第1章 章

第 1 章

當你走進這游樂場，一切都已晚，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你殺了他，将他的屍體切成四塊，分裝進四個口袋。

口袋用石碳和保鮮膜包着，你還加了些其他的保鮮劑，你希望他的屍體能保存的時間長一些，或者說腐爛發出惡臭的時間晚一點，這樣你就能多看一看外面的藍天。

你現在內心完全不慌張，河間，你只是有點累，內心有些空落落的。

你看着這游樂場人來人往歡聲笑語，只覺得你們在兩個世界，你隔着一層紗看着外面的繁華，平和幸福與你無關。

是的 ，你的一生似乎和不幸聯系的那麽密切。

你的父親愛慘了你的母親，但母親她，她卻出軌了，像是一匹止不住的野馬，你也挽留不了她，旁人都說你母親中了名為愛情的毒藥，她想追求真愛。

可笑，你母親的真愛竟然不是你父親 ，但沒關系，你父親的真愛卻是你的母親。

因此，在一個夜晚，他終于帶着你母親一起走了，只把你留在這個世界，孤零零地一個人。

你看着他們相擁在一起的屍體，突然覺得失落，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驚恐有之，害怕有之，無措有之。

那個時候，你感覺你的心沒了，随着兩人一起飛遠了。

你看着兩人一起被火化，下葬的時候，下着小雨，你看着墓碑，你覺得你和世界的聯系突然斷了。

那一年，你初三。

一年前……

對了，你上大學了，你終于上大學了。

天知道你是怎麽活過來的，好像是靠着父母的保險金？但是怎麽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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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不清了……

沒關系，你經常這樣，記憶總是會空缺，習慣就好。

對了，你為什麽要殺了你老師呢？

哦，好像也沒什麽原因，好像是因為他強迫了一個人，你看不慣，就把他殺了，那個女生很可憐，是的，她看起來真的好讓人心疼。

可是心疼這種情緒不應該出現在你的身上，你想了個理由 ，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睛、她的容貌非常像你的母親。

不然你為什麽對她心懷憐憫？

那老師，你稍微有點印象，是你隔壁班的美術老師，看起來很有藝術細胞，只是眼睛看起來十分惡心。

你很擅長從一個人的眼神判斷他的為人。

你記得最清楚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像是盛滿了星光，裏面亮晶晶的，懷揣着對未來的希望以及對未來的野心。

但可惜了，他怎麽能對一個像你母親的人動手呢？他們兩個怎麽能在一起呢？

你的母親應該和你的父親在一起，她長的那麽像你的母親，因此你怎麽能允許她和一個不像你父親的人在一起呢？

絕對不允許。

更何況，他麽兩個可是師生呢，師生戀怎麽能被允許，你只是不想他們誤入歧途。

對了，你會一直記得和那個女生初遇的樣子，女生很漂亮，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身材有些瘦小，不像你，身體健康，小麥色的肌膚，薄薄的肌肉，一看就是熱愛鍛煉的類型。

她不怎麽理你呢，河間，那個女生看起來很害羞，嗯……更貼切地說或許有些孤僻呢，但你卻不在意，因為你喜歡她，畢竟她長的那麽像你的母親。

“你好，你知道高一三班怎麽走嗎？”那個女生開口問你。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你，你喜歡那種感覺，你喜歡被她注視的感覺，就像是媽媽在看你一樣。

“左拐，第三間就是。”你聽到自己回答她，只是語氣很硬，很冷，你不由得有些後悔，你說話語氣應該再溫柔一些的。

那女生朝你點頭，對你微笑，說着感謝的話。

然後和你錯肩離開。

……

你不常見那個女生，也不常聽到她的消息，所以你很快忘了她。

你的記憶力總是這樣，很快就忘掉一些事情。

高中的知識是枯燥無味的，因為對你來說實在簡單。

你喜歡挑戰有難度的東西，這樣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以至于不讓自己太過無聊，因此你會學一些高年級的知識，起初是高二高三的書本，後來就變成了大學課本，以及比較晦澀的專業書。

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周圍的一切與你沒太大關系，唯二與你有關的現在都已經在墓地裏了。

因為你還沒成年，所以你需要一個領養人，但你已經沒有親戚了，因此通過相關部門介入，一對陌生夫婦收養了你，不過很快你就發現他們似乎和你合不來，看到你就是一種膽小慎微的狀态。

你冷眼相看，看着他們對你的忌憚，沒打算做出什麽改變。

你能稍微理解他們一下，畢竟一個在自己父母葬禮上沒流下一滴眼淚的孩子的确讓人心生芥蒂，哪怕收養她的同時能獲得大筆財富。

你将你們之間的關系定為合作關系。

時期是三年，今年是第一年，還有兩年時間。

你持續着這種狀态，身邊的同學看你的眼神越來越奇怪，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即崇拜又驚懼。

看你像是看一個怪物。

和你說話也是戰戰兢兢的，像是一只只落冷水的小狗。

你不喜歡這樣，你想低調，混在人群中永遠不被人們注意到。因此他們的特殊優待對你來說卻是麻煩。

但你一時也無法解決這個麻煩，因此你嘗試去忽視。

寄養家裏，名義上你還有一個弟弟，那弟弟在你看來實在天真，不過你不讨厭他，但是好像他被你的養父母耳提面命過，因此他向來只是偷偷找你玩。

你還挺喜歡他，至少他看你的眼神很正常。

無聊的時光在高一的暑假發生了改變，那個美術老師前來找你，真的很無聊。

他說他是你媽媽的真愛。

很諷刺的一個身份不是嗎？

更諷刺的是他說想照顧你，照顧你？

今天你已經17歲了，照顧你一年嗎？可是只是手續就已經占了一年時光的大多數。

“不，我想照顧你……直到你找到了你安心的家，或者說是另一半。”他言辭誠懇，直視着你的眼睛，不過你不信任他。

“我已經有養父母了，暫時不需要監護人。”你道。

這場會談以失敗告終，不過你們倒是聊了很久，或者說是他單方面和你聊的很久。

他和你說他和你母親的愛情史，說和你母親是青梅竹馬，隔了很多年再見，解開往日的矛盾與誤會，真情流露，是真愛。

他說的起勁，但你卻覺得他是個白癡。

你一度懷疑你母親是不是腦子有病，不然怎麽會為了這麽個人抛夫棄子。

你冷眼相看，不作回應。

他似乎将和你母親那一段當做炫耀的資本，也是，将一個美滿的家庭破壞，引誘其妻子離開美滿的家庭，本身就是一件難事，在他看來自然值得炫耀。

你們分開，但你的冷淡沒有澆滅他對你的激情，他開始經常性的向你示好，禮物、問候，他一個都沒落，而且他還有一個很好的理由，那就是代替你的父母照顧你，因為他和你母親是青梅竹馬。

你覺得很煩，因為他越來越不掩飾，甚至到你的養父母家，拜訪你的養父母，每次來都帶了大量的禮品，價值不菲。

自然，金錢攻勢對你的養父母來說是最有效的，因為這麽久他們之所以不把你丢棄了，很大原因是因為你身帶了太多財富。

你父母的意外離去給你留了大筆財富，那是你父母用生命換來的錢財。

不出一個月，你和他的關系沒有變好，但是他卻和你的養父母處成了朋友，呵，多麽擅長。

你在厭惡中度過了你的暑假，終于高二開始了。

好在在學校，媽媽的情人不會那麽有持無恐，而且你們不經常見面了。

學校安靜了些，不過沒有安靜多久。

一個男生和你表白了，長得幹幹淨淨的，但你卻對他沒什麽印象，雖然和你同班，但你沒和他說過幾句話。

那個男生很青澀也很帥氣，和你表白時候看了起來很緊張，你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緊張，但你不喜歡他，所以你拒絕了他。

下意識裏，你覺得自己不配得到他的喜歡，或者說是不應該得到他的喜歡，很奇怪，你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一天去廁所的時候，你聽到有人在廁所說八卦，其實你對八卦從不感冒，但這次你卻豎起耳朵去仔細聽了，因為說的是那個女孩的八卦。

對，就是那個長得像你媽媽的女孩。

原來她是個孤兒，而且沒有養父母，生活拮據，靠着撿破爛為生，經歷很慘，不過你卻暗自松了口氣，你覺得這樣才對，這樣和自己的預想沒有差錯。

她果然是一個需要幫助的人，或許松一口氣的原因是這樣你就可以對她伸出援手了？

不過你沒有再關注她的信息，只是聽了一耳朵便不再關注了。

那個美術老師又來了，借着母親的理由來看你，你很讨厭，甚至恨不得他趕緊消失。

你覺得他那不是關愛，你看到他錢包夾裏你母親的照片，照片裏她笑得很開心，那個美術老師笑得也很開心，年輕輕輕，看起來不過高中年華，和你現在的年齡差不多大。

有一天你聽到他和一個人打電話，對面那個是個女性，你猜測那應該是他的妻子，因為他和她打電話時的狀态不一樣，畏畏縮縮的，像是個見到貓的老鼠。

你不知為何，覺得更惡心了，看他的眼神也漸漸變了。

是一種無機質的眼神，像看一個死物。

不過你那時還在想，只要他不做什麽惡心的事，你就把他當作不存在，不會對他做些什麽。

可是，他偏偏不，就像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也改不了惡心人的本性。

高三那年，他轉移了目标，不再和你演什麽父母情深的關系，他盯上了另一個人，可他盯上誰不好，偏要盯上那個女孩。

貧困家庭出來的孩子，尤其是一個缺愛的孩子，很容易被一些花言巧語欺騙，常常被一些不能證明的諾言給俘獲，他們的自卑讓他們向往美好，向往未來，因此更加感謝路上幫助他們的人。

但可惜的是，這一特質很容易就被有心人給利用。

那個美術老師就是。

終于這件事還是被學校發現了，畢竟紙包不住火，雖然這件事和你沒什麽關系，但你還是為她感到高興，畢竟被發現，通過強制手段她可能會醒悟。

但你還是失望了，最終結果是女孩退學，那個美術老師還在職，這件事像是一陣風，刮過也就算了，雁過不留痕。

還沒有高考就退學，你不知道這樣的她以後會怎麽樣，你為她感到痛心。

但你還是沒有找她，因為那是她的人生，那是她的選擇，自從她選擇和美術老師堅強面對這一切時，你就知道，結局已經定了。

她真的太缺愛了，你為她感到痛心，為她的未來感到惋惜。

果然，高三下學期，那個美術老師回來繼續任職，你沒有再聽過那個女孩的消息。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你第一次找了那個美術老師，聯系上了這個令你感到厭惡的人。

他看起起來一點都沒變，和學生傳出的醜聞沒有影響到他分毫。

那小白臉的面容一點都沒變，那一抹微笑仍然挂在他的嘴角，常年不變。

你看到他過的這麽滋潤，你心中突然感到一陣荒謬，但你還是對着他微笑一下，是對他微笑的回應。

可他看到你的微笑臉卻僵了，嘴角的微笑變的十分不自然，像是蠟塑的一般。

沒和他多聊，他看起來有些忌憚你，應該是被你剛才的微笑吓到了。

你們聊了些無聊的話題，你問了他一些問題，關于你母親的，你很愛你母親，而他是現存世上唯二知道她生前一些細節的人，所以你想通過他更加了解你母親一點。

你母親和你父親是大學時期相識的，兩人都是名牌大學生，父親是學法律的，母親是學文學的。

學文學的人一般都比較敏感，你母親也是，你不止一次聽到你母親深夜裏的痛哭，為小貓哭，為小狗哭，為電視劇上可憐的人物哭……

她也曾為你哭過，在你很小的時候，但是随着年齡增長，她就再也沒為你哭過，反而經常為自己而哭。

兩人走入婚姻殿堂似乎是順理成章的，大學畢業，他們兩個就領證結婚了，剛開始的幾年的确是幸福的，可是，愛應該是會被時光消磨的吧，沒幾年，兩人相處的狀态就變了。

你覺得很大可能和你有關，因為有了小孩子，你的母親變了……

臨近高考的時候，有一天你去書店裏看書，沒想到路上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那個女孩，她看起來十分不好，臉色憔悴，嘴唇幹裂，眼中的光已經沒有了，身穿髒污的衣服，頭發像枯枝一樣，幹枯毛躁。

原本漂亮的五官早已失去了亮色，只剩下被世界塗黑的暗淡。

她沒看見你，此刻她靠在書店旁邊的牆上，眼睛放空，像是失魂了一般，你想了一瞬，還是收回進入書店的腳，轉身去不遠處的便利店。

“喝點水吧。”你把手中的水遞給她，她擡頭看你，看你很久，過了好一會兒好像認出來是你，臉上閃過明顯的驚慌。

她看起來想躲，急忙站起身，但因為沒有力氣還沒站起來就重新坐了回去。

你沒在意她的動作，只是将手中的水再次推給她。

就在你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她終于接過了你給的水。

輕輕道了聲謝謝。

你對她的境遇倒沒有特別好奇，但是看到一張和母親很像的臉淪落到這個地步，你還是有些不忍。

你把手中塑料袋裏的東西都遞給了她，在商店裏你順帶買了些面包、牛奶等對腸胃好的食物。

“你現在住哪裏？”你問。

“嗯？”她看起來很驚訝，但又很慌張，說話的語氣帶着深深的羞愧，“我……我……”

你明白了，她這是沒地方住。

唉，你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心想：她怎麽會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走吧，我給你找個地方住。”你開口道。

你有一個房子，不過房子很破，之所以留着沒賣其實是因為嫌麻煩，這個房子除了你沒人知道，就連你的養父養母都不知道房子的存在。

既然沒人住，閑着也是閑着，給她住則剛剛好。

你把人帶到這棟房子裏，房子是個小平層，在一棟稍顯破舊的大樓裏，裏面住的人全都是一些老人，街道上很髒也很亂，但這邊不遠處有一家派出所，所以還算安全。

你把她領到二樓，她跟在你身後很安靜，路上沒說一句話，就連走了一個半小時也沒有絲毫疑問。

“你以後就住在這裏吧，直到你找到去處，不收你錢……這房子閑着也是閑着，不要推辭。”你把手中的鑰匙遞給她。

但她一直沒接。

你微微皺眉，覺得有些不耐的時候，她終于接了你的鑰匙，并對你輕輕道了句謝謝。

“不客氣，舉手之勞，對了，你有手機嗎？或者說有聯系方式嗎？”

好在情況沒你想的那麽糟，至少她還是有手機的。

你們交換了手機號碼，但你知道，除了特殊情況，你不會主動找她的。

而她，毫無疑問，因為種種原因，也不會主動找你，這你十分肯定。

另外，直到今天你方才知道她的名字，她叫石娜，很樸素的名字。

和她的臉一點都不相像。

美術老師恢複了對你的問候，尤其是在高考臨近的時候，而你因為某些原因也不再和之前那樣嚴厲地拒絕他。

慢慢地你知道他和他太太貌合神離，這麽多年來一直分居兩地，一年也不會說一句話，之前之所以給他打電話，很湊巧是因為他的兒子出了問題，需要他的幫忙。

兒子跟着母親生活，他也不會經常去見他的兒子，用一個詞來形容他，那就是有兒子的“孤家寡人”，他的社交也很簡單，因為是畫家，所以大部分都呆在家裏作畫，除了外出尋找素材。

你在漸漸了解他的生活，不是因為你喜歡上了他，而是因為你在預謀着……殺了他。

但你需要好好設計，因為沒有一個案件會是完美的，但你需要讓它盡量合理。

你在吊着他，你知道他想和你玩養成……

高考結束了，你發揮的很穩定，不過即使你發揮的不穩定也無所謂，因為你在這之前已經拿到了學校的保送名額。

他想和你一起去你将要上大學的城市，你拒絕了他。

他看起來對你很上心，甚至是上瘾，用一個惡心的詞來形容？是遇上了真愛？你只覺得可笑。

你已經和你養父母解除了父母關系，給他們一大筆錢，那個小孩子，你的弟弟，看起來很不舍，但你只是微微一笑，對他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好好生活吧，你和我不一樣。”

你揉了揉他的腦袋，對着他溫柔一笑。

或許那時候你就料到結局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那時起，你就在給這個世界告別。

你太累了，想換個活法。

一個不這麽痛苦的活法。

大一那年，一切都準備好了，你準備開始了……

在他清醒的狀态下，你想要殺死他是不可能的，男女力量上的差距不是你健身能夠彌補的，盡管他看起來很瘦弱，但實際上你知道如果真的比較力量你可能戰勝不了他。

為了确保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你用了點藥，在藥品的選擇上你很小心。

這個社會治安還不錯，想要購買烈性毒藥是不可能的，在醫院或者藥店又不可能大量購買安眠藥，因此你集了很長時間，然後找了一個合适的時機昏倒了他。

接下來的過程就簡單了，你套了個手套，把他放置在特制的袋子上，袋子很大，足夠他一整個人躺在那裏，然後你用一刀，切下他的動脈，血濺了很遠，盡管你提前做準備還是被他的血濺到了一點。

血液濺到自己衣服上像是一大片梅花盛開，泛着瑰麗又殘忍的美。

或許是因為死亡的威脅，他臨死前睜開了雙眼，掙紮着想要救自己的生命，他掙紮的樣子像是一條慢慢渴死的魚，無力地在岸上彈跳着。

不過已經晚了，你甚至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沒有看清是你殺了他，畢竟他那一刻的眼神十分迷茫。

他慢慢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身體慢慢變涼，你坐在他的身邊，感受着他身體上的溫度慢慢變涼，直至失去全部溫度。

你要在他發生屍僵之前将一切後期工作做完，時間很緊，你要抓緊時間。

做完那件事之後你去了游樂場，去了你父母承諾帶你去但一直沒有去的地方。

這是你給自己的獎勵，一個遲到的獎勵，代替自己的父母，你自己給自己獎勵。

游樂場人是真的多，小孩子多，大人也多，音樂聲不斷，你發現這裏和自己預想中的樣子不同，即嘈雜又無趣，完全沒有自己小時候幻想中的那樣充滿魅力。

但那一天你還是把一切游樂項目玩了一遍，只是內心始終空落落的……

有小孩子在對你笑，你覺得神奇又覺得羨慕，你也對她笑了笑，忽然覺得一陣輕松，像是放下了什麽似的。

大概是因為你就要死了吧……

死後，你就會迎來新生……

你給自己定的死亡時間是XXXX年XX月XX日，因為這天是你的生日，你想了很多辦法，想讓自己獨自死去，死之後沒人會認出你，讓你低調地離開。

你選擇了安樂死。

死去很久警察會找到你的屍體，他們會發現一具白骨，看到你死後的屍體，但他們不會看到你的表情，也不會知道你死去時候流下的長淚……

離開游樂場，你在街道上馬路上一直走一直走，沿着路途慢慢走回家，一路上你看着華燈初上，看着車水馬龍，看着人們的歡聲笑語，看着路燈下自己的影子長短變化，看着看着你突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你就到了家門口……

家裏的燈滅了，你看着大門，遲遲沒有進去，最終，你還是做了決定，輕輕擰動鑰匙打開了房門……

你走了進去，走向自己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