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幹燒海參
幹燒海參
太後并沒有将紙張直接遞給下人，而是站在楊芊羽座位旁，将其展開，自己了審閱一番。
“牛奶？豬肚雞裏頭要加牛奶？”太後驚訝道。
“加牛奶可以提鮮。”楊芊羽認真地回答，“牛奶做成奶酪既有鹹味，也有甜味，說明了牛奶本身可塑性很強。”
接着她在心中吐槽：要是放二十一世紀，廚子直接一勺三花淡奶……
太後低頭瞧了一眼瞎琢磨的楊芊羽，眼神又流露出好奇。
“按理說，你乃索尼大人府上的千金，怎會對菜譜如此熟悉？”
楊芊羽一聽這話，心立馬就亂了，太後的邏輯環環相扣，把她附身赫舍裏皇後産生的人設矛盾點了出來。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嘴上也說不出什麽有用的話。
“可能是因為你天生好吃。”太後邪魅一笑，一邊将菜譜遞給身後的太監，一邊輕聲道。
“啊……”楊芊羽不置可否。
接着太後回到矮榻坐下，又用輕松的語氣說：“你看你，都快長出雙下巴了。”
坐在凳上愣神的楊芊羽下意識摸摸自己的下巴，好像這幾天食欲不錯，确實圓潤不少。
哎呀，這可不是好事，控制體重增長可是孕期一大要點，自己一個專業人士，怎麽能犯這種錯？
秉承着科學懷孕的理念，她按下了建議太後将豬肚雞作為湯鍋，拿來涮菜的打算。
還在心裏默默勸自己：今天只吃三根豬肚，兩塊雞腿肉，然後再喝兩碗湯，多吃一口我是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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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與楊芊羽閑聊了許久，從這宮中大小事，聊到了懷孕生子。
“本宮這輩子沒為先帝懷過子嗣，自然是不知道你們懷孕的苦楚。”太後聲音中竟有些得意，“不過這太後的位置本宮還是坐上了，看着你們辛辛苦苦生娃養娃，也有些心疼。”
楊芊羽覺得這話簡直就是在炫耀，要說躺贏，誰能跟這位太後比呢？
她私下想着：人家千辛萬苦，生子傍身；太後倒好，一路高歌猛進，人還沒到中年，升官發財死老公。
太後仿佛越想越開心，掩着嘴咯咯笑了起來。
止住笑後，她詢問：“你還記得，小時候送你窗花的人嗎？”
“記得！”楊芊羽篤定道。
若是別的妃子，她還得想一想，可是那窗花姐姐，就像黑暗夜空中的一顆明星，在記憶裏閃耀。
“窗花姐姐說我在家中老老實實待三個月，就送我一盒窗花，過年的時候能貼在窗戶上。”她聲音激動，“于是我躲過了那場在宮中和民間流傳甚廣的天花。”
“她真是救我的仙女！”楊芊羽音量越來越大。
太後斜倚在靠墊上，微微笑着看她回憶往昔的樣子。
诶，不對，那位姐姐，看起來跟太後差不多大，應該都是先帝的妃子，是不是會有競争的關系……
她停下來，手指不自覺往嘴上碰了碰，感覺自己說錯了話。
太後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用輕松的語氣告訴她：“別擔心，你的窗花姐姐是本宮的姑姑，一個向往自由自在生活的女子，她現在，應該和愛人馳騁在草原吧。”
楊芊羽聞言，長舒一口氣，怯怯地打探道：“那太後娘娘，也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嗎？”
太後看着眼前的小皇後，帶着笑臉道：“這世間有人追名，有人逐利，有人一生求一個摯愛，有人一生博一個理想。”
楊芊羽連連點頭，這世間人追求本就不同，窗花姐姐追求自由灑脫，而她自己則喜歡按部就班的閑适生活。
太後也沒有隐瞞自己的心思：“本宮的追求，便是這尊貴的太後名頭，如今皇上也要禮待于本宮，後宮瑣事還能由太皇太後把控，不需勞煩本宮。這後宮……”
說道這兒，太後突然頓住，似乎有什麽不太好的話不好說出口。
楊芊羽在心裏不由接茬：太皇太後老大，您老二。
這時，司膳太監一聲通報，壽康宮膳房的人将一鍋熱騰騰的豬肚雞端了過來。
太後忙從矮榻上站起身，望着傳膳太監手中的湯，眼神裏冒着金光：“就是這個味兒！”
随後整理了一下衣衫，朗聲道：“走吧，與本宮一同用膳。”
二人緩緩坐到餐桌前，司膳太監已經将太後的晚宴擺放好。
楊芊羽望着面前豐盛的菜肴，都愣住了。
這排場，這花樣，怪不得太後的人生目标是當太後呢！
蔥燒海參、幹燒多寶魚、黃焖魚翅、櫻桃肉、一品豆腐、翠禦扇……
太後怎會饞豬肚雞呢？楊芊羽不禁在心中發問。
太監們知道太後今日最屬意的就是這鍋胡椒豬肚雞，貼心地準備了幾個空碗，為太後和皇後盛湯盛菜。
撇開浮在湯面上的胡椒粉，将乳白色的湯汁舀入碗中，太後雖然有些急切想嘗嘗這鍋靓湯，卻依舊保持着優雅的姿态，等太監将碗規規矩矩放在自己面前後，才拿起勺淺嘗一口。
“是這個味兒！”太後驚喜道。
楊芊羽面前也擺上了一碗豬肚雞湯，聽見太後贊揚的話，也嘗了嘗。
嗯，确實是這個味兒，宮裏的禦廚果真是有點東西，第一次拿着菜譜照做，這成品也比外頭館子裏的好吃。
想來這雞定不是一般的雞，得是個什麽純天然走地雞才是。
或許是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又或者是太喜歡這豬肚雞湯，無暇顧及其他，太後再也沒有出聲說話，只小口小口地吃着雞肉、豬肚，還時不時喝幾口湯。
楊芊羽吃完自己定的量後，就放下了筷子，為了肚子裏的娃，不能少吃，也不能多吃！
可是除了豬肚雞，還有別的菜也在誘惑着她。
黑軟透亮的海參躺在碗中，金黃的醬汁鋪在上頭，吸引着她的目光。
太後宮裏的司膳太監那看人眼色的能力可是多年練出來的，立刻往她碗中夾了一塊海參肉。
楊芊羽糾結着：太後宮裏的公公，不能得罪，這放進碗中的海參，若是不吃，豈不是駁了太後的面子？
她告訴自己：沒辦法，為了照顧太後的心情，只能吃下這海參了。
一口海參下肚，她不禁皺皺眉，因吃得快，嘴裏有點鹹。
司膳太監可太懂了，立刻夾了翠禦扇的小青菜給皇後壓味兒。
她不得不再吃了一口青菜。
反正青菜幾乎沒熱量，她這麽安慰自己。
“皇上駕到！”外頭的人報道。
太後轉過頭，臉上滿足的神情變為疑惑：“玄烨來這兒幹嘛？”
玄烨腳步匆匆進入二人吃飯的外間，先是瞥了一眼正在擦拭嘴角的楊芊羽，接着對太後恭敬行禮：“兒臣拜見母後。”
太後站起身回應道：“玄烨快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