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香酥鴨
香酥鴨
楊芊羽望了望杯中的牛奶，确定不是奶茶後，才放心拿起喝進嘴裏。
這都快到睡覺的時間了，要是來點茶，估計該睡不着了。
孕婦精神不好就算了，還時常因為惡心嘔吐而輾轉反側，睡前一杯牛奶，能起到安神的作用。
紫禁城的夜裏，萬籁俱靜。
楊芊羽的夢中，天上飛的地上走的，全是美食。
她奔跑在夢境中。
雲朵是棉花糖，房屋是彩色的牛皮糖，肯德基麥當勞的招牌挂在樹上。
一只熟透的香酥鴨落在了她手裏。
世人曾經疑惑“夢裏有沒有味覺”的問題，楊芊羽有了答案。
有！
豈止是有！
簡直太香了！
她撕下一只鴨腿，往嘴裏放。
哎~怎麽回事？有嗅覺，怎麽沒有味覺呢？
再咬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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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刺痛讓她從夢中驚醒。
睜眼後，她才發現咬的竟是自己的小臂。
再望望窗外，天已蒙蒙亮。
已經休息了不少日子，給太皇太後請安這事，還是應該放在心上。
但既已卸下皇後的職責，那就不适合與其他妃子同行。
“香岚，咱們先用早膳，待會兒等其他福晉離開慈寧宮後，再去給太皇太後請安。”楊芊羽輕聲喚道。
香岚得令，回複道：“好的娘娘。”
楊芊羽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将香岚叫過來耳語幾句。
只見香岚臉上揚起微笑，痛快答應下來。
*
慈寧宮內，衆福晉剛離開，賽音察渾便迫不及待地鑽進太皇太後懷裏。
“烏庫媽媽！抱！”賽音察渾奶聲奶氣叫着。
太皇太後看着這個與玄烨幼時有七分相似的娃娃，心中滿是喜歡。
“來吧，寶貝！”太皇太後伸手将賽音察渾抱了起來。
“您小心，別閃了腰。”蘇麻喇姑擔憂道。
畢竟太皇太後如今年歲也不小了，不能如當年撫育玄烨那般無所顧忌。
門外太監進門通傳：“啓禀太皇太後，皇後娘娘觐見。”
太皇太後面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擡眼看了看外頭的方向，輕聲道：“讓她進來。”
楊芊羽進門，看見太皇太後逗着孩子，眼皮也不擡一下。
她只帶着笑行禮：“參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萬福。”
“起來吧。”太皇太後聲音冷淡，“今日來有何事？”
太皇太後不知道她的來意，但昨日太後那丫頭召見了她，今日主動來慈寧宮，怕不是以為自己得了寵愛？
“回禀太皇太後，妾近日未來請安，心下慚愧，今日特意帶着零食給太皇太後與賽音察渾品嘗品嘗。”楊芊羽恭敬回答。
太皇太後還未來得及再次發話，賽音察渾這小萌娃已經爬下羅漢床，跑到香岚身邊，翻開了食盒蓋子。
“烏庫媽媽，這個好香！”賽音察渾喊道。
太皇太後板正的臉有一瞬的尴尬，她本想拒絕皇後送來的吃食，卻不想被這小滑頭拆了臺。
無奈之下，太皇太後只得下令：“端上來吧。”
楊芊羽朝香岚使了個眼色，又俯下身牽起賽音察渾細嫩的小手。
香岚迅速将一盤香酥鴨擺到太皇太後羅漢床的小桌上，而楊芊羽則将賽音察渾帶回太皇太後身旁。
“賽音察渾乖，讓烏庫媽媽給你吃。”楊芊羽溫聲道。
賽音察渾圓溜溜濕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太皇太後。
心疼孩子的太皇太後只得妥協道：“吃吧吃吧，拿個鴨腿吃。”
賽音察渾得到應允，立刻伸出手抓起鴨腿往嘴裏送。
楊芊羽專門讓庖人将鴨子切小了些，鴨腿也是賽音察渾能捏住的程度。
看着孩子吃得開心，太皇太後和楊芊羽的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
“你這次來？只是為了給賽音察渾帶吃食？”太皇太後聲音和氣。
楊芊羽點點頭：“妾主要是來給太皇太後請安，最近妾閑下來，研究出了許多美味的吃食，便給賽音察渾帶了些嘗嘗。”
她繼續補充：“前些日子，我還與馬佳福晉一同用了膳。”
太皇太後回憶起太監禀報的消息，兩天前，帝後二人确實是一同在鐘粹宮用了晚膳。
賽音察渾吃得開心，口水流的滿身都是。
雖然髒兮兮，卻是個有禮貌的孩子。
他将骨頭放下，又跳下床，仰頭望着楊芊羽：“謝謝皇額娘，這鴨子真好吃。”
楊芊羽一瞬間被這孩子逗笑了，忙撫着他的頭，寵溺地說：“這一盤鴨子，咱想吃多少吃多少，都歸你。”
賽音察渾舉起雙手大喊：“太好了！”
這下連太皇太後都笑了起來。
心情大好的太皇太後為楊芊羽賜了座，帶着笑意詢問：“往日你與馬佳氏都沒什麽來往，怎麽突然親密了起來？”
楊芊羽一時有些尴尬。
原主和馬佳氏差不多同時進宮，馬佳氏受的寵愛不比皇後差，孩子又一個接一個。
雖說皇後與玄烨時少年夫妻，皇後也應該為了江山社稷大度慷慨，但愛情總是有私心的，皇後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膈應。
她總不能說“我不是赫舍裏皇後，我跟馬佳福晉沒有競争關系”。
于是她腦筋一轉，說起了冠冕堂皇的話：“馬佳福晉為皇室開枝散葉，妾之前不夠關心她，是妾的疏忽，如今意識到這個問題，便有意拉進彼此的關系。”
太皇太後點點頭：“沒錯，你早就該想通這一點，我與太後那丫頭，能坐上如今的位置，靠的絕不是拈酸吃醋。能管好這後宮，有個好結果的，不會是沉迷争寵的人，希望你謹記。”
楊芊羽又想起昨日太後那番話。
沒錯，有什麽目标，就要做相對應的事。
要成為宮鬥冠軍，就要擯棄情愛，專注後宮關系協調；要與皇上談感情，嗯……首先皇上得是個有感情的人。
兩位先帝還能談談寵愛，可是康熙，後世的人都知道，是久負盛名的“端水大師”，後宮妃嫔衆多，不專寵不獨寵，這樣的皇帝，有利于世，卻不利于情啊。
她低頭恭順地回答者太後的話：“皇上乃明君，上孝長輩，下慈兒女，妾願輔佐皇上成就一代霸業。”
太皇太後瞧見她再沒了前些年不服的模樣，又看她看着賽音察渾的眼神十分慈愛，在心裏也對她滿意了些。
她拿出太後作比較：“芊羽，你是皇後，若是你如太後一般柔順，無論下一任皇帝是誰，你都是母後皇太後。”
可楊芊羽想起昨日太後不羁的言語……
柔順？
頓時，她覺得原主有點傻，太後為了目的能裝出一副柔順的樣子，她怎麽就将自己的心思都暴露出來，引得太皇太後不滿了呢？
同是年少成為皇後，太後比赫舍裏聰明了許多。
哦對，太後不愛先帝，也許這就是太後成功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