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阿卡姆瘋人院，方格爾的房間內，多出來一個不速之客。
方格爾嘴角微微翹起，笑容燦爛且極具感染力。
不過潮藍色的眼眸帶着顯而易見的迷惑與水霧，好像在不解小醜先生的突然到來所為何事。
還未等到方格爾開口，小醜便率先出聲。
“你好呀，小朋友。”
很平常的句式，很普通的打招呼。
唯一特別的大概是被化學藥劑所閹割的嗓子嘶啞幹裂，就好像是碎玻璃摩擦地面劃過一條血痕，讓人不禁幻視童話裏那條為了變出雙腿而無時無刻忍受刀子般疼痛的美人魚。
“你好呀，小醜先生。”
“哇塞，小醜先生竟然特意來找我了。”
“可以給我變個魔術嗎。”
“就像電視裏面的小醜一樣。”
……
方格爾主動迎了上去，脆弱白皙的脖頸袒露在魔鬼的面前，毫無警惕心的模樣，仿若無辜的羔羊落在了惡魔的祭典上。
只要輕輕一捏，就可以結束面前人的生命。
小醜微微彎下身子，手以着不緊不慢的速度靠近羔羊的脖頸，只差幾秒，就要抓住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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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玩具而已，玩壞了就再找一個吧。
他有些期待面前的小孩難受時的表現，白皙透亮的臉一點一點的染上青紫，再無生息。
不知道到時候面前的金發男孩能否再表現的這般無知與純真。
見證苦難與痛苦，好像是小醜除了蝙蝠俠以外的另一個興趣。
綠色的惡魔瞳閃爍，期待着接下來的戲劇。嘴角扯出來的弧度十分的張揚可怖，明明在笑，卻仿佛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索命的厲鬼。
笑得悲哀，飽含怨念。
好像是在嘲笑世人，又好像是在嘲笑自己。
方格爾熱情的抱了上去，金毛腦袋撒嬌似的蹭了蹭面前人的胸膛，好像是因為得不到主人的回複而糾纏不休的大狗狗。
“小醜先生，求求你了。”
“我想要看看你的魔術表演。”
“待在阿卡姆瘋人院快要無聊死了。”
“小醜先生這麽厲害，表演的魔術一定也很好看吧。”
……
小醜放在半空中的手微微凝滞，因為沒有預料到這個男孩接下來的舉動。
腰間獨屬于人的體溫，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小醜微微垂下眼睑，正好與男孩那雙充滿着渴望期許的眼眸相對。
潮藍色的眼眸依舊清澈如水，好像看不到那落在空中猙獰宛若白骨的手掌，察覺不到即将面臨的危險。
手掌輕輕地落下，轉而在男孩的腦袋上揉了揉。
來自小醜的信任值，+1000。
方格爾的笑容愈發的乖甜，扮演的無辜羔羊形象也愈發的深入人心。
小醜在成為“小醜”以前也是一名小醜，諾亞想，雖然現在的小醜已經抛棄了那份可恥卑劣不堪的過去，但當遇到一些熟悉的事情依舊會有所觸動吧。
病入膏肓即将死亡的人依舊在祈禱着健康。
小醜像一條狗一樣咬着蝙蝠俠不放，又何嘗不是病危之人的視線在不停的追逐着那些健康之人，想要重獲健康。
無人救我。
是在求救，也是在不斷下墜的同時将身邊更多的人拉下水，一同下墜。
在《Batman》漫畫裏面，蝙蝠俠永遠不可能殺死小醜，而小醜也永遠不可能殺死蝙蝠俠。
小醜被殺死又會被重新複活，以另一種面目，以另一種形式。
而蝙蝠俠在死亡的同時也會以另一種形式再次誕生。
這就好像是一種怎麽斬也斬不斷的傳承。
“小醜先生，你的表演真厲害。”
“我可以學習這個魔術手法嗎。”
面前男孩真摯的誇獎追捧，是所有街頭藝人得到都會感到喜悅的那一種。
男孩獨有的親和力與笑容，哪怕是冷血動物也會不自覺的放下警惕心。
小醜也總算明白他為何能夠以一副純真的面孔在哥譚活這麽久。
“不可以喲。”
小醜嘴角張裂的弧度愈發誇張，聲音毫無溫度可言。
這場扮演游戲也是時候結束了，他已經感到膩味了。
吃過太多苦的人是嘗不出來甜味的，到了最後，哪怕将糖含在嘴裏，味道依舊是苦澀難以忍受的。
方格爾的落想注定只能是一場空。
已經凝固的水泥怎麽可能改變形狀。
一個被磋磨成為小醜的家夥又怎麽可能重新變成人。
他只會将身邊更多的人拉下水一起沉淪，哪怕短暫的溫情也只是豺狼片刻的小憩。
眯着眼注視着獵物的軌跡方向，看着他如何歡欣雀躍，到最後給予他致命一擊。
不過小醜一般不使用這種手段，他更加喜歡訓狗一般的逗弄着獵物玩。
抛出骨頭引誘着獵物的到來，又故意将骨頭拿走，到最後乖狗狗只能獲得一場空。
獨屬于獵人的惡趣味，惡劣而又卑鄙。
“方格爾，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
輕佻的語氣念出這個名字，宛若情人間的耳語，又好似毒蛇在身邊吐信。
這是小醜第一次正式的叫出來方格爾的名字。
“你知道嗎，大家可是很想念你這個叛徒啊。”
“抛棄朋友獨自逃出去的膽小鬼。”
“惺惺作态的僞善。”
“明明你可以帶大家一起離開。”
“卻偏偏裝出一副友善的模樣，讓其他人送命，自己獨自離開。”
……
背景補全了，真不愧是小醜先生啊。
諾亞咬了咬舌尖，方格爾明面上的笑容好像凝滞住了，整個人就好像陷入回憶一樣，抱頭呆愣在原地。
唯一一次利用馬甲的超能力也僅僅是故意的對泥臉的惡作劇，也被小醜先生注意到了呀。
果然不能夠小看漫畫裏面和蝙蝠俠鬥智鬥勇那麽多回的boss。
超能力，在哥譚一般人都沒有超能力 ，除非是實驗産物。
而在聯想到方格爾那份成迷的來歷，很容易腦補出來是哥譚某個隐秘機構逃出來的實驗體。
“因為痛苦，不肯承認殘酷的真相所以不肯看清世界嗎。”
舌尖微卷，刻薄惡毒的言語随之不斷冒出。
“醒醒吧，傻孩子。”
“你的朋友都被你留在了那個可悲的實驗室。”
“他們都已經死了。”
小醜癫狂的笑着，墨綠的頭發飛揚，難得的輕緩溫和的語調，卻像魔鬼在引誘他的信徒出賣靈魂，一同堕落。
少年蜷縮牆角，雙臂抱着頭，像某種可憐又可愛的小動物，不肯讓其他人看到他現在的表情。
一定悲傷的快要哭出來了吧。
諾亞并沒有什麽難過的情緒，甚至心情愉悅的快要笑出聲來，拼命的将自己的臉藏在雙臂下，也是不想讓小醜看到自己的真實情緒。
很好，小醜先生。
這個故事腦補的很好，現在是我的了。
來自小醜的信任值，+1000。
來自小醜的信任值，+1000。
來自小醜的信任值，+1000。
來自小醜的信任值，+1000。
……
……
耳邊不斷傳來信任值的播報聲，讓諾亞差點忽略人設高興的跳起來。
“閉嘴吧，你。”
門突然被以暴力手段強制性的撞開了，紅頭罩舉着一把槍對準了小醜。
“小黃，不要相信小醜。”
“他說的都是假話。”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铿锵有力的聲音不像平常那般暴躁易怒不耐煩，不過他所述說的對象今日顯然不在狀态。
方格爾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蜷縮在那一個小小的角落，并沒有察覺到周遭的一切變化。
“哦，原來是曾經跟在蝙蝠俠身邊上的小鳥啊。”
“你不是已經被蝙蝠俠給抛棄了。”
“聽說他又找了一個新的羅賓作為助手。”
小醜顯然是很懂得如何戳別人痛腳，一字一句都打在傑森的臉上。
蝙蝠俠沒有認出傑森，但身為死敵的小醜卻一眼就認出了這只跟在蝙蝠俠身邊的小鳥。
傑森直接用精湛的格鬥技術桎梏住了小醜的雙臂，将小醜整個腦袋貼在牆面上。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開槍嗎。”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開槍嗎。”
同樣的話重複了兩遍，不知道是在警告小醜，還是給自己提起勇氣。
“呵呵！”
“原來跟在蝙蝠俠身後的小鳥也會開槍啊。”
“開槍啊，羅賓。”
“你忘記了蝙蝠俠的教導了嗎。”
一字一句無一不刺中了傑森的心髒。
蝙蝠俠，為什麽不替他報仇。
該死的不殺原則。
憑什麽罪犯可以殺死好人。
好人卻不能夠以怨報怨，殺死惡人。
好人就活該被欺負嗎。
好人就理所應當的被壞人殺死了嗎。
小醜并沒有停下游說的話語，挑釁的說辭，他在不停的激起紅頭罩的怒火。
被憤怒沖昏的紅頭罩不斷毆打，身上多出很多淤青。
但他好像沒有感受到痛苦一樣，反而有一種将人拉入地獄的愉悅感。
小醜從來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能在變成小醜的時候，當初那個活生生的會哭會笑的人就已經死在了過往。
活下來的就只有默默欣賞其他人痛苦戲劇的小醜。
“砰！”的一聲，周圍再次陷入了寧靜。
傑森最終舉起了槍，殺死了小醜。
“我說了，給我閉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