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時機到

第023章 時機到

二奶奶趙氏正坐在飯廳,慢條斯理的喝一盞血燕。聞聲擡頭,見是馮楷他們幾人來了,撇了撇嘴,站起身來。

神色冷淡道:“我吃好了。”竟也不打招呼,就這麽自顧自帶着丫鬟走了,只留下一桌殘羹,實在是無禮至極。

柳氏氣的直跺腳:“她這、這是什麽意思?到底是妯娌,怎得這樣瞧不起人!”

馮楷被人這樣無視,心中當然也很別扭,可他做大伯子哥的,又不能和弟妹計較,只得擺擺手,勸柳氏坐下。

小萬氏也拉着柳氏道:“算了,別理她。叫人擺飯吧。”

吃過晚飯,馮楷對小萬氏道:“你回院子歇着吧,和玉琳先睡,等你睡醒了,早晨再到爹的院子來替我。”

小萬氏點頭稱好,回去的一道上,柳氏羨慕的不行:“大哥真是體貼,哪像我家那個沒心沒肺的,半點兒不知道心疼人。”小萬氏雖然嘴上不承認,可心中也是熨帖一片。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小萬氏就來接替馮楷。

她臉色憔悴,分明是沒有睡好。把馮楷拉倒外頭狠聲道:“這個姓趙的!我真想不管不顧的抽她一頓。”

“大清早的,這是怎麽了?”馮楷不明所以。

“怎麽了?你回院子看看吧。院中根本就沒收拾,到處都是灰,大冬天的連床棉被都不給,人家不知情的,還以為馮府破敗了呢!我昨天回去時玉琳自己在那收拾呢,孩子累的晚飯都沒吃,就睡下了。”他們這次回來住的院子,是馮楷未成親時住的。

那院子多年沒住人了,按說現在趙氏管着家,知道他們要回來,應該先叫人去收拾一遍。不說要多齊整,起碼應該交代擦擦灰塵、掃掃地,否則根本沒法兒住。

昨夜可把小萬氏給氣的夠嗆,讓下人去拿一床棉被吧,那老婆子還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鼻子哼氣道:“大奶奶有所不知啊,厚錦被都在庫裏呢,想要拿得去找二奶奶拿鑰匙才行。可二奶奶每日為家裏的事操勞,這麽晚了,還為了小事去打攪她睡覺,恐怕不太好吧。”

小萬氏可不是軟面團兒,任她揉圓搓扁的,登時就擡高了音調:“打攪你們二奶奶睡覺不好,那我和我閨女就活該凍着睡了?你要是為難,那還是我親自去問吧。問問到底是二弟妹故意想凍死我這個大嫂,還是你這個奴才懶散,把自己的事兒推給二奶奶啊!”

那老婆子見她不好欺負,也不敢把事情鬧大,換上一副笑模樣道:“大奶奶這是哪的話?我們哪敢。只是老爺病了,近來家裏事忙,難免有疏忽的地方。您別生氣,您看這樣行不行,耳房裏有兩床厚被子,我先拿來給您和小姐用。雖然不是錦被,可也幹淨,是才洗過的,您先将就一晚上。明兒一大早老婆子就去庫房給您拿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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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知道是這刁奴故意為難,可小萬氏折騰了一天,也沒心情跟她再計較。

馮楷聽完妻子的話,皺起眉頭:“委屈你了,等二弟回來我和他說說。”

“我有什麽委屈的,就是琳兒可憐。她才多大啊,使喚不來人,就自己提着水打掃屋子,見沒有被子,還怕我和人吵,說蓋着衣服睡就行。她越這樣懂事,我心裏越難受。”

馮楷當然明白妻子的心情。他自己小時候從未遭過冷眼,因為他有個好爹。現如今也是因為他這個做爹的沒用,才讓玉琳小小年紀就那麽重的心事。

當日下午,七八輛馬車停在了馮府大門前。

從打頭的一輛褐色馬車上,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又黑又瘦,身量矮小。長了雙三角眼,看面相精于算計,正是要去山西上任的馮二爺,馮柯。

剩下的幾輛馬車上,坐的當然都是他那些妾侍們。

二奶奶趙氏冷着臉,把人迎了進去。才一進院子就撞上了馮楷、馮棋兄弟。

從前沉默寡言的庶子,如今可是意氣風發,揚起炫耀般的笑臉率先打招呼道:“大哥、三弟,這幾年別來無恙啊?”

馮楷也對他笑笑:“謝謝二弟挂念,我一切都好。你既然回來了,還是先去看看爹吧,弟妹忙着家事,也無暇去管,你總不能也不露面吧。”

“這是自然。”馮柯面上不露聲色,心裏卻對趙氏這個不懂事的女人更加厭煩。

馮楷打過招呼,也不與他多說,徑直回了自己院子。态度自然的就好像還是他們小時候一般,三爺馮棋也像跟屁蟲一樣跟着馮楷,回頭對他道:“二哥,你忙。弟弟也先走了。”

馮柯負手站在院中,嘴角向下抿着。這一刻他好像不是朝廷的三品大員,而是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個不受重視的庶子。

這次衣錦還鄉,沒得到他想要的恭維與讨好,馮柯心情很不好,這時候要是懂事的老四也在就好了。轉過身來,見趙氏還沉着臉掃視他的愛妾們,馮柯嘲諷般的開口道:“這不侍公婆和善妒,你可真是占全了啊。”

趙氏心中咯噔一聲,趕忙收拾好臉上的神色,可馮柯卻是看也不看她,直接摟着一個新納的姨娘轉身往後院去了。

誠王府。

這兩日劉淵事忙,都借口宿在了姜側妃處,實則是在密室,與人相商。

好不容易騰出空來,卻也不敢去玉珠的院子。他怕玉珠生氣、怕她不理自己、更怕她問起真相,他卻不能說。可又實在是想她,哪怕是什麽都不做,只抱着她睡一夜也好。

熬不過思念,劉淵還是去了。

可等他忐忑的推開房門,卻并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冷遇與質問。

玉珠靠在榻上做針線,見了他就笑的眉眼彎彎:“王爺來了?快進來,天冷。”

劉淵心虛的掩好門,坐到玉珠身邊。見玉珠專心致志的繡荷包,他更不敢開口,就坐在一旁靜靜看着。

過了好半晌玉珠才道:“王爺。”

“嗯。”劉淵在心中盤算着,該怎麽解釋才能不讓她起疑。

玉珠卻道:“這寶相花你喜歡金色還是銀色的?再給你做個寶藍色的荷包好不好?”

劉淵愣了愣:“給我做的?”

“是啊,上次給你做的那個你好像挺喜歡的。可也不能天天戴一樣的啊,我就想着反正也沒事,就再多做幾個,給你換着戴,到底喜歡金的還是銀的啊?”玉珠順手遞給他一盤葡萄幹。

“金的!金的明顯。”

“好,那就金的啦。”

劉淵接過葡萄幹,賴在玉珠身上。一邊兒吃,一邊兒想,以前怎麽沒覺得這葡萄幹這麽好吃呢。

劉淵偷偷盯着玉珠看,見她好像真的沒有發問的意思,自己反而有些慌。

猶豫了半天問道:“玉珠。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玉珠停下手中的活,擡頭認真的看他,開口道:“有啊。可你會跟我說實話嗎?”

劉淵垂下眼想了想說:“我不騙你。能說的我就告訴你,不能說的我就不說。”

“那......你到底是不是誠王?”

劉淵怎麽也沒想到她會問這麽一句,擡頭詫異道:“什麽叫我是不是誠王?”

玉珠撇撇嘴:“你傻啊!就是你到底是不是太後娘娘的孫兒?還是假扮的啊?”

劉淵簡直不知說什麽好:“你就要問我這個?”

“不然我還問你什麽?”玉珠更詫異的看着他。

劉淵哈哈大笑,順手就把她的針線筐扔到了床邊。收住笑意,神神秘秘的湊到玉珠耳邊,低聲道:“我是誠王,也是我皇祖母的孫兒沒錯。可我還有別的身份。”

玉珠瞪大眼,也跟着他壓低聲音問:“什麽身份?”

劉淵不說話,手卻順着她的裙子摸了進去。

待到欺負的玉珠香汗淋漓,一雙玉腿緊緊纏到他腰上時,劉淵猛地一發狠,啞聲道:“現在猜沒猜到另一個身份?還敢叫我王爺,你該叫我什麽才對?嗯?”

玉珠被這一下撞得魂兒都要飛了,圈着他的脖頸,紅着臉顫聲道:“夫、夫君。”

劉淵顯然是很享受這個稱呼,動作也更加賣力起來。

一個多月來,玉珠和劉淵過的很是“和諧”。

被滋養的玉珠就好像是一朵即将盛開的傾國之花,越發美豔,惹得戚王妃每每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沁了毒一般。

可就在年關前的夜裏,劉淵像是發了瘋一般的要她。

折騰到最後,玉珠連求饒都帶上了哭腔。

劉淵把她抱在懷裏,久久不語。就在玉珠快要睡着時聽到他說:“玉珠,皇祖母她要不行了。”

玉珠被他的這一句話,驚得睡意全無,坐起身來問:“怎麽、怎麽會?這麽突然?”

劉淵又抱住她,幫她蓋上被子道:“皇祖母其實早就病了,只是一直瞞着而已。玉珠,明晚我要出去辦事,你明不明白?”

‘謀、反’這兩個想也不敢想的字出現在玉珠心中,她微微顫抖,腦中一片空白,卻還是點頭道:“嗯。我該怎麽做?”

劉淵低下頭笑着親了親她的鬓角:“不怕,不會有事的。你什麽也不用做,夜裏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去,把門關好。等着我來接你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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