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方法之五

方法之五

由于以人形活動的付喪神并不多,甚至大部分新刀都選擇呆在本體中,兩個人并沒有采購太多的東西。

從太宰短暫和水心子的溝通大概能得知,新實裝沒有多久的刀劍因為本丸現狀被大和守勒令呆在本體不要出來,菜切和水心子算是比較和平的兩振,所以暫時以人類的姿态存留,借以應付時政可能前來的工作人員。

更多的還是需要狐之助配合,譬如正秀君說的,“在您來之前粟田口的三位一直處于沉睡狀态。”而他在距離本丸那麽遠的距離,只可能是狐之助向這些刀劍傳達訊息讓他們準備襲擊審神者。

狐之助從水心子跟着太宰出門之後一直處于心髒亂跳的狀态,他總覺得要出事,但是他又不敢确定審神者會做些什麽。

“大人要是很好奇這個本丸究竟發生了什麽,就去新選組的住處,去問問大和守先生吧。”

接受了水心子的建議之後,太宰讓狐之助帶着他去了新選組的住所。

一個端坐着穿着病服的少年,他身上突出來的骨刺比太宰先前見到的任何一振都要嚴重。

完全能算上是敵刀了。

早就察覺到審神者前來的大和守掀開眼簾冷靜地注視着對方,他先關注的并不是對方沒有攻擊性的外貌或是毫不客氣外放的靈力,而是纏在脖子和手臂上的繃帶。

太宰毫不客氣坐在了大和守對面,給自己斟了一杯清水。

他的手在觸碰擱置在對面的杯子時,大和守的眼睛顫了顫。太宰執起杯子晃了晃,問道:“是很重要的人留下來的東西吧?”大和守沒有回答,太宰注意到了對方極力克制自己抽刀的沖動,彎了彎嘴角,“你現在這副模樣,和那位‘沉睡’的友人有很大的關系吧?”

沉默,壓抑的氣氛促使狐之助本能地想往外爬。

他沒來得及逃離,就被太宰揪住了尾巴。

“再說的明白一些,是你間接導致了友人的沉睡吧?”毫不掩飾的惡意席卷而來,大和守抽出了刀,刀尖抵上了太宰的咽喉。

那雙好看的藍眼睛已經被鮮紅浸的完全,絲毫沒有了方才僞裝出來的那份恭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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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刀刃向前推進了一寸,太宰下意識進行吞咽,喉結滾動使得傷口又加深了一些,“我答應過三日月殿,不會對您下手。如果您一定要繼續失禮的言辭,我不介意讓您永遠躺在本丸的居室內。”

大和守緊盯着太宰的面容:那之上沒有恐懼、膽怯或是害怕,更多的是欣喜和熱切的渴望。

他在渴望什麽,死亡嗎?

大和守感到荒唐,厚土之上的生物沒有不畏懼死亡的,眼前的這個男人,還能稱得上是人類嗎?

“請切的準确一些,窒息而死太漫長了。”太宰伸手抓住了大和守的刀刃,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繼續往自己的咽喉沒入。感到慌張的大和守下意識往外抽自己的刀,刀刃離開了咽喉和手掌。前者傷口并不致命,後者也只是稍微有些深而已。

太宰歪了歪頭,并不在意一股勁往外竄的血液。

“怎麽了,不繼續嗎?”大和守錯愕地看着審神者沖着他笑,那個人在問他為什麽不繼續剛才的行為,那個人在主動追求死亡。

大和守愣神的時候就見太宰繼續自言自語,“嘛,雖然自溺的感覺更好一些,但是被刀刃割裂的滋味也不錯呢……啊,好像還有正事。”

太宰并不關心大和守內心到底有多糾結,他用沒有受傷的右手輕輕叩了叩桌面,“嘛……我是來請求安定君回答一下所謂的本丸到底是如何成立的機構。”大和守看着審神者轉了轉手腕,發出了兩聲脆響,“但如果你拒絕合作的話,我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是一個等同于久受壓迫的奴仆們突然選擇了反抗,但是依舊不是那些顯貴的對手,最後被推進了刀解池裏。

喪命在這些付喪神手裏也有不少的審神者,但那些都是顯貴們的走狗,主謀沒有受到半分的傷害,甚至依舊在其他類似于七號本丸的地方進行交易。

而這些付喪神,很快就會被時政的官員秘密處理掉了。

事情敗露,高層有人的顯貴們第一時間就将矛頭對準了受害方。

太宰沉默着聽完了大和守的敘述,或許付喪神們認為自己完成了壯舉,威吓到了那些審神者。實則不然,就今日他遇見的那個姬君來看,那些貴人們的游戲一定會繼續下去。類似于一個惡循環,會有無數個七號本丸經歷這樣的事情,千年也好、萬年也罷,永遠不會感到疲憊的權力游戲。

“安定君做的很不錯呢。”太宰托着下巴彎着眼睛說,大和守詫異地擡頭對上審神者的雙眼。

一雙毫無溫度的鳶色眸子,但是贊揚的語氣卻很真誠。

“殺了那些人的走狗,不惜自己暗堕也要保護同伴。”太宰治緩緩放下撐着頭的手,用力地鼓了鼓掌,“雖然很愚蠢但是很正義的行為呢。”

“什麽意思。”少年紅色的眼眸眯了眯,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殺氣騰騰地盯着太宰治。

太宰将那些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殺氣視為無物,挂着标準的弧度擡頭對上那雙渾濁的眼瞳,“沒有真的報複到仇人就要消亡了,還有什麽比這種行為更加愚蠢的嗎……你說是吧,安定君?”

下一秒太宰就覺得領口一緊,少年的臉一下次霸占了所有的視野。“你到底想說什麽,審神者。”

太宰的視線朝着窗外飄去,這間房間的采光比他一開始呆的那個小屋子要好多了,自從有了靈力支撐,這座本丸的風景似乎就一直在維持着不錯的暖陽天,虛假的溫暖會使人心情好上很多。

“我說——”渾濁的紅撞上了深沉的鳶,太宰治笑的異常惡劣,“你的所作所為過于愚蠢,我可以來教你如何從那些顯貴的身上咬下肉來。”

“這可不是給你考慮的選擇題,是命令哦。”太宰緊接着補了一句,感覺到血壓往上飙的大和守最終還是松了手,少年撿起了刀看着支起一條腿坐在那盯着他看的太宰治。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請回吧,審神者。”

“想好了記得聯系我。”

大和守沒有繼續回複,選擇性忽視了太宰治說的話。太宰發出了一聲極輕的鼻聲,稍微有些遲緩才站了起來。方才忙着和小鬼對峙,沒來得及處理傷口,現在有些眩暈。他緩了緩朝着大和守揮了揮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狐之助自太宰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大和守身上時就溜了出來,他沒走遠,一直蹲坐在外面等太宰出來,一個帶了點紅色的太宰走了出來,還心情頗好地朝他揮了揮手。

狐之助難得吓得尾巴毛都炸了起來,但是審神者帶着笑就使得這一切仿佛只是個玩笑。

狐之助趕了兩步跟在太宰後面,“審神者大人,明日會有時政的員工造訪……他們會處理掉這些暗堕的付喪神。”注意到狐之助隐晦瞥向太宰脖子和手心的傷疤,“當然,您也可以親自操刀。”

“收集刀劍很麻煩吧?”太宰突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狐之助下意識點頭,一臉莫名地看向太宰。

“那就推掉那些人的造訪,我不喜歡麻煩。”太宰甩了甩一直在滲血的左手,突然想起了什麽止住了腳步。

“一開始襲擊我的那兩個孩子呢?”

“沒有審神者的治療會一直持續受傷的狀态。”狐之助跟着停了下來,随時準備帶太宰前往左文字的住所,“您要去給他們治療嗎?”

太宰擡頭看了一眼幾個小時都不曾改變位置的太陽,直到陽光開始灼燒他的眼球他才确定,這裏不再是他的世界。一個很可能不存在港口Mafia和武偵的其他世界。他輕輕開口,用着狐之助能夠捕捉到的音量道:

“麻煩你了,請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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