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方法之六十一
方法之六十一
死亡一瞬間的感覺并不美妙,被岩漿慢慢腐蝕身體的灼燒感即使已經過去,但占據大腦的疼痛還是久久無法被抹去。
太宰從床上坐了起來,齊木重置的速度很快,至少在絕大多數人類沒有受到疼痛或者波及的時候這一年就已經重新開始了。有關于這一段記憶的恐懼也被超能力者抹去了,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開始這一年。
像是一個無限輪回的時間監獄,所有人都被迫停留在了原地。
好半晌書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還好嗎,精神波動很不穩定。]
太宰摸了摸腰側的太刀,對方同他一樣經歷了之前的災難。被火焰灼燒過一次的刀刃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殘缺,如果不是太宰還能感受到鶴丸對他的回應,他甚至懷疑對方已經徹底被破壞了。
[這個地方有修複付喪神的材料。]書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地方還有靈力的存在,只不過有些淺薄。]
太宰握緊了鶴丸的刀刃,已經鈍掉的刀劍并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的傷害。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太宰看向那個倒計時的圖标,從之前的幾秒鐘變成了一整年的時間計算。原先只是避免火山災難也多了許多支線的小人物,其中一欄還有着明顯的幾個問號。
[友情提示,津島老師,你上班要遲到了。]
街道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距離私立PK學院也就不到三百米的路程。太宰對于金錢沒什麽實質上的觀念,已經被鎖在本體裏的鶴丸不需要任何多餘的開銷,之前倒黴鬼遺留的住房也解決了住所的問題。
至于食物,他并沒有準确的觀念,只是許多人這樣告訴他了,到了這個時間點需要進食,人類是需要依靠食物生存的。為了更接近人類,所以選擇了跟他們相似的生活習性,學着去成為一個人類。
太宰來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對于新老師第一次入職就遲到一事,校長反而給出了許多的解釋,讓太宰得到了一個不錯的臺階。
這裏大部分人類的發色并不是很尋常,對于天生異色這一點人類已經默認了這是一件正常的事。至于源頭在誰哪裏,太宰自己也有了不錯的答案。
負責學生體育的老師領着太宰到了他的辦公室,其餘的教師都在低頭忙着手裏的東西,并沒有人對于新來的同事表達自己的态度。很冷漠,很平淡,意外的讓人感到舒服的工作氣氛。
看上去就不是很好惹的體育老師意外是個頭腦簡單的笨蛋,在交代了太宰許多事宜之後,還幫忙将太宰的東西搬到了工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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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能和這個世界的根基。
一個輕松惬意的校園,看上去不會有什麽陰暗的東西滋生,也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除了最後有些難處理的火山,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平常。
知道太宰和扒拉窗口的那個鬼東西對上了視線,後者歪了歪頭,露出了一口奇怪的牙齒,上面隐約還挂着一些碎肉,看上去像是魚身上的鱗片之類的污漬。
“……這個世界唯一的異常不是那個超能力者嗎。”太宰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安靜和那個怪物對視的書也有些奇怪:[照理來說附近應該沒有的,可能是多次重啓使得一些東西錯位了。]
“妖怪?”太宰試着伸手去觸碰那個小東西,但意外的沒有從它身上穿過去,“不是靈魂之類的東西。”
[不是哦,這個是詛咒。]書出聲回到,[我勸你還是不要去動這些東西,雖然只是一些沒有智商的四級,但還是會給人類生活帶來一點不便利。]
畢竟太宰治現在的能力只是他本源帶的消除異能,對于這類非人沒有任何的加成。
[照理來說,這個子世界不會出現這些東西,但現在他們出現了,就意味着可能有更大的麻煩了。]
兩個融合的世界中并沒有提及咒術師和詛咒,相關的非人也只是涉及到了傳說中的妖怪。那麽在這個地方出現這些東西,就意味着反複的重置時間已經導致了世界認識的錯誤,從而讓一些東西鑽了空子。
如果一類生物沒有抑止他們的天敵,那麽下場就是無休止的繁衍,從而到一種不可控的程度。
【警告,警告,出現未知錯誤。】
太宰看向原先評定的A+被猩紅的S替代,事态開始朝着不好的一面發展。
[如果詛咒成長起來的話,是會吞噬人類的。]
這個學校不大,太宰找到他任職的教室很輕松。對于這個新來的國文老師,班上的同學并沒有特別大的表态,至于津島修治這個一看就是假身份的名字,除了之前見過太宰的齊木,其他人都很快接受了因為父母喜歡太宰治的文學所以擁有了一個和文豪相同名字這套說辭。
津島修治并不是什麽頭腦簡單的人,這點從齊木第一次見到對方就知道了。
但他并不能讀取對方所思所想,如果說燃堂力是個不思考的笨蛋,那麽太宰就是那種思考過多但從不外露的人。
腦子裏像是建了壁壘。
齊木大腦放空地想着,他說不上來最近越來越奇怪的事情,但是從太宰來到這裏之後,有些被默認的事情似乎被改變了。
譬如母親莫名的肩膀酸痛,以及父親莫名的疲憊。
像是有什麽他看不見的東西悄悄融進了這個世界。
他能聽到很多聲音,譬如在離他們有一定距離的郊區,關于妖怪的議論從未停止。他見過那些東西幾次,體型龐大的,或是較小如同鳥雀的,但那些東西并不會加害普通人。
會是津島修治帶來的嗎。
齊木看着講臺上的青年,對方的脖子上纏繞着雪白的繃帶,但是繃帶之下并沒有任何的傷口。太宰身上的尋常或是異常都充斥着謎團,他是憑空出現的,卻又理所應當有着正常的身份融入了他的生活。
太宰講到一半擡頭,大抵是內容過于催眠的原因,零零散散已經有一半的學生倒了下去。他的視線剛好和齊木的視線對在了一起,一個有些顯眼的玩意就趴在對方肩膀上,瞪着一雙凸起的金魚眼和太宰對視。悉悉索索的聲音在他身後響了起來,他沒有回頭,和醒着的學生交流了兩句繼續低頭講自己的課案。
[那個超能力者肩上爬的是三級,這種詛咒不會單獨出現,估計他家裏還有。]書的聲音冷不丁響了起來,太宰的聲音一頓,随即像是無事發生繼續講了下去,[至于你背後的,大概率誰二級,甚至可能在二級之上。]
學校這種地方,哪怕看上去極其平常,可私底下難免會滋生負面情緒,這些東西吸引了詛咒,堆積久了,他們就發展到了不可控的程度。
‘如果詛咒能被齊木看到,或許就沒有那麽不可控了。’太宰就着講課的空檔回了書一句。
太宰一瞬間的愣神被一直在觀察他的齊木收在了眼裏,對方顯然不是分心那麽簡單,倒像是突然聽到了什麽意料外的聲音而導致的遲疑。
津島修治能看到些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或許和這段時間的異常有關。
以往他要是想要消除父母身上的疲憊只是很簡單的拍一下就好,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兩位長輩身上的疼痛并沒有緩解,反而不斷加劇。甚至他自己身上都有了不舒服的感觸,這在他之前的十幾年的人生中都是不曾體會過的。
新鮮的體驗并不意味着好事情的發生,或許有一些超過他控制的事情發生了。
這堂課齊木并沒有聽進去什麽東西,一方面是他的疑問太多,而太宰的心聲就像是堡壘一般無法突破,另一點就是他肩膀的疼痛在後半節課莫名加劇,已經超過了普通的疼痛範圍。
[如果這個學校發生什麽事故,那可能就不是任務失敗那麽簡單了。]
太宰在返回老師辦公室的時候,書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如果不解決這些東西,在察覺到沒有天敵威脅的時候,它們的目标很可能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和老師。]
一群沒有任何抵抗力的普通人,對詛咒來說就像是一盤端上來的菜。
太宰看向被關死的學校大門,烈日因為大風被擋在了雲層後面,原先的晴空逐漸黯淡了下來。
他收回了視線,語氣輕快:“但這和我并沒有關系不是嗎,我要做的只是将這幾個世界拼湊在一起。”
午休的時間不長不短,如果避開人群找到一個地方去拜訪那些妖怪是來得及的。齊木放下了手上的便當,天臺上那些學生已經離開了,大部分去操場運動或是別的地方午休。
‘嘻嘻……嘻嘻嘻。’
奇怪的聲音從齊木的肩膀上發出,他微微側過頭,一雙橙黃的金魚眼就這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那種說不上來的惡心感讓他下意識捏住那玩意甩在了地上,一種仿佛被獵食者盯上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想起了上午和太宰一瞬間的對視,對方似乎不經意間看了一眼他的肩膀。
津島修治知道些什麽。
被甩在地上的詛咒并沒有消失,他緩慢地向前蠕動,試圖重新爬到齊木肩膀上。
在甩掉那玩意的一瞬間,原先肩膀上的疼痛也消失了。
是妖怪嗎,還是別的東西。在時間線重置之前他見過太宰背後的男人,男人明顯沒有人類的呼吸和溫度,身上還有着奇怪的骨角。
但是和眼前的生物并不一樣,而那次之後他似乎并沒有在學校裏見到一身漆黑的男人。
太宰一步一步走在學校後方的花壇附近,這裏并沒有多少人,也沒那些惡心的詛咒,難得讓他感受到了罕見的平靜。
下一秒,粉發的男生憑空出現在了他面前。
[津島老師,我有些事情想和你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