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方法之六十八

方法之六十八

那三個圓孔一樣的東西在鶴丸拉開門的一瞬間,沖天的火焰直接将鶴丸整個人淹沒。

當聽到書說出事了之後從房間內沖出來的太宰已經有些遲了,桌子上那根奇怪的手指已經被那個獨眼的火山頭拿走了,似乎是注意到了這個房間還有一個人存在,那個詛咒對着太宰充滿惡意地笑了笑。

下一秒整個房子被大火淹沒,易燃的紙張都蜷了起來。

害怕到縮在茶杯後面的小妖怪瑟瑟發抖,連同冰水都被燙起了高溫。

[快想想辦法,鶴丸國永已經燒到熔點了。]書的聲音有些焦急,[怎麽辦怎麽辦,得想個辦法把這個火給撲滅。]

“降一場暴雨吧。”太宰朝着蜷縮成一團的鶴丸走了過去,滾燙的溫度使得他的皮膚都被燙的脫落了下來,這樣下去這個軀體肯定支撐不了多久,“只要是合理都能達成的話,就降一場暴雨吧。”

那個新搬來的住戶家突發大火一事,在夏目放課後到家才從塔子阿姨口中得知。

所幸屋主人并沒有大事,而更加巧合的是,本來預報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大雨在屋子起火不到五分鐘的時候突然降了下來,撲滅了這場兇猛的人禍。

屋子裏的易燃物已經被燒毀的差不多了,因為這場火的确離奇而猛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表達了一下表面的關心,更多的是想近距離看一看這僥幸在大火之中幸存的幸運兒。

太宰鎖上了門,将燒的參差的窗簾全部拉上,整個屋子暗的像是晚上。

浴缸裏倒滿了書搞來的冰塊,已經融的沒有形狀的鶴丸國永被放在了冰堆裏。

大概一個人還是有些孤獨,所以下意識将能夠說話的存在當成了朋友。

太宰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像是撞翻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混在了一起,糾結的胃酸都開始翻湧。

那些裂痕和黑色的疤痕都被燒毀了,除卻有些不成形狀,眼前的鶴丸國永就和時政那千千萬萬正常的鶴丸國永一模一樣。

太宰坐在浴室門口,他身上做工精致的洋服已經被燒灼的差不多了,加之淋了一場大雨,身上有些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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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将鶴丸從火裏轉移到浴室的時候,因為表皮被燒光而溫度流失時他就已經死了一次,書給他捏造的身體讓他完成了付喪神轉移的工作。

又有敲門聲響了起來,太宰沒做回應,他将臉埋在膝蓋裏,腦子裏反複播放上午那個火山頭的樣貌。

好半晌夏目的聲音響了起來,男孩的聲音很溫柔,莫名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津島先生,塔子阿姨讓我來給你送些東西。”

又是一陣沉默,在斑多次勸說下,正打算離開的夏目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

一聲狼藉的太宰站在了他面前,男人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被火焰灼燒的黑點挂在襯衫或是褲腿上,但身上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他沉默了好一會,側過身讓夏目和斑進來。

經過太宰時夏目才注意到男人的眼圈有些紅,不像是被煙熏的那樣,倒像是因為過長的擠壓眼眶,導致了淚腺自我調劑而形成的紅眼圈。

“鶴丸先生出事了嗎。”

沒有那個咋咋呼呼的身影讓夏目有些不自在,大致的猜測告訴他這絕不是什麽電器操作不當而引發的火災那麽簡單。

“有你們沒法應付的詛咒來了。”男孩的語氣很肯定,趴伏在他腳邊的斑擡眼看了一眼太宰,一聲不吭,“鶴丸先生現在在哪裏,如果讓齊木君來的話是不是還有機會——”

“沒有機會的。”太宰的語氣很冷靜,他垂着頭站在那裏,打斷了夏目說的話,“鶴丸并不是人類。”

男人的态度很疏離,表明了不願多言,對面的夏目也沉默了。男孩捏着拳頭,低垂着頭,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不對的太宰重新擡起了頭,正打算說些什麽緩和一下氣氛,下一秒那個看上去溫和的男生一步邁到了他面前,伸手扯住了他的領口,“明明還沒有做出嘗試,為什麽就開始否定。”

太宰愣了愣,或許是夏目的語氣過于篤定,讓他荒謬的産生了也許齊木真的可以做到這種錯覺。

剛剛和咒專聯系完得到了咒具的齊木處理完周圍的詛咒,正打算睡覺,手機毫不客氣地吵了起來。

粉發少年憋着一股氣坐了起來,打開一看,津島修治四個大字如同催命符一樣剝奪着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您最好是有正事,津島老師。”

少年咬牙切齒的聲音似乎恨不得從太宰身上咬下一塊肉,而在一旁一起收聽的夏目也罕見的沉默了一下,以一種複雜的神色打量着眼前的成年人。

到底是有多不靠譜,才能讓看上去那麽沉穩的齊木君怨氣沖天。

随着斑第三個哈欠打響的時候,太宰的門鈴再一次響了起來。

夏目走過去打開了房門,穿着睡衣夾着枕頭的齊木楠雄出現在了門口。對方顯然是用超能力趕過來的,在從更加靠譜的夏目口中了解了事情之後,他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太宰現在的居所。

房子的損傷對他來說只是一會的功夫,但修補一個擁有生命的付喪神這件事成了一個大難題。

治愈人類的辦法應對付喪神顯然是不靠譜的,但是普通修補死物的辦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原先因為高溫和沒有模型而變得有些怪異的鶴丸被齊木修複成了最初的模樣,沒有了那些漆黑的包裹和

古怪的裂痕,太刀付喪神像是許許多多神社中供奉的名刀那樣,華美而又致雅。

“我能做的只有這些。”齊木面無表情從浴室裏退了出來,少年強忍着打哈欠的沖動,和夏目道別之後立刻利用超能力回了家。

“書。”太宰開始在腦海裏敲沉寂許久的書,“能感受到鶴丸的活躍嗎。”

[一切都挺正常的。]書回答道,[如果沒有以人形出現大概是還需要時間緩沖。]

得到了書的解釋之後太宰明顯放心了很多,在和夏目以及斑告別之後,太宰還是将鶴丸帶入了卧室,用白布蒙上。

至于那個燒毀了他房子的詛咒,總會慢慢處理跟蹤的。

這裏授課比之前的學校要輕松不少,太宰早上睜眼的時候就發現了一身潔白的鶴丸正蹲在他床上看着他,注意到他醒來也只是簡單的打了一個招呼。

兩個人都沒有提那個火山頭詛咒的事,相當相安無事的一起吃完了早餐,随着太宰出門,鶴丸也翻窗朝着另一邊走去。

夏季總會讓人莫名其妙的煩躁,太宰松了松領口,雖然窗戶打的很開,但還是沒有一絲風進入教室。

彼時他注意到樓下有個令人眼熟的身影,東京咒專的夜蛾正道正站在教學樓底下,對方的目的很明顯是來找他。

那個按照約定來取走手指的咒專負責人到最後都沒有出現,留言也只是到修車為止,随後就沒了消息。

太宰眼神暗了暗,雖說這種猜測有些陰暗,但是放在咒術界又是極為常見的手段。

處理掉那些無法掌控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莫須有的罪名,然後理所應當的處死。

這個融合的世界,咒術界的手伸的比太宰猜測的還要長。

政治、金融、權利、輿論。

只要是能夠掌控的地方,無處不遍布他們的棋子。

不出意外的,在太宰結束了自己的課程之後,遠道而來的夜蛾将他約到了附近的咖啡店。

店裏除了他們兩人還有一對情侶以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尋常情侶不會有這麽刻意的距離,而一般的老人又不會有這樣銳利的眼神。太宰注意到夜蛾看向他的眼神帶了點抱歉的意味,手指不自然彎曲,一切都是說謊的跡象。

他并不是來了解那場火的緣故,而是上面那些人忌憚太宰的能力,讓他相對熟悉的夜蛾成為那個棋子。

太宰垂下了眼睛,看着手中的冰咖啡。

因為重量問題那些冰塊都浮在了最上面,逐漸沉底的牛奶将咖啡的顏色變得溫和了不少。

“動手吧。”

随着那個年紀最大的發號施令,那邊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情侶雙雙出了手,下一秒痛呼聲響起,夜蛾左右臉濺上了血漬。

一柄雪白的刀刃刺在了太宰左側的沙發上,純白的鶴蹲坐在靠背上,金色的眼瞳笑眯眯地看着那個打算離開的老頭。

鶴丸對着夜蛾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下一秒離門口不足十米的老頭後仰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咖啡店的店員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很平淡地摁下了那個傳菜的按鈕,随即咬爛了口腔裏的毒藥。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間咖啡屋也是咒術界用作交頭的地方,而服務生都是那些人培養的死士。

太宰淡然地坐在座位上,此刻冰塊已經化的差不多了,血漬濺在了外面的玻璃杯上,混雜着水珠一起滾落到了桌子上。

“這樣做的話,會連累到你嗎,夜蛾先生?”對方的用詞很溫順,但裏面的威脅意味不減。

夜蛾暗罵一句瘋子,整個人前傾,看着太宰鳶色的眼睛,“你很清楚你在跟那些家夥對着幹吧?”

青年笑着點頭,站在他靠背上的鶴丸從上面滑了下來,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太宰旁邊,毫不客氣地拿過對方的咖啡一飲而盡。

“你會被那些家夥通緝,然後會有數不清的殺手來取你的性命。”夜蛾敲了敲桌子,他朝着太宰推過去一份檔案,“這裏是所有可能出現的殺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敵人,東京咒專不會為你提供任何的庇護和幫助。”

太宰伸手翻了翻資料,第一頁印着一個看上去就極其兇悍的男人,關于他的介紹全是數字,僅僅是這些東西都可以說明男人有多麽的危險。

随後他笑着擡頭,對男人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夜蛾做完這一切後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鑰匙,跨過地上的屍體走了出去,并将太宰的位置報告給了高層。

是夜,內網通緝榜單首位被刷新,豐厚的獎金後是無數人蜂擁這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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