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方法之八十一
方法之八十一
黏膩詭異的惡意順着在場每一個人的腳底往上攀爬。
【好痛……好痛……為什麽……】
吱吱呀呀的聲音響了起來,像是嬰兒尖細的音調,中間混雜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聲音。高分貝的叫喊以及透露的危險讓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Rider的手握緊了手裏的冷兵器,另一邊的太宰顯得相當淡然。
咒胎已經要從卵裏面孵化出來了,不穩定的波動一次次沖刷着在場的人。原先還維持着人形的付喪神已經縮回了刀劍裏,不遠處仍舊站在間桐櫻身前的rider此刻有些腿軟。
英靈在努力替禦主抵消這些能量波動,而間桐櫻的視線卻一直鎖定着太宰的位置。
咒胎并不是憑空出現的,也并非羂索一人之力所為,這其中裹挾的怨念讓太宰有些熟悉。
尖利的長嘯從間桐宅裏面傳出,刺痛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
【為什麽——】
遠超衆人預估的咒靈緩緩爬上了間桐家的主屋,空洞的眼睛掃視着在場的每一位。扭曲的不成樣子的軀體依稀能夠看到挂着許多蟲子的屍體,太宰已經感受不到間桐宅原先大量的活躍生物,看樣子這些培育的刻印蟲都成了咒胎的養料。
【恨……好恨……為什麽是我……】
黑色粘稠的粘液從那對空洞的眼眶內往下流,新生的咒靈有着類似人類的情感,那些勉強能夠稱為眼淚的液體開始腐蝕途經的一切。
“該死的。”披着間桐慎二殼子的羂索罵罵咧咧從被咒靈尾巴卷垮的廢墟中擠出來,而他的合作夥伴已經不知道被沖到哪個角落去了。
培育者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主導誕生的東西,從母體中脫落的咒靈開始了單方面的破壞。
似人非人的怪物用着一種難以理解的速度朝着太宰所在的位置爬去,太宰能夠清楚地看到怪物的尖牙和那對空的駭人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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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令咒的名義命令你,ruler,攔住祂。”
下一秒身着神父套的少年出現在了太宰面前,閃着冷光的刀刃擋住了怪物張開的血口。
那些粘稠的液體開始向下滴落,天草突然覺得左肩一痛,那些黑色的粘液甚至腐蝕了他的肌肉。
“……對生物也有效果嗎。”太宰嘀咕的聲音在天草背後響起,咒靈對于這個世界是完全特別的存在,祂的傷害不僅僅針對人類,升格為英靈的也無法避免。
眼看着天草的武器在咒靈的嘴裏腐蝕的七七八八,下一秒站在天草身後的太宰伸手将對方扯了出來,而下落的牙齒硬生生咬在了太宰的右肩以及手臂上。
“master?”
“caster!”
兩聲不同的喊叫幾乎是同一時間出口,太宰有些費勁地轉過頭看向出聲的間桐櫻,下一秒明明咬到太宰血肉的咒靈,半張臉因為太宰的特殊體質開始潰散。
咒靈勉強能夠作為喉嚨使用的部位發出混沌的低吼聲,非人的怪物朝後退了幾步,松開了牽制太宰的嘴。
太宰的右半部分的肩膀以及手臂都被腐蝕了,焦糊的血肉和撕裂的混雜在一起,異常的吓人。
他的大腦被疼痛刺激的突突直跳,屆時那個熟悉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你看起來很需要嗎啡。’
太宰的身形晃了晃,因為咒靈的威脅減弱,鶴丸第一時間重新竄了出來。
“審神者?”站在太宰身後的鶴丸伸手托住了太宰晃悠的身體,“您需要治療。”
嗅到了血腥味的羂索在後方異常的興奮,只要‘災禍’再攻擊太宰一次,他就有機會丢掉這個廢物的軀殼,重新得到那個好用的身體。
而他可悲的得意并沒有維持太久,下一秒一道白光閃過,被縫合的頭骨被掀開。裏面粉紅的腦仁咧開的嘴還沒來得及狂歡,下一秒就被一只枯槁的手捏在了手裏。
“這可真是驚人,居然是以這樣的形态存活嗎。”間桐髒硯露出了一個有些扭曲的笑來,“……真是個大驚喜啊。”
咒靈有些焦躁地原地轉了一圈,巨大的尾巴開始胡亂掃動,巨大的力量甚至撞裂了大宅最後的一面承重牆。
整片建築随之坍塌,察覺到危險的髒硯輕嗤一聲,下一秒帶着羂索離開了現場,只留下了已經失去生氣的間桐慎二的軀殼。
真要命。
失血和疼痛讓太宰的意識有些模糊,那些沉寂的黑泥卻在現在突然活躍了起來。翻湧的泥漿如同活過來了一般,一股腦地朝着太宰被撕裂的地方撲去。
持續性的失血勉強被止住了,咒靈似乎有些畏懼太宰的能力,同孩童無異的思考能力使得他本能地去遠離太宰治。
‘這東西對你來說很好處理吧。’
‘太宰治’似乎在咀嚼什麽東西,所以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含糊,‘還是說,你在等那些人過來。’
太宰有些不耐地啧了一聲,在他愣神和‘太宰治’交流的瞬間,四肢并用的咒靈抓到了空隙,筆直地沖着旁邊狀似落單的間桐櫻沖了上去。
女孩的面容有片刻的愣神,下一秒黑紅的紋路從衣領處向上延伸,奇怪的印記逐漸爬滿了她半張臉。
黑色的有着紅色紋路的觸腕筆直地沒入了咒靈的腦部。
在被太宰特殊化之後實力有所損失的咒靈再一次受到了重創,新誕生的特級沒有足夠的戰鬥力,這使得祂在面前這兩個人的手裏吃了大虧。
如同幼獸自我保護一般,咒靈夾住了自己的尾巴,張着嘴朝着間桐櫻所在的方向呲牙。
黑色的腐蝕粘液從祂嘴裏源源不斷地冒出來,緩慢地湧到間桐櫻身邊。
太宰沒有見過這樣的間桐櫻,或者說在他認為的那些不重要的記憶中,對方不過是個懦弱膽小的女孩子。
而面前這個冷漠到讓人心悸。
咒靈緩慢地自我恢複着,間桐櫻伸手指揮着那些觸腕,一些黑色的如同紙人一般的東西晃悠地站了起來,逐漸包圍了新誕生的特級。
咒靈的尖嘯聲還沒來得及發出,下一刻就被數不盡的黑色觸腕和紙片覆蓋。
匆忙趕到的saber和archer只能感受到兩股危險的氣息有一份消失了,而另一股混雜着讓人不适的惡意,逐漸攀升到了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
太宰甩了甩已經恢複的差不多的手臂,他現在的狀态算不上好,但沒有糟糕到沒有力氣逃離戰場。
只要把戰火轉移到間桐宅外的兩騎英靈身上,那麽逃脫間桐櫻的攻擊并不是問題。
太宰快要被這些異端折磨到失去耐心了,或許利用間桐櫻消滅其他英靈,從而直接到最後的争奪不失為一種辦法。
Archer和saber的隐蔽都不算好,太宰都已經注意到了這兩人在試圖接近,更況乎已經将這一片都納為己屬領地的櫻。
糾纏在一起的觸腕筆直地朝着archer和saber的落腳點攻去,兩位都是經驗相當豐富的英靈,筆直的攻擊還不至于傷到兩人。
“那個是rider的禦主?”saber的語氣有些驚疑,對方的狀态顯然不對勁,而作為英靈的rider并沒有任何的意外,相當平靜地站在一旁待命,“這樣奇怪的能力,是詛咒嗎?”
似乎知道些什麽的archer輕嗤一聲,後躍的同時抽出了弓箭,朝着間桐櫻所在的位置連打幾箭,全被那可以稱為詭異的觸腕擋掉了。
無論是速度還是強度,作為禦主的間桐櫻現在的狀态完全可以和兩騎英靈媲美。
“審神者,要進攻嗎?”鶴丸振了振手裏的刀,他并沒有看向間桐櫻,反而是盯上了正在被攻擊的兩騎英靈。
另一旁已經恢複的差不多的天草緩緩退回到太宰身邊,他看了一眼只剩下一枚令咒的太宰,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了緘默。
太宰擡頭對上了間桐櫻視線,只一瞬間便雙雙錯開。
“撤退,我們離開這裏。”
鶴丸挑了挑眉,刀甩出了幾道漂亮的鋒芒之後收進了刀鞘內。
如果他要出手結果archer和saber,間桐櫻并不會調整目标,他們甚至可以作為臨時盟友合作。
太宰看了一眼逐漸和間桐櫻纏鬥上的兩騎英靈,在确保了對方沒有進攻的意思之後擡腳準備離開。下一秒rider的兵器筆直地沒入了他身前。
原先已經解除戰鬥準備的兩人很快地對準了出手的rider。
“還請留步,在解決這幾位之後,有事要商議。”
Rider的語氣客氣且尊敬,但手上的動作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禮儀。太宰舉起手緩緩後退,“如果只是老朋友敘舊的話,我很樂意奉陪。”
即便他清楚這大概率不是個茶話會,間桐櫻此刻不穩定的狀态使得他更加不敢随意出手。
附着在間桐櫻身上的東西,和上一次他離開相同世界帶離的東西幾乎一致,也就是說這一次的污染源落在了間桐櫻身上。
Archer和saber被密集的攻擊逼迫的節節敗退,原先整潔的盔甲也出現了大小不一的缺口。最重的地方受的傷甚至能看到骨頭和肌肉。
“saber!”衛宮士郎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兩道急切的腳步聲表明了對方并不是只身前來赴死的。
在兩人抵達戰場之後,被面前的一幕震驚到久久發不出任何聲音。
“櫻?”衛宮士郎遲疑地,看向懸立在半空中的間桐櫻,後者的身體顫了顫,但很快壓下了那一點突兀地情感,指揮着黑色的觸腕攻向遠坂凜和衛宮士郎。
“怎麽會這樣……”兩個人狼狽地躲閃着攻擊,他們畢竟只是常規水準的魔術師,在沒有用出底牌的情況下,自然不是這個狀态下的間桐櫻的對手。
完全被忽視的太宰落得清閑,反倒是有空開始觀察附着在櫻身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