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屬于我
你屬于我
回去的時間過得很快，幾人乘上克姆行車，來到了佛倫斯邊境，此時，距離瑟瑞娜只剩下八天路程。
薩菲羅曾問過歐內斯接下來的打算，歐內斯并沒有給出一個明确回複。
中午的休息時間，歐內斯在另一邊休息，剩餘人坐在一起，小聲讨論着進入傭兵公會後要做的事。
“這次去可能會待幾天，先找店鋪整理裝備。”薩菲羅提議。
其他人沒什麽意見，只有林莘處于沉默之中。
他想在房裏好好休息上兩天。
“林莘，你想去哪兒？”薇薇安湊過來小聲問道。
“我想待在房間裏。”林莘說出自己的訴求。
“你不想出去嗎？一個人在房裏會很悶。”阿貝好心的說。
“阿貝，你看不出來啊。”尼爾的聲音帶上幾分笑意，“林莘其實很懶，他一直都不喜歡出門。”
“什麽？”
“雖然林莘給人第一印象很禮貌，習慣卻是宅在家的…平時也在法師塔裏吧？”薩菲羅朝林莘眨眨眼睛。
“是的。”林莘沒有否認。
看歐內斯的樣子，他還要跟這些人相處很長時間，虛與委蛇并沒有用，不如坦誠一點更好。
“怪不得你不會騎馬。”薇薇安一臉訝異，“那你跟了我們這麽多天，一定很累吧。”
Advertisement
“還好，現在習慣了。”林莘搖搖頭。
這句話并不是假話，林莘早早适應傭兵團的行程，只是開始有些不适應。
他想到傭兵工會後給克阿魯寫一封信，詢問蘇都的近況。
很快，休息時間結束，歐內斯一言不發的戴上頭盔，準備上馬前，看了林莘一眼。
這是他的提示，如果林莘沒有反應，歐內斯會直接叫他的名字。
林莘立即走過去，踩着腳蹬翻上馬，經過多日的練習，現在他上馬完全沒有問題，只是還不能獨自騎行。
林莘剛一坐穩，歐內斯緊跟着上來，他雙手捏着馬勒操縱方向和速度，将林莘困在了前方狹小的空間。
其實林莘很想坐到後面，他不想夾在中間，這樣總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抓緊鞍橋。”歐內斯的聲音從後方冷冷傳來。
林莘暗自嘆了口氣，認命的抓上前鞍橋。
他手裏剛使勁，歐內斯就操控馬匹前進，林莘受力的慣性向後一仰，正好撞在歐內斯的铠甲上，發出一點聲響。
“抱歉。”林莘挺直腰背，與他保持一點距離。
歐內斯沒說什麽，但林莘卻感覺到他身上發出的冷氣。
歐內斯似乎心情不太好。
可能是碰到他的原因，林莘沒有犯懶，這一路都正襟危坐，少有碰到歐內斯。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後腰發疼，堅持一天下來，林莘感覺全身緊繃，尤其是後背，像是一塊硬邦邦的木頭。
從馬上下來後，林莘動作僵硬，走的不是很順暢，這時，身前的歐內斯忽然停下，林莘沒注意，直接撞了上去。
他的身體很結實，後背寬闊而強壯，林莘像是碰上一座武裝的高山，磕的他腦袋嗡嗡作響。
“在夢游嗎？”歐內斯轉過身，從頭盔間的縫隙之中投下一道嘲弄的視線。
“昨天沒睡好，今天需要早點休息。”林莘以一種委婉的方式還擊。
“不，你需要鍛煉，而不是睡眠，我從沒見過能守在屋子裏不出門的人類。”歐內斯并沒有讓路，反而多說了幾句。
“是嗎？歐內斯，你見的人真是太少了。”
林莘沒有反應過來歐內斯怎麽知道他不出門的，因為他的耐心在快速消耗。
只要對上歐內斯，他總能被輕易的挑動情緒。
歐內斯輕輕笑了一聲，那似乎是從鼻腔裏發出的，帶着漫不經心的随意。
他明顯不将這點評價放在心上。
林莘正要說點什麽，他卻邁開長腿，大步流星的走向隊伍前列。
操！
林莘捏緊法師袍裏的手杖，極力忍住想要沖上去毆打男主的欲望。
但他很快發現，自己所想的都不可能實現。
因為他根本打不過歐內斯。
打也打不過，生氣有什麽用呢？
林莘心裏問候了一番歐內斯的家人，快步跟上去，而在他之後，薇薇安和薩菲羅目睹了所有。
“薩菲羅，老大是不是…”薇薇安十分震驚，不自覺地吞下後半句話。
老大實在太奇怪了！
“習慣就好。”薩菲羅眼神複雜，難得沒有說什麽。
“可是，以前老大對碰到他的人，都是一拳過去的。”薇薇安狠狠皺起眉，十分的不理解。
她的意思不是想要歐內斯掀飛林莘，而是…
歐內斯對于林莘的靠近并不反感，他甚至沒有一點拒絕，就那麽由着林莘撞上來。
以歐內斯的實力，完全能夠做到在林莘近身前将他推開！
“薇薇安，不要想的太多，這對你沒好處。”
薩菲羅深深吸了一口氣，尋找着為自家頭兒找補的理由。
“林莘是完成死靈法師任務的關鍵，頭兒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他、留住他。”
“是嗎？”薇薇安看着薩菲羅的雙眼寫滿了懷疑。
她怎麽覺得不像呢？！
“是真的，我為什麽要騙你？”薩菲羅被盯得有些發汗，立即加重語氣。
“好吧。”薇薇安像是在說服自己，“老大這樣做肯定有他的想法，我不該揣測，這樣不好。”
“是的。”薩菲羅應了一聲。
“老大同騎一匹馬，是為了看住他，同住一間房，是為了保護他…該死，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薇薇安發出令人窒息的疑問，薩菲羅扭過頭，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四處看風景。
郊外的平原遼闊而蔥郁，每一根草都在舒展着身體，夕陽的餘晖正落在上面，顯出一片暖色。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當傭兵團抵達瑟納瑞後，已接近夜晚，這是歐內斯最後一天能夠分配時間，薩菲羅來前提醒過林莘，歐內斯每個月只有五天可以像正常人一樣作息。
林莘曾想過歐內斯如何在這種情況下成長，他現在的性格可能受此影響，從歐內斯形影不離的全身铠甲來看，他時刻都在準備迎戰。
那副武裝像是從外層包裹到了內心，負隅頑抗，拒絕任何交流，沒有一絲空隙。
林莘望着歐內斯高大的背影，搜尋着原着中歐內斯的劇情。
因記憶隔得太長，他有些忘記全書的故事了，印象最深的便是歐內斯一路殺穿地心，結尾親手弑神，登上神座。
他取代了一位新神，又同時成為普羅米斯特的君主，并将神座和王座重塑，用血肉澆灌而成，取名為猩紅王座。
所有人畏懼他的實力和殘酷，紛紛轉而信仰這位新神，并稱之為‘猩紅君主’。
自此，一個全新的猩紅時代開始。
林莘正在想歐內斯取代了哪位新神，薩菲羅已經跟守門人交談完畢，兩扇大門緩緩開啓，透出幽暗的光。
林莘尤記得上次差點被人抓住腿，這次注意了許多，歐內斯不知何時落到隊伍後方，在他後面保持着速度跟随。
傭兵城一層是典型的髒亂差，無人看管，随處有人在游蕩搶劫，打架、追殺和争女人更是層出不窮，林莘看着地上被新鮮的血液所覆蓋的暗紅痕跡，邁開腿堅定的跨過去。
可能是歐內斯站在身後的原因，這一次，無人騷擾林莘，當他們來到第二層時，薩菲羅等人明顯松了口氣，仿佛回到家一樣。
“終于能好好休息了。”尼爾伸了個懶腰。
“在外面難免會警惕，回到傭兵城就安全了。”阿貝也跟着說。
“我要好好泡個澡。”薇薇安笑的很開心。
幾人閑聊幾句，不一會兒就定下這幾日的行程，林莘站在歐內斯旁邊，看着薩菲羅走來。
“頭兒，要現在去嗎？”薩菲羅問道。
以前，他都會避開林莘說這些事，但在林莘救了薇薇安之後，薩菲羅的變化十分的微妙。
“我一個人去，你們自由活動。”歐內斯點點頭。
“好。”薩菲羅笑了一下，忽然看了眼林莘，“現在是個好機會，你不說嗎？”
林莘咽了咽口水，立即開口。
“我想單獨住一間房休息。”
歐內斯思考了一段時間，很快給出答複。
“明晚開始，你可以單獨睡一間。”
“我同意。”林莘連忙應下來。
自從他跟着傭兵團行動，幾乎沒有一個人睡過，他急需一個單獨的空間！
“去睡覺。”歐內斯似乎看出林莘的心聲，将鑰匙扔給他。
林莘自覺得了自由，快步上樓進房，而他剛打開房門，對門便有人走出。
那是個擁有淺色長發的男人，他的五官輪廓深邃，氣質沉穩而平和，一雙薄唇擁有很好看的形狀，笑起來溫柔可親。
毫無疑問，這是一張會令許多少女心動的面孔。
他見了林莘，微微點頭示意，琥珀色的雙眼蕩起幾分笑意，猶如初冬的暖陽，十分親切。
林莘回禮後把門帶上，他不客氣的躺上床，先睡了一段時間，才起來洗澡。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外面傳來人聲，正是夜生活的開始。
林莘取出古書浏覽，看到淩晨才睡下，朦胧間，歐內斯似乎回來了，他往旁邊靠了一點，自覺的留夠位置。
而這一晚，他夢到了邪神赫裏曼。
準确來說，應該是赫裏曼又來騷擾他了。
“林莘，我身邊最重要的位置在等待它的主人，為什麽不給我回應？”
赫裏曼幻化出的人體猶如雕像一般完美，它纖長的睫毛垂下，仿佛有無限深情。
林莘被它裹在一片黑綢當中，只露出一個腦袋，不久，赫裏曼像是察覺什麽，語氣當即冷下來。
“你今晚跟誰睡在一起？”
林莘一如既往的沉默，但赫裏曼卻有了情緒，蒼白的臉上閃過幾絲不滿。
下一秒，林莘脖子上的黑綢驟然縮緊，赫裏曼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痛苦的樣子，聲音依舊溫柔。
“林莘，是我賜予了你二次的生命，你想做什麽，都需經過我的同意，這具身體，從頭到腳都是我的。”
赫裏曼俯身貼近林莘的臉，無機質的眼眸倒映出他因窒息而泛起潮紅的瀕死面孔。
“就連你打上印記的靈魂，也完全屬于我。”
林莘無法呼吸，很快到了極限，但赫裏曼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就在這時，耳邊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赫裏曼的身影逐漸透明，直至消失，林莘從這無休止的痛苦之中得到解放，立即脫離夢境。
“林莘！”
一道冷冽的男聲響起，他語氣急促，有幾絲迫切。
林莘猛然睜開眼，混亂間，他第一眼看到了歐內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