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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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何歡和許晏清在咖啡館門口撞見後，兩人已經差不多半個月沒見了，何歡也沒有回家。

兩人微信消息的對話框是許晏清那天淩晨發了的“對不起”，何歡沒回。許晏清的那句喜歡，她實在承受不起。程念的那個報複方法太過毒辣，何歡下不去手，也不屑于去幹這種事情。

今天星期四，何歡課最少的一天，她上完物理化學，便打車去了機場。

何歡的媽媽傅晴今天從英國飛回來。傅晴是個長相貌美，向往自由的那種獨立女性。她從小在富裕家庭長大，沒有錢的概念，和何文仲那種出生貧寒靠自己打拼的人是不一樣的。兩個人當初結婚，單純是因為傅晴不想家族聯姻，缺個人結婚，何文仲正好差個升職的機會，兩個人各取所需才有了這麽一段婚姻。

這段婚姻結束的理由，何歡被告知是觀念不合，走不下去，而有次傅晴醉酒後，她才知道是秦芸插足了傅晴與何文仲。

傅晴這次回來還帶了一個人。那個男人高高瘦瘦的，看起來挺年輕，帶着墨鏡和黑色口罩将一張臉遮得嚴嚴實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大明星。

傅晴從遠處一眼就看見何歡，給了她一個擁抱，又指着她身邊的男人說道，“這是我的男朋友。”又對着那個男人說道，“這是我女兒，何歡。”

兩人打了個簡單的招呼。

那個男人有司機，他們上車去了一家很有名的火鍋店。

在車上，那男人坐在副駕駛，何歡與傅晴坐在後面。傅晴給何歡帶了禮物，是一塊卡西歐的手表，何歡不由得想起她送給許晏清那塊，款式有點兒相同。

傅晴一路上跟何歡分享着她的旅游趣事，時不時地cue下那個男人，還問問何歡最近過得好不好，錢夠不夠花之類的。

三個人選了個五個人都夠用的寬敞包房，簡單點完菜後，那個男人才摘下口罩和墨鏡。

一張英氣剛毅的臉出現在何歡面前。

何歡看到那張臉時筷子都落了地，她驚呼出聲，“李隽祈！”

李隽祈，三十出頭的年紀已經是各大電影節的常客，年紀輕輕便斬獲了國內國外的影帝大獎。何歡這種經常關注娛樂圈的人，很難認不出這個大影帝。

李隽祈點了點頭，“你好，我是李隽祈。”

傅晴拍了下他的肩膀，“行了，別在我女兒面前起範兒。”

何歡看到兩人關系親密，感情深厚的樣子，心裏既高興又心酸。媽媽離婚這幾年身邊的人數不清楚，這第一次有個看起來靠譜一點兒的，那男人的眉眼又說不出來得像何文仲，但是一想到她的媽媽也要成立新的家庭了，爸爸不是她的了，媽媽也将是別人的媽媽了，她又忍不住心酸。

這頓晚飯吃得很愉快，何歡吃完晚飯後差不多十點了，宿舍阿姨十一點時會鎖單元門，但進不去就得回家看許晏清那張臭臉。

“媽，叔叔，我先回學校了，一會兒宿舍門該鎖了。”

“別呀，媽媽送你回去。”傅晴拉住何歡。

“不用了，你和李叔叔慢慢吃。”

李隽祈：“我叫司機送你。”

“謝謝叔叔，我打個車就回去了。”何歡剛說完，便穿上放在一旁的外套出門了。

這個時辰空車多還不堵，何歡沒等多久就坐上車了。大概二十多分鐘，何歡在北門下車。她穿這外套有點兒長，下車的時候還被車門夾了下，磨叽了一會兒才向北門走。

往前走了幾步，停了。

許晏清。

他今天穿了白色的t恤，外面搭了個花襯衫短袖，這樣花哨的衣服在他身上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他衣品特別好，這是何歡不能否認的。

許晏清朝何歡走了幾步，神色有幾分凝重，“那天我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的。”

何歡點了點頭，神色冷淡。

“何歡，”許晏清加重了語氣，眼睫顫了顫，眸中散着委屈與失落，聲音又變得格外低，“原諒我好不好？”

晚風讓人更加清醒，何歡看着許晏清那雙清澈的眼睛，極為認真的說道：“不要喜歡我了，許晏清，”她又補充了一句，“我們不可能的。”

許晏清剛想開口反駁，何歡便又接着說，“那天的吻只是意外，我們之間已經扯平了。”

“真的扯得清嗎？”許晏清扳住何歡的肩膀，神情是說不上來的認真。

過了很久，許晏清見何歡沒有回應，他有些無力地松開何歡的肩膀，何歡在他轉身後，低低地說了句：“無論扯得清還是扯不清我們都是不可能的。”

那天夜空明媚，星星比以前還要繁密透亮，兩人的分別卻格外黯淡。

*

自從傅晴回來後，何歡總去傅晴那兒，兩人逛逛街出去吃個飯，關系格外融洽。

傅晴的左手帶了塊寬帶的手表，何歡記得傅晴以前是愛打扮，但是除了婚戒從來不在手上帶首飾，她有些好奇地問了句。

傅晴看了眼自己左手的手表，只是說了句，“感覺帶手表更加方便。”

兩人正好路過一個專櫃，專櫃展示地一塊手表特別好看。何歡拉着傅晴去試，傅晴則是推脫拒絕，說什麽都不過去，何歡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一時之間也不敢說什麽，只好妥協。

等着兩人走過那個專櫃的時候，何歡趁傅晴不注意便拉開了傅晴那支一直捂住左手手腕的手。原來，那塊手表的下面是一道不深不淺的疤痕。

何歡不傻，那個疤痕的位置一看就是割腕造成的，具體為什麽割腕顯而易見。何歡看到那道疤痕，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把傅晴拉到沒人的角落，強裝鎮定：“什麽時候的事？”

“很久之前了，”傅晴遮遮掩掩，又把那塊手表重新帶上，“我都忘記了，你問這個幹什麽？”

何歡聲音哽咽：“是因為我爸出軌嗎？”

傅晴沉默。

“你說話啊！”

傅晴明顯被何歡強硬的态度吓了一跳，手上幫着何歡擦眼淚，“你別哭了，”她頓了頓，“不過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媽媽已經忘了你爸爸了，真的。”

“這幾年，你身邊男朋友一個接着一個，每個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像爸爸的地方，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嗎？”何歡看着傅晴，不顧臉上的淚水，态度強硬“你告訴我，這個疤痕到底怎麽回事？”

“那時候，你爸爸帶着秦芸來咱家逼着我讓我跟你爸離婚。我當時真的太愛你爸爸了，于是在他們走後還想着用自殺來挽救這段婚姻，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何歡身體跟着聲音顫，淚水不知道打濕了臉幾層。

“沒想到那時候秦芸突然暈倒了，你爸爸又以為我做戲，所以，所以……”

“秦芸，秦芸，又是那個女人，”何歡表情猙獰，“我殺了她！”

傅晴拉住何歡，兩人互相擁抱着痛苦：“歡歡，算了吧。那時候你為了媽媽的自由受盡委屈，現在不要再因為媽媽來傷害自己了。”

何歡怒火沖天，她腦子裏是傅晴的哭聲，眼前是傅晴的那塊傷疤，她勉強将自己平靜下來，安撫着傅晴，“媽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可是這件事情怎麽都得解決，秦芸欠她們的，她要一點點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