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李雲筝突然闖進來, 直接布下了結界，在場的其餘人皆互看一眼，對這般無禮的行徑卻一言不發。
畢竟李雲筝外貌不顯, 但卻是實打實的強者, 在座所有人，無一人打得過她。
結界中, 和劍聽了李雲筝的話, 稍作思考，明明知曉這個猜想, 這個根據聽上去并不靠譜, 心中卻不受控制地希望。
誰會希望自家弟子全心放在一個男人身上, 對其他事事不上心呢。
更何況李雲筝一向敏銳, 有些事口說與親眼看到聽到是完全不同的, 而李雲筝現下直接過來與他說, 這事李雲筝必然有至少八成的肯定。
“若是如你所說那般……”和劍頓了頓, 又嘆了聲, “到底也只是猜測，且再多觀察一些時日。”
“師兄說得對。”李雲筝颔首, 想起南曦那道心聲的語氣, 倏然又笑起來。
“我想着師兄你必定比我更在意此事，便來與你說說。”
說完這句話, 李雲筝擺了擺手，将結界撤下, “既然你已知曉，那我便先行離開, 關于關于此事，我會多加注意的。”
結界撤下, 所以最後這句話也被在場的諸多人聽在眼中，頓時視線都仿佛不經意般朝這邊看過來。
但不論是和劍還是李雲筝都沒有展開說說的意思，和劍再次就坐。
李雲筝稍一拱手，笑說：“打擾各位了，李某先行退下。”
她做了個虛禮，也不等人再說話，就轉身離開，留下在這裏的一衆長老，安靜了下，有人緩緩開口。
“和掌門，你宗這位，當真是不拘一格。”
和劍只當沒聽到這話中的暗嘲諷，說道：“我這師妹，是比較争氣，只她一人，就夠保這滿山弟子平安了。”
其他長老：“……”
他們默默喝了口茶。
南曦這邊，她在角落裏坐了半個時辰不到，保證自己郁郁寡歡的樣子被不少人注意到之後，就找了個機會溜走。
回屋睡了兩個小時之後，才慢悠悠回到論劍會現場。
她一進入人群當中，就收獲了許多人的目光——這也是正常的，南曦已經習慣了，她正尋找着劍術不錯的人，與人比試對練對實力精進頗有益處。
卻突然感受到幾道格外灼熱的目光。
這種目光怎麽說呢，尊敬，崇拜，甚至隐隐有這麽一點狂熱。
南曦頓時警惕起來，朝着目光傳來的地方看去。
是幾個天雲劍宗弟子，但他們并沒有看她，只是正常地在讨論她，南曦看了看，有些狐疑，對自己的感覺産生了懷疑。
經過上午那件事，弟子們對她不失望都算好的，怎麽可能崇拜她。
想到這裏，南曦便确定是自己的感覺出錯了，沒放在心上，繼續尋找目标。
而她不知，弟子們那邊。
“哎哎哎，大師姐看過來了。”
“又沒看了，剛剛可真是吓我一跳。”
“但今天這事，大師姐幹的可真是漂亮，現在想起來那烏卓和邱陽的糗樣，我都還想笑。”
“确實，大師姐的手段可厲害了。”
“我問了師尊，師尊說，想要做出這樣的手段而不被人察覺，需要對靈力和自身氣息的控制極為精妙。”
因着南曦之前稱得上猖狂的笑聲，現在但凡是天雲劍宗弟子，就都知道烏卓邱陽兩人倒黴都是因為什麽。
初時只覺得好笑，但後面一回味，便覺得南曦頗為厲害。
當時想着以後可不能得罪南曦，後來再一想，南曦可也是他們天雲劍宗弟子，還是大師姐，平日裏對他們也算好，也不是特別嚴厲。
這麽一想，便覺得沒什麽好怕的，取而代之的，便就是對南曦的崇拜。
正如那位弟子所說，這種手段做起來說着簡單，實際上除非修為比其高上許多，不然就格外考驗自己本身的本事。
修士耳聰目明，在南曦還沒來之前，他們試過許多次将符打在某人身上。
但無論是修為相當的，還是修為比他們差些的，都無一例外被發現了，更遑論那落在衣服上的劍氣，既讓人難以察覺，還沒有傷到烏卓的皮肉分毫。
這等控制力，可謂是讓人嘆為觀止。
然後越想，就越覺得師姐厲害，且說報複就報複，半點不拖泥帶水，極有劍修的風骨。
正在這時，南曦便來了演武場，出現在他們視線中，幾乎瞬間就吸引了他們的目光，還差點被發現。
“哎呀！”一人靈光一閃，下意識拍了拍，讓他們收回視線的那人。
“躲着師姐做什麽？！這可是論劍會！走走走，咱們去與師姐攀談去，好問問師姐是如何修煉的如此厲害的。”
這話一出，有人就是眼前一亮。
“有道理！”
“走走走。”
這裏最多五六人，他們一說走，卻發現周圍又默默跟出了數個人，這麽一來，就有十數人，浩浩蕩蕩地朝着南曦走去。
……原來此前這麽多人偷聽他們談話。
南曦在場內搜尋了好一會，總算找到一個目标，正準備擡腿前去與人搭話呢。
突然面前呼啦啦湧過來一堆人，個個眸光閃閃地看着她，一人叫一聲師姐，聲音此起彼伏的，好不熱鬧。
南曦腳步一頓，看着這不同尋常的一幕，警惕地後退兩步，看着這些弟子，“你們做什麽？師姐可不興打……”
她瞬間就想到了早晨時發生的事，她走劇情，被烏卓和邱陽兩人欺辱，作為堂堂天雲劍宗大師姐，她的反應确實很丢天雲劍宗的臉，這些弟子忍她良久，對她不滿也是正常。
【但是再怎麽說，這一群人威風凜凜地過來，要找我的麻煩，也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啊。】
【在論劍會上內讧，那也太丢臉了吧。】
在場的弟子們：？
但不待他們反應，有人已經熱情地說出了來意，“大師姐，這不是論劍會嗎？我等來找你論劍的！還請大師姐指點！”
南曦聞言，再次驚悚地退了步。
【群毆？還以論劍作為借口，可惡，現在大家的智商都發展到這個程度了嗎？】
嗯？
這次可沒有熱情的弟子打岔了，大家眼中都同時閃過迷茫，總覺得南曦是在拐着彎說他們不聰明，但因為南曦的誤會，他們焦急解釋，便就忘了這麽點不對勁。
【怎麽不動？是在等我說話嗎？不過我看看，1，2，3，4……十六個人，輪番上陣的話我未必打不過，但是那樣會不會太出風頭了，要不打到一半認輸好了。】
要看着南曦的思維持續發散，一名弟子連忙打斷了她，“師姐莫要誤會！咱們只論劍，不比試。”
由這名弟子開頭，大家瞬間反應過來，一個個的附和。
“是的師姐，今日我們已經比試過許多場，可再沒有力氣與你比試了。”
“你就與我們說說在劍道上的感悟。”
“對啊對啊，你天賦高，悟性好，必然能教我們些什麽。”
看這些人不是來找茬的，南曦松了口氣，被誇的有一點點飄的同時，也沒想到弟子們那麽熱情，還有些摸不着頭腦。
【怎麽回事？大家不在意早上的事嗎？我可是給宗門丢臉了哎。】
【嗯？難不成是師弟師妹們看我傷心，故意安慰我？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大家心都好。】
這麽一想，南曦就感動了，【這年頭同門之間的情誼真是讓人感動，行，今天我就拿出我的真本事，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這下輪到弟子們不好意思了。
有人想起以前看到南曦丢臉時，自己心中的不滿嫌棄，頓時想抽自己一巴掌。
師姐把他們想的這麽好，他們居然還敢對師姐不滿。
南曦想清楚之後，點頭，“行，你們有什麽想知道的？”
弟子們一聽這話，頓時熱情高漲。
“師姐威武！”
另一邊，齊遷這才聽說早晨發生的事，烏卓和邱陽欺辱南曦，又将他有心悅之人這事告訴了南曦。
關于這事，他心中并沒有多大感覺，以往南曦不知道，是因為他認為南曦沒有知道這件事的必要，他也沒有特意和南曦說的心情，現在南曦意外知道了，也沒有什麽。
而關于欺辱這事，齊遷細細聽來，也沒覺得有多過分，但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找南曦的路上了。
齊遷來到演武場，尋找到南曦的蹤跡時，正看到她被一群弟子簇擁着。
人群中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弟子們看着個個都開心極了，而南曦在人群中間，似乎心情也還不錯，面上露出一點淺淺的笑。
也不為什麽，齊遷看到南曦的笑，方才本還平和的心情，在這一瞬間差了不少。
他在一旁稍微看了會，其實天雲劍宗弟子早就看到了齊遷，但他們沒有一個提醒南曦，齊遷在她身後的。
直到齊遷忍不下去，走近叫了她一聲。
“南曦道友。”
南曦聞言，轉頭看向齊遷。
她其實也早就知道齊遷會來，因此聽到他的聲音也不驚訝，只是心裏不驚訝，表面上還得裝一裝。
于是長相漂亮，眼中含情的美人轉頭，看到齊遷的一瞬間，眼中湧起驚喜，但很快，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眸光黯淡下去，身體卻不自主走近齊遷。
“阿遷……”
齊遷将南曦的表現看在眼裏，面上卻依舊冷硬，說：“你同我過來，我有話要與你說。”
聽到這個話，南曦下意識看了眼身後的師弟師妹們，看着他們的眼神，有一點點不舍。
【看我師弟師妹們嗷嗷待哺的眼神，這齊遷來的真不是時候。】
【哎……只能等下次再給師弟師妹們說心得了。】
其實看到南曦與齊遷說話的時候，弟子們心中就咯噔了一聲，心知南曦一定會随齊遷去的，所以在聽到南曦心聲還挂念着他們的時候，一個個都有點感動。
因着這點感動，衆人看齊遷的目光便不善起來。
南曦對他們說：“我與阿遷去了，大家便自己讨論便好。”
她沒有讓弟子們等她，南曦心裏清楚，這段劇情是要讓女主傷心的，傷心之後怎麽還能與同門讨論呢，自然是打哪來到哪去。
要看着南曦跟着齊遷就走了，留在原地的弟子們互相看了看，想起剛剛齊遷的表情，心中都浮現起一些擔心。
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僵持之下，有人說：“要不……悄悄跟在後頭，看看？”
這話一出，立馬就有人點頭，“師姐每每與那齊遷接觸，便沒什麽好事。”
“剛剛齊遷那表情還有些可怕，怕是會為難師姐，我們還是跟上看看吧。”
“若是有事，還能護着師姐。”
打定主意，便一個個跟上了，他們修為都比不上齊遷，因此只能遠遠地墜着，靠着修士的耳聰目明，勉強跟着。
齊遷将南曦往人少的地方帶去。
并不是想做什麽，只是下意識的不想被外人聽到他說的話。
至于為什麽不想，也與在意隐私之類的原因扯不上關系，即使不說明，他自己也很是清楚，自己對待南曦的态度，若是被外人所知，他們的評價便會向南曦傾斜，而對自己不利。
弟子們遠遠跟着，比你沒有被注意到，而在到了地方之後，便一個個将靈力附在耳朵上，用以提升聽力。
兩人站定時，齊遷看着南曦的臉。
這一路的冷漠無話，已經讓面前的女子流露出不安，目光落在人身上時，顫顫巍巍。
齊遷頓了下，緩緩問道：“剛剛你與那些人在說些什麽？”
“問劍。”南曦吐出兩個字，說話時語氣并不自信，帶着怯弱，“師弟師妹們說有疑惑，讓我指點他們一下。”
這話說完，周遭安靜了一會，因着這會的安靜，女子便顯得越發不安，然後齊遷再次開口，“他們對你也是有信心，但你自己應當清楚，你還不到能指點人的水平。”
女子低頭，“……阿遷說的是。”
雖說離得不算近，但弟子們用了手段之後，還是将兩人的對話聽了清楚，頓時一個個目露不忿，咬牙想說些什麽，卻又怕被注意到，便只能憋着那股憤怒。
【pua是吧，好好好，我沒有指點人的水平你就有了是吧，真打起來你還不一定能幹的過我。】
正在弟子們憤怒的時候，一道聲音宛如天籁般響起，字字清晰，并無半點被打擊到的意思。
于是大家眼前又是一亮，頗有一種如聽仙樂耳暫明的感覺，又目露期待地看向南曦……只是可惜，在齊遷面前，南曦還是表現出一副好欺負的模樣。
此時的齊遷将南曦的反應盡數收到眼中。
明明以往看到這幅模樣，他總是帶點不耐，厭惡這樣的表情，但今日看到，從剛剛因南曦被人簇擁而産生的煩躁便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他對自己這樣的情感變化并不敏感，但下意識覺得卑劣，而又想要抵消這抹卑劣的感覺。
于是即将出口的話，便成了，“今日我的師弟們給你添麻煩了，他們不懂事，我會替你教訓他們的。”
女子的眸光頓時一亮，只因這話便開心起來，面龐展露出明媚。
就算是齊遷也不得不承認，南曦的臉并不适合憂郁怯懦的表情，她哪怕不笑，只是眼中有光，便比之前漂亮數倍。
齊遷心中某種情緒便又揚起來一些，說：“我将今日發生的事都了解清楚了，聽聞你也做出了一些反擊。”
面前女子的表情再次變得期期艾艾，有些不安地躲避齊遷的視線，齊遷卻輕笑一聲，“你做的很好，天雲劍宗大師姐，便是要有這般風範。”
眼睜睜看着南曦再次高興起來，那股卑劣感總算被抹平，最後一句話也随風落下。
“明日的比試，還請加油。”
女子的表情再次生動起來，她應聲，“好！”
這廂，看着齊遷的話不再氣人，弟子們雖不憤怒了，卻越發擔憂，他們忍不住小聲說起話來，“齊遷這樣，怕是會讓師姐陷得更深。”
“……可，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呢。”
若是齊遷是個良人，他們自然喜聞樂見，但即使不特別了解齊遷，弟子們也從細枝末節當中看出，齊遷并非良人。
正在擔憂時，南曦的心聲緊随其後。
【打一巴掌給一甜棗用的可真是順手，但可惜了，本姑娘不吃這套。】南曦在心裏嗤笑，【也就傻子才會上你的當。】
南曦已經很久不罵自己了，弟子們此時一聽，還有些恍惚，但這說的還頗有道理，無形之中，倒是讓他們的擔憂褪去了些。
南曦吐槽完，又看了看齊遷。
這段劇情還沒有走完，她面上做出猶豫的樣子，鼓起勇氣那般說：“那烏卓說你……有個心悅之人。”
這話一出，齊遷的眸光一凝，剛剛柔和起來的神色也淡了些，“是有，怎麽了？”
可憐單純的女子并未察覺到齊遷的情緒變化，微微低着頭，強忍着羨慕與嫉妒，小心翼翼地問：“阿遷可否讓我知道她是誰？”
只這麽一句，不知觸碰到齊遷哪個逆鱗，他頓時冷了神色，看着南曦，眼中醞釀出常人看不懂的風雲，最後冷冷出聲。
“你不該打聽她。”
這冷硬的話一落下來，刺進人心中的，不光是他冷漠的話語，更是其中所包含的，齊遷對那女子的在意，讓人心痛的無法呼吸，只是剎那間，南曦就掉下淚來。
但她很快又将淚擦幹淨，強顏歡笑，“你不願說，便不說。”
齊遷卻已經沒了耐心，漫不經心地點頭。
“我今日還有事，便先行離開了。”
他冷漠的态度不加掩飾，也不等南曦在說話，轉身走的幹脆利落。
而留在原地的女子，淚水卻再也控制不住，奔湧而出，一滴一滴的，像斷線的珍珠。
一看人走了，弟子們想要上前安慰，卻見南曦下一個就一邊流着淚，一邊找了個舒服的地坐下，內心卻在思考明天的事。
【明天比試嘿嘿，看我大殺四方，驚豔衆人。】
【哎呦，眼睛疼了，死渣男應該走了吧？】南曦左右到處看了看，随後才放心，小聲嘀咕，“要我說，我今天這表演可謂是精彩絕倫。”
她戳了戳系統，“哎，怎麽樣？你打幾分？”
系統沒動彈。
南曦兀自嘀咕的聲音格外的小，就算用了手段，弟子們也沒有聽清什麽，有些着急，但憑着前面兩句心聲，他們卻還是隐隐察覺出強自鎮定，獨自療傷的感覺。
于是一個個的，便都未南曦打抱不平起來。
“齊遷可真是仗着師姐的喜歡為所欲為。”
“剛想說他說了兩句人話，誰知下一刻就這樣！師姐左不過是問了他一句問題，他不願透露便不願透露，這麽兇人幹嘛？！也就看着師姐不會對他發脾氣！”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真想給他一個教訓。”
最初大師姐喜歡上齊遷的時候，弟子們看她被齊遷弄的傷心，也替她打抱不平并多加安慰過。
但那時到底也什麽都不明白，問師姐也什麽都不說，只是傷心，并還維護齊遷，他們本就沒有多共情，過了不多幾回，便沒人換南曦了。
這次卻不一樣，他們眼睜睜看着齊遷是怎麽對待南曦的，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然掌控，最近一段時間還對南曦多親近了起來，共情地格外深，一個個義憤填膺。
可說到要怎麽給齊遷一個教訓，一個個又沒了辦法。
齊遷修為比他們高，劍術也精妙，明着來不行，暗着來又很是為難這些思維單純的小弟子。
于是一個個便顯得愁眉苦眼下來。
南曦腦中卻已經演繹了數種明天大出風頭的畫面，全然忘了剛才的事，畢竟那只是任務，她半點沒有動感情。
就算是罵齊遷，也是覺得他該罵，一點沒有生氣，此時興奮起來，【好！好好好！看我明日大出風頭！我這就去練劍修煉！】
正在生氣的弟子們：“？”
他們迷茫地擡起頭來，卻發現南曦已經站起來，兩條腿倒騰地格外快，一眨眼便沒影了。
過了會，弟子中有人弱弱地說：“會不會，師姐真的沒傷心？”
？！
怎麽可能？剛剛師姐還哭的梨花帶雨呢！
這話還沒說出來，身後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對方長得高，帶着笑意的嗓音溢出，問：“你們都聚在這裏幹什麽呢？”
弟子們瞬間擡頭，都有些驚喜。
“師叔！”
他們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七嘴八舌将方才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李雲筝，然後一個個又忍不住吐槽。
“要我說，那齊遷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以前還尋思師姐為何總是想不開，人都讓她如此傷心了，她還堅持不懈地喜歡人家。”
“就是，這打一巴掌給一甜棗的手段，若是本就喜歡他的，看到希望了，哪能輕易放得下。”
“若是不知道師姐的情況，我還以為他們本就關系親密呢。”
弟子們吐槽的倒是不假，雖然沒有什麽親密舉動，但南曦和齊遷在一起，氛圍便不一般，任誰都不會覺得兩人只是追求者與被追求者的關系。
李雲筝将他們的話聽到耳中，面上不顯，看着弟子們生氣的面龐，都還覺得好笑。
“行了行了，多大點事讓你們這麽生氣。”
話音落下，迎來一衆不服的眼神，李雲筝連忙投降，說：“不就是教訓齊遷嗎？這事交給我，保準讓你們滿意。”
弟子們聞言，頓時就眼前一亮了。
“師叔威武！”
……
只能說确實不愧是天雲劍宗的弟子，南曦愣是從頭到尾都沒發現這幫弟子的存在，更別說知道李雲筝後面的出現，自己她做出的要教訓齊遷的承諾了。
回到小院之後，她便馬不停蹄地打坐修煉，時間過的飛快，一眨眼，天黑了，再一眨眼，天又亮了。
第三日又是前六十名的比試，而今日南曦排到的弟子，是排在10名的一名弟子。
其和上次南曦打敗的那家夥是同宗的，雖不是什麽有名的大宗門，但今日南曦對上的這個，卻頗有實力，也常被人稱為天之驕子。
而南曦此時在外的實力中規中矩，在三十多名，作為大師姐，實在是有些丢份。
六宗裏最強宗門的首席弟子，對上最弱宗門的首席弟子，本就是極為具有沖突的對比，但擂臺之下，大家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南曦贏不了。
畢竟誰人都知道，南曦明明作為天雲劍宗的大師姐，實力卻是平平。
于是又因為這懸殊的實力差，讓這一幕變得更具有戲劇性，大家且看着這一幕，全都帶着些興奮期待，下意識想看另一人将南曦打敗。
南曦握緊了手中的劍，也有些興奮。
她一直收劇情限制，在有人注視的地方不能展露真正的實力，但今日，這個限制卻稍微松動了一些。
因齊遷對女主的鼓勵，哪怕後面又鬧了不愉快，女主第二天的比試也發揮超常，贏下了一個讓人覺得她不可能贏的比試。
雖是險勝，卻也讓人刮目相看。
說是要靠着齊遷開口才能放開自己一點，聽着是憋屈，但此時的南曦卻在意不了這麽多了。
而且，她也不準備按照劇情中那樣，做出險勝的樣子。
劇情中嚴格的地方有二，要将重要的情節演出該有的效果，不能讓其餘人察覺到不對勁。
而關于這兩個限制，南曦卻有充足把握能達到，所以，不需要險勝也可以，她只需不暴露自己的劍氣，劍招再是淩厲，也不會讓人懷疑。
南曦卻能與人酣暢淋漓，痛痛快快地比試一場。
經過一段時間的洗禮，再加上昨日發生的事，通過那十幾名弟子的傳播，如今在場的所有天雲劍宗弟子，都已經真情實感地将南曦當成了他們親切的同門，尊敬的大師姐。
所以看到南曦面對一個勁敵，都忍不住為南曦捏了一把汗。
卻就在此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歡快的笑聲刺到耳膜中，弟子們瞳孔微縮，都感到驚恐。
什麽情況？師姐壓力過剩，精神不正常了？
【朋友！我來也~~】
作揖行禮之後，南曦手握着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招，将那掉以輕心的對手驚了一下，後退數步，到了擂臺邊才從防守中找到機會反擊。
然後一旋身再次回到了擂臺中央。
其人心下對南曦的實力暗驚，但南曦沒有劍意，再是淩厲也還是差了些，那人心下微定，強勢反擊壓制。
劍意說不上磅礴，卻也有菱有角，讓人不敢輕視。
可這一照面打出來的水平，不光讓對手驚了，也讓擂臺下所有關注着的人都驚了，而再仔細看擂臺上的戰局，兩人打的有來有回，不分彼此。
南曦差了劍意，卻依舊不輸對手，劍式的使用，對力度的控制，都讓人感到驚豔。
可也因為差了劍意，比試一時之間出現了僵持。
甚至南曦隐隐要被壓制。
突然！
戰局的轉變就在一瞬，在對手用出殺招，想要決定戰局的勝負的時候，南曦的劍幾乎耍出了花，用一個常人難以想想的角度突破。
再次讓人看清情況之時，南曦的劍刺在對手咽喉的皮膚上。
只需再前進一寸，便能奪取人性命。
那對手的劍僵住，似乎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南曦打敗，瞳孔微縮，半晌回不過神來。
而擂臺之下，所有人嘩然。
“剛剛那招你們可有看清楚？”
“絕！實在是太絕了！光輪用劍，我竟然比不過方才的南曦道友！”
“到底也是天雲劍宗的首席，那招用的真是格外漂亮。”
天雲劍宗的弟子們更是興奮，在擂臺下高呼。
“大師姐威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