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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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學期快過了四分之三,元旦彙演來了。大概就是高三的最後一次大型活動了,全班人都積極的參與進來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居然知道了我會彈鋼琴的事情。如果只有我一個人也還行吧,他們居然建議說幹脆四手連彈,效果絕對是好到爆。
他們問了一圈也會彈古筝的,也會小提琴的,也會吉他的,可唯獨沒有人再會鋼琴了的。
這時候我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前桌又默默舉起了手:“據我所知,池雁好像會彈鋼琴……”
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池雁,我也看向了他。我本以為他會幹脆的拒絕,但他現在的局勢一點兒也不幹脆。在大家的軟磨硬泡下,池雁居然松口了,但是他沒有直接答應,反而用暗示性極強的話來嘲諷我:“希望某些人能認真對待,別再當做玩玩而已。”
我偏開頭,移開了視線。
前桌看氛圍不對,笑呵呵地打圓場:“怎麽會呢?這麽難得機會,大家一定會認真對待吧。”
大家都很給氛圍:“對!”
其實高中後我就沒有怎麽再碰過鋼琴了,一是少有時間來練習,二是八中實在是太不适合鋼琴了。
我生怕我的技術太爛,被池雁嫌棄,趕忙抽出時間去學校琴房練了幾十遍,才找回了一點手感。
練習結束,我關上琴房的燈,往外走時撞到了一個人,是池雁。池雁皺着眉,往後退了好幾步。
是我先開口的口:“你來練琴嗎?”
池雁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聲音冷冷的:“不然呢?”
如果在之前,我大概會不要臉的說一句:“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可今夕不同往日,我只能“哦”一聲,再給他讓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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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沒有直接走,而是靠在琴房門口,池雁瞥了我幾眼,見我一直不走,實在是不耐煩了才問:“怎麽還不走?”
我揚起苦澀的笑:“學習一下。當我不存在就好。”
池雁就當真沒再管我了。
他從基礎開始練起,琴聲悠揚,萦繞在我的耳旁。我想池雁一定沒有落過練習吧,不用譜,手法也極其熟練。
“池雁。”我開口叫他。
琴聲漏了一拍,但很快有接上,他沒有說話,甚至都不願意為我分一點神。
“我覺得還是要向你解釋一下。”我說。我聽見他的琴聲越發急促,已經不能再用悠揚婉轉來形容了。我有一些心慌,但還是選擇繼續說了下去:“我絕對沒有要玩你的意思,你能不能相信——”
“噔!”
鋼琴的重音落下,打斷了我的話。
池雁站起身蓋上了鋼琴,從我旁邊走過時候,我依舊看到了那種厭惡的眼神。
他說:“去找你的朋友吧。”
我知道他的下一句,下下一句,以及語氣和神态。
“別再糾纏我了,回到你的地方去吧,我們不是一類人,去找你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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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偏不。
每次實驗練琴的時候我都在旁邊,我自己給自己搬了凳子,聽他彈琴,無事的時候拿幾本作業寫一寫,背一背單詞。
寫着寫着太入迷了,寫完的時候發現琴聲早已經停了,池雁也走了,我有些懊惱。
第二天我又繼續跟着他。
幾天後同學們問我們進度,我尴尬的看向池雁,池雁默默地看着我,惜字如金的他說:“馬上。”
那天晚上我依舊跟在池雁的身後,池雁練完熱身曲後,坐在位置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我就那樣盯着他的背影看。
他突然擡起頭:“時觀,你過來練習。”
我有些震驚,但立馬也過去了。
分好工,兩個人并沒有過多的交流,雖然有些過于生硬,但整體還是完整的。
只是池雁和我間隔太遠,對我還是很排斥,我們兩個手快要碰到的一瞬間,他立馬彈開了,琴聲也就落了一拍。
練了三兩天,老師和同學們說要來看看效果,看完之後掌是鼓了,但大家都覺得效果一般。最後大家想來想去,決定給我們兩個配一場“戲”——池雁先彈前一部分,再加一個音,我從後面緩緩走來,在他身旁坐下,再開始四手連彈。
大家設計的動作略帶一些親密,我看着池雁,他的眉頭緊鎖。
他開口:“老師,我覺得這樣很容易引起同學們的誤會。”
老師爽朗地笑着:“這是什麽?現在的年輕人不都喜歡這些嗎。還有池雁,你剛剛有點太板正了,好像完全忘了旁邊有個人了。”
雖然不說話表情難以描述,他張口想要說這些反駁的話語,我立馬就制止:“老師,我們會努力的。”
老師贊同地點頭離開了,其他人也走了。
池雁一臉無語,自暴自棄的長嘆一聲:“時觀,你的目的又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