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聯姻對象
聯姻對象
新的一年開端不久，新的學期也已經到來。
往返在A大和B大之間，聶緋和晏成禾繼續進行着秘密戀愛。
只是既然是秘密戀愛，意味着還有諸多事情不便解決。
比如沒了晏遠均，藍瑛自然就要給聶緋再物色新的聯姻對象。
這天上午下完課，臨近飯點，聶緋就被安排在一家高級餐廳和某集團繼承人見面。
說是見面，其實也就差不多是走個過場。因為這不同于相親，相親好歹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但聶緋現在的狀況并不是這樣。無論她心裏有什麽看法和感覺都不重要，選擇權只在藍瑛手裏。
見面的目的，就只是見面。
所以在用餐期間，聶緋直接開門見山：“我是個沒話語權的人，今天見面過後會不會有發展的可能，想來更取決于你對我的第一印象。”
“這麽巧，我也是個沒話語權的人。”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聳聳肩：“反正兩家長輩談得來，我們不過就只是充當商品。”
男人看起來很年輕，比聶緋大個兩三歲。
而他言語間一種被販賣的感覺，聶緋聽得明白，兩個人都是一樣的處境，沒有婚姻自由，只有利益關聯。
這樣的狀況下，也不需要多聊，彼此心領神會，默默用餐。
可當聶緋吃到五分飽的時候，男人忽然看着她身後說了句：“聶小姐，在你右後方的位置，有個坐卡座的男人一直盯着我們，是不是你熟人？”
“啊？”聞言，聶緋放下刀叉，微蹙着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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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坐卡座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晏成禾。
盡管一張菜單遮着大半的臉，但僅憑那身形和感覺，聶緋一眼認得出來。“他是我認識的一個學弟。抱歉，我正好有點兒事要跟他談，今天就到這裏吧。”擦了擦嘴，她看着對面男人想起什麽，又說，“商品當久了也會膩，或許我們可以試着反抗。”
遲來的覺悟，如同引發一段叛逆期。只要認定心之所向，就不會再退怯妥協。
從餐桌上離開，聶緋徑直轉身走向後方卡座。
“你是故意被發現的吧，不然也不會靠這麽近。”她低眸，目光落在跟前的菜單上。
菜單這才被放下，露出後面晏成禾淡定的面容。
“那人誰啊。”濃眉輕挑，他看向另一頭獨自用餐的男人。
聶緋沒有猶豫，張口拈來個謊話：“學校一位前輩，見面是為了問點事情。”
不想話音剛落，晏成禾收回視線，淡淡一笑：“我認識他，知道他哪個集團的少爺。”立馬就拆穿了謊話。
“……”聶緋又心虛又尴尬，只得也擠出點笑容，伸手把晏成禾從座位上拽起來拉走，“對不起啊，我是擔心你會生氣。沒辦法，這種被安排好的見面，不能不來。”
等後續出了餐廳上了車，晏成禾坐在駕駛座，直言：“我倒也不覺得生氣。就是看見你在這種場合，心裏頭不大爽快。”說着他側目看着聶緋，眼神銳利，“這學期第幾次了？”
隐隐聽出些醋意。
副駕駛座上聶緋溫柔答話：“第一次。”
“你确定？”無奈晏成禾不好敷衍。
聶緋一個嘆息，只好老實交代：“好吧，第三次。”
說完恍見晏成禾面色帶了點青，她忙讨好說：“那個，你應該還沒吃午飯吧，以示歉意，換家餐廳，我請客。”
睜着亮晶晶的眼，一閃一閃。聶緋看起來無辜可憐。
晏成禾雖不好敷衍，但卻也好哄。“正好聽說這邊新開了家不錯的日料店，帶你過去試試。”他眉眼一瞬舒展，轉着方向盤就開上了馬路。
路上聶緋驀然想起：“不過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有餐廳設計的課題需要調研，我就正好選的這家餐廳。”
這什麽巧合精準造就了抓包現場。聶緋搖搖頭，感嘆：“果然還是不能有事瞞你。”故而她打定主意，“放心，聯姻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
“不。”
頓了頓，晏成禾側頭回了聶緋一個燦爛的笑容：“交給我來處理。”
這個時候，聶緋還并沒摸透那笑容背後的意思。
直到周末，晏成禾親自上門，直接打了個直線球。
“聶叔，藍姨。”
“本來我一直覺得小緋是個很好的聯姻對象，既然現在晏遠均已經出局，我想我沒有理由不來争取一下。畢竟兩家是世交，我跟小緋又青梅竹馬，再合适不過。”
聶家別墅的客廳裏，晏成禾将幾袋子禮品交給傭人後，在面向庭院的方位落座。
因為客廳跟庭院後花園直接相通，在這個方位的視角上，晏成禾能清楚看見近處庭院過道邊露出來一角白色毛呢裙擺。
他認得出來，那是聶緋的裙子。
“所以我今天是來提議聯姻。”表情中不覺流露笑意，晏成禾視線轉移到對面。
對面坐着聶啓行和藍瑛，夫妻兩個都面色嚴肅凝重。似乎是無法想象昔日頑劣成性的晏成禾有朝一日竟然打着跟聶緋聯姻的主意。
尤其是藍瑛，端正地坐在昂貴的紅木椅上，身姿一絲不亂，眼色如冰雪幽寒：“成禾，我理解你一直不喜歡遠均，但是你沒必要為了跟他作對，就這樣随意決定自己的婚姻。我想老晏應該還不知道你今天這趟行程吧。”
話裏行間就是一種輕視，篤定晏成禾行為魯莽，思想稚拙。
但晏成禾也不着急，回話不緊不慢：“是，我爸目前并不知道我的心思。但我想着重要的是應該先要得到你們二位的應允。”難得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他看着聶啓行和藍瑛，認真道，“聶叔，藍姨。我做這個決定的原因跟晏遠均無關。”
“真正的原因在開始時已經說過了，無非是我覺得小緋是個很好的聯姻對象。記得當初我媽在世的時候，也非常喜歡小緋，經常誇贊她。”
提及秦歡，晏成禾的眼神一瞬柔和許多。不經意間再看看外頭那一塊還停留在原地的裙擺，他的心也跟着變得柔軟。
但要想奢望用這來使藍瑛動容，完全不可能。
至始至終，在藍瑛眼裏，利益都是排在第一位。“婚姻不是兒戲，事關重大，成禾，我就直說吧。你提議的聯姻并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顯然，藍瑛試圖快刀斬亂麻。
挂着略顯虛假的笑意，她回應晏成禾：“我只希望小緋能跟一個有能力照顧好她的人結婚。當然，阿姨并不是否定你的意思。只是現在的局勢你也清楚，未來你在聶家會有什麽樣的發展都還是未知數。婚姻大事，更涉及公司，絕對不可能拿來作為賭注。”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精明如藍瑛，盡管這一年晏成禾有明顯改變，但她也不可能輕易信任他，倉促做出決定。
“啓行，你說呢？”
側目看了看一直沉默的聶啓行，藍瑛又打算将聶啓行帶到自己的立場之中。
雖說聶啓行是畫家不是商人，但在聶家整個家族中，從商的不在少數。如果小輩婚事處理得好，不止一家獨好，整個家族也會跟着受到良性影響。藍家，晏家都是如此。
所以名門之間的往來交際就如同一片茂密森林，不僅地面之上葳蕤交接，地面之下更是根系盤結，一切都緊密相關。
藍瑛從小在所受的貴族教育中就明白了這一點。往後這麽多年，她也一直按照這樣的原則踐行。
可惜，她碰上了聶啓行，一個藝術家。
藝術家往往把利益看的淡薄，胸腔和意識裏更多的是裝着感性。這麽多年，聶啓行從來沒在家族中争搶過什麽，除了畫畫，他對其餘事物都不具備太多興趣。
于是自然而然，他也一直不贊成藍瑛的觀點，包括此時此刻。
“我沒什麽好說的，只是我覺得這件事更需要詢問小緋的意見。”冷漠地起了身，聶啓行垂眼看向藍瑛，語意譏諷，“當然，你從來也沒在乎過她的意見。”
說完，他雙手負背，踱着步上樓去了畫室。
一時間客廳氣氛有些凝固。
藍瑛還望着樓梯方向，面色怔愣。
“如果我可以贏過晏遠均呢？”
然後出其不意，晏成禾就來了個問句。
藍瑛這才回轉了意識，轉過頭去看晏成禾。
只見晏成禾笑了笑：“以晏遠均為标準，既然藍姨你之前肯定了他，那麽如果我超過他，就說明我成為了一個新的，更好的标準。這樣，我也無疑會成為小緋最合适的聯姻對象。”
這一刻，晏成禾仿佛化身自信的代名詞。
他眉宇間透着十足篤定的氣勢，驕而不燥，淡定從容。讓藍瑛不得不重新審視當前的局面。
或許額外多做一個試驗，的确有可能得到更好的結果。
仔細思慮過許久，茶桌上幾盞綠茶都已經涼透。
藍瑛終于開口：“最近晏遠均手裏準備開發個地産，也是落地後會跟我合作的項目。你不妨去跟老晏讨個競争的機會，也帶組做個方案。到時候如果第一輪票選是你勝出，那麽我就承認你的能力。”
“不過成禾，阿姨這也并不是完全同意你的提議。具體決定我還需要等到後續再做，那個時候，希望你可以徹底超過晏遠均，成為晏家的主要繼承人。在此之前，至少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再為小緋考慮別的聯姻對象。”
不得不說，藍瑛無疑是個優秀的商人。行事做派，無一不精明果斷，趨利避害。
但正好，這也是晏成禾想要得到的回複。
于是他欣然接受了藍瑛的試驗。
……只是早在客廳外過道聽牆角的聶緋突然就心塞了。
讓一個還在念大一的剛回頭的浪子，去較勁一個工作經驗豐富的老資歷，這真的有勝算嗎？
當然有勝算，因為這是個爽文啊哈哈哈，金手指通通給你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