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穿越

時間倒流回一分鐘之前,如果再給羅湖一次選擇的機會,她一定不會在泡澡的時候潛水去測試自己的肺活量。

不知道是她在做夢還是已經把自己溺死在浴缸中看到了死後的世界,羅湖只感覺四周全被水包圍着,卻神奇的沒有窒息之感,她努力的睜眼,深水之中一片令人心生寒意的藍,再遠處便是駭人的黑,猶如巨獸般張着巨大的口,只等着獵物落網……

羅湖心中正茫然,一道柔光便在這時從這片昏昏暗暗的環境中漸漸顯現,随即一個身影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之中。

是一個白衣男子,身着古裝,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頭戴玉冠,長發無風而動,如玉般溫潤的面容上一片祥和,初看驚豔,再看便要人沉陷,只這男子閉着眼睛,看不見他睜眼時的模樣,卻不減他似神似仙的風采。

面對美色,羅湖一時卻無心欣賞,心中有些許的不安,猜測着此人是鬼還是仙,是要帶她下地獄還是上天堂?

待想仔細看個真切,只覺的眼前的柔光變得刺眼強烈,那人輪廓也消失在這白光之中,随即她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

天空晴朗,一望無際的蔚藍,幹淨的令人心情舒暢,大片的白色雲團随着風吹的方向緩慢的挪動着,或聚或散,有些治愈之感,這舒心惬意的美麗風景,是現代難以看到的。

羅湖一動不動的仰望天空,直到脖子酸痛才緩緩收回視線。

放空了自己片刻,思緒回籠,心中的愁霧緊跟着彌漫上來,她已經來到這裏三天了。不過她現在這張臉不是她的,身體不是她的,身份不是她的……

令她欲哭無淚的是,偏偏記憶是她自己的,沒有半分的用處。

不過這三天羅湖大概摸清了自己的處境,這是一個名為武朝的時代,歷史上根本就沒有記載……

原身名叫羅瑚,與她的名字發音一樣,字不一樣,是洛山派未來的掌門人,一會兒就要參加為她而辦的掌派大典。

雖然羅湖對什麽大典處于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不過幸好,憑她這三天的暗自觀察,羅瑚作為這個門派的最大人物應該是個人狠話不多的角色,外界接觸很少。

這一點對她的僞裝非常的有利,少說少錯,省得她露出馬腳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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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是否繼續僞裝身份這一點羅湖也是慎重考慮過的。

她穿越到了羅瑚身上,要是告訴他們自己不是他們的掌門,他們若是不信,那她在他們可能就變成了神經不正常的人。

他們若是信,先不管他們會不會有被人冒充掌門的憤怒,萬一他們覺得自己真正掌門的失蹤與她有關系,她上哪兒把人給變出來?

經過冷靜的思考衡量,羅湖還是選擇繼續僞裝,維持現在的局面,遠遠比暴露自己要面對的局面簡單的多有利的多。

更何況,她還可以利用掌門的身份去尋找回去的方法,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這莫名其妙的穿越實在是令人費解,她有很多問題需要解答:

原身去了哪裏?穿越之時見到的美男與她的穿越有着什麽關聯 她要怎麽回去?

以上種種困擾着她的問題,剛好利用掌門身份更好的調查一下。

還有,她的身體怎麽樣了,沒有真的把自己憋死吧?

想到這裏羅湖表明平靜的面容上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郁悶起來。

……

冬暖在旁邊看了半晌,見羅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愁眉不展,她一時不敢靠近打擾。

作為羅瑚的貼身丫鬟,冬暖深知羅瑚的脾氣,若是在她煩心的時候上前去打擾,無異于去找苦頭吃的。

可掌派大典就要開始了,崔執事已經催了好幾次讓她請人過去,她再不行動怕是要耽誤了大事。

冬暖急的滿頭是汗,一時進退兩難。

時間實在是耽誤不得,小丫頭被逼的沒法,鼓足勇氣戰戰兢兢的上前去,跪在地上低頭恭恭敬敬的道,“小,小姐,掌門的冊封儀式就要開始了,您,您不去,沒辦法進行……”

冬暖又急又怕,緊張的等着接下來可能會面對的可怕懲罰。

羅湖美目低垂,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暖冬,發現她的身體竟然在微微顫抖着。

羅湖不解,害怕成這樣?她問道,“我很可怕?”

只見跪在地上的人身子顫得更厲害了,頭也伏得更低,說話的聲音激動的抖了起來,但是卻極力否認着,“不是不是!小姐,小姐不可怕!是冬兒做錯了事情,還請,還請,小姐責罰。”

聲音中滿是惶恐不安,語不成句,還說自己不害怕,羅湖見狀有片刻的呆愣,“你做錯了什麽?

暖冬的聲音幾近帶着哭腔,“冬兒不該,冬兒不該在小姐心情不好的時候來打擾小姐……”

羅湖有些無語,不是提醒她去參加典例嗎?不知道原來這還算得上是個錯。

她這三日的衣食起居,獲得的大多數的信息全是來自冬暖,見冬暖平常做事說話雖然處處透着小心,但也不像是現在這麽緊張惶恐。

她不禁重新審視原主的性格,到底是“狠”到什麽地步,竟讓她身邊貼身侍女這麽怕她。

羅湖想扯出個笑容以示友好來安慰一下這個緊張的丫鬟,但可能是由于原主是個冷美人的緣故,天天面無表情,羅湖只覺得嘴角有些僵硬,想要上揚卻微微抽動起來,笑容啓動失敗,無奈放棄,模仿原主可能的語氣淡淡道,“起來吧,在前帶路。”

“是……是!”

暖冬似是沒料到事情會這麽容易解決,她沒想到小姐在心情煩躁之時既沒有沖她發脾氣也沒有責罰她,心中極大的松了一口氣,後才發現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但還是不禁慶幸自己這兩天運氣好,随即不敢亂想,專心的在前方帶路。

羅湖在後邊仔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暗暗把路記在心中,以免自己一人走時迷了路。

這是她這三天以來第一次出她那個院子,這才觀察到整個洛山派坐落在山頂平地之上,有山有水,環境自是好極了……

洛山派不大,門下弟子只有小二十人,除了羅瑚外有名氣的幾乎沒有,跟那些百人千人的大門派比起來簡直是不值一提。

但畢竟也是輝煌過,直到如今才沒落到如此,雖呈落敗之勢,但落敗時間不長,再加上存在的歷史悠久,屹立武林百年不倒,在門派多如牛毛的當下有着自己的一小片天地,提起洛山派多數人還是有些耳聞。

這次的掌門冊封大典想必就是因為這個緣故,諸多江湖上如雷貫耳的門派都派人來參加,周邊那些小門小派更是不用說,即使沒有人去送請帖,他們也都來祝賀。

不請自來,自然不是為了沾洛山派的光,而是為了與那些大門派附上點關系……

一向冷清的洛山派這些時日熱鬧不已,特別是今日的大典上,人聲鼎沸,恨不得震的腳下的山都顫上兩顫。

崔執事安排着這次的大典,手底下二十來個徒弟全用上,又在山下雇了些短工下來堪堪能維持場面。

他忙裏偷閑站在主門臺階上看着眼前的盛景,不覺心潮澎湃,胸膛起伏,鼻翼忽張忽收,鼻子下的兩撇花白胡子被他吹的一升一落,連黝黑的臉蛋都激動的泛着紅光。

老掌門去世後的十年間,他再沒見過這樣的盛況,現在新掌門即将掌權,他洛山派重振山門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啊!

小老頭正在高臺之上發着無限的感慨,激動的兩眼抹淚,再望便看到內部左側臺階最下的羅湖緩步走來。

他再定睛一看,羅湖身穿白衣,發絲輕揚,身無佩劍,一副柔柔女兒家的打扮便上前來,他心中一凜,暗叫不好,忙板着一張小黑臉下去。

羅湖見一身穿黑色道袍的矮小老頭風風火火的向自己這邊沖來,不覺停下腳步,靜觀其變。

冬暖也停下,側過身去讓路,對着小跑到她們面前的小老頭低頭施禮,“崔執事好。”

羅湖心中了然,垂眉暗暗記下來,這就是冬暖所說的門派的執事了,是個瘦小幹練的小老頭。

“怎麽回事?穿成這樣就來了,你當這是逛廟會呢?給掌門準備的衣服怎麽不給換上?!”崔執事剛停穩了身子便指着冬暖的鼻子一陣劈頭蓋臉的責問。

看着冬暖的一身洗的發白掉色的紫衣他又是一陣吹胡子瞪眼,怎的主子和丫鬟打扮得都如此簡單,這麽隆重的場合,穿成這樣怎麽上得了臺面!這不是給他們門派丢人嘛這不是,怎麽撐得起場子?

冬暖低着頭吓得不敢言語。

羅湖見崔執事眼中的不滿,她冷冷淡淡的掃過去,小老頭怯怯的往這邊瞟了一眼,剛好看到她的眼神,頓時縮了下脖子,剛剛氣勢全然不見,胡子下邊的嘴巴蠕動了兩下終究是沒敢出聲。

原來只會虛張聲勢。

羅湖心中好笑的同時松了口氣,徹底摸清了她該走哪條路,就該這樣保持高冷對誰都不屑一顧的才對。

這樣一來可就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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