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答應收徒
答應收徒
屋內早就點上了蠟燭,崔執事跪在地上,不停的用袖子擦着眼淚,瘦小蒼老的身影在燭光的映襯下,還添上了些凄涼可憐的味道。
羅湖心中盡是無奈,“崔執事,您起來說話。”
崔執事一臉的倔強,自是不依,“掌門,老奴守着洛山派兢兢業業幾十年,怎會做對洛山派不利之事?君兒乃非池中之物,這點掌門難道看不出來嗎?掌門不必擔心他的身份來歷,我已派人調查清楚,是一落魄人家的公子,流落至此,被我們所救,實在是不用擔心他對我洛山派有利可圖。”
二十多年是現代文化熏陶,尊老愛幼浸透在羅湖骨子裏,崔執事跪着,她自是坐的不踏實,只得逃似的站到窗口,皺眉思索着崔執事所說之事。
她确實是懷疑過江秋君的身份,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位少年的不凡,但是崔執事既然把人留下,肯定是經過調查的,不然不會留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在派中,這個想法剛剛被崔執事應證了。
洛山派沉寂江湖多年,與之有利益沖突的實在是沒有,所以江秋君的身份确實是值得相信的。
不過,她拒絕的最終原因跟江秋君是什麽身份無關,她只是不想插手洛山派的事情,更确切一點來說,她是不想插手這個世界的事情。
但是,如今事情找上門來,躲無可躲……
羅湖掙紮着,她冥冥之中有種感覺,今晚的決定,一定會對她的以後造成巨大的影響。
可是,又能怎樣呢?她還不知道自己何事何月才能回去,若是幾天幾個月的她能等,若是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她難道要一直這樣等下去嗎?占着人家掌門的身份,也不能一直不做事不是?
罷了……罷了……
羅湖望着月亮嘆了口氣,“崔執事,你……快快起來吧,我應了便是。”
反正,她能教多久算多久吧。
崔執事大喜,麻溜的爬起來,“掌門英明!”
崔執事得到應允後便告退,羅湖叫住他,想知道江秋君心中怎麽想的,拜師之事,一定要當事人同意才好,不能讓崔執事說的一頭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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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執事說江秋君此刻還不知道羅湖要收他為徒,還在房內為了她不讓他再去打擾而失落呢!說罷便忙一路小跑回去,口中還不住的念叨着,要趕緊回去告訴江秋君這個好消息。
羅湖心中又是一嘆,當松口之時,有悵然若失的感覺,卻又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麽。
“掌門。”剛剛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的冬暖,此刻正怯怯的喚着羅湖。
羅湖回過身去,橙黃的燭光照在她的身上,散發着微微的柔色,驅散了她身影的幾分落寞。
“該用膳了。”冬暖把剛剛廚房中的人送來的飯食擺放在圓桌上,動作小心翼翼,她感覺掌門并不是很開心。
“其實……江小少爺人真的很好……”所以,掌門就不要不開心了。
冬暖還是沒把後邊的話說出來。
她不知道掌門為什麽違背自己內心的想法答應崔執事的提議,依掌門的性子和身份,她不想是想做什麽便是什麽的嗎?
這可能便是別人經常說的,人在高位身不由己吧。冬暖不懂,但是她不想讓掌門這個樣子。
羅湖沒有察覺到冬暖想為她分憂解難的心思,她不想再多想什麽,随口問道,“江小少爺?這稱呼倒是有意思,他可是比你小?”
提到江秋君,冬暖還是帶着幾分羞意,小聲回道,“江小少爺比奴婢小上兩歲呢。”
羅湖心中計算着,江秋君今年十五,那冬暖便是十七,在她的眼中,都還很小啊,畢竟來之前,她已經二十三了。
不過,不知道原身的年齡是多大,這一點她好像從來沒有問過。
羅湖坐在飯桌前,語氣輕松了不少,對着冬暖道,“考你個問題,測試一下你對掌門的了解程度如何?”
冬暖有些受寵若驚,“掌門問便是。”
羅湖面上擺做很随意的樣子,“冬暖可知,我的年齡?”
冬暖見狀,眼睛一亮,終于開竅了一回,“掌門永遠都是十八歲!”
羅湖,“……”小機靈倒是用對地方啊。
……
是夜,雨後的夜晚更加的清涼,微風陣陣從窗外裹着草香鑽入鼻子,不應該這麽難以入睡才是。
可透過清冷的月光,能看到紗帳之中大床之上的人影正輾轉反側,不停翻身的動作顯露出幾分的煩躁。
好癢,好癢啊。
羅湖閉着眼睛,柳眉緊蹙,連挺秀的鼻子都難受的微微皺着。
她的身上像被百只毒蚊子叮咬了般,瘙癢不堪,越撓越癢,越癢越撓,癢到心裏!癢到骨頭縫裏!難耐不已!
最後竟連臉上都沒能幸免,透過指尖可以感覺到臉上一個個的小包正慢慢變大。
她掐,她撓,無濟于事……
羅湖心中又是煩躁又是不安,連穿越而來的那晚都沒有今日這般難捱。
她懷疑是不是身下的被褥沾染上了蟲子,睜開有些泛酸的眼睛,不再躺在床上,掀開簾帳,連鞋子都不穿,光着腳便一路走到堂屋裏,又打開門來到院中,專挑凹凸不平的地面行走,以緩解腳底板上的瘙癢之意。
站在院中的柳樹前,羅湖有種想學貓一樣在樹皮上蹭癢的沖動。
“啊——”她壓着嗓子難耐的喊出聲。
冬暖覺淺,一察覺院中有動靜便醒了過來,微微起身聽着房外的動靜,等聽到羅湖的喊聲,她心中一驚,忙掀開被子下了床。
冬暖打開門一看,正好看到羅湖正兩手抓着頭發,像只暴躁的貓兒一樣在院中打轉,形象盡失。
“掌門,怎的了?”冬暖急忙上前去觀察。
羅湖聲音中帶着難受的腔調,她的眼睛都要濕潤了,煩躁的想要哭喊出來,“冬暖,去幫我燒點水吧,我想洗個澡。”
“是,掌門!”光線昏暗,冬暖沒有看清羅湖的樣子,只趕緊聽着羅湖的吩咐來到院中的小廚房內,急急的升起火。
可是這火是越急越生不着,本來羅湖院落的小廚房便不常用,冬暖用着手生,再加上白日裏下來雨,把院中堆積的柴火全都澆濕了,這水是遲遲燒不熱。
羅湖等不及了,來到院角的水缸之前,一伸腿便邁進去,把自己整個身子浸泡在其中,冰冰涼涼,刺激着她的大腦片刻的理智清醒,她還存着一絲耐心,抹黑把養在裏邊的烏龜給撈了出來,免得把它壓死。
待冬暖出來時,半天沒有找到羅湖的身影,當發現羅湖在水缸裏的時候,她驚得說不出話,急急跑到冬暖身邊,“掌門,掌門你怎麽了啊?”
許是冰涼的溫度讓人的感覺變得麻木遲鈍,羅湖覺得自己的身上好了不少,“水燒好了?趕緊準備,我想沐浴。”
冬暖都快被羅湖奇怪的舉動吓哭了,“是,是是。”
羅湖從水缸中緩緩站起身,身上玲珑曲線畢現,胸前高聳,腰身宛若細柳,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動人,晶瑩的水珠從白皙的臉上滑下,白衣素裹,卻顯美豔。
只是再仔細看去,便會發現她本白皙光滑的肌膚上長了許多紅腫疙瘩,硬是把她的美色消減了大半,湊近了看還有幾分駭人。
羅湖大腦恢複思考,她覺得自己應該不是被什麽蟲子咬了,可能吃壞了什麽東西,過敏。但過敏哪有這麽激烈的反應?
一時想不通,她抹了臉上滴滴答答的水滴,擡腳從水缸中出來,身上滴滴答答流着水,赤腳向着屋內走去。
屋內燈火通明,冬暖被羅湖的異常舉動吓得魂不守舍,把屋中的蠟燭全都點燃,以便用光亮驅散心中的不安。
等到羅湖進到屋內之時,冬暖看清她的容貌,“啊”的一聲驚呼,竟被吓的丢了手中的水桶,跌坐到地面上。
羅湖心中正煩躁,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大概是很可怖,但是冬暖的反應還是讓她心中有些不适,見浴桶之中已經添滿了水,正霧騰騰的往外冒着熱氣,知道冬暖已經把洗澡水給她放好,也不讓冬暖多留,揮手讓她出去。
羅湖褪去衣衫,在燭光下看清自己滿身紅腫的樣子,觸目驚心,心中更是煩躁,還帶着一絲惶恐不安,不知為何會這樣。
她把自己浸泡在熱水之中,瘙癢感消褪不少,心中也舒适了不少。
羅湖閉着眼睛,捏着鼻子閉氣,慢慢沉身,整個浸泡在水中,她猜測着難道是自己的靈魂與羅瑚的身體産生了排斥出現了這種反應,還是原身對什麽東西重度過敏,她無意接觸到了……
門外的冬暖坐在門口的石階上默默流眼淚,她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麽,掌門毀容了,臉上長滿了紅色疙瘩,她覺得自己應該去把大夫叫來,或者是禀告崔執事,可沒有羅湖的吩咐,她不敢擅自行動。
剛剛被吓的摔倒更是讓冬暖覺得無限懊悔,心中自責不已,掌門正經歷着痛苦,身為掌門身邊的丫鬟,她怎麽這麽不經事?
今晚,注定是主仆倆的無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