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間遇刺

林間遇刺

到了山下,崔執事正在等着他們,他的身邊還停着兩輛馬車,一輛是用來放東西的,衣服糧食工具等都在這個車子中放着,整整裝了一馬車。

另外一輛是用來坐人的,外邊看上去沒有什麽特別,低調不已,車子裏邊卻布置的別有洞天,小小的一方空間沒什麽挂珠裝飾,簡潔大方,但是坐墊靠背都舒服不已,四面通風,掀起簾子便可看到外邊的風景。

羅湖一行人與崔執事告別,一路向着洪陽城的方向走去。

幾人出了洛山城,來到郊外幾十裏處,已是午間時分,羅湖還是不習慣坐古代的馬車,一上午走來,颠得頭昏腦脹。

她吩咐停下馬車休息一會兒,吃點兒幹糧再上路。

他們歇腳之處是一片茂密的林子,處于兩個驿站中間的位置,林子長得茂盛,大都是參天大樹,擡眼望不到頂,層層疊疊的密葉把陽光擋下,只投射到地面幾點斑駁光影,很好的抵擋住午間的熱浪,風兒一吹,樹葉沙沙沙的響,仿佛身處林海,別有一番滋味。

羅湖出來透氣,在馬車上坐了一上午,腰腿酸痛,趁着休息的空當,在四周散步松松筋骨。

冬暖在馬車上清點着物件,檢查經過一路的颠簸,它們可有受損。

崔靈兒愛美,去不遠處的河流處收拾衣裝發型;崔洛升則守在附近,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江秋君則悠閑的倚坐在馬車外邊,寶劍斜斜的倚在右臂處,雙手環于胸前,長腿一屈一伸,姿勢頗為慵懶惬意的閉目養神。

突然,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下,頭稍稍向南方傾斜,側耳聽着什麽。

有人正在向他們靠近,氣息甚微,隐藏的極好,看來武功不差。

他睜開雙眼,帶着淩厲之色,朝着崔洛升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面上并無異色,還沒有覺察危險。

那人的氣息越來越近,且勢洶洶,怕是沖着他來的。

江秋君好看的鳳眸微微眯起,閃過危險的光芒,想起先前孟意的彙報,有三人尚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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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勾起,扯出嘲諷的弧度,呵,膽子真是夠大的,竟還親自找上門來。

他姿勢一如剛剛般随意,繼續閉目等着那人的到來,像是迎接客人般的從容淡定。

一道黑色身影在林間穿梭,勢如疾風,把帶起的細微聲音全都隐于沙沙的葉響之中,令人難以發覺。

他在距離馬車幾十米處停下,矮身與樹枝上,把身形隐與樹幹與林葉之中,眼睛帶着殘酷,嗜血,與瘋狂的報複,如毒蛇吐信般,狠毒的盯着坐在馬車上的俊美少年。

手中淬着毒的飛镖擡起,注入內力,如閃電一般飛向他眼睛看着的方向。

眼看着便要成功射中,那人眼中閃着興奮之光,激動的面容猙獰,幾近癫狂,指尖狠狠的掐入到樹幹之中,手中抓起的樹皮轉眼間變成木屑,一次成功!他一次便要成——

心中的吶喊戛然而止,那人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

千鈞一發之際,一青衣女子身影閃現,揮劍而起,勢如破竹,打掉了他的飛镖!

還不等他從天堂與地獄的大喜大悲中反應過來,頓感手中有濕意湧起,他低頭看去,震驚的瞪大雙眼,瞳孔猛縮。

扶着樹幹的手,失了兩根指頭!

只見一綠葉如利刀般插在樹上,周邊一圈都浸染上血珠,滴滴答答向下掉落,葉面之上,竟是他的無名指和小指!

若葉子再往右偏幾分,他的四根手指怕都要被削斷!

潺潺的鮮血從斷指處流出,劇痛遲鈍的湧上來,刺激的他雙眼通紅,青筋爆出,猶如厲鬼般的向馬車方向看去。

拿劍女子神情戒備,目光警惕的觀察四周,旁邊的男子更如無頭蒼蠅一樣,目光亂轉,帶着錯亂,根本不知道危險來自何方。

只有——只有坐在馬車上的少年!

隔着層層林葉,目光精準的鎖定了他的方向,輕輕擺手示意,眼中帶着無限嘲諷的光。

黑袍男子背後頓生冷汗,他剛剛還兇狠猙獰的目光頓收,帶着極深的恐懼之意。

剛剛,魔鬼在向他招手。

現在才意識到他與那個少年的差距,怕是少年動動手指,他便屍骨無存,他滅掉他猶如一只蝼蟻般輕松,不過是他從來沒有真正見過他出手的樣子。

不見也罷!不見也罷!想通這一點,他顫顫抖抖的把自己的兩根斷指拿在手中,趁着還有一絲力氣,忙施展輕功逃去。

羅湖聽到動靜,目光鎖定,只見一黑袍男子正跳躍離去,眨眼間的功夫隐于樹幹之後。

這時,崔洛升也聽到動靜,提劍去追。

羅湖制止,那人輕功極好,一般人怕是追不上。

她回頭,目光着帶着憂色,“君兒,你可有傷到?”

江秋君見羅湖面上的真誠擔憂,面上有些不自然,“沒有,多謝師父。”

羅湖松了口氣,“那就好。”

崔洛升圍上來,面露疑色,“君兒可有得罪什麽人?”

聽“君兒”這麽親昵的稱呼,從一男子口中道出,江秋君頓覺刺耳,微微皺眉,僵硬道,“沒有。”

崔洛升仍然放心不下,“你再仔細想想,既沒有得罪什麽人,為什麽會有人來刺殺你?“

見江秋君面上變得難看,羅湖以為他被吓到,出聲維護,“莫要吓着他,那刺客不一定是沖着他來的。”

江秋君聽此,抿了抿嘴巴,看了羅湖一眼,沒有說話。

羅湖把劍收與鞘內,第一次覺得江湖險惡,明刀暗箭,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便針對你而來,性命一點都得不到保障,若不是她感官敏捷,及時發現異常,擋下刺客那一擊,她徒弟今日可能都走不出這個林子,變成了一個屍體躺着出去。

她眉頭皺起,又看了看江秋君,突感肩上責任倍增,一行人之中她武功最高,倘若遇到危險,保護衆人安全的工作便落到了她的肩頭。

羅湖嘆了口氣,江湖險惡可不是說說的,“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收拾收拾,我們天黑之前要趕到下一個城鎮。”

剛剛這艱險的一幕,只有馬車外的三個人知道。

冬暖還在馬車裏,崔洛升去尋還在河邊的崔洛靈,一時間馬車外只餘下羅湖和江秋君兩人。

見江秋君不似平日裏的活泛,羅湖認為他還是沒有從剛剛的驚吓中緩過神來,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接受能力哪有這樣強,她柔聲問道,“山派之中更加安全,如今我們還沒有走遠,君兒可想回去?”

江秋君擡眸,搖頭,“不。”

見狀羅湖點頭,尊重他的想法,“君兒放心,有為師在,自會護你安全。”

江秋君腦中浮現剛剛的那個場景,她衣角翩跹,飛身到他的身前,擋住了他的視線,也擋住了向他襲來的危險。

江秋君長睫扇動了兩下,從馬車上站起身,微微低頭看着她美麗的臉,問,“師父,剛剛,為什麽要幫徒兒擋下暗器?難道師父就不怕自己被傷到?”

羅湖愣了一下,思索片刻,生怕他想多,想像拍小孩一樣,拍拍他的腦袋,待伸出手時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起,他已經高她大半個頭了。

她順勢把手落到他的肩膀上,眼中帶着慈愛,“傻孩子,說什麽呢,和師父見什麽外。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救徒兒哪還需要什麽理由?”

見羅湖以他長輩的身份自居,江秋君的臉垮下來,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想起她剛剛拿劍時的樣子,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指節用力的泛白,連粉嫩的指甲都失去了顏色。

他收回視線,又問了一句,“要是師父知道自己會受傷的話,還會來救徒兒嗎?”

羅湖故意敷衍道,“沒有這種如果,你也不要想這麽多,勤加練習,提高自己的實力才是正經,這樣遇到危險的時候,便不會想着讓師父來救了。”

聽了羅湖的答案,江秋君抿了抿唇,輕笑一聲作罷。

崔洛升帶着崔洛靈回來,只不過崔洛靈面上不悅,并不開心。

走到羅湖身邊的時候,她爆發,帶着怒意的走到馬車上,故意抱怨給羅湖聽,“又要趕路了,趕着去投胎呢!到底能不能讓人好好歇歇了!”

羅湖皺眉,崔洛升看着羅湖,眼中帶着歉意。

江秋君卻看着馬車的方向道,“若是崔姑娘受不得這路上的苦,回去便是,左右沒有走出幾十裏的路,天黑之前便能回到洛山派。”

他頓了頓,“也省得給人添麻煩。”

崔洛靈的步子一下子停下,沒有想到江秋君會當着衆人的面,如此訓斥她。被自己喜歡的人嫌棄,她很是受傷,剛剛的不滿變成了現在的委屈,她受傷的看着江秋君,一副要哭的樣子,弱弱的喚道,“秋君哥哥……”

江秋君展顏,“靈兒該懂事才是,這樣才更讨人喜歡。”

崔洛靈見江秋君對着自己笑,所以情緒全都抛到腦後,“我知道了。”說罷羞赧的進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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