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歡愉

歡愉

羅湖的目光定了定,找到站在胭脂鋪子裏的崔洛靈,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

就在她提裙邁步向那家店鋪走去的時候,一個帶着藥草清香的窈窕身影從她的身邊經過。

此女子白衣勝雪,發如黑墨,高貴冰冷的氣質由內而外散發着,路上的行人不由自主的給她讓道,不敢離的她太近。

或許是怕把她的白衣服弄髒,或許是對美好事物望而卻步的特性,白衣女子的身邊不見一分的擁擠,街市喧嚷擁擠,偏偏給了她足夠的空間。

按理說她不應該撞到羅湖的身上,但是卻在兩人身影交錯的一剎那,碰到了肩膀。

羅湖腳步一個趔趄,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心悸,她止步不前,有些喘不上氣來,窒息感湧上,擡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緊接着天旋地轉,險些站不穩腳。

江秋君見狀,眼疾手快的把她攔腰扶緊,語氣中帶着幾分焦急,“師父?”

他連忙把她的面紗撩開,見她面紗下邊的眼睛瞳孔發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面容蒼白不已,露出惶恐迷茫的神色。

他忙撈起她的手去給她把脈,錯愕了一瞬,點住她幾個大穴,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出來,倒出一粒清血丸,喂到她的口中,抱着她往客棧的方向趕去,步子邁得雖然大,卻不見了初時的慌亂,倒也穩妥。

羅湖已經昏迷了過去,仿佛在溫暖的搖籃中一般,晃晃悠悠的幅度剛剛好,舒适惬意,閉着眼睛享受着好久沒有過的舒适感,張開雙臂抱的更緊一些。

江秋君的腳步一頓,身子僵了一下,緊接着加快了步伐。

叫來的大夫說,羅湖不是中毒,是過敏,症狀來的兇猛,若是沒有江秋君及時的處理,怕是真的能威脅到生命。

羅湖依舊昏迷着,江秋君坐在床邊,知道她已經脫離了危險,神情也變得輕松起來。

他好看的鳳眸一眨不眨仔細看着她蒼白的臉,愈發覺得她跟自己上一世見到的她不像起來。

情人眼裏出西施?江秋君好笑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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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實比之前要順眼很多,有時候還有些可愛,特別是在她在他手下如小兔子般乖順的樣子,更是讓他歡喜的緊,視線都要移不開了。

江秋君在床邊沉默的觀察了會兒,屋子裏靜悄悄的,只有她清淺的呼吸聲,看着落在她腮邊的一縷頭發随着呼吸一升一落,他伸出手去,輕輕撥開那縷秀發別到她的耳後,待離開之時,手在空中頓了一下,接着又向下撫上她的面頰。

他的大掌端着她的小巧的臉,拇指輕輕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膚,仿佛找到了個新奇的玩具一般眼睛一亮,柔軟溫熱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不想停下來。

這可比把玩那些精美的玉器的感覺好多了。

江秋君嘴角微微揚起,眼中流露出一絲享受,長指上移,覆蓋上她長長的睫毛,上下撩撥把玩着,感受它觸碰到自己手心中的癢意,心情大好。

他又把目光移到了她紅潤的嘴唇上,想着早間看到她用舌頭把唇邊殘餘的粥漬卷入口中的樣子,薄唇不由得抿起,沒有胭脂水粉的修飾,呈着健康的嫩粉色,看上去味道不錯的感覺。

江秋君的目光一直在羅湖的唇上沒有移動,最終還是抑制住想要附身下去品嘗一下的欲望,繼續手指間的愉悅。

他伸手把她的唇撐開,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還是不夠,伸出另一只手,像是在探索着好玩的玩具,一手捏着她的雙頰,一手靈活的把她的貝齒撬開,食指與中指彎曲夾住她柔軟的舌頭。

骨節分明的長指夾着一段小巧可愛的舌頭,紅映着白,異樣的美麗,只要稍一用力,便能把它攔腰截斷或者是齊根拔下。

這樣血腥殘酷的事情他之前做過不少,但是此刻,他沒有那種想要見血的破壞欲望,腦中想的是這段柔軟的舌頭主動在他指尖游走的感覺。

應該會很美妙,他勾起唇角向往的眯了眯眼睛。

現在才發現,僅僅是撫摸着她的面頰,便能給他帶來這麽歡愉的感覺。

怎麽辦,他對她的喜歡又多了一分。

他把手從她的口中撤出,拿着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着上邊的水漬,接着又附身擦着她流在面上晶瑩津液,可能是剛剛沒有掌握好力度,她白嫩的臉頰上被捏出了兩個紅色的印子,有些醒目。

他愛憐的按撫着那兩個印子,像是怕打碎稀世珍寶一般的小心認真。

他不曾對任何一個人這般的小心溫柔,從來沒有擔心過因為他的蠻力而傷害到人。

但是剛剛,他全程都小心翼翼,這種小心呵護人的感覺,把胸腔填的滿滿的,若是此刻能看到她眸子中的羞澀,或者歡快,或是幸福,那麽他的滿足感會更多,他敢這麽肯定。

江秋君看着躺在床上的羅湖睫毛微微顫抖,一副将醒的樣子,他意猶未盡的收回了手,把帕子疊好放在自己的懷裏,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端坐在一旁等着她醒來。

沒半晌的功夫,羅湖幽幽轉醒,映入眼簾的是客棧中墨綠色的帷幔,好看的杏眸眨了幾眨,面上蒙上一層迷茫的之色。

江秋君略帶驚喜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語氣中帶着幾分急切,“師父醒了,剛剛可吓死君兒了,感覺如何,可有不适?”

羅湖的眼眸看着面帶焦急的江秋君,慢慢變得清明,啞聲道,“為師沒事……”

江秋君聞言放松下來,往上拉了拉被子,給羅湖掖了一下被角,只把她的臉露在外邊,倒顯得可愛,他眼中漾起笑,詢問的道,“大夫剛剛說,師父是過敏才導致的昏迷,師父在街上時可沾染到了什麽碰不得的東西?”

“過敏?”

羅湖又失神,陷入回憶之中,意識失去的前一秒,她與一個白衣女子擦肩而過,鼻尖嗅到一陣異樣的香味,在她感到不适之前,似乎聽到了那個女子的一聲低笑,這讓她不得不懷疑,她的昏迷真的是一場意外嗎?

羅湖皺眉回想着,“一個女子路過時候,我聞到了一陣香味,就在我昏迷的前一秒。君兒你可有聞到?”

見她回憶的入神,連自稱都改變,他也認真配合着,“仔細想來,藥草香嗎?君兒确實也有聞到。”

對香味過敏,還是針對她而來……驀地,羅湖的心跳加速,這麽了解她這具身體的,難道是真的羅瑚?

她激動的抓住他放在床邊的手,“君兒可有看清那女子的長相?”

他任她抓着,只是眼中閃過一絲不解,接着仿佛想通什麽,語氣暗藏危險的問道,“師父懷疑,是那女子想要加害于你?”

羅湖內心依舊激動,卻沒有剛剛的失控,松開江秋君的手,面上恢複平靜,或許可以利用他幫忙找到那個可疑的女子。

她順着他的話道,“不無此種可能,若是君兒見到了她的容貌,可要仔細提防着些,早日抓到她更好,不然為師随時随地處于危險之中。”

江秋君面上不複剛剛的輕松之色,他若是想找什麽人,非常容易。

那女子的容貌他雖然沒有看清,但是有人會幫忙看清,“師父不必憂心,有君兒陪在師父的身邊,定不會再讓別人傷了師父分毫去。”

羅湖并不領情,口蜜腹劍,說的就是他。

她神色淡淡道,“君兒還是好生提升自身的修為吧,腳踏實地的,切莫再說些空話了。今日你不就陪在為師身邊嗎,為師不還是躺下了?說什麽保護不保護的,口上的承諾少做點,把什麽都體現在行動上,這才是讓人信服的良策啊。”

她一副教書先生的樣子對他諄諄善誘,其實是暗地裏的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就是想發發牢騷讓憋屈的自己痛快痛快。

江秋君在一旁聽着,面上一副認真的樣子,聞言久久靜默,半晌才緩緩道,“對不起師父,是君兒做的還不夠好。”

羅湖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真的認錯,雖然不知道有幾分出于真心,但他低頭的樣子還是讓她心裏舒暢了許多,擺了擺手道,“君兒還小,以後的路還很長,慢慢來就好。”

聞言江秋君的眼眸低垂,點了點頭。

羅湖自己緩過神來,回想起剛剛的話,暗悔不已,又踩雷了,連忙找補,“不過,好在這次有君兒陪在身邊,為師才得以及時脫險,說來還是要感謝君兒的。”

“喔,既要感謝,”江秋君在一旁驀然出聲,接下她的話,“師父想怎麽感謝呢?”

羅湖看着認真讨要回報的江秋君,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平,還有些生氣。

她也是救過他的,何曾要過什麽感謝?!

不過想口頭上客套一下罷了,沒成想他蹬鼻子上臉,真真是不要臉。

心中雖然不滿,好在理智尚在,羅湖轉念又一想,不如趁此機會問一下他想要什麽,好試探一下他留在她身邊的目的是什麽。

羅湖清了清嗓子,面上和藹的問道,“不知君兒想要什麽?”

江秋君眼中的戲虐之意在羅湖擡眸看他的那一刻收起,一臉向往的道,“君兒不奢望什麽,只是想吃一頓師父親手做的飯菜便滿足了。”

這還不叫奢望?羅湖心中咆哮,讓她給他做飯吃,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君兒,這……”羅湖心中果斷的拒絕,面上卻裝作一副思索的樣子,想了一會兒才故作為難道,“君兒莫要開玩笑,哪有師父給徒弟做飯吃的,不妥,不妥。”

江秋君卻皺眉,對羅湖這個借口感到很不滿意,格外堅持道,“怎麽就不妥了,君兒倒認為,這樣不僅無有不妥,還更顯的師父誠意滿滿。”

羅湖看着江秋君鳳眸中的堅持與認真,不禁腦洞大開。

這些日子不管他說什麽做什麽,她都不由自主的跟他潛伏在她身邊的目的挂鈎。把他這一段話一分析,她自認為又找到一條線索。

他這麽做的目的,可能就是來羞辱她的,讓她放下身份,為他做飯打雜,好滿足他心中的征服欲。

畢竟是個大魔頭,對處在自己身份之上的人多少會不服氣,所以才以這種手段來滿足自己的征服欲。

讓本該他自己尊重對待的師父放下身段,且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仆役的活,想象着都覺得成就感滿滿。

他可能就是有這種怪癖!

羅湖咽了口唾沫,開始佩服起自己來,不無這種可能啊!

那麽接下來,她應該怎麽做呢?故意配合他嗎,讓他覺得她已經被他征服,沒有什麽挑戰的勁頭了,他是不是自然而然的便換下一個目标,或許是再找個門派去給人當小徒弟,或者是給其他身份高貴的人做面首……

總之就是在玩兒着扮豬吃老虎的游戲,一頭有着怪癖的豬。羅湖就這麽惡劣的揣測着,诋毀着他的形象。

見羅湖久久不搭話,江秋君把玩着扣在腰間的玉佩,“師父的誠意不足啊。”

羅湖天馬行空的思緒終于回籠,看着面相俊美的江秋君,又惡劣的想着,真是個給人當面首的好坯子。

“好吧,”不管猜測的是真是假,但是這麽一個有意思的設想卻是讓她的心情好起來,松口道,“以前師父可是經常下廚的,不就是一頓飯嘛,根本不在話下。”

她這邊自己哄自己,心情已經好了大半。

江秋君挑眉,半張半合帶着慵懶之意的鳳眸聽到她的答話微微一張,眼中的神色不是得到肯定答案的欣喜,而是質問,口氣卻緩和,“師父之前經常下廚嗎,君兒跟在師父什麽的時間不短了,卻從來沒有見過啊。”

他看向她的眼睛,“還是說,只有清鶴師伯見過師父下廚的樣子?”

不知怎麽的,他居高臨下像一個君王一般看着俯視她的樣子,讓她感到不适,這樣的姿勢倒顯得她勢微了。

羅湖坐起身,與他平視,不在意的道,“這沒什麽,許多人吃過為師做的飯。”

這話不假,漫長的暑假,無聊之際,她心緒來潮自學烹饪,家人朋友都是她的試菜員,身邊的人幾乎都吃過她做的菜。

當然了,她的試菜員人數之所以這麽多,倒不是說她的手藝有多好人人争相品嘗,實在是她的手藝糟糕至極,嘗過她做的菜的人都不願意再嘗試第二次,身邊的人這才被她輪番都試用了一遍。

江秋君面上卻不見笑意不見暖色,反問了一句,語氣緩慢,藏着危險,“是嗎?原來師父都給這麽多人做過飯了啊。可是剛剛師父還以不妥為由拒絕了君兒,是君兒,不配嗎?”

覺察到了他情緒有些不對勁,羅湖不禁直了一下身子,“君兒有所不知,原因為師在此就不多說,等君兒嘗到為師的手藝便知道了。”

羅湖心中想着,自己做飯這麽難吃,有人再吃第二遍就有鬼了,等他嘗到自己做的飯,以他這麽聰明的頭腦,她不解釋他也會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吃過她做的飯。

江秋君卻想着,羅湖這麽有自信,手藝一定很好,這才這麽多人争相吃她做的飯。

一想到許多人已經先他之前吃過她做的飯,而他在幾刻鐘之前,卻連她還會做飯的事情都不知道,心中便愈發的不舒服,面上的神色更加的暗沉。

江秋君壓制着心中的惱意,佯裝微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羅湖驚愕,“今晚?”

她剛剛還昏迷呢!是個病人,病人啊!

江秋君收起笑容,“師父不願?”

察覺他語氣沉下幾分,她忙收起錯愕的表情,一臉輕松道,“這有什麽願不願的,今晚就今晚呗。”

“好。”江秋君起身,“師父收拾一下,我們下樓去采購今晚需要的東西吧。”

羅湖神色又是一僵,咬着牙道,“好。”

這個臭小子,根本就是在趕鴨子上架。他猴急什麽,晚吃幾天能餓死不成!一點都不體諒她這個病人,有這麽對待師父的嗎?這要是別人,早就把他逐出師門了!拜托僞裝潛伏的用心一點,用心一點好嗎?!

活動了一下筋骨,沒有什麽大礙,悲催的羅湖,兜兜轉轉一圈,又跟着江秋君一起上了街。

感謝墨君淺顏小天使投的雷,謝謝柳浪馨小天使灌溉的營養液\^O^/

今天比以往長上一些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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