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吃虧
吃虧
羅湖舔了舔嘴唇，回想起之前的相處交流，他對她也沒有什麽特殊暧昧的舉動。
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她少說也有二十三了，兩人的年齡跨度不小，想到這裏羅湖的心更是一松，這個年頭誰會喜歡上老姐姐。
在她裝睡的時候，那個陌生的聲音離開前提醒他不要忘記吃藥，難不成他留在她的身邊，是為了獲得解藥？洛山派有他需要的東西？
羅湖眼睛一亮，“君兒，你身上的毒，真的無藥可解嗎？”
江秋君的面上卻是一黯，“君兒不是已經跟師父說過了嘛。”
羅湖誘導着，“怎麽會這樣呢，君兒，你不要怕師父為難，若是有獲得解藥的方法，一定要與為師說，不管有多困難，為師一定想盡辦法去幫你把解藥弄到手。”
江秋君看着羅湖認真的神情，心中仿佛被羽毛輕拂般的癢動，跳的更加愉悅起來，他垂下眸子，嘴角輕揚道，“多謝師父為徒兒着想，只是，徒兒身上中的毒，确實沒有解藥。除非……”
他頓住。羅湖心跳加速，要說出他的目的了嗎。
她有些激動的問，“除非什麽？”
江秋君見她這樣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深了一些，眼神變得更加明亮，漾起好看的光，“除非找到可解百毒的百消散，不過，百消散只是江湖中傳說的奇藥，并沒有人真正的見過，說到底是人們美好的奢望罷了。”
羅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百消散真的不存在嗎，若是不存在，怎麽會有它的傳說？
她心中記下這個名字，想着等着回去問問崔執事洛山派中是否會有此藥。
雖然知道有解藥的可能性很小，但她還是想去問問，不然她真的想不到江秋君留在洛山派的目的是什麽。
羅湖眼眸一擡，看着江秋君，“君兒，我們之前有沒有在哪裏見過？”
江秋君一愣，看着羅湖泛着疑問之色的眼眸，笑着問道，“師父怎麽會怎麽問，難道師父對徒兒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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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前是見過，不過她不可能記得，那是在上一世。
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子，江秋君有中莫名其妙的感覺，仿佛上一世見到的不是她。
上一世的她眼神之中除卻冰冷，沒有其他情感，他在她的身上似乎可以看到他的影子。
但是這一世不一樣，他與她身上找不到一絲的同類共鳴，他仿佛才真正認識她一般，看似無情實則有情。
難道是這一世交流的更多，更加了解的原因？
江秋君目光定定的看着羅湖，透着琢磨的意味，似乎是想把她看的透徹。
羅湖抿了抿唇，既然之前他們沒有見過，那兩人就是無冤無仇，雖然他有所圖謀，但應該沒有帶着什麽特別糟糕的目的。
她心情輕快了不少，“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江秋君輕笑應着，“真的是緣分呢。”
上一世她殺了他，這一世他竟然會喜歡上她，所謂相愛相殺，就是如此吧。
相愛相殺？
江秋君的笑容斂去。
好像還差了點兒，羅湖殺過他，他也想過殺了她報仇，但是現在情況轉變，他承認對她有男女之間的感情，但是她卻沒有。
即便是現在，她也頂多是把他當作徒弟照顧，她對他只是殺過，哪來的愛過呢？
只有相殺怎麽能夠呢，怎麽着也要讓她愛上自己才行，要不然，他豈不是很吃虧？
江秋君看着羅湖窈窕的背影，像是在看一只心愛的寵物一般，帶着寵溺與玩味。
第二天清晨，羅湖破天荒的睡過了頭，這兩日的遭遇挑戰着她的心境，讓她感到有些無所适從，夜晚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等到天将亮才堪堪眯了會兒。
她已經決定先把尋找沈清鶴的事情放一放，等到了洪陽城的時候再開始打聽，到時候江湖上四面八方都有來人，想要打聽什麽消息自然方便容易一些。
羅湖做出這個決定也是無奈之舉，畢竟她本人沒錢沒勢也沒人脈，洛山派就是個落魄的小小門派，人海中尋人，還真有些為難。
羅湖為難之際，江秋君那邊卻有了消息，就在他知道羅湖在尋找沈清鶴的時候，便派人一同去打聽了沈清鶴的消息。
對于這個一直讓羅湖挂念着的沈清鶴，江秋君也是非常的好奇，前兩日孟意帶來消息說已經尋到了沈清鶴的蹤跡，只待進一步确認了。
江秋君隐隐期待起來，若是讓羅湖看到沈清鶴的屍體，她的反應會是什麽？
日上三竿，羅湖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為自己梳理妝發。
江秋君知道她醒來，為她端來了早點，一進門見她七扭八歪的發髻，他笑出聲，“師父這是什麽打扮？”
羅湖臉上也有些不自然，以往都是冬暖幫她做這些，現在冬暖被派去照顧王秀秀了，只能她自己動手。
雖然每日都看冬暖為她挽好看的頭發，早已把其中的步驟熟記于心，但真正動起手來才知道，并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容易。
若是讓她頂着這樣一個發型出去，再給她多一張的臉也不夠被丢的。
“算了，就這樣簡單的紮一下就好了。“羅湖有些自暴自棄的把頭發全都散開，最後用發帶簡單的綁了一下。
江秋君走到她的身後，拿起桌子上的梳子，“師父，讓徒兒來幫你吧。”
羅湖有些驚訝的問道，”你還會挽女子的發髻呢？”
江秋君笑了笑，“看的多了，自然就會了。”
說着他便伸手去解她頭發的發帶，她站起身，避開他的手，“不用這麽麻煩了，這麽着就挺好的了。”
他的手僵住空中，不悅的抿了抿唇，遺憾的看着她走到客廳中的背影，把梳子放在梳妝臺上，跟了上去。
羅湖見江秋君一直跟着自己，心中升起一絲不自然來，卻又不敢表露在面上，客套了一下問道，“君兒吃過早飯了嗎，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點？”
江秋君垂眸看着羅湖，她的視線在桌子上的早點上，并沒有看他，可見她的邀請有多麽的沒有誠意。
他抿了抿唇，沉默着看着她，見她并沒有再次邀請的意思，他眼中劃過一抹暗色，慢條斯理的撩起衣袍坐在圓瞪上，“君兒已經吃過了。不過，既然是師父邀請，君兒很高興與師父一起再吃一遍。”
羅湖有些無語，既然吃過了還坐下來幹什麽，跟她一起吃飯菜會變得更香嗎？
她岔開話題，“……靈兒呢，怎麽不見她？”
江秋君拿起筷子，夾了個包子放在她的盤子中，很自然的搭話，“靈兒出去逛街市了，師父知道的，她總是坐不住。”
羅湖看着眼前的包子，心中有些別扭，“怎麽能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邊亂逛呢，終歸是個小姑娘家，太不安全了，君兒，你替為師——”
羅湖頓住，突然想到江秋君就是個定時炸彈，雖然目前還不知道是響雷還是啞雷，但威脅性不減，就算是想打發走他，也不能讓他單獨去跟其他人在一起。
“咳，咳。”羅湖掩唇輕咳的一下，掩飾自己突然頓住的異常舉動，“算了，一會兒為師去找她，也好跟着一起逛逛街放松一下。”
江秋君卻不聞她的話般，只垂眸看着她盤子裏沒有動過的包子，本如潭水般平靜的眸子仿佛滴入了一滴水，漾起層層漣漪。
羅湖三兩口把紫米粥喝下肚，不知是被粥燙的還是潤的，櫻紅的唇更如上了口脂一般紅豔動人，接着被一小段丁香小舌把唇上的濕潤卷入口腹，江秋君莫名其妙的注意着她這下意識的動作。
羅湖都沒來得及拿帕子把嘴巴擦淨便站起身，拿起佩劍準備出門，江秋君的目光太過直白，看的她心慌。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怎麽突然變得不加掩飾起來。是不想、不屑還是其他？
羅湖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的強烈，“君兒，你吃着，為師放心不下，早點出門看看。
看着羅湖絲毫沒有留戀腳步，江秋君終是不悅的皺了下眉頭，叫住她，“師父。”
羅湖的背影在門口處頓住，她回頭，如瀑布般好看的長發跟着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本有些慌亂的目光在回頭的那一剎恢複鎮定，就算是裝，也要裝出個樣子來，“君兒還有事要說？”
江秋君見羅湖聽話的停住，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到梳妝鏡前，“師父這個樣子出門，難免有些不合适，快些坐過來，還是讓君兒幫師父重新梳妝吧。”
羅湖裝作權衡的樣子，把自己披在身後的頭發拿到胸前，口中道着，“也是，這樣确實不甚雅觀，恐怕會招來諸多異樣的眼光，那就麻煩君兒了。”
說着她邁開步子走到江秋君身前坐下，表面看着無比自然，實際上卻莫名有一種被逼迫着的感覺。
不知道是他真的散發了危險還是她膽小的緣故，她現在竟不敢違背他說的話，生怕會惹惱了他，只要她繼續僞裝成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就能粉徹太平。
與其說是害怕撕破僞裝後的江秋君，不如說是害怕他撕破僞裝之後帶來的後果，是對未來已經知道卻無法避免的厄運的擔心與恐懼，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她能夠承受的起的。所以她處在弱勢的一方。
羅湖乖乖的坐在梳妝鏡前，江秋君像是在撫摸一只貓一樣，從上到下的把玩着她的頭發，她一如平常的樣子，故作輕松的笑着問道，“君兒，你到底會不會梳頭啊，別浪費為師的時間好不好？”
江秋君輕笑一聲，“君兒會不會，師父一會兒就知道了。”
羅湖在鏡子裏看着站在身後的江秋君，他骨節分明的長指被她的黑發襯托的如白玉一般通透，靈活的在她的發絲之中游走穿梭，動作輕柔不已，讓她控住不住的放松下來。
最後看着鏡子中煥然一新的面容氣質，羅湖的視線不禁多停留了幾秒，以往為了圖方便，她都是讓冬暖做幹淨簡潔的發髻，一副飒爽英姿的形象，少了分女兒家的柔美，多了分中性的勁爽。
可江秋君卻給她挽了個飛仙髻，整個人顯得較弱柔美，少了之前淩厲的氣質，多了分獨特的韻味。
杏眼含光不眨，柳眉微微蹙起，羅湖欲言又止，“這……”
江秋君像是欣賞絕美的藝術品一般神情專注，挑了個白玉簪插在她的發髻之上，襯托的她氣質溫婉起來，聲音都不自覺的放輕，“師父，好看吧，喜歡嗎？”
羅湖裝作欣賞的樣子點了點頭，起身，點頭，與他故作玩笑，“嗯，臉好看才襯的發型好看，但還是要說，君兒的手倒挺巧。”
江秋君笑，目光卻沒有在她身上移開。
為了避免江秋君懷疑她的異常，羅湖裝作以前跟他相處的樣子一般的親近，同時心中升起濃重的憋屈感，明明潛伏在她身邊的人是他，應該費解心思隐藏的是他，但是他毫不在意，她卻提心吊膽的擔心他暴露身份！
簡直就像是被賊惦記上，還要擔心賊偷不走，還要配合着讓賊把自己的東西偷走一樣。
這是哪門子的窩囊事啊！羅湖心中咆哮着。
江秋君見羅湖面色不好，問道，“師父怎麽了？”
“啊？沒，沒什麽。”羅湖反應過來，心中想着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若是一直這麽提防着他，早晚會被他察覺出異常。
幹脆她就憋屈到底，既然要裝，那就裝的徹底一些，他來騙取她的信任，她為什麽不可以騙取他的？
總之要先拖延着時間，她要變得再強一些，強到不怕他的威脅。
羅湖邀請江秋君，“君兒，同我一起去吧，在客棧待着也怪無聊的，不如出去逛逛打發打發時間。”
江秋君點點頭，拿起一個鬥笠來給羅湖戴上。
羅湖沒說什麽，帶着江秋君一起出了門。
半晌午的街市正逢一天最熱鬧的時候，亭臺樓閣，商鋪林立，路兩邊擺攤的更是數不過來，各種各樣的物件，美味的小吃，精致的飾品，有趣的小玩意，看的人眼花缭亂……說書的，賣藝的，算命的……或在路邊，或在露天的臺子之上，全都人頭攢動，伸着脖子豎着耳朵湊着熱鬧。
十裏長街，可謂是什麽都有，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羅湖帶着鬥笠，江秋君也帶着鬥笠，街上人多，各自忙碌着，但是兩人氣質卓然，只一個身影便能吸引很多目光，再加上裝扮有些不同常人，更惹來不少人的側目。
謝謝墨君淺顏灌溉的營養液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