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撕破僞裝
撕破僞裝
邱晨露胸有成竹,羅湖也确實沒有讓她失望。
羅湖不解,現在的邱晨露就是以前的羅瑚,那麽她為什麽對占了她身體的自己,沒有一絲敵意,甚至在沈清鶴中毒需要她的血液救治的時候,她也只是想着找她幫忙,卻并沒有想回到原本的身體裏去自己救。
對于她們靈魂錯換的事情,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如果沈清鶴會解答她的疑惑,她當然會選擇救他。
眼前的男子,跟她初來時昏迷的那一刻眼前浮現的男人一模一樣。
溫潤如玉的氣質,在他昏迷時依舊祥和的神情上表現出來,眉宇間萦繞着一絲愁緒,如同被畫筆精修過的濃眉卧在好看的眉骨之上,多一分顯突兀,少一分顯淺薄,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陰影,仔細看去根根分明,向上翹起優美的弧度,每一個點都極為完美。
看着真實的他,比她腦海中浮現的令人驚豔的幻影還要好看的多。
雖然是第一次見,卻又有着似曾相識的感覺,羅湖知道,是因為腦海中不時的浮現出他的面容的緣故,那時的他也像現在這樣閉着雙眼,卻不減他谪仙般清貴的氣質,只不過這一回他的面色要更加蒼白一些,多了分病态的虛弱之美。
“這就是沈清鶴?真的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嗎?真的可以幫我回家嗎?”
羅湖在一旁喃喃自語,邱晨露把她帶到他們栖身的客棧之後便離去,說是去尋找想要暗殺他們之人。
她在床邊站着,看了床上的沈清鶴一會兒,轉身坐到桌子前,整理着有些雜亂的心緒。
江秋君終究還是沒有等到羅湖給他做的晚飯。
等他察覺天色已晚,卻發現怎麽都找不到人,把客棧裏裏外外全檢查了個遍,卻沒有看到她半個影子。
眨眼的頻率開始變快,顯現出他此刻的慌亂。
想到早間羅湖在街上遇到的意外,江秋君心中不再鎮定,轉身就要出門去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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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上不減白日中的熱鬧,火樹銀花不夜天,天空的暗藍與人間的明亮猶如兩個世界,擡頭是黑夜,遠望是白天。
車水馬龍,燈火璀璨,這個城鎮猶如不知疲憊一般,終是這麽充滿煙火味。
一淡藍衣衫白襦裙的窈窕身影緩慢的穿行與人群中,熱鬧的燈籠紅撒在她的身上,仿佛是一道沉重的光壓的她渾身疲憊,與周邊或笑或鬧的環境有些不搭,像是一個行走在時間邊緣的人,與世界格格不入。
江秋君駐足看着行走于燈火闌珊處的羅湖,心頭又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她明明近在眼前,卻讓他感覺遠在天邊;伸手便能抓住,卻又感覺眨眼就會消失在他的眼前。
這讓他心中升起一絲的不安,皺了皺眉,搖頭驅散這種奇怪的感覺,她就在他的眼前,還能去哪?
江秋君大步走到羅湖的身前,看着邊走邊神游天際的她,靜靜的看着她撞到他的懷中。
“嘶——”額頭撞到堅硬物,羅湖痛的倒吸了口涼氣,往後踉跄了一下回過神來。
江秋君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扶穩她的身體,“師父在想什麽,竟這麽入迷。”
羅湖揉着被有些疼得額頭,往後退了一步擺脫他似控制一般的姿勢,看着眼前的江秋君,想着她體內的血是幫他解毒的良藥,心中升起一股底氣來,“君兒,走,回去把馬車牽來,随為師去接個人。”
江秋君不動,心中有些生氣,氣她不僅沒有按照承諾好好在客棧中給他做飯,更氣她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到處亂跑讓他擔心,聲音微冷道,“不知師父想去接誰?”
羅湖做了個深呼吸,心中的沉重卸去不少,不管怎麽樣,沈清鶴現在都已經找到了,這已經了結了她心頭的一個大事,希望就在眼前。
她答,“為師找到清鶴師兄了,師兄現在受了傷,為師想讓君兒幫忙把師兄帶回我們的居住的客棧去。”
江秋君愣住,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杜耳任務失敗讓沈清鶴還活着,而是她出去忙活了一下午,都是在為另一個男人。
“呵。”江秋君冷笑了一聲,頭一次有了要把她禁锢到身邊哪都去不了的想法,這樣她就再不會為別人分心,只能圍着他一個人轉了。
看着江秋君有些古怪的神情,羅湖莫名,不解的問道,“怎麽了?不願意幫師父這個忙了?”
江秋君垂眸,以免眼神暴露出這令人不寒而栗的想法,緩聲答,“怎麽會,說來徒兒對清鶴師伯很是好奇呢,能讓師父魂牽夢繞到如此地步的男子,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羅湖皺眉,總覺得江秋君話中帶刺,讓她心中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說些什麽呢?”
她頓了一下,想了想他帶着敵意的原因,明白了道,“晚飯的事……君兒放心,為師保證,以後君兒有的是機會吃到為師做的飯,只要君兒喜歡的話就行。”
江秋君臉色果然變得好了些,“師父說的話,君兒可能信?”
羅湖拉着他的袖子往前走,“為師什麽時候騙過你?”
江秋君輕哼了一聲,“今日下午不就是嗎,師父說為了感謝徒兒,要親自給徒兒下廚的,結果呢?”
羅湖愣了一下,感覺到江秋君很吃哄人這一套,繼續和氣的哄着,“這不是事出有因嗎,這件事情是為師的錯,不該放你的鴿子。君兒放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江秋君心中的憤怒果然被撫平了許多,卻依依不饒道,“誰知道若是下次再遇到有關清鶴師兄的事情,師父會不會還像今天這樣找不到人。”
羅湖頓住腳步,回頭望着江秋君,“君兒出門,是來找為師的?”
江秋君扭過頭去,不回答她。
羅湖不知道江秋君是不是出于真的關心才去找她,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表現出很感動的樣子就對了,“讓君兒擔心了,真是對不起。為師很高興有君兒這樣的徒弟,以後一定要再多疼君兒一點才行。”
對羅湖這樣的示好江秋君很是受用,他勾了勾嘴角,連帶着對沈清鶴的敵意都減去不少,乖乖的跟在羅湖的後邊去見沈清鶴。
但是這短暫的平靜在見到沈清鶴的那一刻便消散了。
江秋君看着昏迷的年輕男子,有着格外俊美樣貌,心中的敵意再度燃起,他聲音低沉了幾度,“這就是清鶴師伯?”
羅湖點了點頭,“是啊。”
江秋君皺眉,他被遮蓋在寬袖下的手微微握緊,“清鶴師伯不是失蹤了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師父又怎麽知道他的消息?”
羅湖答,“是師兄在昏迷之前特地派人來找我的。”
“送信的人呢?”他的聲音暗藏危險,帶着殺意。
“不知道,送完信就走了。”她下意識帶了分警惕,故意掩蓋事實。
“師父在這照顧了一下午?”聲音又低沉下幾分。
“算是吧,師兄孤身一人,受傷了也沒人照顧,不然也不會派人去找為師了。”
“孤身一人?師父在心疼師伯啊?”
“……心疼?”
羅湖看着面容蒼白的沈清鶴,不知道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眉宇見萦繞的愁色确實讓人看了心生不忍,她的面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擔憂來。
江秋君把這些全都看在眼裏。
“啊!”
随着一聲短暫而急促的驚呼,羅湖眼前的景色轉換,眨眼見,清貴帶着憂愁的面容換成了一張驚豔妖異帶着怒氣的臉。
羅湖有些吃驚看着被緊緊攥住抵在床柱上的手腕,這突發事件讓她一時沒有緩過神來,胸口之處砰砰砰亂跳。
“嗬。”耳邊響起一聲輕笑。
羅湖皺眉,對着禁锢着自己的江秋君怒道,“君兒,你這是做什麽?”
此刻的江秋君像是一個妖孽,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師父緊張了?”
羅湖咬了下舌尖,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的臉被他掰正,視線直對着他,“師父在想什麽,告訴君兒吧。不要隐瞞,君兒不喜歡師父撒謊。”
羅湖的臉被捏的變形,知道江秋君可能要撕破僞裝,且不說她此刻的實力能不能與他一較高下,但看一旁還在昏迷的沈清鶴,她就不得不與他繼續周旋。
手上用力,想擺脫束縛,卻如同被鐵鉗子夾着一般,撼動不了分毫,“君兒,你放開為師!”
“放開?”江秋君輕笑,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呢喃,“君兒若是不呢,師父要怎麽懲罰君兒?”
羅湖心急如焚,這個混蛋完全不想要繼續僞裝下去了,她索性也不再裝,忍住因他的靠近而引起的強烈生理不适,直呼他的名字冷聲道,“江秋君,演的好好的為什麽不演了,你潛伏在我的身邊,到底有什麽目的?”
聽了羅湖的話,江秋君從她頸窩中擡頭,捏着她臉的手松開,改成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帶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她,“師父,你比我想象的要知道的多呢。”
說罷他突然變了神色,狠狠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如惡魔般低語道,“我不喜歡!師父像個小白兔一樣單純好拿捏就好了。”
“唔。”羅湖感覺下巴都要被捏碎了,疼的厲害,眼睛都要冒出淚花,“你……”
控住不住的紅了眼,這控住不住的生理反應讓她感到恥辱,竟然就這麽被對方以壓倒性的優勢控制着。
都忍辱負重裝了這麽久的傻子了,現在撕破了臉,實在是不想再示弱。
“師父別哭,君兒會心疼的。”說着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眼睛,“雖然師父哭起來的樣子很美,讓君兒忍不住心動。”
“呸,狗才哭呢!”
她用力把臉扭到一邊,眼睛不幹淨了,竟然這麽侮辱她,實在是可惡!
“惡心!滾開,別碰我!”
他的眼睛一暗,動作依舊輕柔的撫摸着她的面頰,口中的話卻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師父不要鬧,君兒再給師父一次機會,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