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彥家灣
彥家灣
寒風卷着鵝毛大雪，飄向大地，風中嗚咽的聲音，似哀嚎的哭聲。
冬日的天，黑得很快。臨近六點半左右，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彥家灣離市區有點距離，加上下大雪，路上幾乎沒有車輛，顯得越發安靜。
這時，遠處屋子裏傳來一聲慘叫。
鏡頭拉回肖小洋樓中。
被吳虞和卓一然架着的小張猛地擡頭，只見他的瞳孔只有針尖大小，正咕嚕亂轉，喉嚨間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
卓一然倒吸一口氣，腿開始發軟，靠着冰冷的牆才沒有滑到下去。
“小張，不會真中邪了吧？”
吳虞咳嗽兩聲，直接給了小張一個大逼鬥。
聽着清脆的響聲，卓一然忍不住為小張感到臉疼。
可小張好像沒有任何感覺一樣，針尖大小的瞳孔正直勾勾地盯着吳虞。
“沒用嗎？”吳虞低聲說着。
卓一然快哭了，“小張，你醒醒，別吓我。”
只聽小張尖銳的聲音響起，扭頭看着卓一然，針尖大小的瞳孔咕嚕地轉動。
“小張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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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虞問道：“那你是誰？”
“你是誰？”
“小張在哪兒？”
“那個倒黴蛋嘛，回不來了。現在這個身體是我的，我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哈哈哈。”
“小張”見狀，想掙脫二人的束縛。
吳虞反手将“小張”往卓一然那邊推。
只見卓一然的胸前發出一道金光，“小張”立馬發出凄厲的慘叫聲，暈倒在地上。
吳虞看到一個纖瘦的女人彈出小張的身體，飛進了鏡子裏面。
剛才還正常的鏡子扭曲着，黑色的頭發從鏡子裏面飛出來，想把吳虞一起帶走。
鏡子詭誕恨上了吳虞，要不是他插手，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離開的機會，卻因為他的插手失之交臂，說什麽也要把他弄死才能洩氣！
吳虞敏銳地感覺鏡子詭誕的殺意，看着頭發如觸手一樣想抓自己，他反手一把抓住鏡子詭誕的頭發往外面拽。
鏡子詭誕驚悚地看着面前臉色蒼白的青年，明明看着病恹恹的，竟然能觸碰到自己，力氣還這麽大？
不行，有點堅持不住了。
吳虞一用力，一把黑長直的頭發被他牢牢抓在手裏。
鏡子詭誕發出一陣慘叫，露出鹵蛋一樣的腦袋。
吳虞神情一凝，眼裏閃過一絲不解。
他怎麽感覺鏡子詭誕的頭發是植的，明明沒用多大力氣，竟然直接拽掉了？
卓一然咕咚咽口水，聲音發顫，結結巴巴道：“你……頭發……那個鏡子裏的詭誕……”
“啊啊啊，老娘心愛的頭發，該死的小白臉，把頭發還給我！”
鏡子詭誕發出一聲聲怒吼。
吳虞扔下腥臭的頭發，強忍住嗓子間的嗓音，讓卓一然趕緊背着小張下樓，自己則拿着直播設備離開，臨走時還貼心把廁所的門關上。
鏡子詭誕那刺耳的尖叫聲果然小了很多。
吳虞不知道，直播間的人數從遇見鏡子詭誕那一刻，蹭蹭往上漲，快過五千人了。
由于直播設備一直放在地上，大家只聽到刺耳的尖叫聲，看不到畫面。可當直播被吳虞拿起來那一刻，鏡頭掃到鏡子，看到猙獰的女詭誕時，觀衆們的心漏了一拍，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
很快，吳虞的直播間上了APP的新人榜首位，吸引不少人圍觀。
好久沒看到熱度這麽高的新人了。
——
卓一然可不敢繼續在小洋樓待着，背着暈過去的小張往屋外沖了出去，直到看不見小洋樓才停下腳步，氣喘籲籲地停下來休息。
難為他這個平時不鍛煉，關鍵時候還能背着人跑兩三百米的公子哥了。
“小張，下次不帶你了，怎麽倒黴的人總是你，害苦你老板我了。”
“老板，還能走嗎？”
吳虞微喘氣，嘴唇有些發白。
卓一然搖搖頭，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
“不跑了，那女詭誕沒有追上來吧？”
“沒有。”
吳虞不像卓一然随便找個地方坐下，他左右看了一眼，沒有找到坐的位置，幹脆直接站着。
他的身體不好，若是在這個時候染上風寒，只會雪上加霜。
卓一然一個人可弄不了他和小張兩個百來斤的男生。
吳虞活動身體确保自己的體溫不會下降，而就在此時，他聽到了呻-吟聲，扭頭一看，原來是小張醒了。
“老板，咱們這是在哪兒？嗷，我的肩膀、我的臉，好疼啊！”
吳虞不聲不響地往後移了兩步，怎麽看都有些心虛。
卓一然直接跳過這個話題，直接問他怎麽招惹了那個女詭誕的。
想到剛才驚恐的一幕，小張立馬忘了疼，臉色慘白。
“我沒有招惹什麽女詭誕，只在下樓時，聽到背後有人叫我。我一回頭，緊接着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只聽到你們在叫我，可我一直走不出那片黑霧……我走了很久，突然，黑霧中閃過一陣金光，然後我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走，一醒來就看見你們了。”
小張抱着卓一然哭得像個孩子。
“老板，我差點就看不到你了，嗚嗚嗚……”
卓一然被校長卡住了脖子，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要不是吳虞及時搭把手，可能明天要吃他的席了。
看在小張倒黴的份上，卓一然沒扣他工資，只賞了他一個大嘴巴。
休息好了之後，卓一然和小張說什麽都不敢在這裏待了，決定離開彥家灣。
吳虞自然沒有意見，三人拿着直播返程。
返程的路上，卓一然好奇地問吳虞關于他怎麽能碾壓女詭誕的事情。
卓一然明明之前還雙股戰戰，現在又滿血複活了，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精神。
吳虞嘆口氣，關于自己力氣為什麽這麽大，還能反抗詭誕的攻擊，其實自己也不清楚。
小時候他也是被詭誕觊觎的存在，好像是因為一次病情加重，就連醫院也不收，家人帶着他回了一趟老家，莫名其妙地脫離危險。
從那之後，詭誕再也沒有出現，自己的力氣也莫名其妙地變大，每每詢問，家裏人總是諱莫如深，面露痛苦，他也就沒有再問。
這次是他和詭誕第一次對決，可他好像要厲害一點。
卓一然見吳虞在想事情，也就沒有追着繼續問。
幾人加快速度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過了一段時間，小張突然拽了一下吳虞。
“虞哥，這裏我們好像之前已經走過了。”
為什麽小張遇到問題，第一時間找吳虞而不是卓一然呢。
是因為吳虞比卓一然更靠譜啊。
吳虞停下腳步，看了眼地上淩亂的腳步，這是他們剛才休息的位置。
如小張所說，他們來過這裏。
“我去，咱們是不是遇到了詭打牆了？”卓一然傻眼了。
“虞哥，怎麽辦？”小張哆嗦着身體，擔憂道。
若大的彥家灣，寂靜無聲，漆黑的周圍，仿佛有很多眼睛在盯着衆人。
吳虞安撫小張，現在他們不能慌，一但慌了，跑散了，那才麻煩呢。
“我們往反方向走，別慌，正好緩和緩和身體。”
卓一然和小張緊跟在吳虞身後，令吳虞松口氣，還好老板和小助理肯聽勸。
要是遇見那種一根筋任性的人，遇到攻擊性的詭誕，不死也得死。
吳虞任由自己的雙手被兩人抓着，三人在暴風雪中前進。
今晚的暴風雪格外大，從白天到現在一直沒停過。
吳虞現在的情況很不好，體溫正在急速下降，額頭上多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暗暗叫糟，自己好像真發燒了。
吳虞心中暗罵兩聲，咬牙堅持前行。
直播間的觀衆也發現不對勁，吳虞三人好像一直在這條路上兜圈子。
【主播不會遇到詭打牆了吧？我看了眼時間，他們從小洋樓出來的時間是6:49，現在7:45，他們依舊在這條路上，還沒出彥家灣出口，走了快一個小時了，有這麽長嗎？】
【我已經報警了，希望來得及。】
【主播沒事吧？他看起來很不好，臉好紅啊，會不會發燒了，好擔心啊。】
【不會是故意做戲給我們看吧，反正現在直播打假太多了，一看就是假的。肯定有劇本，反正我不信他們這麽輕易撞詭。】
【剛才鏡子裏面的女詭誕怎麽解釋，特效能做得這麽逼真？還有主播的臉色，像是裝出來的嗎？】
【我是醫學生，主播應該是先天性不足，身體比一般人弱，冒着這麽大的風雪，肯定扛不住的，我覺得應該盡快去救他，不然，可能有點危險。】
觀衆在評論區議論紛紛，還有人刷起了火箭和流星雨。
如果吳虞稍微留意後臺，能看到打賞禮物已經超過一千了。
可現在他感覺自己眼前發黑，随時面臨暈倒的症狀，哪有時間關心打賞。
“虞哥，咱們好像走不出了。”小張快哭了。
“虞哥，怎麽辦？”卓一然不由自主地跟着小張叫虞哥。
不知不覺中，吳虞成了三人中的主心骨。
吳虞咬了一下舌尖，疼得他暈沉沉的腦袋立馬清醒過來。如果不是緊急情況，打死他也不會咬舌尖，太疼了。
“咱們應該進了詭打牆……”
隐約中，吳虞看到黑霧散開，有人影在黑霧外面晃動，他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
“往這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