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彥家灣

彥家灣

“道長,咱們不進那棟詭屋嗎?”

陳虎望着與詭屋越來越遠的方向,忍不住問道。

張堯解釋道:“詭誕不在這裏。”

他手中的羅盤指針瘋狂轉動,最後停在西南方向。

順着指針的方向看去,張堯指着西南問道:“那邊是什麽地方?”

“是工人居住的鐵皮房。”

張堯看着他,冷聲道:“你沒有按照我的要求做?”

陳虎連忙解釋道:“冤枉啊,張堯道長,我已經打電話讓工人們離開了!”

張堯手指快速掐算着什麽,臉色越來越難看。

“師叔?”

“趕緊走,那邊可能出事了。”

張堯和張道宇跑得飛快,陳虎見狀也不敢耽擱,連忙跟上去。

剩下吳虞三人面面相觑。

卓一然問道:“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小張看向吳虞,只要他開口,直接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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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虞在背包找了圍巾圍住臉,只露出一雙茶色清冷的眼睛,說話甕聲甕氣地道:“過去看看吧。”

一群人來到工人居住的地方。

聽到遠處傳來的慘叫聲,張堯臉色一變,直接沖了進去。

只見一排排鐵皮房大門全部敞開,地上全是淩亂的腳步。

“救命啊!”

吳虞聽到一聲微弱的呼喊,一擡頭,看到鐵皮房不遠處的起重機上吊着一個人。

卓一然和小張在吳虞停下時,也跟停了下來,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也看到了吊在半空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他是怎麽上去的?”

“別說了,趕緊救人。”

三人朝起重機方向跑去,與張堯他們岔開。

吊在起重機上的人聲音已經十分虛弱,只能靠本能求救的意識呼喊。

吳虞三人來到起重機下,從這裏往上看去,那人離地面高得離譜。

“小張,你會開起重機嗎?”卓一然問道。

小張一臉為難,“老板,我連起重機也沒摸過,哪裏會開啊。”

“那怎麽辦?總不能看着他吊死在上面吧,那也是一條人命呢!”

吳虞走到起重機前,扒拉一下車門,不幸是兩扇車門被鎖得死死的。

咯吱!

一陣刺耳地聲音響起,起重機自動升降,吊在上面的人離地面越來越高。

卓一然問道:“虞哥,你在動起重機嗎?”

吳虞攤攤手, “兩扇車門都被鎖死了,我怎麽動?”

小張咽口水,驚恐道:“不是虞哥,那是誰?”

卓一然也感到害怕,抓住胸前的玉佛,往吳虞的身後一躲。

吳虞想了想,踩着車輪跳上起重機,正好可以看到車裏面的情況。

突然,一雙慘白的手出現在車窗前面。

吳虞一時不察,險些從車輪上滾下去。

小孩稚嫩的嬉笑聲響起。

吳虞擡頭往車窗上看去,一個臉色青白的小孩在車窗內朝他做了一個詭臉,吊在空中的人立馬往下墜,吓得那人哀嚎連連。

小孩似挑釁地看了一眼吳虞,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吳虞:“我讨厭小孩。”

尤其是熊孩子。

“啊?”卓一然聽到吳虞的話,一臉茫然。

“虞哥,你剛才說什麽?”

“老板,你有沒有聽到小孩的笑聲,好像就在車上。”小張抓住卓一然的衣袖,戰戰兢兢地說。

吳虞來不及阻止,卓一然往車窗看去,正好對上小詭誕惡意的笑容,臉色刷一下白了。

“詭……詭……”

卓一然突然結巴,手指車窗,半天說不出話來。

吳虞在地上尋找拆門的工具,早知道就把詭屋那一截鋼筋帶着,現在想要個順手的家夥都不行。

這時,吳虞看到地上半塊磚頭,撿起來順着車窗砸去。

窗戶破裂時,小詭誕臉色變得陰沉,眨眼消失。

“老板,幫幫忙。”

吳虞喊了一聲呆滞中的卓一然,讓他和小張扶着自己去夠車裏的裝置。

好在他的運氣不錯,歪打正着,碰到了下降搖杆,繩索慢慢往下降落。

吊在上面的人腦袋拉聳着,不知道還活着沒?

順利将人解救下來時,吳虞摸了摸他脈搏,還好,只是暈過去了。

三人把人救下來時,幾個工人跑了過來,領頭的人是張道宇。

張道宇看到吳虞他們面前暈倒的人松口氣,“來幾個人把他擡回去。”

工人們擡着暈倒的人離開。

張道宇看了一眼吳虞幾人身後的起重機上有濃濃的詭氣,好奇地問道:“你們怎麽救的他?”

卓一然和小張七嘴八舌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是個陰森森的小孩,它在車裏操控起重機。”

“多虧虞哥用磚頭砸開車窗,吓跑了那個小孩,順利把人救下來。”

吓跑了詭誕,聽起來就離譜。

可卓一然和小張的表情告訴張道宇,事情的經過還真就這麽離譜。

張道宇從上到下地打量着吳虞,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你有沒有興趣來青山城?”

青山城是國內最出名的道觀之一,網上經常都會出現青山城到某某地方除祟的消息,那幾天的熱搜都是青山城的名字。

就連吳虞這個不怎麽玩手機的人也知道青山城。

不過,他對去青山城沒有興趣,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吳虞婉拒道:“抱歉,我不喜歡吃素。”

他身體是不好,但不會委屈自己天天喝粥,吃青菜,那日子還不如殺了他。

張道宇被拒絕了也沒生氣,掏出手機道:“咱倆加個好友,等你改變主意了,青山城随時歡迎你。”

吳虞和張道宇互加好友以後,一起回工人居住的地方。

卓一然拉着吳虞走到最後面,問他為什麽不答應張道宇的邀請。

“青山城那些道長手裏的符篆,在外頭快炒出天價了,你竟然還拒絕了張道宇道長的邀請,你怎麽想的?”

比起卓一然的興奮,吳虞表現得比較淡定。

“ 不是說了嗎?我不喜歡吃素。”

卓一然無奈, “行吧,反正都拒絕了。那咱們來讨論剛才救下來的那個人,為什麽會被吊在起重機上,他跟那個小孩多大仇啊?至于被這麽對待?”

“不知道。”

吳虞突然想起那個小詭誕消失時看向吊在上面那人的眼神,是濃濃的恨意。

小詭誕和那個中年男人之間肯定有什麽聯系,以至于小詭誕這麽折磨他。

來到工人居住的地方,一股濃重的煙味鑽進吳虞的鼻子,弄得他直咳嗽。

吳虞的咳嗽聲,引起了屋內人的注意。

“二毛,你們幾個把煙滅了。”

看着門口乖巧白嫩的吳虞,站在張堯旁邊的工人,像是領頭的,叫幾名工人把煙摁滅。

“小夥子沒事吧?”

詢問吳虞身體情況的人叫李大利,是幾人中年紀最大的,四十來歲,長期在工地幹活,皮膚黝黑,咧嘴笑時,還能看到他發黃的牙。

吳虞咳嗽一會兒,朝李大利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小哥,聽說你救了咱們的李工頭,謝謝你。”

李大利對吳虞三人很感激。

“順手的事情。”

吳虞朝李工頭躺的床鋪靠近,張堯正往他身上貼符紙,偶爾還能聽到他說胡話。

“不是我……不是我……”

這會兒,旁邊的陳虎開始說話了。

“你們怎麽回事?我不是打電話讓你們離開嗎?”

幾個工人低頭不說話。

李大利在中間和稀泥。

“陳工頭,別生氣……”

“如果不是他們三個小年輕,李工頭早沒了,要我怎麽說你們,工作不想要了?”

李工頭叫李仁,跟大老板是親戚。

自己拿李仁沒辦法,拿捏不了幾個工人了!

被李大利叫二毛的男人,小聲地說道:“是李工頭留我們下來喝酒,結果他喝大了,硬要去開挖掘機,拆了那房子。我們當時也喝多了,也跟着他一起跑了出去,結果我們撞詭,李工頭也不見了……”

那棟房子鬧得太兇,工人們都沒班上,又沒工資,心裏憋氣沒處發,恰好又撞上李仁帶着酒和下酒菜來了。酒瘾犯的二毛幾人,幹脆跟他一起喝了起來。

喝上頭的李仁,嘴裏罵罵咧咧,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

“要我說,陳工頭膽子太小了,不就是幾個傳說,那幾個工人只是生病了,又沒出人命。至于大張旗鼓地去請道士嗎?直接給它鏟平不就得了?現在好了,弄得咱們這幾天沒錢賺,只能窩囊地龜縮在這裏發黴。”

“可是那些血手印,還有那個監控視頻,讓人瘆得慌……”

“二毛你是不是慫了,這一看就是那些不肯搬走的釘子戶搞的鬼。”

“李工頭說得沒錯,什麽鬧詭不鬧詭的,我才不信呢,那詭怎麽不來找我呢?”

李仁紅着臉,大着舌頭,将手中的啤酒瓶往地上一扔,大聲道:“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就去把房子給它推了,看它兇還是我兇!”

幾名工人眼前一花,剛才還坐在位置上喝酒的李仁不見了。

大雪天的,還下着雪,李仁又喝了酒,別出什麽事情。

還保持一絲清醒的二毛喊了另外兩名工人去追李仁。

可他們追着李仁的背影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二毛發覺事情不對勁,為什麽李仁一直沒停下來過,叫他也不回頭。

一陣冷風吹過,二毛又看了看遠處那個背影,這哪是李仁,分明是個穿着紅裙子的漂亮女人。

二毛幾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女人主動停下來跟他們打招呼,說自己的腳崴了,走不動路。

二毛幾人那什麽上頭了,你争我奪,要送女人回家。

不知道怎麽就打起來了。

而恰好出來尋找幾人的李大利, 看到了互相掐着的脖子幾人,吓得連忙上去攔,不想,幾人跟紅了眼一樣,見人就掐。

要不是張堯及時趕到,他們幾個估計都得團滅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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