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彥家灣
彥家灣
在場衆人聽着二毛的話，兩股戰戰。
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歷，他們估計還和喝酒前一樣不信詭誕之說。
可這次不一樣，他們差點掐死了自己同伴，還有大雪天出現的詭異紅衣女人，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真撞詭了，還是要他們命的詭誕。
不僅如此，眼前躺在床上昏迷的李仁就是個明顯的例子，他們好像惹怒了詭屋裏面的東西，現在找他們索命來了。
二毛幾人怕了，撲通一下跪在張堯的面前。
“道長，救救我們，我們不想死。”
“現在知道害怕，晚了。”
陳虎那叫一個恨啊，自己為了工地着急上火，恨不得立馬解決那棟詭屋的事情，甚至不惜花大價錢去青山城請道長。
可李仁呢，竟然整天無所事事，不幫忙就算了，還去主動招惹詭誕。
要不是他跟大老板有親戚關系，早讓他卷鋪蓋滾蛋了！
陳虎怒罵讓本就害怕的二毛幾人更惶恐，心裏更後悔。當時，怎麽就聽了李仁的話呢。
幾個大男人苦着一張臉，拉聳腦袋。
張堯沉吟片刻，開口道：“你們身上都有詭誕的标記，詭誕非常記仇。這次要不了你們的命，下次還會再來，況且是你們先開口挑釁它的。”
見過找死的，沒見過這麽上趕着找死的人。
三人吓得臉都白了，如果時間能重來，打死他們也不會為了恭維李仁去辱罵詭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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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站在吳虞旁邊的張道宇嘆口氣，小聲地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招惹了記仇的詭誕 ，還想全須全尾地離開，天真！”
吳虞跟沒聽見一樣，盯着躺床上的李仁。
十分鐘前，他發現李仁眼睛動了，人應該已經醒了，尤其是聽到張堯道長說詭誕時，呼吸變得急促。
吳虞是個經常生病的人，他能察覺旁人的呼吸變化。
既然李仁已經醒了，為什麽還要裝暈呢？
想到小詭誕帶着恨意的眼神，比起二毛他們的經歷，吳虞對李仁更感興趣。
張堯在幾人苦苦哀求下，最後還是每人給了一張符紙，讓他們不要走出這扇大門。
打發了二毛他們，張堯叫了自己的師侄，兩人在角落商量怎麽解釋這件棘手的事。
吳虞坐在旁邊椅子上閉目養神。
已經快淩晨了，氣溫越來越低。
吳虞體溫正在下降，腳逐漸沒了知覺，薄薄的唇更加蒼白，整個人像籠罩山間的白霧，風一吹就散了。
砰！
大門被呼嘯的寒風撞開，冷風一陣陣地灌入房間內。
衆人頭頂上的燈忽暗忽明 ，吓破膽子的二毛幾人幾乎連滾帶爬地跑到張堯身邊。
“道長，詭誕來了！”
張堯心中一突，暗罵一聲。
自己給二毛幾人符紙就是為了蓋住他們身上的詭誕标記，結果這幾個家夥看着人高馬大，竟然被詭誕吓得無故尖叫，這不是在給詭誕報告位置嘛！
張道宇見狀立馬呵斥幾人。
“吵什麽吵，好好拿着保命東西待在原地不準動。”
他跑過去，想把大敞開的門合上。
可偏偏大門像是塗了強力膠水一樣，張道宇使了吃奶的力氣也沒有把大門挪動半米。
“道長，我來幫你。”陳虎拍了一下大腿上前幫忙。
卓一然剛放下直播設備去幫忙時，坐在椅子上的吳虞動了。
張堯往大門兩側各貼了一張符紙，嘴裏念着詛咒。
咯咯咯地笑聲響起，只見屋外站着一個小孩，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大門也在衆人的力量下一點點地合上。
小孩在雪地裏快速移動，詭異的身影越來越近，就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兩只慘白的小手撐着大門，一雙只有眼白的眼睛出現。
“來陪我玩兒呀。”
關門的幾人，除了吳虞和張道宇以外，無不驚恐。
“快關門！”張堯厲聲道。
按理說一個孩子的力氣哪有幾個大人的大，可偏偏詭異的事情出現在衆人面前。
小孩用一雙慘白的小手撐着大門，無論怎麽使力，大門就是合不上。
吳虞站在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孩的模樣，很瘦，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裳，身上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痕。尤其是額頭，完全凹陷下去，應該是受外部大力撞擊造成的。估計也是因為這道傷口，才導致小孩喪命的真正原因。
可他不是照片那個孩子，那他又是誰呢？
感受到吳虞的目光，小孩朝他“看 ”過來。
“大哥哥，開開門好不好，外面好冷呀。”
張道宇大聲道：“別聽他的，詭誕擅長蠱惑人。”
吳虞朝小孩伸手。
小孩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虞哥，快醒醒！”
“完了完了，虞哥被小詭誕蠱惑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衆人下意識地朝聲音處看去。
只見吳虞直接給了小詭誕一個大逼鬥，臉都打歪了，眼珠子直接從眼眶裏掉出來。
在小詭誕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吳虞一鼓作氣直接把大門合上。
張堯眼疾手快地往門上又貼了兩張符紙。
下一秒，屋外響起了小孩尖銳的哭聲。
衆人一言難盡地看着吳虞。
吳虞絲毫沒有欺負小孩的愧疚感，揉揉自己發紅的手，看向衆人，難得勾唇，宛如雪山之巅頂着寒風剎那綻放的聖雪蓮，令人神往。
“看什麽？”
衆人齊齊搖頭。
回神的卓一然朝吳虞豎起大拇指，拍着馬屁道：“虞哥，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艾瑪，那可是人人害怕的詭誕啊，虞哥直接上去給人家一巴掌，一點也不帶害怕，狠人啊！
吳虞嗓子發癢，弓着腰連連咳嗽，那病恹恹的模樣和剛才完全截然相反。
巨大的反差感，讓在場衆人的臉色變得無比複雜。
可屋外詭誕的哭聲告訴他們，這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張道宇和吳虞兩個直播間的人，看到吳虞的神操作傻眼了。
【有沒有人告訴我，他是怎麽做到保持病弱人設時，扇詭誕巴掌的？】
【是我看錯了嗎？病弱花瓶竟然給了兇神惡煞的詭誕一巴掌，還好好活着，詭誕竟然還沒弄死他？】
【不對，不對，這是特效？劇本？還是立人設？我怎麽感覺有些不真實呢？】
【作為道宇道長的忠實擁護者，我敢告訴在座的各位，這不是什麽特效，也不是劇本，而是真實的事情。尤其是外面那個詭誕小孩，會殺人的！】
【天哪，我從來沒有見過敢跟詭誕硬剛的人，吳虞是吧，我粉了！】
看起來立了病弱人設的吳虞，一巴掌粉碎了觀衆們三觀。
原來吳虞不是病弱的花瓶，他也可以拿起拳頭與詭誕抗衡，那一巴掌，直接帥到了觀衆們的心巴上。
吳虞後臺的粉絲數量正以肉眼的速度瘋狂上漲，短短幾分鐘，直接沖破了一萬，觀衆的人數也超過五萬，成功上了直播APP的首頁。
“這位小哥。”
吳虞聽到聲音，扭頭看向身後。
剛才還裝暈的李仁，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讨好地看向吳虞。
李仁長得有些磕碜，蒜頭鼻，三角眼，臉上還有一顆黑色的大肉痣，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像是在算計什麽。
吳虞看李仁第一眼，心裏有些不舒服。
“小哥，你能幫個忙嗎？事後，我能給你十萬。”
李仁過于急切的表情，讓在場見過世面的人忍不住皺眉。
卓一然雖然是個富二代，但他有顆玲珑心，尤其是跟着自己老頭見過人性善惡，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直接擋住了李仁看吳虞的視線。
李仁有些不悅地看向卓一然。
卓一然面帶笑意地說道：“李工頭，這是我的員工，你當着我的面，突然給我家員工十萬，這讓我不得不多想，你是不是別有用心。”
李仁眼神閃爍，咧嘴笑道：“我這不是被詭誕吓到了，見小哥身手好，想讓他保護我，當然，如果能幫我殺了外面那只詭誕，我給二十萬！”
李仁張口閉口都是對外面那只詭誕喊打喊殺，這讓張堯和張道宇的眉頭皺得更緊。
他們是來解決詭屋鬧詭是沒錯，但不問緣由，要殺了詭誕，這不是解決問題，而是暴力除詭。
他們是道士，講究因果循環。不是那群禿子，為了除詭，不問緣由。
當然佛教的大和尚們覺得人詭殊途，詭誕不該和人間産生不必要的聯系，也就不必要停留人間。
佛教講究緣和道教的道法自然不一樣，雙方的觀點也就不同。
李仁的話已經讓張堯和張道宇産生了反感，尤其是看到他身上的各種因果。
如果可以，他們一點也不想沾上斬不斷的因果關系。
吳虞聽到李仁開的價格，缺錢的他很心動，可自己詭誕還是一知半解，更別說解決詭誕。即使他剛才扇了詭誕一巴掌，那也是出其不意的計策。若是詭誕提前有準備，他還不敢直接扇人家巴掌，嫌死得不夠快嗎？
“抱歉，除詭的事情我也不會，你還是找道長他們。”
吳虞說完，坐在椅子上休息。
李仁沒有想到吳虞會拒絕自己，臉上閃過一絲愕然。
他之所以找吳虞去解決外面那只詭誕，是看在吳虞年輕好忽悠。
如果不是他心裏有鬼，放着更有本事的兩位道長不找，為什麽要在一個病秧子身上浪費口水呢？
“小哥，你再想想。”
不等吳虞說話，卓一然率先開口，“不好意思，我家員工不接私活。”
卓一然說完，直挺挺地坐在吳虞的旁邊，把他遮得死死的，連根頭發絲也沒露出來。
李仁臉色逐漸變得陰沉，惡狠狠地瞪了卓一然一眼。
這個畫面被直播設備完整地記錄下來，直播間的觀衆議論紛紛，總覺得這個李仁不是好人。
“砰砰！”
接近淩晨兩點，聽到屋外突兀的敲門聲，衆人安靜如雞。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小孩的哭聲消失了，轉而被連續不斷的敲門聲代替。
聲音兩短一長地敲擊，好似敲在他們心頭一樣，一下又一下。
二毛幾人縮在最裏面的角落，身體抖如篩糠。
李仁更是縮在被子立馬不敢冒頭。
卓一然和小張緊緊挨着吳虞，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大門。
“虞哥，你說會不會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吳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