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詭誕之城
詭誕之城
“阿虞，你過來。”
在少女戒備的目光中，彥钰塵從暗處走了出來，眼裏充滿了吳虞看不懂的情緒。
“師兄，你跟我回去吧，外界需要你，我們青山城也不能沒有你。”
少女看到彥钰塵那一刻， 原本從容的表情變得急切。
彥钰塵抓住吳虞的手，目光瞟向他手中的桃木劍。
從彥钰塵靠近那一刻開始，醜醜的木劍忽然發光。
吳虞的目光看向木劍又看見彥钰塵。
少女道：“彥钰塵身為詭誕之城的主人，你走你的陽關道，放我師兄，他的路不應該停留在這裏。”
彥钰塵看向吳虞，眼神晦澀：“阿虞，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吳虞搖頭， “我不認識她。”
彥钰塵眼神瞥向臉色難看的少女，嘴角上揚。
少女仿佛破防一般，指着彥钰塵大罵：“是他居心叵測，觊觎師兄，師兄你不要被他騙了！”
吳虞看向少女，“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有很多漏洞，我記憶裏根本沒有你這個人，與其相信你，我更相信他。”
少女臉色大變，突然抽出一把木劍 ，貼上符紙，灌入雷電朝彥钰塵攻去。
彥钰塵沒有躲開，眼看木劍即将刺中他時，一把黑色的木劍輕易擋住少女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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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
少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吳虞。
吳虞收起木劍，眼神冷漠道：“姑娘，你從什麽地方來的就回什麽地方去，這裏不歡迎你，天晚了，我們還要回家。”
吳虞拉着彥钰塵離開。
少女還想追上去，但被黑霧驅逐。
開車從光怪陸離的地下車庫離開之後的兩天，吳虞一直在看放在茶幾上的木劍，眉頭越皺越緊。
從遇到少女那天起，後續兩天，彥钰塵好像一直很忙碌，每天回到家裏已經是淩晨兩三點。
吳虞覺得應該跟那日見到的少女有關。
如果少女說得不錯，詭誕之城外面，或許像她所說那樣，靈氣複蘇，詭誕降臨。
吳虞斂下眉目，這件事情跟他沒有關系，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過着普通人的生活這就夠了。
不想 ，他不想招惹是非，有人卻想來招惹自己。
吳虞在去公司的時候，路上自己的車子突然失控，喇叭裏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
“鮮活的人，好像嘗嘗他是什麽味道。”
吳虞猛地剎車，車子不受控制地大橋外沖去。
車頭一半已經沖了出去，下面就是河流。
明明車子已經成功卡住，可下一秒，它竟然自動朝外面移動，一只青白的手抓住車門，後車鏡裏多了一張泡漲發白的人臉。
車子呈現180°直直朝下。
透過車窗可以看到水表面多了很多張人臉，這些人臉齊齊地看向吳虞，眼裏露出惡意的笑容。
撲通！
幽深的水裏，人臉貼在車窗上，目光陰森。
咔嚓！
窗戶不知什麽時候竟然裂開了，水從縫隙中滲透進來，那些人臉順着裂縫進入車裏。
危機時刻，吳虞的腦海中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面。
S城外的江流被成為黃河分支，傳說黃河上流改道的時候，洪水沖進下游幾個縣城，造成了無數百姓，那張張恐懼的臉一直留在洪水之中。
就在吳虞被人臉圍住時，一只手穿過縫隙，一把抓住将他往水上帶。
“咳咳咳！”
吳虞一睜眼看到彥钰塵那雙擔憂的眼睛。
“阿虞， 怎麽樣有沒有哪裏受傷？”
吳虞咳出一些水，朝彥钰塵擺擺手。
彥钰塵連忙把自己的脫衣服蓋在吳虞的身上抱着人離開大橋。
吳虞離開時，看了眼江水千千萬萬張人臉朝他離開的方向看過來。
吳虞沒有去醫院，而是彥钰塵找到了之前跟蘇家合作醫院裏面的醫生，挂上藥水後，醫生們相繼離開，只有彥钰塵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眼神死死地盯着吳虞。
吳虞開玩笑道：“我還以為在詭誕世界不需要看醫生，你施法就可以了。”
彥钰塵：“阿虞，我是詭誕，不是神，詭誕也會生病。”
吳虞拍拍床， “陪我躺躺，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快趕上大熊貓了。”
以往，要是吳虞這麽主動，彥钰塵肯定高興地找不着北，可現在不同，吳虞在他眼皮底下差點出事。
“這次是我疏忽……”
吳虞打斷彥钰塵的話，道：“江裏的那些人臉是什麽東西？”
“魑。”
“魑魅的魑？”
“對。”
吳虞一聽，更好奇了，問道：“那是東西為什麽在江裏。”
“這條江是黃河的分支，魑都是淹死在河裏的人，靈魂被拘在人臉中，無法離開江面，最近因為詭誕城外的一些東西，它們被迫蘇醒，詭誕城市裏有好多人消失，我這兩天就是在查這件事情，沒想到兇手是江裏的魑。”
“原來是這樣，它們不歸你管嗎？”
彥钰塵搖頭。
“它們不屬于詭誕類，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命令，這次是因為有人在故意的。”
吳虞沒有再問，看彥钰塵的臉色就知道這件事情可能不簡單，随即，他拍了拍床，示意彥钰塵躺下。
“阿虞，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不用，這件事情純屬是我大意了。你不用內疚。”
彥钰塵固執道：“不行！”
“……我說不用是因為我想幫你一起查。”
彥钰塵皺眉。
吳虞的手指按在彥钰塵的眉心， “人多力量大，我們一起查，說不定還能找到更多有趣的事情呢。”
見彥钰塵不語，他又轉移話題， “對了，那把木劍你有印象嗎？我不相信那個女生說的話，你能不能告訴我關于那把木劍的事情？”
彥钰塵的思緒成功被吳虞轉。
“那把木劍，哼，太醜。”
彥钰塵似乎很不待見木劍，上次自己只不過擺在客廳一小會兒，一轉身，木劍直接進了垃圾桶，就很離譜。
見過吃醋的，沒見過跟一把木劍吃醋的詭誕之主。
吳虞好笑道：“人家只是一把木劍，又不是人，你的醋意奇奇怪怪。”
“那是一把木劍嗎？明明是你的心頭好，以前我不過輕輕碰一下木劍都會被你用心疼地眼神撫摸那把木劍，明明我們來了詭域，結果這把木劍還是跟來了。”
吳虞聽着彥钰塵的話，忍不住笑道：“有這麽誇張嗎？”
彥钰塵對木劍的怨氣不止一點兩點大，音量比之前高了不少。
“怎麽沒有，它才是你的白月光。”
吳虞笑着笑着心中有些唏噓， “可我不記得了。”
彥钰塵抱着吳虞。
“不需要記得，現在的生活也挺好。”
吳虞沒有反駁，他能感覺到彥钰塵是真的不希望自己記起以前的事情。
吳虞換了一個姿勢，重新閉上眼睛。
白天發生太多事情了，導致吳虞的精神狀态本來就不是很好，躺在溫暖的房間裏 ，意識開始抽離，呼吸緩慢下來，沉沉地睡了過去。
吳虞運氣很好，既沒有發燒又沒有感冒，早上起來，身體差不多好了一半。
不過他昨天發生的事情還是被彥钰塵的媽媽知道了，請了阿姨來給兩人做飯，一直到吳虞康複為止。
原本吳虞想拒絕，可奈何阿姨做的飯比他做的好吃太多。
吳虞吃着美味的食物，看向彥钰塵。
不同他開口，彥钰塵都知道他要說什麽。
“今天不行，等你身體好一點再說。”
彥钰塵難得硬氣一回，拒絕了吳虞的要求。
沒有得到出門許可的吳虞，嘆口氣，只要門頭吃飯。
中午兩點，天空陰沉沉地下起了小雨。
吳虞站在窗戶前，看着窗外霧氣朦胧的城市，腦中閃過自己落入江水時，人臉朝他恐湧來，竊竊私語的聲音在他耳邊環繞。
困在家裏三天，吳虞的病差不多好全之後，跟着彥钰塵來到了江岸。
雨點落到雨傘上，砸出砰砰的聲音。
江面已經沒有的那天的人臉，整條江河淺青色和黃色交替。
淺青色的水是來自S城山頭的溪水，而黃色則是黃河水，表面看上去很像冥河水，渾濁中透着一股陰沉。
只見彥钰塵擡手，江面被一層陰氣蓋住，原本安靜的江面突然咕咚咕咚冒泡，緊接着一層層人臉從水裏冒出來，陰森空洞眼睛盯着兩人。
不到一分鐘後，雜亂的人臉集中起來，整齊劃一地朝江河上游而去。
彥钰塵示意吳虞跟着自己。
江河周圍有很多排水口，水口周圍浮着一層層垃圾，人臉在路過這些地方的時候，都會自主地遠離河口，不知道是不是吳虞的錯覺，人臉們在遠離時，空洞的眼中閃過幾分嫌棄。
彥钰塵解釋：“這些排水口鏈接着其他地方的水域，這些垃圾都是從其他水域帶過來的，這片一般是天築在管理。”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一些詭誕避開人臉從水裏冒出來，開始清掃垃圾。
人臉繼續往江面上游而去，這裏已經遠離了主城區，靠近鄉鎮，江面長着不少蘆葦，蘆葦中藏着不少水詭，碰見這群人臉時，自動讓開一條道。
直到吳虞看一處河裏漂浮着不少死鳥的屍體，水流中間聚集着不少水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