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總裁型白月光8

總裁型白月光8

席淵看了紀星眠一眼,沒說話,開門進房間。

本想直接關上門,但門合上前,席淵明顯看見紀星眠擡起眼眸望着他,滿眼的失望和可憐巴巴。

紀星眠朝他勉強笑了笑,低聲說:“席老師不願意也沒關系,我只是忽然想起來我的家人,曾經他們還在的時候,都是叫我的小名,現在我已經很久沒有聽見了這個名字了……”

他落寞地輕嘆一聲,“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聽見有人這麽叫我。”

席淵冷靜地建議道:“以後你還會有家人,可以讓他們盡情的喊。”

紀星眠:“……”

“那不一樣。”紀星眠執拗地說:“我現在只想聽席老師喊我一聲。”

話音剛落,紀星眠又改變了主意,垂下眼睫,說:“算了。”

“席老師不喊也好,或許人家說得對,我天生就克親,家人會受到傷害都是因為我,席老師要是喊了,被老天誤以為是我的……”

席淵越聽越眉峰緊鎖得厲害,冷峻的輪廓這一刻顯得有幾分鋒銳嚴厲,他打開門,沉聲道:“紀星眠,什麽年代了你還信這些?”

紀星眠抿唇。

察覺到語氣有些重,席淵緩和了下,說道:“迷信不可取,你很聰明,還有很長的人生要走,不該陷入這種不必要的內耗,那些事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不應該。”紀星眠輕聲說:“但是從小他們就那麽說,說我的父母都是因為我才早亡,過年過節的時候,我從來不串門,因為親戚們都不願意見到我。”

“每一年的生日,沒有人祝我開心,每一次節日,沒有人和我歡慶。”

紀星眠眼睫輕顫,擡眸時,眼眸如水洗過一般,清澈見底,盛着迷茫與罕見的脆弱。

他問道:“席老師,我不能得到那些嗎?”

席淵呼吸一滞,沉默片刻,帶着黑色手套的手很輕很輕地揉了揉紀星眠的頭。

“為什麽不能?”席淵說:“你不需要聽他們的诋毀,不需要因為任何人的話否定自己,世界是你的,與他人無關。”

“嗯!”紀星眠順勢上半身往前傾,腦袋靠在席淵頸窩,努力收斂語調中的滿足,悶聲道:“席老師對我真好。”

脖頸處毛茸茸的發絲蹭得席淵有些發癢,他動了動,低頭看着靠在他身上的紀星眠,嘴角一抽,有一種被騙的感覺。

但紀星眠說得又不像作假。

席淵剛要讓人起來,靠在胸膛上的人卻提前一步退開,只是脖頸有什麽柔軟溫熱的東西擦過一瞬,快得幾乎感應不到。

席淵眉心跳了兩跳,脖頸又開始發熱發燙,他看向紀星眠。

紀星眠眼底還有幾點盈盈的淚光,看起來很逼真。

席淵又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其實我剛剛說謊了。”不等席淵開口,紀星眠抿唇一笑,說道:“每一年的生日和節日,都有席老師和我度過。”

席淵過了會兒想起,紀星眠說得是指他們八年中偶爾的聯系。

因為小紀星眠很有分寸很乖巧,只在節日和生日會給他發信息,每一次還會附上讓人欣慰的優秀成績單,因此他每一條信息都回了,雖然回複比較簡短。

“我早就把席老師當家人,所以聽見那句小名的時候很開心。”紀星眠局促地站着,眼巴巴望着席淵,小聲問道:“真的不能再叫一聲嗎?”

或許是有些喝了酒有些微醺,心也變軟了,盡管知道這或許又是紀星眠刷好感的小招數,但看着紀星眠眼底的光亮一點點暗下去……

席淵遲疑一拍,薄唇微動,輕聲吐出了簡短的兩個字。

紀星眠微怔,旋即綻放出璀璨的笑容,眉眼彎彎地說道:“謝謝。”

“席老師晚安。”

“晚安。”

“咯吱”一聲,房門徹底合上。

席淵回想起紀星眠走時的滿足神色,有些失笑。

嘴角的弧度剛起,席淵慢慢擰起了眉頭。

他和紀星眠的關系是不是越來越好了?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席淵揉了揉額角。

二樓的另一間房。

紀星眠躺在床上,如捧着珍寶般捧着手機,一遍遍聽着悄悄錄下來的聲音,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議。

計劃初見成效,席老師都叫他小名了,這算是有大進展了吧?

紀星眠愉悅地摸了摸手機屏幕,思考着下一步。

上一世的席老師對他有師生之情、有欣賞之情,卻獨獨沒有愛情。

想讓一個眼中只有工作,對任何湊過來的男男女女都不感興趣的人産生愛-欲,似乎是一件相當難的事。

紀星眠指尖停頓。

愛-欲。

紀星眠垂眸,呼吸逐漸加重,手掌用力攥緊手機,入迷地聽着那一聲聲“眠眠”,眼底的光芒越來越亮。

……

第二天早上,擁有生物鐘的席淵準時起床,洗漱完下樓時,樓下的紀星眠剛好準備完早餐。

紀星眠看見樓梯下來的人,和平日一樣笑着說道:“席老師早上好。”

“早上好。”

席淵看了眼餐桌上的兩份早餐,又看了眼紀星眠微笑的臉,沒說什麽,坐下用餐。

早餐快吃完時,紀星眠不好意思地問道:“席老師,我今天有早課,等會兒方便讓我搭一下車嗎?”

席淵颔首。

紀星眠勾了下唇。

席淵瞥他一眼,若有所思。

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紀星眠就這麽高興,看起來今天心情很好。

他們剛說完,沈飛白姍姍來遲。

他揉着腦袋從一樓的客房慢吞吞走過來,瞧見兩人在吃的豐盛早餐,視線在餐桌上來回尋找,立刻清醒了,匪夷所思地問道:“沒有我的?”

紀星眠還沒發作,席淵說:“要吃自己做。”

紀星眠笑意盈盈地望向席淵,眼底藏着幾分甜意。

沈飛白垮下臉,幽怨地說道:“你忘了我是個廚房殺手嗎,讓我做早餐,不怕我炸掉你的廚房?”

想了想,沈飛白說:“等會我回沈家吃,你讓司機送我一程吧。”

紀星眠的笑容緩緩消失。

席淵餘光瞄了眼紀星眠,在煮茶儀式拉開序幕之前,拍板道:“你讓沈家的司機來接。”

沈飛白錯愕地瞪大眼,看看席淵又看看笑眯眯的紀星眠,捂着心口沉痛地說道:“你變了,席淵,你變得重色輕友。”

席淵:“……不要亂用成語。”

但凡沈飛白動腦,就知道他也算是為沈飛白着想,明明說不過氣不過紀星眠,偏偏總往上沖,非要大早上喝一籮筐茶。

何況,這輩子他從沒把紀星眠往那方面想。

“行吧。”沈飛白放下手,正色道:“其實我有正事要和你商量。”

他瞥了兩眼紀星眠,輕咳一聲,暗示席淵不想讓人聽見。

席淵想起上一輩子沈家似乎出了點什麽問題,難道沈飛白說的是這事?

被席淵偏幫維護了兩次的紀星眠甜滋滋的,只覺得看什麽都美好,也不在意這點小事了,适時起身笑着說道:“席老師,我吃飽了,先去樓上拿東西。”

席淵颔首,等人上了樓,沈飛白迫不及待地說道:“可以住你家一段時間嗎?”

原來不是沈家的事,席淵打量着沈飛白。但和上輩子不同,沈飛白和紀星眠這麽不對盤,居然還是提出了和上輩子一樣的請求。

他神色不變,問道:“為什麽?”

沈飛白吞吞吐吐地說道:“出國之前得罪了個人。”

“你出國幾年才回來,幹了什麽讓人家這麽惦記?”席淵說道:“沈家都擋不住?”

沈飛白心虛地目光游移,含含糊糊地說道:“也沒幹什麽,當時年輕不懂事。”

對于沈飛白這個不着調的發小,席淵還算了解,看起來放蕩不羁,實則膽子很小,傷天害理的事一個都不敢幹,還傻乎乎不太聰明,經常被人耍的團團轉也不知道。

上一世沈飛白就說過是躲情債,席淵對人家的情感私事不感興趣,沒有多問。

沈飛白偷瞄他一眼,明顯松了口氣。

席淵瞥他,指尖在桌面上輕點幾下,忽然說道:“可以。”

本以為還要再軟磨硬泡許久的沈飛白一下子高興地愣住。

按照席淵的性格,答應他住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實在沒辦法,畢竟朋友裏其他人不是二世祖就是随時可能出賣他的損友,回國後左思右想,能靠得住的只有席淵了。

一肚子的話憋在喉嚨口,沈飛白把它咽回肚子裏,神色像是中了五百萬般驚喜道:“你同意了?”

“嗯,不過有個條件。”席淵說:“你認識的那個私家偵探,幫我牽根線。”

私家偵探?

沈飛白疑惑地問道:“沒問題,但你請私家偵探做什麽?”

和別家豪門私生子一大堆,為了繼承人的位置鬥得你死我活不同,席淵父母雖然不算稱職,但從沒有搞出來過私生子,席淵又有能力,繼承人的位置坐得是穩穩當當,席家那些旁系看得眼紅,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席淵淡淡道:“你來我家避難做什麽?”

沈飛白讪讪,識趣地閉上了嘴。

等紀星眠下樓時,樓下已經沒有沈飛白的身影。

“他走了?”

紀星眠笑容愈發燦爛。

席淵颔首,說道:“不過晚上會回來,從今天開始,沈飛白會在家裏住。”

紀星眠上揚的嘴角被一下子砸平,不可置信地看向席淵,脫口而出:“你怎麽會答應他?”

這和上一世根本不一樣!

席老師怎麽會答應沈飛白?

空氣一靜。

紀星眠反應過來,暗道不好。他的反應太激烈,一看就有問題。

果然,席淵眼眸微眯:“你怎麽知道是他提的?”

紀星眠深吸一口氣,很快冷靜下來,露出招牌的溫和微笑,恢複以往的樣子說道:“剛剛沈飛白不是說有事想和你商量嗎?我就猜肯定是他提的。”

席淵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紀星眠,越看越覺得紀星眠有問題。打從紀星眠看見沈飛白開始,就和沈飛白針鋒相對,十分排斥,完全沒有顧及沈飛白的身份。

如果沒有前提可以說是紀星眠就是和沈飛白互看不順眼,可紀星眠想留在他家,連別墅的阿姨都願意搞好關系,為什麽不樂意和沈飛白搞好關系?

結合剛剛的反應……紀星眠就像是早就知道沈飛白不會留太久,甚至今後或許都很少、或者不會見到。

席淵眸色微深,斂眉問道:“那你為什麽認為我不會答應?”

紀星眠:“……”因為你上一世根本沒同意。

但這話能說嗎?

顯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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