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回頭,看見她漫不經心的模樣,又催促了一遍,“去!” (8)
“借位、替身?”夏亦眼珠一轉。
陸北嶼輕嗯一聲。
夏亦彎彎嘴唇,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卻不想,這男人滿臉嫌棄的躲開。
他越拒絕,就更激起了夏亦心裏的獸~欲, 跨坐在他腿上按住他的腦袋假裝強吻,嘴裏振振有詞,“還不給小爺我乖乖就範。”
直到把他惹煩了,在屁股上拍了一把才老實下來。
夏亦還有些氣喘,看向他眯起眼笑道:“其實你別看我平時那麽奔放,但我真的還挺保守的。
在情情愛愛這方面,我一直堅信對于自己有好感的人就不用隐瞞心思,愛就是愛,哪怕是費點心思也要把人給勾引到手。
這段時間,說實話,是我一直勾着你呢。”
聽她這麽說,陸北嶼彎彎嘴角,說道:“真當我看不出你這點小把戲?”
既然看出來了,那他之前還裝的跟寺廟裏的和尚似的……
腦子裏打了個結的瞬間,夏亦突然就想通了,原來一直以來這男人也在掉着她呢。
她進,他退,就等一個合适的時機。
原來論道行,她還淺的很……
夏亦回頭看看這男人,“萬年老狐貍。”
說過這句話後,她從沙發上爬起來,朝自己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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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山上是個影視拍攝基地,裏面一個小鎮,也是古香古色的,腳下是青石路。
劇組安排的住宿的确是民宿,但是環境還算好,就是那種江南水鄉的建築,白牆青瓦,一派古樸,是兩層的。
這次來錦山拍戲,女演員只有夏亦一人,導演特意單獨給她留了一間房。
從車上下來,夏亦正要提行李,一個人就先一步的幫她拎了出來。
夏亦站在那兒,看他身材看起來雖然欣瘦,但是還挺有勁的,抗了兩個行李箱都不帶費勁。
兩個人的房間都在二層,顧銘将她的行李放在門前。
“小弟弟挺健碩的。”夏亦沖他笑笑。
聽她這麽說,顧銘也笑笑,然後朝隔壁指了指道:“我就在隔壁,有什麽事就直接叫我。”
夏亦朝他揮揮手。
這一路上路程颠簸,坐的人難受的要命,一看到床就看到了歸屬感。
夏亦躺在床上睡的醉生夢死,睡了一覺醒來後,是晚上十點。
劇組是下午三點到達的,她這一覺就睡了足足七個小時。
她坐在床上,想想還沒跟陸北嶼報備,又不知道他睡了沒,索性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他倒是很快回了,點開,言簡意赅,只有一個‘好’字。
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
夏亦頓感無趣,将手機扔到一旁,翻身準備繼續睡的時候,一通電話卻打了進來。
夏亦立刻從床上坐起身來,眼角眉梢揚起,開口道:“沒睡呢?”
她的聲音,還帶着幾分剛睡醒時的沙啞。
陸北嶼說,“是不是剛睡醒?”
“嗯。還做了個夢。”夏亦說道。
“什麽夢?”
“春~夢。”夏亦眼眸蘊含笑意,吐出這兩個字後,就低低笑出聲來。
陸北嶼對于她這種說話方式倒是習慣了,就避開這個話題,“住的地方還行嗎?”
“條件挺好的,周邊的景色也不錯。”
夏亦邊說邊走下床朝窗外看去,當空月朗星稀,遠山蟄伏在一片濃稠的夜色裏。
外面的風呼嘯而過,刮的枯枝亂杈窸窣作響。
她肩上披了件外套站在窗前,拍了兩張照片給他發過去。
陸北嶼看她發過來的照片,覺得看多了不見天日的霧霾天,偶爾看看這些淨化一下眼球還真不錯。
兩人又聊了幾句才挂斷電話,夏亦推開門,一股寒風将僅存的一點熱氣吹散。
這民宿哪裏都好,就是上廁所不太方便,簡簡單單磚頭壘成的,還在樓下。
她把房門掩上,剛走了兩步就見一個黑影在欄杆處趴,渾身裹的跟熊似的。
聽見動靜他轉過頭來,喊了一聲,“夏亦姐。”
“怎麽還不睡呢。”夏亦雙手抄兜的說道。
“剛來這地方還不習慣,睡不舒服。”顧銘問道:“你去哪兒?”
夏亦伸手朝樓下一指。
“那兒黑燈瞎火的,我帶你去。”
夏亦倒是真不怕黑,但是架不住他這麽熱情,連推帶搡的被他拉了下去。
從衛生間出來,借月色朦胧她就看見那小孩兒離了一段距離背對而站,可能是怕她尴尬,所以特意走出了幾步遠。
聽見腳步聲,他才回過頭來,然後陪她一起朝樓上走。
快到門口,夏亦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就聽他在身後問道:“夏亦姐,想不想喝酒?”
夏亦雙手抄兜的回過身,“哪兒來的?”
“當然是我自己帶的。”顧銘說道。
夏亦怔了一瞬,揚起眼尾輕笑,“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學人喝酒。”
顧銘癟了癟嘴,說道:“別總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其實你只大我兩歲。”
“大一個月也是大。”夏亦勾唇笑笑,眉宇間幾分媚态。
這時,正是月白風清,晚間的風吹拂掀動她如瀑一般的長發,這女人美的張揚。
顧銘一時之間看得出神,直到耳邊一聲關門聲才将他的思緒拉回,他又在走廊上站了會兒,才轉身回了房。
也不知怎麽,跟她相處越久,就覺得她為人幹淨又舒服。
對于他來說,這女人吸引他的地方就是她身上那股獨特的風格與味道,特立獨行,灑脫張揚,永遠都是那麽磊落不羁。
顧銘覺得,他跟夏亦是一類人,所以跟她總是有股特殊的親近感。
但是他卻覺得……這種親近感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個調。
……
在錦山拍攝的第一場仍然是夜戲。
沒戲的時候,夏亦就坐在片場,膝上放了一本書來看。
候導在她身旁點燃一支煙,随口問道:“還住的慣吧。”
“住得慣。”夏亦說道,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導演,今天拍的本裏,我記得有一段是吻戲。”
“是有那麽一段。”
夏亦修長的手指在書頁的邊緣輕輕敲擊了幾下,眯起眼眸笑道:“這段戲還能不能再改動改動。”
導演皺皺眉說道:“咱們翻拍的至少要保證尊重原著,這段已經改動過了。”他将半截煙灰彈落,繼續說道:“這樣,借位,擺個造型拍出效果就行。”
“成。”夏亦利落的應下來。
……
七點多的時候,拍攝開始。
兩個人就站在一旁試戲。
顧銘站在一旁,滿臉的嚴肅拘謹。
候導指手畫腳的給兩人指導動作,“這場戲就是情緒的爆發、思念的宣洩,所以需要一定的沖擊力……”
顧銘木讷的站在原地,按照指導的伸手按住夏亦的肩膀,然後俯身,擺造型找角度。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近的能感受到噴灑出來的溫熱氣息。
灼人的氣息,直燒的他渾身的血液都隐隐沸騰了起來。
“這麽來,這場戲第一個鏡頭從後拍。沖擊力要強。”候導邊說,一邊兢兢業業的指導動作,兩三步把顧銘摁在了牆上。
顧銘身體明顯一僵,一張臉瞬間紅透。
夏亦全程站在一旁雙手抱臂看戲。
“第二個鏡頭就是近景,到時候拍的時候,你就把手指壓在她嘴唇上,拍出來更有真實感。”
顧銘深吸一口氣,将手指壓到她唇上,俯身找角度。
女人嘴唇上柔軟細膩的肌膚就貼在他指上,顧銘沒辦法集中精力,一連試了幾次都沒找到感覺。
候導指導了幾次,然後無奈的開口說道:“你自己找感覺吧,實在不成就讓夏亦指導指導。”
直到候導離開,顧銘才松了口氣,一回頭,就對上了她滿是揶揄的神情,“我在這方面還算上的上有經驗。”
顧銘咬咬牙,推着她的肩膀兩三步的将人按到牆上抵着,俯身,在距離幾厘米的位置停下。
夏亦輕聲笑笑,“現在感覺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說話的語調帶了幾分俏皮,顧銘有片刻的失神,覺得心髒急速跳動的聲音跟鼓槌似的。
直到一旁的工作人員提醒兩人即将開拍,他才反應過來,迅速松開了她的肩膀。
走進片場,随導演的一個手勢,兩人快速入戲。
顧銘盡量甩開雜念,定了定心緒的朝她走過去,然後将人按在牆上,俯身吻了下去。
這個沒有實際意義的吻,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
心髒跳動的聲音鼓動。
顧銘喉結滾動,有那麽一瞬間,想移開這礙事的手指,吻上去。
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跟片輕柔的羽毛似的,直讓人癢到心裏。
顧銘思緒左搖右擺,跟海裏的一葉孤舟似的。
終于,一道聲音将他從錯綜複雜的不定中拉了出來,他朝後退了兩步,如獲大赦的緩了口氣。
看看他面紅耳赤的樣子,夏亦挑起眉梢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她走出片場,把外套穿在身上,一定睛,就從零星的幾個人裏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身材欣長,月色的清輝在他身上渡了層光。
陸北嶼貼牆而站,眯起眼将手裏的煙蒂摁熄,等她走到跟前,不由分說的拉着她朝外走。
他腳步飛快,夏亦跟的吃力。
剛站穩腳步,就感覺他猛力将自己甩到了牆上,磕的她背脊發疼,還沒來得及抱怨,他的唇舌就欺壓過來。
兩個人在一個小胡同裏,跟劇組一牆之隔。
背後是斑駁的牆壁,耳邊是窸窣的腳步聲,兩個人唇舌相抵,吻的輾轉纏綿。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二只妖
在這種随時都可能被人發現的環境裏, 隐隐的快感從心底緩慢滋生。
夏亦雙手纏住他的脖頸, 踮起腳尖回應。
兩人吻的正激烈,耳邊忽然炸開了一聲踢易拉罐的聲音, 窸窣走動的腳步聲清晰,一群人從巷口經過。
其實他們待的地方光線很暗,不仔細看, 根本不會看出有人在。
但夏亦還是緊張到呼吸的頻率都慢了幾拍,心髒在胸腔內劇烈跳動。
偏偏這男人的惡趣味上來, 低頭就在她的下唇上咬了一下, 夏亦心裏一彈, 差點控制不住哼出聲來。
聽那群人走遠,她才擡起頭,“你屬狗的啊。”
陸北嶼不做聲,低頭再次吮住她的唇。
剛才看見她被另一個男人壓在牆上吻,雖然知道只是擺個造型, 走走過場, 但是心裏嫉仍然妒的發狂。
一直以來, 他冷靜理智, 無論什麽事只要不跨過底線他就能淡然處之。
但是他現在才發現,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底線。
一句話就能輕而易舉的調動他的情緒,抓心撓肝。
一吻結束,夏亦有些氣喘,手從他外套裏鑽進去環住他的腰,問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
“只是借位, 沒動真格。”夏亦眯起眼,把下巴戳在他胸前,仰頭看他,“這就酸的不得了了?”
說話的時候語調滿滿的得意,陸北嶼微眯眼眸,俯身在她的下巴上又咬了一下。
其實根本就不痛,但夏亦還是誇張的喊,“痛痛痛。”
陸北嶼皺眉,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看,“咬痛了?我沒用力。”
誰知,這小姑娘在懷裏‘噗呲’一聲笑出來,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眸裏蘊滿水波,“我逗你呢。”
“能耐?”陸北嶼咬咬牙。
夏亦賴在他懷裏,笑了笑,說道:“陸哥哥,我想喝酒。”
“喝什麽酒?明天不拍戲了?”
從小,他就特吃她這一套,一撒嬌,軟軟的喊他一聲陸哥哥,魂都能直接給她。
恰恰能戳中他心中最柔軟的點。
“就喝一點兒,解解瘾。”夏亦舔了舔嘴唇。
兩個人本來身高差了一截,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小姑娘眼睛水汪汪的,滿臉期盼。
陸北嶼低笑出聲,“我去買,去房間等我。”
“一起去,這鎮子我還沒逛過呢。”夏亦說道。
出了小巷,兩人并肩走在一起,頭頂上暖黃色的燈光籠罩而下,拉的地上的影子時長時短。
前面就是一道青石拱橋,下面水波潋滟,上頭盛着一輪明月,風一吹,就随波瀾搖曳。
這錦山也算是個著名的拍攝取景地,所以小鎮上大多都是店鋪,零零碎碎的,賣些劍、折扇、古裝服飾。
兩人随意轉了轉,然後買了幾罐酒就準備朝住的地方走。
房間內暖氣開的足,陸北嶼将外套脫了随手挂在衣架上,然後看她将袋子裏的幾罐啤酒全部擺在了桌上。
夏亦坐在床邊,打開一罐喝了一口,然後抿了抿唇笑道:“怎麽會突然過來,沒一點預兆。”
“不過來怎麽能欣賞到那麽激情的場面。”陸北嶼說道。
夏亦咬了咬下唇,低聲笑道:“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醋性那麽大。”
“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發現。”陸北嶼在她身旁坐下,打開一罐,仰頭喝了一口。
伴随仰頭的動作,男人下颌線的線條流暢,幾分禁欲,幾分勾人。
夏亦邊喝酒,眼神還肆無忌憚的從他身上滑過,覺得就算這輩子栽到了他手裏,她也認了。
夏亦很快就喝空了兩罐,一揚手,一個準确的投籃,正要再喝的時候,卻被一只手攔住了。
“差不多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呀,那點還不夠我塞牙縫呢。”夏亦不滿的說道。
陸北嶼低聲說道:“剛開始是誰信誓旦旦的說只喝一點的。”
夏亦輕哼了聲,擡眸對上他染上水漬的嘴唇,心念一動,仰頭吻了上去,攝取他唇邊殘存的餘味。
感覺她舌尖輕柔的掃過,陸北嶼渾身一顫,手迅速的扣住她的後腰,低頭回吻,發了狠似的勾住她的舌尖纏繞。
吻的迫切,又深又狠。
夏亦伸手,去解他的衣扣,剛解了兩顆,就被他握住。
男人擡起滿含情~欲的眼,聲音低啞的開口,“這兒隔音不好。”
“沒關系。”夏亦拉他就往床上倒,那小床顯然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發出了幾聲殘破的吱呀聲。
陸北嶼忙制住她不安分的雙手,豎起食指壓在她嘴唇上,眯起眼睛警告的‘噓’了一聲,然後低聲說道:“你好歹一個女人,怎麽對這事兒這麽主動……”
夏亦分毫沒覺得難為情,開口道:“因為是你才主動啊。”
話說的坦誠,不帶任何的遮掩,卻叫人聽的心尖兒一顫。
她仍然喋喋不休的道:“再說,你就是一悶葫蘆,百年難遇你主動。
如果我再矜持的話,咱們什麽時候才能開花結果呀。”
悶葫蘆…這評價。
陸北嶼低頭笑了笑,将小姑娘裹進自己懷裏,說道:“下次不給你這個機會。”
夏亦笑了笑,然後仰起頭問道:“準備在這兒待幾天?”
“一早就走。”陸北嶼說道:“明早有個會。”
來的時候路程兩個多小時,到處都是坑窪颠簸的土路,雖然明知道待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走,但是他獨自坐在家裏,反複的滑動她發來的那兩張照片的時候,就是突然有種強烈的欲望,能陪她一起看多好。
他是這麽想的,也這麽做了。
就算是兩個人同擠在一張破床上,也覺得舒服。
……
清晨的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戶灑進來。
夏亦轉醒,第一時間就去摸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不知道走了多久。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身,這時,從門外傳來了幾聲敲門聲。
打開門,就見顧銘在外面站,笑容明媚的揚了揚手,“夏亦姐,早。”
“早。”夏亦臉上還挂着幾分未睡醒的迷蒙。
“走,一起吃早飯去,我前兩天無意間發現了家早餐鋪,味道挺不錯。”顧銘說道。
夏亦懶散的倚在門上,點點頭說道:“我先洗洗。”
“我燒了熱水,就在水池邊放。”顧銘說道。
夏亦取了毛巾牙刷從他身旁經過,“謝了。”
看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的時候,顧銘才輕籲一口氣,雙手握在一起搓了搓。
早餐鋪離片場就百十步,賣的是清粥、包子,味道确實不錯。
吃過了飯回片場,兩人并肩在鋪滿晨光的小道上慢慢走。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串自行車鈴聲。
夏亦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伸出手攬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安全地帶內,兩人位置調換,嚴絲合縫的将她堵到了裏面。
夏亦雙手抄兜,眼尾上揚,陰陽怪氣的呦了幾聲道:“小弟弟挺紳士。”
話音落下,那男人沉默了片刻,低頭說道:“別總是叫我弟弟。”
夏亦跟他說玩笑話說慣了,平常這人就是一臉軟萌可欺的模樣,任由搓圓捏扁,她也弟弟長弟弟短的挂在嘴邊,覺得這人挺直率。
她開口道:“不想我占你便宜呀……那就改了,叫顧銘吧。”
不想聽她那麽叫,純粹就是不想受到她的輕視,這麽一改,倒是顯得格外生疏……
顧銘撓了撓頭,笑道:“算了,你愛叫什麽就叫什麽吧。”
兩人一路走回片場,做了造型,對了對臺詞之後,就開始正式開拍。
這場戲需要吊威亞,試了幾次沒問題才開始正式拍。
夏亦準備好之後,朝場外比了個手勢,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她感覺身體晃晃悠悠的朝上升。
這場戲,反複拍了六、七次。
最後一次才勉強達到效果。
導演喊卡之後,威亞緩慢的朝下落。
一切看起來相安無事,但就在離地一段高度的時候,夏亦突然感覺身體猛地朝下墜了一下,又生生頓住。
鋼絲繩明顯已經承受不住承載的重量。
在空中停滞了幾秒鐘之後,急速下墜。
顧銘正站在休息棚內喝水,看見這一幕心裏狠狠一揪,将水一扔,邁開長腿跑過去。
為了以防萬一,下面墊了個防護的軟墊,緩沖了一下。
要不然,她這一下,不知道會摔的有多狠。
小腿的位置一陣撕心裂肺。
顧銘吓出了一頭的冷汗,撥開圍在她周圍的工作人員,滿臉焦急的蹲下身,伸出手晃她的肩膀。
夏亦強忍疼痛,擡起頭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別晃了。”
“摔哪兒了!”顧銘問道。
“腿,不過沒什麽大事……”
片場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亂成一團。
……
會議室內。
陸北嶼一身正裝的站在屏幕中央,用鋼筆點出上面統計的數據,“恒業度假村的竣工時間定在二月,之後就是開放度假村進入試營業。”
就在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了兩聲,屏幕亮起。
陸北嶼瞥了一眼,繼續說道:“試營業期間,免費對外開放……”
本來不打算理會,鬼使神差的,他腳步移動從臺階上下來,看見消息他只覺得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不管不顧一陣風似的沖出了會議室。
作者有話要說: 受個小傷傷,讓陸總擔心一下。
☆、二十三只妖
醫院的樓梯間內, 一片陰暗。
一個身姿妙曼的女人貼牆而站, 滿臉嚴肅的開口,“顧銘, 我看你最近可是有點心不在焉。”
顧銘微垂下頭,顯得五官有幾分陰郁。
“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輿論對一個演員到底能産生多大的影響, 頃刻之間,就能毀掉你十幾年打下來的基礎。”那女人雙手抄兜, 繼續說道:“你是我手下帶過最有發展前景的一個, 所以我不希望你走上歧途。”
顧銘擡眸, 牽動唇角笑了笑,“哪兒那麽嚴重。”
“到底嚴不嚴重,你自己心裏清楚。”女人冷聲說道:“現在不是你胡鬧的時候,你好歹換一個人,我也不至于那麽反對。”
“楠姐, 我有分寸。”
“剛才看你沖過去的勁頭, 我倒真沒看出來你有分寸。”女人挑挑眉, 深吸一口氣, 轉身說道:“行了,立刻跟我走。”
顧銘立刻跟在她身後,哀求道:“能不能讓我最後再看她一眼。”
女人恨鐵不成鋼的剜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忍不住妥協,“速戰速決,我在地下停車場等你。”
“楠姐, 你真好。”
“限時十分鐘,從現在開始倒計時。”
話音剛落,就感覺他一陣風似的從身邊蹿了出去。
……
其實夏亦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除了小腿上一片看起來觸目驚心的淤青之外,其他地方完好無損。
她本來說,一點兒小傷根本就用不上來醫院。
但是導演非要讓她留院觀察一下,确認沒問題了再出院,還相當利落的批了她幾天的假。
她從小就聞不慣消毒水的味兒,對醫院也向來反感。
多待一秒鐘,對于她來說都是煎熬。
因為她小時候來怕了,那時候母親住院是常态,那男人每次喝了酒,就會變成毫無理智的瘋子,暴怒的揪住母親的頭發往牆上撞。
任憑她在旁邊怎麽哭鬧都沒用。
等打的累了,他才停下,朝母女兩人啐上一口,潇潇灑灑的走出大門。
那時候的她就縮在角落裏,看母親踉踉跄跄的從桌上抓了把剪刀。
而她涕淚橫流的拼命的抓住她的手。
母親朝她一笑,揮起剪刀剪短了蓄了幾年的長發,沒有一點留戀,一頭短發參差,狼狽不堪,她卻笑着将她抱在懷裏道:“小亦啊,我現在才感覺你爸無藥可救了,他想堕落,誰也拉不住他。這麽活,不是個辦法,我決定跟他離婚。
我做的也夠多了,不欠他。
不能讓他傷害了我寶貝女兒。”
結果,當天晚上,父親就出了場車禍,大貨車從頭上碾過,腦漿迸裂,直接拉去了停屍房。
母親盡了最後一點做夫妻的情分,給他料理了後事,然後匆匆帶她從噩夢一般的家裏搬出。
就當夏亦想的出神的時候,一聲聲響拉回了她的思緒。
夏亦擡起頭,就看見那男人臉色陰沉的朝她走來。
“你怎麽來了?”
陸北嶼一言不發,伸手輕輕握住她的腳踝,看見那塊淤青的時候,心裏狠狠的一揪。
他的指尖很涼,觸在肌膚上的一瞬間,她下意識縮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一點皮外傷,沒什麽大事。”
話音剛落,就聽他沉聲喊了她的名字。
這也是夏亦第一次看見他這幅模樣,表情陰郁,聲音冷的冰似的。
“我問你,什麽才算大事。”
當他看到那條消息的時候,一瞬間,沒了理智。
胸腔裏跟燒了一團火似的,心急火燎的跑來,結果就看她一臉無所謂的說沒什麽大事…
這女人到底會不會害怕。
陸北嶼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說道:“萬一繩子在更高的地方斷裂了呢!萬一下面沒有防護措施呢!
你到底……”
話音未落,戛然而止,因為這女人撲了過來,抱住他,把頭埋在他肩膀上悶聲說道:“抱抱我吧。”
陸北嶼眸色深沉,将她抱得更緊,恨不得揉進骨子裏。
這時,半掩的門從外推開,看見這一幕,顧銘身體一僵,靜默片刻後,他才把門輕手掩上,壓低了帽檐大步朝前走去。
夏亦深吸了一口氣,這男人身上有股專屬他的味道,輕輕淡淡的,跟煙草味融合在一起,聞起來讓人特別舒心。
“擔心我了?”她用指腹輕輕蹭他的後頸,出口的聲音悶悶的。
陸北嶼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開口,“擔心死了。”
感覺她在懷裏笑,陸北嶼沉聲,“滿意了?高興了?”
夏亦笑笑,纏在他脖頸上的手松開,滑到他肩膀上,咬了咬下唇的說道:“要不要陪我玩個刺激的。”
她這句話出口,陸北嶼無可避免的想歪了,以為她在醫院裏還是滿腦袋的黃色廢料,便伸手在她頭上彈了一下,“你想什麽,這兒可是醫院。”
夏亦哼唧一聲捂住腦門,委屈的開口,“明明是你思想不純潔。”
“那你想玩什麽刺激的?”陸北嶼眯起眼睛問。
“想讓你帶我出院。”
陸北嶼語調冷冷,“胡鬧?”
“沒胡鬧。”夏亦眨眨眼。
陸北嶼把人重新壓在床上,語氣不容抗拒,“再留院觀察觀察。”
“醫生都說沒事了。”夏亦從床上坐起身,“我讨厭這兒的環境跟味道。”
看這頭行不通,夏亦便使出了從小慣用的殺手锏,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輕聲糯糯的喊道:“陸哥哥。”
陸北嶼覺得自己簡直要被她逼瘋了。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繳了費,辦理好出院手續。
重新折回病房的時候,就看見那小姑娘乖乖的坐在床邊等他。
他脫了外套,掩在她頭上,然後俯身,将人攔腰抱起。
男人的胸膛寬厚,就這麽靠着,就能感覺到令人心安的安全感。
夏亦伸出手順勢勾住他的脖頸,聽他胸腔內一聲又一聲穩健的心跳聲,輕聲笑道:“陸北嶼,我發現你真是新一代男神的模範标杆呀,長得帥,又多金,體貼外加廚藝好。”
她伸出手,輕輕在他胸前刮了兩下,“我賺到了。”
聽她這麽說,陸北嶼輕笑,“嗯,你是賺了,賺大了。”
……
回了家之後,陸北嶼将她輕手放在沙發上,然後蹲下身伸手握住她的腳,仔細的查看傷勢。
大片淤青,還有輕微的擦傷。
伴随他的動作,夏亦能感覺他微涼的指尖輕輕蹭過她的腳心,就跟片羽毛似的,撓的人心尖兒都在發癢。
陸北嶼去卧室提出醫藥箱,撈起她的腿放在膝上,然後用棉簽蘸了藥水幫她上藥。
剛觸上,就聽那女人輕輕‘嘶’了一聲,朝後縮了幾分。
陸北嶼手下放柔了動作,俯下身在她擦傷的地方輕輕吹氣。
溫柔的簡直像變了個人。
夏亦貪婪描繪他筆挺的輪廓,從眉眼到口鼻,一寸一寸的。
即使不擡頭,他都能感覺有兩道灼灼的視線時時刻刻的跟随在自己身上。
他把藥箱收進抽屜裏,剛轉身,就看她不安分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單腳跳的朝前移動。
他邁開長腿,輕而易舉的将她抗在肩上,重新将人按在了沙發上,冷聲道:“幹什麽去!腿不要了?”
“我想洗澡,滿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剛上過藥,哪兒能沾水。”陸北嶼說道。
夏亦坐在沙發上搖了搖頭,她是真聞不慣醫院的味道,進去幾分鐘,就恨不得洗掉一層皮,感覺沾了滿身的污穢似的。
陸北嶼單手抄兜的站在她面前,垂眸看了看她的臉色,靜了片刻,開口道:“我幫你洗。”
……夏亦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能受到這麽好的待遇。
陸北嶼将外套脫下挂在衣架上,将袖子挽到手肘,“那天你不也盡心盡力的照顧了我一段時間,現在當是還債。”
他問,“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說話的語調輕輕淡淡。
突然從禁欲派轉變成狂野派,夏亦一時還有點承受不住,說話都有幾分遲鈍,“我自己來。”
她手指從第一顆紐扣朝下爬,這期間,這男人沒半點要避嫌的意思,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伴随她的動作,那白皙細膩的肌膚一寸寸的暴露在空氣中,陸北嶼的眸色一暗,俯身将她打橫抱起朝浴室走去。
浴缸裏已放滿了水,溫度适宜,為了防止她受傷的部位沾到水,他還特意在浴缸的邊緣固定了一塊海綿,方便她把腿伸出去。
事無巨細。
浴室裏很快氤氲熱氣,将一切籠的朦胧,女人面色似三月的花,眼眸裏水波蕩漾。
看一眼,動人心魄。
她宛若嬰童般細膩的肌膚就沉在水下,沒半點遮~蔽。
空氣中又潮濕又燥熱,陸北嶼只覺得口幹舌燥,感覺心底有一團火正越燒越旺。
他思緒亂的很,集中不了幾分精神,幫她沖洗頭發的時候,沒控制住淋了她滿臉。
當那女人撲騰了兩下他才反應過來,忙從一旁扯過來一條毛巾蓋在她臉上。
偏偏她還裝作一臉朦胧無知的模樣,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嬌嗔道:“你幹什麽呀。”
陸北嶼繼續動作,将她頭上的泡沫沖洗幹淨,身上被濺濕也無暇去理,默了片刻,才緩慢的開口道:“幹什麽?
幹~你!”
☆、二十四只妖
所謂的斯文敗類應該也不過如此。
用最斯文的表情, 說出最浪的話。
平常他連個髒字都不會輕易說出口, 今天就跟轉性了似的。
看她一臉的呆愣,陸北嶼淡淡的開口說道:“不是你說我百年難主動一次嗎, 今天主動給你看。”
“我還以為你哪根筋搭錯了…突然激起了獸性。”夏亦說道。
話音剛落, 就感覺他俯下身, 将她從水中抱了出來, 然後扯過一條浴袍裹在她身上。
夏亦光~裸的臂膀纏上他的脖頸, 輕聲笑道:“陸北嶼,你能不能再耍流氓給我看。”
陸北嶼用腳踢開卧室的門将她放到床邊,然後欺身壓上,單膝跪在她身側, 伸手松了松領帶, 低低的開口,“寶貝兒。”
聲音低沉醇厚又充滿磁性,聽的人一陣心悸。
“再耍個書生秀氣的流氓給我看。”夏亦躺在床上咯咯直笑, 感覺兩個人病的不輕。
陸北嶼說道:“姑娘今夜若是有空, 能否與小生我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