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B超

B超

鄭澤啓突然間心情不好,他臉色很陰沉,雙唇緊抿,一路上一言不發,只不過坐在車上的幾個人都沒發罷了。

這次回去的路上,因為堵車耽擱的時間久了一些,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了。

鄭澤言的身體現在支撐不住這麽長時間的坐車,進了家随便的喝了一杯牛奶後進房間倒頭就睡,農家樂那邊的情況依舊還是鄭澤啓跟鄭廣雲帶着兩位老人過去看的實際情況。

晚上餅店關門之後,全家人都坐在一塊兒商量着這個農家樂要怎麽裝修或者是改不改動。外婆的懷裏還抱着小嘟嘟,她就靜靜地聽着大家的議論并不說話。

鄭澤言皺眉,眸光掃過眼前的衆人,沉吟了好一會的時間,才開口:“改動也不用太大,但我還是想再布置點東西。”

衆人全都看他。

鄭澤言直接拿了一個設計圖出來:“大門這裏,我想改成這種防古模式,底下挂個匾額就寫藥膳房,還有這裏面……”

“藥膳?”澄江水意外。

鄭澤言點頭:“是啊,藥膳,不做的那就不做既然要做就認真一點吧。普通的家常菜館,到處都是,在哪吃不是吃啊,但如果是藥膳,我想這貴安市應該還沒有哪家能做的。”

澄玉蘭一下就抓住重心:“你是想用藥膳來做招牌嗎?”

鄭澤言點頭。

澄玉蘭皺眉:“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什麽問題?畢竟有些人挺喜歡找茬的,要是一般的農家樂飯館他們或許還沒什麽想法,但是如果你要做這個的話,難免有些人為了博出圈搞些事情。”

“我知道。”鄭澤言道:“藥膳是招牌,但我們也做尋常的家常飯,我知道現在有些地方開始送外賣的操作了,但是,我不打算開啓外賣的這項程序。”

“為什麽?”澄江水疑惑:“我看好多人都開始用外賣了,連村裏我都經常看到了有送外賣的啊。”

鄭澤言:“開啓外賣确實可以增加一定的額外收入,但是被人做手腳的空間也大,如果遇上對家惡意點外賣的,這裏頭的水也不淺,沒這個必要,而且我既然要做,那就做口碑的事,等以後店做起來了,可以再考慮外賣的事情,現在的起步階段我暫時就不考慮這個問題。”

澄江水皺眉沉吟幾秒,點頭:“反正我只是個打工的,聽你的。”

鄭澤言好笑,他拿起圖紙,指着上面的設計又說了想法。

那農家樂的院壩很大,他想給院壩稍微改動一下。

他設計了一個竹罐槽的運水裝置,也準備在院壩裏弄個小溪一樣的池塘在裏面養魚,還在旁邊搭建一個複古的竹涼亭,弄點紫藤花架,搭個秋千……

雖然改動的地方看起來都很簡單,但有了這些,這改名藥膳坊的農家瞬間就變得讓人心曠神怡了起來。

當然裝修的事鄭澤言依舊還是管不了,這些東西仍舊還是鄭澤啓去給他弄的,澄江水負責幫忙打個下手,外婆在這邊暫時沒有事做,就先照看着小嘟嘟負責一下接送他上下學的事。

大家分工明确之後,就開始忙乎起來,這期間鄭澤言就負責養胎,農家樂那邊裝修灰塵不小,鄭澤言也不怎麽過去。

一眨眼,他肚子又顯懷了不少,而且他的孕期也進五個月了。

五個月的肚子,依照之前張文人給他說了,他到了該去醫院做B超檢查的時候了。

之前朱孝軍那邊搞得的個聚餐讓他誤吃了東西,現在孩子健不健康這次的B超是個關鍵。

之前時鄭澤言有事在忙還不覺得,可是現在一想到要去檢查孩子的情況,他忍不住就開始緊張起來。

萬一B超檢查下來孩子有什麽問題,他……要怎麽辦?

打也不能,生也不能生,他要怎麽做?

鄭澤言想不到辦法,心裏毛躁,臉色瞬間也變得有些難看。

澄玉蘭一直記着要去檢查的事,早上早早起床,就開始交代餅店的事。

客廳裏,鄭澤言已經穿戴好了,他坐在沙發上,五個月的肚子顯得頗為突出,因為心裏裝着事,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毛躁,家裏人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誰都沒有說話。

這種事沒去醫院檢查出來,誰都不敢亂說,就怕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亦或是再給他增加壓力。

“走吧,我陪你去醫院。”澄玉蘭喊他。

鄭澤言愣了一下,才撐起身來。

他穿着寬松版的慵懶風衣,肚子雖然依舊突出,但好在也不是那麽顯眼,身下穿着的是一條藏藍的寬松版牛仔褲搭運動鞋,整個人看起來還頗有幾分潮氣。

就是這樣的穿扮在澄玉蘭的眼中像個清水道士,不過想到鄭澤言現在的情況,澄玉蘭最終也沒說什麽。

澄玉蘭跟鄭澤言去的是貴安市的第一人民醫院,醫院裏有張文人給他們推薦的大夫,大夫姓張名叫張野,算是張文人那邊教出來的半個徒弟,跟張文人是同鄉人。

澄玉蘭跟鄭澤言過來時,挂的是張野的號,原本他們還以為這張野至少也是三十來歲的年紀,沒想到,這人跟鄭澤言居然是同歲,年紀不大就已經是主治醫生了。

面對兩人的疑惑,張野笑道:“師父之前就跟我說了你們的情況,你們放心,一會B超的事,也是我幫你們來弄,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

鄭澤言有點尴尬:“謝……謝謝……”

“不用客氣,現在你先在床上躺着,我給你聽一下胎心。”

鄭澤言尴尬,聽話地走到旁邊的小床上躺下。

他将衣服撩起,露出的肚子圓圓的像個球一樣。

張野拿了東西給他摸上,就将聽胎心的儀器按了上去找胎心的位置。

澄玉蘭站在一邊,臉色微微凝肅着,沒敢說話。

幾秒鐘後,那胎心儀裏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

這是肚子裏小家夥的心跳,聲音很響,也很有力道。

鄭澤言從沒聽到過這樣的心跳,現在聽來,心裏的感覺挺微妙的。

當初他懷着小嘟嘟的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別說是去醫院檢查,就是平時都沒有太怎麽注意,等他知道自己懷了孩子的時候,已經被澄玉蘭給抽得動了胎氣急忙忙地就給送醫院來了。

小嘟嘟的出世對于他來說,完全就是個意外,也是措手不及的,可是現在肚子裏的這個小家夥,這個心跳……

“心跳很有力,聽起來很健康,宮高腰圍這些都是正常的。”張野突然說話:“走吧,我帶你們去B超室,給你做個B超看看。”

“好。”

心跳有力,孩子應該是很健康的。

鄭澤言懸着的心,落了一半回去。

之後的檢查,他雖然沒有看到顯示器上的景象,但澄玉蘭看到了,她不止看到了,張野還指着上面的圖像,告訴她,哪裏是孩子的手,哪裏是孩子的腳,小腦袋在哪裏。

張野說得很仔細,澄玉蘭聽着臉上逐漸帶笑。

鄭澤言躺在床上,那不安的心,直到這會兒才徹底落了回去。

孩子沒有受到影響,他很健康。

做完B超檢查,鄭澤言還有最後一個抽血的檢查。

抽血的結果要等兩個小時才能拿到,澄玉蘭想着他來這弄了一個早上都沒吃點東西,怕他身體受不住,兩人出了醫院就先去附近的小飯館吃點東西。

鄭澤言也确實是餓得厲害,他不只是沒吃過東西,他連一口水也沒有喝,現在出來了,他直接買了一瓶大瓶的礦泉水先喝夠夠的。

澄玉蘭有些失笑:“你喝慢點,我去個廁所,一會回來。”

鄭澤言喝着水點頭。

澄玉蘭走後,他将水瓶放下,拿出之前張野給他照的B超單來看。

上面就兩張黑白的圖片,隐約可以看出一個孩子的形态出來,再具體的,就看不到了。

鄭澤言眼神忽地一柔,指尖下意識地摸了摸圖片。

他大兒子叫小嘟嘟,那這個……不如以後就叫小泡泡吧。

想到這裏,鄭澤言笑了,也下意識地呢喃了:“小泡泡。”

“澤言?”

突然耳邊有聲音傳來。

鄭澤言下意識地擡頭,眼前站着的人,卻是穿着一身西裝的陸時淵。

“你怎麽在這裏?”鄭澤言下意識地問。

陸時淵:“開車路過,看你在這裏就過來了。”話音落,陸時淵眸光瞥向他手裏的單子……

鄭澤言忽地一下把單子收了,不讓他看的意圖十分明顯。

陸時淵疑惑,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那瞬間,鄭澤言的心髒咚咚咚地跳得厲害。

他知道,陸時淵什麽都不知道,但他就是忍不住的覺得心虛。

“你生病了?”陸時淵關切起來:“病得嚴重嗎?是什麽病?”

“沒……沒什麽。”鄭澤言眼神有些閃躲:“沒什麽,就是有些不太舒服來檢查一下,沒大問題的。”

“澤言……”

“咳,陸總,你應該還有事要忙吧,那個我就不打擾你了,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

鄭澤言慫了,他拿起背包提起水瓶轉身就跑,那樣子像是在躲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陸時淵看着,眉頭皺得更緊,眼看着鄭澤言越跑越遠後,陸時淵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小飯館對面的醫院。

倏忽,陸時淵的手機響了,是顧澤凱打來的。

“老陸,你在哪?乾陵塘那邊的招标快開始了,你怎麽還沒來?”

陸時淵皺眉:“省府路那邊堵車,我繞道過來了。”

顧澤凱催促:“那你快點啊,晚了就什麽都沒了。”

陸時淵嗯了一聲,挂了電話,再看鄭澤言離開的方向,他沒找到鄭澤言,卻看到澄玉蘭從一邊的公共廁所裏走了出來。

一時間陸時淵更加疑惑。

他想不到鄭澤言是哪裏不好,會嚴重到需要澄玉蘭陪他一起過來檢查。

這件事擱在陸時淵心裏,一直都弄得他有些心不在焉,來到顧澤凱說的那個招标會時,他腦子裏想的都是剛才被鄭澤言拿在手裏的那個單子。

雖然只是恍惚一眼,但陸時淵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那個是B超單。

“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招标馬上就開始了,你都還在心不在焉的,你到底是在想些什麽?”會場上,光線昏暗,唯一的亮處只有前方的舞臺上面。

顧澤凱跟陸時淵坐在底下,他們隐于黑暗之中,隐隐約約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臺上主持人正在說着開場白,可陸時淵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他想着鄭澤言的那個B超單,眉頭越擰越緊。

“什麽樣的病症,能達到讓人去做B超的地步?”

“啊?”

“外表看不出什麽問題,但需要去照B超,是不是身體裏長了什麽東西只能通過B超觀察?”

顧澤凱聽得一臉複雜,卻還是跟着猜測:“腫瘤?癌症?膽結石?闌尾炎?”

陸時淵眉頭緊緊皺着:“不太像?他看起來不像是有不舒服的樣子。”

顧澤凱挑眉:“不像?那總不會是懷孕了吧?只有懷孕了非但沒有不舒服還紅光滿面,每個月必須B超。”

陸時淵眼神一涼:“你有這個功能?”

“可惜沒有。”顧澤凱八卦:“你……是不是背着我,把誰的肚子搞大了?是小澤還是別的女人?應該是女人,畢竟只有女人才會懷孕,但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會對女人下手的,你彎成了什麽樣的鋼鐵,我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陸時淵不想跟他胡扯。

顧澤凱又嘆息一聲:“可惜了,小澤要是也有這個功能,當年你們也不會鬧成那樣,有個孩子在中間潤-滑,他就是氣性再大,也不至于真甩了你。”

陸時淵的臉色瞬間就黑了,周身的氣壓逐漸變得低迷起來。

顧澤凱還沒有察覺到危險,依舊在自顧自地感嘆:“不過這事說來也真的怪你,明明當初你就已經說了收手不會再接船戲了,結果沈毅來找你磨了幾天你又跑去下海,啧,別說小澤,換了是我我也要懷疑你出軌了,狠一點剁了你都不成問題。”

啪!

顧澤凱:“嗷!!!”

陸時淵一巴掌抽他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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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道士是貴州的一些地方方言,意指衣服穿得松松垮垮長短不一不太正經有點懶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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