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更】
第三十二章【二更】
琴酒注意到了亂步的視線落點,下意識看了過去,然而一片賓客裏并沒有值得注意的人在,琴酒低聲問:“怎麽了?”
亂步趁機一矮身,終于從琴酒手下逃脫,松了松帽子,覺得自己的頭發估計都被壓塌了,真讓人難過。
他應了一句:“沒什麽。”
兩人在入口處經過安檢門,并經歷了略有些嚴格的搜身。
迎賓員帶着歉意十分誠懇地說:“您知道的,我們有保護每一位客人的職責。”
這個文字游戲倒是玩得不錯,保護而非保障,不過想要在這種人員雜亂的場合保障每一位客人的生命安全實在是有些為難主人家了。
亂步把邀請函遞給迎賓員,對方看了兩眼上面的編號,帶着兩人往裏走。
進入客艙是一個極為寬敞的大廳,右側是住宿區,賓客們的房間也被安排在這裏。
至于左邊,艙門上的幾個門牌分別寫着【樓梯間】、【駕駛艙】、【存儲室】,中央還有互相對着的兩個升降電梯。
正廳的中間就放着一個标志着游輪分布和路線圖的公告牌。
兩人和其他賓客一樣在公告牌前駐足片刻,等到迎賓員拿出一個游覽守則之後才跟着離開。
“兩位,這是關于游輪上一些基礎設施的介紹,你們可以提前看看。我先帶你們去房間,之後的參觀會從二層艙的中央大廳開始,時間大概在晚上八點,希望兩位不要錯過。”
亂步翻了翻手裏的冊子,找到了游輪分部與路線圖的那一頁,指着上邊的路線圖開口問道:“所有的地方都标注在這張圖上嗎?”
他手指着的位置正是平面圖上倉儲區的位置。
這片倉儲區有些過于龐大了,幾乎占了三層船艙的三分之二,明顯不僅僅用于貯藏那麽簡單。
迎賓員顯然不是核心成員,知道的不多,在亂步的提問下也并未顯得慌亂,只是挂着禮貌地微笑說道:“當然。這裏的大部分地方會在晚上的參觀中由我們的大小姐給各位講解,您可以期待一下。”
亂步頓時沒了什麽興趣。
有什麽可以期待的呢,無外乎是遠野組的這位大小姐想向來賓們展示炫耀的玩具們罷了,估計沒什麽看頭。
看來他期待的部分短時間是看不到了。
說話間迎賓員已經帶着兩人來到了房間前。
邀請函亂步提前看過,編號是相連的,但當迎賓員遞來兩張一模一樣的房卡時,他終于發現好像有哪裏不對。
“喂,這是怎麽回事啊?”亂步抓着帽子表情十分不甘心。
琴酒打開房門往裏看了一眼,房間很寬敞,看格局應該有正常房間雙倍的大小,屋子裏擺設很溫馨,靠着舷窗的一部分還帶着些有童趣的裝飾品,卧室中央一張雙人大床,離譜的是邊上還擺着一張約莫只有一米多的嬰兒床。
嗯,這好像是給帶着孩子的賓客準備的家庭套房。
迎賓員表情不變,顯然見慣了大風大浪,也沒問兩個大男人為什麽選這種房間,只是微笑着說:“這就是您二位的房間了,祝二位旅途愉快。”
說完便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不過這氛圍奇怪的房間布置和略有歧義的話語不是惹惱亂步的根源。
他十分震驚地指控道:“你果然是為了防備我吃零食才選的這種房間!”
可惡!那他晚上豈不是沒辦法背着琴酒吃宵夜了!那還有什麽快樂可言,還不如待着蘇格蘭身邊,晚上還有水果吃!
才分開沒到半天,亂步就有些想念會心軟的蘇格蘭了。
和蘇格蘭一比,琴酒就是個毫無憐憫之心的暴君,面對亂步說自己快要餓死了的請求,也不會同意讓亂步在大半夜吃一點零食。
琴酒伸手屈指在亂步的額頭上敲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游輪上人多眼雜,手腳不幹淨的東西也摸上來了,你自己一個人住很容易被打劫。”
“打劫”這個詞說得有些太溫和了,亂步這種長相精致又沒有任何外在攻擊性的無害青年,向來是很容易被觊觎的類型,琴酒不可能放亂步自己一個人單獨住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他的确有些被冤枉了,畢竟亂步那奇妙的思維不是他能想到的。
不過原本沒想到,現在倒是亂步自己幫他拓寬了思路。
“不過零食還是別吃了,游輪要飄在海上兩周,我去哪裏給你找夏馬爾?”琴酒語氣平淡地說道,話裏無端帶着些調侃之意。
亂步頓覺天崩地裂,整個人跟丢了魂兒似的。
等到進了房間就在沙發上癱着一動不動,遠看那側躺的背影很像一條短時間內不準備翻面的鹹魚。
而琴酒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房間內裏裏外外地仔細搜查了一遍,林林總總碾碎了三個竊聽器,随後拿出信號屏蔽裝置貼在茶幾下方,這才勉強放心。
也算是殺手先生的職業病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服務生送來了托運的行李,琴酒自顧自地在房間中央收拾了起來。
一個大號行李箱,兩個小號的,一個小號的是琴酒自己的行李,東西十分簡單,除了換洗衣物就只有被拆成細碎零件的一把伯萊塔。
不過看起來游輪對托運的行李安檢做得還是很到位的,琴酒把槍械拆得有些過度零碎了,這才勉強逃過一劫。
他還托運了另一個裝了只拆分五節的手槍零件的箱子,應該是被扣下來了。
至于這一把,按理說手槍是沒辦法拆得這麽零碎的,但琴酒這把老夥計是某個研究過槍械的科學家改造過的,基本能躲避掉大多數的安全檢查,非常方便。
可惜那位武器大師不願意給他造第二把,估計琴酒手裏這個是獨一份兒了。
琴酒席地而坐,動作迅速地組裝手/槍,暫時沒理在沙發上攤成一張餅的亂步。
他清楚對方的性子,這會兒只是有些不太開心。
亂步其實很好哄,等會兒去餐廳大吃一頓或者遇上點什麽新鮮事估計就把痛失宵夜的事給忘了。
但等他組裝好手槍,打開蘇格蘭給亂步準備的行李箱,才知道蘇格蘭背着他搞了什麽鬼。
只見行李箱裏是滿滿當當的各類零食,分門別類地放置,上面還有小貼士,告訴亂步什麽時候吃最合适。
蘇格蘭的字寫得其實很不錯,但是琴酒越看越覺得不順眼,還沒來得及把那些便簽撕掉,亂步就已經被驚動了。
亂步仿佛腦袋後面長了眼睛,明明是背對着琴酒側躺着,卻第一時間就十分警覺地轉過身,看到行李箱裏的零食之後眼神都亮了。
估計是因為琴酒開行李箱的時候沒有防備,零食袋摩擦的聲音十分明顯。
“嗚啊——是蘇格蘭準備的嗎?”
亂步動作迅速地從沙發上下來,蹲在地毯邊,幸福地快要冒泡泡。
“有蘇格蘭在真是太好了!”
這話仿佛意有所指,在場的另一個人覺得有被冒犯到。
琴酒:“……”
當初沒有在亂步選中蘇格蘭之前就把這家夥沉到東京灣裏絕對是琴酒最後悔的一件事。
幸好蘇格蘭還知道分寸,給亂步帶的零食上都标了規劃好的時間,并表示如果提前吃完之後就沒得吃了。
亂步十分克制地從裏面拿出一袋薯片,坐會沙發上開始“卡茲卡茲”。
琴酒覺得那一堆便簽上什麽也沒寫,入眼的全是“蘇格蘭”三個大字,看得真是惱人。
他幹脆把行李箱合上,推離自己的視線,免得他忍不住把亂步的心頭好一起從甲板上扔下去。
亂步坐在沙發上,冷不丁地詢問:“RUM手下還有什麽人在?”
琴酒手下的動作沒停,關于組織內部的事情他不需要仔細思索就能答得上來:“還有冰酒,基爾。都陷在橫濱,現在估計抽不開身,他派了什麽人來?”
琴酒在登船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亂步向後張望的視線,猜測估計是RUM派來的人,才會讓亂步那麽在意。
可惜他沒能看到那個人的正臉。
亂步的側重點明顯有些偏了,他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有些奇怪地問:“基爾?我說,這絕對是挑釁吧。”
黑衣組織從創建之初都是以酒名來作為成員代號的,随着成員的變動,代號跟着更替到其他人身上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過向來有種不成文的規定,一個代號會在同一派系領頭人的手下承襲,很少有另一派系的人将代號選走的情況。
比如馬丁尼,最早就是那位先生分派到阿斯蒂手下的一名狙擊手,後來初代馬丁尼在某次行動中意外身亡,代號保留下來,在之後交給了現任馬丁尼。
RUM這是明晃晃的挑釁和示威,仿佛策反了一個基爾酒是什麽值得稱頌的功績一般。
嘴上這麽說着,明明自己就是那個被挑釁的對象,亂步看起來并不惱怒,甚至有些嘲笑道:“現在除了這種拙劣的手段他還有什麽後招嗎?”
琴酒正把亂步的衣服逐一挂到衣櫃裏,語氣平淡地叮囑:“狗急了也會跳牆,何況是RUM這種人。”
“月初他向上面打了小報告,那位先生将任務徹底分派到你手裏,這下不僅沒拿到二十億酬金,連名聲上都讨不到好處,估計他心裏很不好受吧?這次派人過來,不會是沖着你來吧?”
按理說在組織裏被boss器重應該是件好事,但亂步和琴酒都不為此感到開心。
兩人心知肚明,這樣的維護不過是迷惑人心的手段,如果真的相信了這種糖衣炮彈,那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人是不能和資本家共情的。
“員工也不能和老板共情。”亂步嘆了口氣,咬碎一塊薯片,有些口齒不清地嘟囔。
琴酒收拾好了東西,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裏沒有點燃。
殺手先生低垂着眼眸思索,半響突然開口:“幹掉他?”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RUM,從剛進入組織時派系盤根錯節,到如今被阿斯蒂剪除得只剩下RUM一個獨苗苗,RUM說不定還以為能吞并其他派系全是他自己的功勞呢。
得了便宜還跟個狗皮膏藥似的蹭上來礙眼,真是令人厭煩。
“RUM暫時還不能死。”亂步擡眼看他,翠色的眸子帶着隐約的警告意味。
至少在他是RUM的時候,都不能死。
琴酒還沒有應聲,門外突然傳來細微的響動。
殺手先生将煙一扔,将伯-萊-塔拿在手裏迅速上膛,側身站在門邊,冷着嗓音問道:“誰?”
景光好像暫時退場了,但沒有完全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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