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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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衣所在的宗派,青陽峰,曾經是四大門派之首,如今把合歡宗踢出去幾十年,便是三大門派之首。

她雖修為最高,但一心想着修煉成仙,無心管轄個宗派事物,故而,青陽峰掌門之位一直都是由賀連伯掌管。

那賀連伯如今知曉了玉玲珑出關,必定會通知其他兩派,至于她們會怎麽行動,如何應對,玉玲珑又會做出什麽對應,她完全不知。

連衣不敢怠慢,守護三界既是她甩不脫的黑鍋,就算是鹹魚一點,也要把這件事搞完整。

哎,她暗自嘆氣,為什麽要救玉玲珑啊,再次把她關起來,不就守護三界成功了嗎?

可事實告訴她沒那麽簡單。

連衣邊飛邊思索,很快,就看見遠處雲層疊起,一片高山之上,幾處高高塔頭冒出頭來,有的是尖尖塔,有的則是飛檐峭壁。

走近了看,還可以看見那些牆壁上四處雕龍畫鳳,更有仕女圖雕了一長排,看上去仙氣缭繞,引人入勝。

不過,那無情峰在哪?

連衣四處張望,見有一處極其簡易的斑竹園,園子裏的建築和別的不同,它修建的極其簡單,沒有任何外在裝飾,一看就寡淡冷清,應該就是賀連衣所居住的大殿。

就是它了。

連衣蒙好面紗,輕聲落入無情殿。

這一降落,便被這仙氣飄飄的殿宇給深深吸引了。

妙,實在是妙,空氣好,陽光好,就連來來去去的人,也都是那麽可愛。

連衣還不敢暴露行跡,只躲在窗戶後面看那些弟子來來回回,手裏提着桶和掃帚,正打掃無情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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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穿着綠衣裳的少女站在正中,她叉着腰:“都給打掃幹淨了,四年一度的簪花大會,各個門派都會前來觀賞,我師尊的殿宇雖不讓人來,但也不可敷衍了事。”

“是,師姐!”

簪花大會?

怎麽回事,這玉玲珑出關了,賀連伯不忙着着急門派如何抵禦,還在悠哉游哉辦簪花大會?

不對,簪花大會極其重要,哪怕是魔族複生,仙門更是要提前辦理,目的就是為了選取門派得意的弟子。

這麽想也過得去。

連衣湊到窗縫看了許久,見鐘流螢嘴上說得十分怡然自得,臉上卻罩着一層陰暗。

得抓她來問問。

連衣掐了個訣,一道幽藍色的暗火繞過窗戶,朝着那綠衣少女打去。

鐘流螢險些被推到在臺階上,她好在扶着掃把,用它微微一撐,轉頭看向身後。

連衣忙閃過身去,機靈的鐘流螢果真跟了上來。

跟到後院無人處,連衣停了下來,只見鐘流螢已悄聲抽出命劍,正正朝她後腦勺刺來。

這丫頭,着實有心機!

刀劍無情,像一條白蛇發着兇光,連衣側身轉過頭去,伸手打在鐘流螢手背上。對方吃痛,兀自松開劍身。

她順手往下,結果她手裏的劍,在空中随意挽出個劍花,發出蹭蹭聲響,随後,将劍壓在流螢肩上。

鐘流螢含着下嘴唇,雙臂一展,使出個蠍子擺尾,一面錯開劍,用腳後跟朝她的腦袋踢來。

少女柔韌度極佳,竟能做出這樣的動作。

連衣忙下腰,躲開她的攻擊,将劍抛遠,引鐘流螢去拿劍。

好險,那一腳踢過來,勢必要腦袋開花。

當鐘流螢再次舉劍朝她次來,她端站着不動,默默揭開了面紗。

“你是誰,竟敢擅闖無情......師尊!”

鐘流螢忙收回劍,眼睛瞪得大大的,目瞪口呆望着她。

連衣歷時捋了捋長發:“流螢,你.....。”

“師尊!”

話還沒說完,鐘流螢便像一小白兔,騰地一下撲來,雙手抱着她的肩:“師尊,你去哪裏了,流螢還以為你被妖女帶走了!”

小白兔哼哼唧唧哭了起來,把臉埋進她的頸脖裏,一顆顆豆大的淚珠灌進肌膚裏。

熱氣和濕氣都朝她湧來,包裹的得她喘不上來氣。

賀連衣哪裏知道她是這樣的徒弟,連忙一手摘她下去,臉色冷淡:“流螢,給我站好,沒大沒小的!”

鐘流螢不舍,一邊抹着淚花兒,眼睛朝她望着:“師尊,昨日師叔說,他打敗玉玲珑以後,對方逃走,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個綠衣仙女,又看見我昏迷在地,便沒有追玉玲珑,我就知道,那妖女帶走的是你,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說完,她再次張開雙臂,就要朝賀連衣抱來。

賀連衣忙退兩步,從錦囊裏拿出扇子,展開,将她抵擋在外:“別哭哭啼啼了。”

賀連伯還真有臉,知道給自己留個面子。

鐘流螢聽她嚴肅教誨,便收斂了動作和聲音,眼淚因淚腺發達,還在止不住地流淚。哭起來雙肩微聳,像極了可憐的小雞。

她輕輕搖着扇子,那裏能見她梨花帶雨,一直心腸硬着,只好拉着她,一邊安慰,一邊到了偏殿。

鐘流螢也是好哄的,她到偏殿後,對着連衣轉了好幾圈,摸了摸她的肩,又是摸了摸她的頭,确認她身上沒有受傷,也沒有同心符咒,這才開心起來。

年紀小,情緒像天氣,陰晴不定。

賀連衣一直保持着清冷高傲的神情,腦海中竟會浮現出流螢和原主互動的記憶。

她沒先到賀連衣竟很寵她這個唯一的徒弟,就算是徒弟偶爾爬上她的榻酣睡,她也只是無奈搖頭,任由她胡來。

真的就跟養女兒一樣。

所以她也沒過于制止她,只在兩句嚴肅的咳嗽後,問到關鍵。

“對了,昨日玉玲珑打傷賀掌門,他回來可有同宗門說什麽?”

鐘流螢眼睛瞪圓,糾正到:“師父,是賀掌門打贏了玉玲珑!”

“......,嗯,然後呢。”

“然後,他便召集蒼栖谷掌門,谪仙島掌門到中殿議事。說,雖然玉玲珑已經出關,可她畢竟眼睛瞎了,功力又不佳,就算回去了宗門,她的合歡宗,早已經人去樓空了,也掀不起什麽大波浪來。所以啊,讓各門派無需擔憂,簪花大會該進行的進行,一切循規蹈矩,切莫亂了陣腳。”

原來如此......

她只知玉玲珑個人能力強悍,可就算如此,沒有宗門的人支撐,她一個人要做成大事,依舊是難上加難。更別說颠覆三界。

那玉玲珑還怪可憐的。

她嘆了一口氣。

鐘流螢搖着小辮子,來來回回走着,又說到:“更何況,連伯師叔說,你在閉關,功力必定大增,那妖女一直就忌憚你的修為,又怎敢只身一人前來挑釁我仙門人士。”

“是嗎?”

她如今的功力不知道能不能與玉玲珑抗衡,同為合修,應該不相上下吧。

只是這個消息只有她知道,她忙按着鐘流螢的肩:“既然如此,流螢,我出關的事,你要好好保密,否則.....。”

她垂着眸,正思索着後果。

鐘流螢機靈回答:“師尊,我明白,你現在的功力是不如從前是嗎?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守秘密。而且,就算師尊你出了問題,徒兒也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嘿。”

說着,她臉腮紅了起來,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連衣很自然點點頭:“如此甚好。”

她搖搖折扇,打量着偏殿一切事物:“這樣,你去給我找一身純白衣衫,日後,我就住在這偏殿,你就說我.....。”

住在這偏殿?

鐘流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殿是她的卧房,師尊要和她住一間房子!

“說你什麽。”

她無法克制激動的表情,喜笑妍開盯着她。

眼前的人清冷十分,她搖着扇子,一雙鳳眸微垂,似乎在思考什麽東西。

“就說我,是谪仙島的宗門的玉清師姐,因在途中與你偶遇,有同袍之誼,所以前來和你住上兩日。”

鐘流螢噎了口唾沫星子,點頭如啄米:“我覺得可以!”

只是她思索了一番:“只是,谪仙島玉清師姐深居淺出,又一直拜在清衡掌門師妹的坐下,想必......。

連衣收起折扇,在她腦袋輕輕一敲:“就是以為深居淺出,為師才有機會扮她。”

流螢縮着腦袋摸摸頭,一雙核桃大的眼睛閃閃發光盯着她,哦了一聲,素白的小手又收下來:“那師尊,我先去給你收拾房間。”

連衣展開折扇,裝模作樣點點頭:“去吧。”

看見小徒弟歡欣雀躍忙上忙下,她負着手,在房間踱來踱去,享受着在無情殿的美好。

這跟在魔域的日子,簡直就是天上人間的區別。

只是想到玉玲珑,既害怕又覺得她可憐,也不知道她順着那葉扁舟,飄到什麽地方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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