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眼淚

眼淚

回客棧的路上元樹還是給他買了一串糖葫蘆。

糖葫蘆個兒不大裹着一層薄薄的糖衣，亮晶晶的看着挺有食欲。

一口咬下去給雲蘇牙都酸倒了，五官皺成一團又不想讓別人看見，就一直往元樹懷裏鑽。

元樹被他誇張的表情逗笑了，摟住雲蘇的腰，拿過他手中的糖葫蘆，“有這麽酸嗎？”

雲蘇這會兒還在吸溜口水，免得一不注意流下來，“超級酸。”這次之後再也不想吃糖葫蘆了。

“那扔了？”

雲蘇猶豫到：“三文呢。”

“那怎麽辦？”

雲蘇仰頭望着他，“要不你吃了？”

“好哇，不好吃就給我是吧？”

“嗯。”

元樹被他這回答整笑了，挑眉道：“夠理直氣壯，我吃。”

雲蘇見他答應了便松開手，從他懷中起來。

但依舊挨得很近，直勾勾的盯着元樹，想看看他會不會也酸得五官皺成一團。

見他一口吃了兩顆雲蘇頓時皺起鼻子，仿佛在吃糖葫蘆的是他。

“這個真的很酸，不行還是別吃了吧？”

元樹搖搖頭一口把剩下兩顆也吃了，“還行，走吧回客棧休息。”

“不酸？”雲蘇好奇得很，他吃了一口就被酸得眼都睜不開，元樹一口氣吃那麽多居然連表情都沒變。

元樹看着他的眼睛道：“不酸，好吃。”

雲蘇恍然大悟，原來樹哥喜歡吃糖葫蘆啊，“那下回我再給你買。”

元樹額角一抽忙道：“不用。”

雲蘇疑惑道：“你不是說好吃嗎？”

看着雲蘇清澈的眼眸元樹不舍得拒絕，眼睛一閉答應了，“不過再好吃也不能常吃，一年一串就行。”

雲蘇眨眨眼，“噢，好吧。”雖然不知道樹哥為什麽覺得好吃卻又不想常吃，但樹哥這麽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聽他應了元樹才松一口氣，好險，差點沒控制住表情。

那糖葫蘆怎麽酸成這鬼樣，牙到現在還是軟的。

雲天香在後面看得好笑，元樹對雲蘇挺好的，二叔二嬸在黃泉路上會很欣慰吧？

剛到客棧雲蘇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昨晚沒睡好。

因為頭一次跟元樹一起睡，前半夜光顧着平複心情了天麻亮才睡着，這會兒不哈欠連天才怪。

“困了就睡吧，等下午咱再去牙行。”

“嗯。”應完就往床上躺，外衣都沒脫。

元樹剛準備把鋪蓋展開睡地上就被雲蘇叫住，“樹哥上來睡。”說完還拍拍床。

昨日雲蘇答應嫁給他了那也只是口頭答應而已，今天雖然得了婚書，還蓋了官印他們卻還沒拜堂。

沒拜堂就睡一塊那不是占便宜嗎？

成親的禮節元樹一個都不想少，他想給雲蘇最好的。

“我還是睡地上吧。”

雲蘇不解道：“為什麽？”在他跟元樹走的那一刻他就把元樹當夫君了，他以為元樹也是。

“我……咱們還沒拜堂呢。”說着自己耳朵還紅了，通紅。

雲蘇沒想到就因為這個，還以為是元樹嫌棄他睡覺不老實呢。

雲蘇翻身下床，拉着元樹站定在爹娘牌位前，“那現在來拜堂吧。”

他擡頭看着元樹的眼睛，目光堅定。

他的這句話狠狠地撞在元樹心頭，元樹聽見自己說，“好……”

雲蘇拉着他的手，嘴裏喊着從前村裏相賓在喜事上喊的，“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兩尊漆黑的牌位立在桌上，元樹對着牌位，也是對着已逝的岳父岳母，在心底發誓。

這輩子他都會對雲蘇好的，把最好的給他，不讓他受半分苦。

“夫夫對拜！”

房間狹小，兩人對拜時頭抵着頭。

此刻他肖終于有了跟心上人成親的實感。

元樹把雲蘇拉起來摟進懷裏，不想讓他看見即将奪眶而出的淚水。

雲蘇順着力道靠在元樹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也有些耳熱。

他跟樹哥拜堂了耶～

窩在元樹懷裏暗自竊喜的雲蘇忽然感覺脖子濕濕熱熱的，是眼淚。

雲蘇當不知道，就這麽安靜的讓元樹抱着，站得腿都麻了沒忍住抱上元樹的腰，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元樹感受到他的小動作輕笑一聲，雲蘇感受到耳膜震動，嘟囔着說了聲：“困。”

“好，睡覺。”說罷就這麽抱着雲蘇把人放到床上。

雲蘇怕他又要打地鋪，拽着他的衣領說：“一起。”

拜過堂元樹也不別扭了，跟雲蘇一起躺在床上。

若不是衣領還濕着雲蘇都看不出來他哭過，樹哥小時候不會也是這麽偷偷哭的吧？

好乖哦，小時候的樹哥肯定很可愛，想看。

元樹在被子裏把自己和雲蘇的外衣外褲扯掉，這麽穿着睡一會兒起來會着涼。

剛給自己脫完轉頭去看雲蘇，發現人小呼嚕都打上了。

看着雲蘇恬靜的睡顏覺得好笑，睡得這麽乖，哪還有剛剛拉着他拜堂的氣勢。

成親的禮以後他要給雲蘇補一個更好的，現在沒有什麽比他們兩個在一起更重要。

只要雲蘇在他身邊就好。

*

雲蘇一睜眼就聽見元樹坐在床邊說：“醒了？該吃夜飯了。”

從為數不多的行李中拿出之前給雲蘇買的衣裳放在床邊。

雲蘇看着嶄新的衣裳才回神，“你怎麽又給我買衣裳。”

元樹說：“你穿上好看。”說着又從那包袱中拿出一條跟衣服一樣的玉白發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