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看着工資到賬的信息，我感覺十分高興。
再一想，也過去一段了，學姐的二人世界也該過夠了，便興沖沖的向學姐發出邀請。
我：我發工資啦！
學姐：真好！
我：我請你吃飯。
學姐：你才剛剛工作，又是一個人在A市，用錢的地方多，還是別亂花了。
我：不會啊！你忘了嗎？我上個月是第一次發工資，當時說好了的，等這次發了，我手頭就富裕了，能請你吃飯啦！
學姐：我記得！
我：這周末空不空？
學姐：這周末不太空哎！
我：啊？你們還沒過完二人世界啊？要不，今天晚上空不空？
學姐：我最近不在A市，出去采采風，找找靈感，準備畫下一本漫畫。
我：你出去玩啦？太不巧了！
學姐：是啊！有些不巧。
我：感覺每次約你，你都沒時間。
學姐：我也覺得很抱歉呢！
我：你什麽時候空了，就立刻告訴我！
學姐：好！一定。
我：我們住的那麽近，你随時都可以去我家找我。
學姐：恩！
我伸了個懶腰，想起了讀研以後的事情。
在我研一那年，也是疫情第一年，學姐的公司開始發不出工資。
我：怎麽能不發工資啊？
學姐：老板說是客戶那邊資金鏈斷了，一直沒有打款過來，現在公司賬上沒錢了。
我：那怎麽辦？
學姐：剛開始說的是，第二個月就給補上，後來每個月都往後推。
我：這讓人怎麽生活？
學姐：是啊！拖欠三個月的時候，員工們一起去找老板談過，財務姐姐說公司賬上确實沒錢，後來，老板給我們補上了基本工資，說是用他個人的錢打給我們的，說等收回了款，再把其餘工資補給我們。
我：這種情況，沒有其他辦法嗎？
學姐：有的同事去申請勞動仲裁了，也沒什麽效果。
我：怎麽弄成了這樣。
學姐：我現在就糾結要不要辭職。
我：辭職了就會把錢補上嗎？
學姐：不會，辭職了也就更不會給了。
我：這麽賴啊！
學姐：還好你考上了！你都不知道現在有多難！要是不辭職，就是每天去公司耗着，還不一定有工資。如果辭職了，錢也要不回來，找下家也不容易。
我：要不就按兵不動吧！沒準過一段就好起來了。
學姐：但願吧！現在就擔心老板跑了。
我：他還能跑了？
學姐：財務姐姐說，如果現在申請破産，或者關掉公司，那賬上的錢，還能多少分給我們些。可看老板的意思，他不準備清算，再這樣拖下去，賬上徹底空了，再關門，那我們什麽也拿不着了。
我：那他為什麽還拖着？
學姐：現在要麽不發工資，鬧起來了就給發個兩三千，畫畫大餅，讓我們接着等。老板肯定想一直拖着，他如果辭退我們需要按照勞動法N+1賠償的，他就是要這麽耗着。萬一好轉了，還需要我們幹活，要是好不起來，他也不願意把賬上的錢發成工資，寧願被房租水電消耗了。
我：這樣不違法嗎？
學姐：我也不懂，我也是聽財務和辭職去仲裁的那幾個同事說的，她們說，等這個公司徹底完了，老板就申請破産，到時候，欠我們的工資就都不用還了，他還可以重新開一家，東山再起。
我：他還有錢重新開一家？
學姐：公司是有限責任制的，他有辦法，看形勢不好，早就把公司的錢套出去了。所以公司賬上沒錢，公司破産，一點也不影響他的豪車別墅。
我：怎麽這麽壞？
學姐：就是說啊！我現在就很糾結，辭職的話，又擔心工作不好找，而且，萬一疫情結束，一下子就好轉了呢！不辭職，又擔心這樣虛耗着，時間也浪費了，錢也要不回來。
我：天啊！要不你去勞動局，社保局什麽打聽下，或者打市長熱線問問，總會有辦法的。
學姐：有同事問過，讓仲裁。
我：你們多一點人，團結起來，一起弄。
學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還好我是本地的，爸媽手裏有點積蓄，我也不用養孩子。我看我有的同事，上有老下有小，我都不知道她們該怎麽熬過去。
我：快點好起來吧！
學姐：哪能想到會變成這樣！沒指望過發大財，只希望有個安安穩穩的班上，結果，不是瘋狂加班壓榨，就是直接不發工資。怎麽着都不好受。
我試圖去回憶，學姐最後有沒有要回欠下的工資，還沒想起，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同事：領導叫你呢！
我：哪？
同事：她在辦公室等你。
我：哦！
我見同事看我的神情帶着幾分複雜，心內打着鼓來到領導辦公室。
我：領導，你找我啊！
領導：坐！我叫你來，是想跟你談談。
我感覺有些懵。
領導：不要害怕，你也上班有三個月了，工作上的表現還是很好的。
聽到表揚，我放下心來，笑了起來。
領導：我們這個工作啊！入職的時候也都跟你說過，我們是有保密性質的。
我：我知道，不讓說的，我絕對沒往外說過。
領導：那是很好的！你做的很對！但是，咱們各個部門同事之間，還是得保持距離。
我：我跟其他部門的都不熟的。
領導：不熟？光我看見的，同事們看見的，五樓是不是有人老來找你？
我：哦！那個啊！我跟他不熟，他老婆是我大學同學，是我學姐，他找我，也不為了找我。
領導：那為了什麽？
我：找我幫忙，給她老婆一些驚喜之類的。
領導：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好。
我：會的。你們真的想多了，我跟他一點也不熟，我都沒有他的聯系方式，我都是跟學姐聊天。
領導：聊什麽？
我沒想到領導會這麽問。
我：我……我沒提過研發上的事，都是聊生活，買衣服啊！熱搜八卦啊！搞笑視頻之類的，還有吃吃喝喝，都是生活上的事。
領導：每天聊？
我：我沒有在工作時間一直聊天的，大多數都是下班了聊，上班也就是偶爾聊一兩句。
領導：有些事，我也不好跟你多說，你一個小姑娘，自己一個人呆在A市。
我：什麽事啊？
領導：你聽我一句，以後不要跟五樓那個有牽扯，你那個學姐，也斷了吧！
我：那怎麽行？我和學姐認識好些年了，在我心裏，她不僅僅是朋友，可以說是親人。
領導：那也得斷了！朋友會再有的！
我：您憑什麽這麽說？
領導微愣，答：就憑咱們的工作性質！
我：我入職前，不都審核過嗎？你們都調查過的！我的人際沒問題啊！難道就因為她老公在不同部門，我就得跟她斷交？
領導：我是為你好，你年紀小，很多事情，你察覺不到。
我：什麽事情？
領導：你就說你來A市後，你那個學姐，有沒有和你見過面？
我：沒有。
領導：你就覺不出問題？
我：是你們不讓她跟我見面的？
領導：很多事情，是他人的私事，我不能多說，我也擔心你會害怕，更怕你遇到危險。
我：到底什麽事情？
領導：你就當是我們不允許，是領導們不允許。你還年輕，放棄了這段友誼，以後還會遇到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我不明白！
領導：你不要忘了，你還在實習期。
我：我是簽了保密協議，我也照着做了，但那個協議上有這條嗎？上面有寫，不能跟同事的家屬做朋友嗎？你提出的這個要求，究竟是合法合規的，還是在濫用職權？
領導：你……你就這麽看我？你一會兒出去就打電話問問你們導師，我要是你說的那樣，那麽不講道理，你導師能讓你過來？你再去問問那些同事。我告訴你，我也是有女兒的人，我也是個媽媽，就是為了你好，才跟你說的。
我：為我好？
領導：行！你出去吧！自己好好想想，聰明點，有什麽想法，及時跟我說，不要害怕。
我一頭霧水的走出領導辦公室。
我：如果領導對生活上的事，發出不同意見，怎麽辦？
發小：什麽事？
我：不好說，我剛剛正面杠了，現在有的後悔，畢竟我還在實習期。
發小：你好猛啊！可不要這樣了，好不容易上岸的。
我：應該不至于吧！不都說是鐵飯碗嗎？
發小：穿小鞋比下崗更可怕。
我：不會吧！
發小：我教你，用對付長輩那招，就說，好好好！行行行！知道了！
我：那萬一被發現沒聽她的怎麽辦啊？
發小：都說是生活上的了，被發現她也沒辦法，她也只是工作上的領導，又不是你媽。
這時同事姐姐朝我這邊來。
同事：領導跟你說什麽了？
我：沒什麽。
同事：批評你了？
我：也不算吧？
同事：教育你了？
我：算是吧！她一直這樣嗎？
同事：我們領導是個大好人，尤其對年輕人。
我：真的嗎？
同事：等以後相處多了，你就知道了。
我：恩。
同事：你最近，還跟你那個學姐聊天嗎？
我警惕起來：姐，不會是你告訴領導的吧？
同事：我沒啊！是五樓那個來找你，讓人看見了。
我：咱們部門，不能跟其他部門的家屬做朋友？
同事：倒是沒有這規矩。
我：我就知道。
同事：但你那學姐，你最好別聯系了，不要表現的太明顯，就說工作忙，一點點斷了吧！
我：為什麽？
同事：等你斷了，我就告訴你。
我：為什麽？
同事：相信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