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要說昨天我還因為剛換了新環境早起,今天這個問題就自己解決了。
我睜開眼,已經十點了。
明天就要去公司辦入職,但是公司讓我準備的東西還一樣都沒準備。趁着還沒到十二點,出發去銀行辦工資卡。
跟着地圖走了十五分鐘,意外發現工商銀行就在公司旁邊。
取完號排隊等着辦卡,琢磨了一下,這都到公司附近了,而且也快12點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于是給鄭遲發了條消息。
小魚兒:【我正在公司附近辦工資卡,待會兒一起吃飯不?】
結果石沉大海。
一直等到我辦完卡,眼瞅着時間已經過了12點,手機還是安靜如大盤雞。是不是太忙了沒看到?要不要再問一遍?
正糾結着,那邊回了。
Zheng:【我不在公司,被老板叫來開會了。】
怪不得。
Zheng:【以後你上班了,能和我共進午餐的機會多的是:)】
小魚兒:【……】
小魚兒:【嗯嗯嗯行行行好好好你說的都對敷衍.jpg】
昨天午飯沒約成,今天午飯還是沒約成,或許這就是命吧。
在外面随便吃了點,我又頂着中午的炎炎烈日回家。
主卧的室友正在餐廳吃飯,見我從外面回來詫異了下:“你出去啦?中午我做了兩個人的飯,叫了半天沒人應我,吃了嗎?”
我受寵若驚,她竟然,做了我的午飯?
“吃過了。”我解釋,“正好上午出門辦點事兒,順便就在外面吃了”
我站在玄關處換鞋,下意識看了眼趴在沙發上此刻正滿臉警惕地盯着我的狗——它既沒拴繩子,也沒關在籠子裏。
雖然狗主人在昨晚十分真誠地告訴我她家的美美脾氣溫和不咬人,但是我第一次見到它時它那股子“靈魂深處是藏獒”的勁兒告訴我,這條狗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美美,過來。”似是看出我的顧慮,她喊了那條狗一聲。
那小黃狗立刻從沙發上蹦起來搖着尾巴屁颠屁颠找主人去了。
我笑了笑:“它是什麽品種?”
“博美。”她答,“是不是顏色看不出來?好多人看到它時都認不出品種。”
黃的像條土狗的博美确實很難讓人認出來。
一整個下午我都窩在卧室的飄窗上看綜藝,偶爾出房間上個廁所。鄭遲自從中午回了我兩句之後再次人間蒸發,于是我這個沒朋友的人就顯得十分無所事事游手好閑。
熬到晚飯時間,我再次打開微信,某人還是毫無消息。原本想着約他吃晚飯,這下也不知道還要不要約了。
試探性地給他發了條消息。
小魚兒:【還在開會?】
本以為這條消息也會如同上午的消息一樣石沉大海,沒想到這邊剛退出微信界面打開某黃色外賣軟件,回複就來了。
Zheng:【沒,在學習,老板組織所有主編一起學習。】
小魚兒:【好吧,辛苦。】
坐在餐廳吃外賣時主卧的女生正躺在沙發上看劇,她那條狗就趴在腳邊。
兩個人共處一個空間都不說話總覺得很尴尬,我吃了兩口飯後主動聊天:“你今天沒上班啊?”
女生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我是在和她唠嗑,仰着頭看了我一眼,從沙發上坐起來,“嗯,今天休息。你也沒上班?”
“我明天才去新公司報道。”
話題結束,場面一時變得比沒聊天之前還要尴尬,這氣氛幾乎讓我窒息。
“你叫什麽呀?”我再次發揮自己沒話找話這一特長。
“你叫我李姐就行。”
“?”
我狐疑地瞅了她一眼,看起來好像也并沒有很大,怎麽這麽自信的就讓我喊她姐?
“哦。”
“你呢,你叫什麽?”她問我。
“于恬。”
李姐點了點頭,一副長輩的口吻,“名字很好聽。”
“謝謝。”
空氣再一次凝固起來,她這突然把年齡提了一個高度,似是特意想和我保持距離,我沒再繼續找新話題,安靜吃飯。
手機響了一聲。
Zheng:【終于結束了。】
Zheng:【癱倒.jpg】
這一刻的微信提示音是從未有過的悅耳動聽,如同聖母瑪利亞對我伸出援助之手,要帶我走出此時的尴尬。
小魚兒:【這麽晚,老板包飯不?】
Zheng:【包,在飯店吃的,也沒吃飽。】
Zheng:【我回去了。】
小魚兒:【自己開車?】
Zheng:【嗯。】
我尋思這開車又不能玩手機,也就不回他了,這要是為了回我個微信出了點什麽事的我哪裏承擔得起,等他到了自然會給我發消息的。
然而這一等直到我吃完飯,預想中的消息仍沒來,看來開會的地方還挺遠。
幹脆也不等了,回屋拿了睡衣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李姐還在沙發上看劇,我伸腦袋看了眼,連狗的姿勢都沒變。
洗衣服時打開音樂軟件,搜了首歌,播放,然後伴着音樂前奏,開始洗衣服。
“一不叫你憂來呀二不叫你愁
三不叫你穿錯了小妹妹的花兜兜
我從來不敢相信命運
直到我遇見了你
于是雲也散了花也開了
天空也放晴
……”
放到高潮部分,還禁不住跟着哼起來——
“小妹妹送我的郎呀
送到了大門東啊
偏趕上這個老天爺
下雨又刮風啊
……”
單曲循環了兩遍,衣服洗完,去陽臺晾衣服。
那狗就盯着我從卧室到陽臺,再看着我把衣服一件件挂好。終于我端着空盆從陽臺出來,它忽然墊了墊兩只後爪子,似是就在等這一刻。
直覺告訴我情況不太對,沒等我反應過來,這狗猛地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直撲我而來。
伴随着李姐的一聲尖銳的“美美!!!”我被它撲倒在地上,腿上劇烈的疼痛襲來。
李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吓到了,慌忙抓起狗關進籠子裏,再回來看我的情況。
彼時我已經站起來,除了剛被狗咬到時疼了下,現在過了那股疼勁兒,反而沒什麽感覺了。
因為是夏天,我只穿了件睡裙,它這一口沒有任何遮擋物,結結實實地咬在我大腿上。
能看出來咬得挺深,但意外的沒出血。我身上膚色偏白,四個尖尖的牙印在上面顯得有些駭人,我只能慶幸幸虧這狗不大,不然我這小細腿一口就咬折了。
李姐一看我腿上這傷臉霎時就白了,不停的跟我道歉、解釋,急急忙忙回屋拿了酒精和棉簽,把東西拿過來後又改了主意,“雖然美美打過了狂犬疫苗,但是你這個傷口看樣子很深,我帶你去醫院吧。”
我也不矯情,應下來:“我回屋拿件外套。”
出門時李姐還在不停的道歉:“于恬,真的對不起,美美以前真的從來沒咬過人,今天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麽瘋,真的對不起。”
我安慰她:“沒事,其實已經不疼了。”
“你不用擔心狂犬病,美美我每年都帶它打針,以防萬一,等下到了醫院再打一遍狂犬疫苗。”她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機打車,臉上焦急,“沒人接單。”
比起她的着急,我這個被咬的病號倒是顯得淡定許多——只要在24小時內注射疫苗就行,在狗沒有病毒的情況下,我打疫苗只不過是圖個心安。
“我們往小區門口走走。”李姐提議。
“行。”
出小區要經過鄭遲住的那棟樓,晚上十點多,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小區內的路燈因為年代久遠亮度宛如螢火蟲。
每回路過這邊我總是下意識擡頭看一眼18樓,這次也是,擡起頭,18樓整層都黑着,看來是還沒回來。
正想着,旁邊車駕駛座下來個人,“于恬。”
在充滿蟬叫和偶爾有汽車行駛過的小區裏,這熟悉的聲音顯得尤其清晰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