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因為只有兩把鑰匙，太小了容易丢，便挂了只小玩具驢在上面。這樣一來丢是不容易丢了，但也不好放進口袋裏，只好把它放在辦公桌下的抽屜裏。
而今天，我閑着無聊卡點數着兩分鐘，到時間就極速關電腦下樓，鑰匙就這麽被我落在了公司裏。
從鄭遲家過來的時候小卧室的燈亮着，楊晨曦在家，大門我可以讓她幫我開一下，可卧室的門也上了鎖……
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空氣仿佛都要凝固了。還是鄭遲最先打破沉默，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擡腿往外走：“走吧，去公司拿鑰匙。”
幸好住的地方離公司不遠，不然這回一趟公司真的費姥姥勁了。
一路閑聊着到公司樓下，擡頭看到7樓的燈還亮着。
“燈怎麽還亮着？有人在公司？”我問。
鄭遲也擡頭看了眼：“這麽晚應該沒人加班了吧，估計是忘關燈了。”
然而到7樓，穿過走廊到辦公室門口，看到裏面的吳冰冰，我跟鄭遲皆是一愣。
察覺到門口的動靜，吳冰冰擡起頭，鄭遲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迅速閃進了旁邊的配餐間，身手矯健敏捷地我甘拜下風。
我幾乎是下意識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11點08。
“這麽晚還在加班吶。”我寒暄着走進去。
吳冰冰點點頭：“你怎麽回來了？”
我從抽屜裏拿出鑰匙，拎着驢尾巴晃了晃：“鑰匙忘在公司了，回來拿。”
臨走時我再次多管閑事病發，提醒道：“太晚了一個女生回去不安全，早點回去吧。”
她笑笑：“嗯嗯。”
鄭遲就在等在電梯口，我走過去，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出聲，一直到出了電梯，才開口：“她這是在加班嗎？”
“不然還能是幹什麽？”他反問。
我：“……”
“加班到11點多诶，為什麽給她這麽多工作啊？都做不完。”
鄭遲沉默了一會兒，我以為說到這個人的痛處了。
果然領導都是禽獸，壓榨底層員工絲毫不手軟。
“她的工作量跟你是一樣的。”他說。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她每天要做的事情跟你是一樣的，沒有額外多出來的工作。”
“今天是這個月最後一天了，她在補數量。”他補充，“她的IP不低，績效也不會少，要是任務量不達标，績效直接就沒了。”
這回輪到我沉默了。每天我下班前都會看一下後臺，呂碩偶爾會慢一些需要加班，而吳冰冰卻幾乎每天都完不成任務量。
大多數的時候，第二天上班登錄後臺看昨天的任務完成情況，吳冰冰都沒有完成。
公司的績效和IP的高低挂鈎，但工作量的完成情況卻是關系着這個月能不能拿到績效——如果當月沒有完成工作量，直接取消當月的績效。她的IP在部門裏算是比較高的，績效應該也不少。那時候我還暗暗佩服吳冰冰，績效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跟她一個組，每天看後臺也發現了，她幾乎每天都要加班，大多數都完不成自己的工作。”我說。
我一個剛到公司幾個月的小螺絲釘都發現了，鄭遲作為擰螺絲的扳手應該早就知道了才對。
“嗯。”果不其然，鄭遲一臉的見怪不怪，“你下次可以多留意一下她，她幾乎每天上班都在聊天，然後下班了加班。”
“聊天？”
“她玩劍網三，天天和網友聊天，上班也聊，成天幻想着網戀。”
“……”我默了默，“那你也不管？”
“管過，我之前因為她還特地到技術那，直接給她電腦彈窗，警告她不要在工作時間聊天。她以為公司的技術真的監視每個人的電腦，然後換成手機聊。”
“……”我問了一個十分惡毒的問題，“那為什麽沒有開了她？”
鄭遲瞅了我一眼，“開除員工要考慮很多方面，涉及到許多因素，主要是部門現在缺人，而且她能力還是可以的，就是自控力差了些。”
一路聊到門口，看着我進了門他才離開。
客廳裏多了兩個大箱子，口敞開着，裏面全是生活用品。主卧的門開着，我往裏面瞅了眼，也放了兩個箱子。
想到今天楊晨曦跟我說的話，看來她爸媽是真的準備住過來，從今天就搬東西的情況來看，估計快了。
因為第二天是周六，我也不着急，悠哉悠哉洗完澡，一躺上床忍不住又想到吳冰冰，這麽晚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回去，一個女生這麽晚在外面确實不安全。
以前在醫院裏上班的時候，醫院為了大家的安全，強制規定下小夜班的護士晚上要睡在值班室，除非有家人來接。
不過每天都加班她不累嗎？為什麽就不能上班時間趕緊把工作做完然後再去聊天呢？又不是說任務完不成也行，最後還是要加班補，既然這樣，每天都做完不是更好嗎？省下來的時間不夠聊天嗎？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能夠想通的，就在這思考中，我睡着了。
因為前一晚睡的太晚，第二天一直到下午一點我才自然醒。
點了外賣吃完，這才後知後覺想起我還有只貓要喂。連忙給鄭遲發消息，良久後他才回：【我在公司，德善我上午喂過了，想撸貓的話等等，一會兒就回去了】
我回了個【OK】
他經常周末的時候去公司，具體原因嘛……我猜測是突擊檢查。
公司靠的就是更新網站把排名搞上去賺錢，周六日總不能沒有更新，這樣一來便需要有人加班。
周六日加班雙倍工資，一般情況排到每個人頭上一周只需要加兩天的班。
今天是周六，鄭遲去公司，估計就是去突擊檢查今天加班的人有沒有在認真工作，有沒有在沒有領導在的情況下在上班時間摸魚。
一個小時後，鄭遲回來了。我拿上手機屁颠屁颠地去找他，一進門就開始找德善。
找了一圈沒看到貓，我問鄭遲：“德善呢？”
鄭遲指了指沙發：“沙發底下呢，早上我找了半天，最後在沙發底下找到了，這會兒估計還在。”
聞言我趴在地上往裏看了一眼，貓果然在裏面。躲在深處，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十分警惕地看着我。
我知道這是貓到新環境後的正常反應，于是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過幾天等它熟悉了就好了。”
“吃不吃雪糕？”他問。
“你的冰箱裏只有碎冰冰，叫什麽雪糕。”我嘲笑他。
“吃不吃？”
“吃。”
他遞了一只碎冰冰給我，我掰開後又給了他半只，他接過，忽然道：“我今天開了個人。”
我一愣：“開了人？開除了？炒鱿魚？”
“嗯。”
雖然我知道他有開除手下員工的權利，平時我也會十分惡毒的問他咋不開除這個人，咋不開除那個人，但在我工作這段期間，還從沒見他開除過任何一個人。
“誰？”我問。
“王昊。”
王昊是之前新來的三個人其中之一，剛來不到一個月，還沒過試用期。他算是三個人中比較活潑的，很快的融入群裏，經常在群裏和我們一群人瞎侃。
我對他還是比較有映像的。
“為啥啊？”我問。
“工作态度和人品不行，”鄭遲在沙發上坐下，說，“下午我去公司，他不僅自己玩游戲，還拉着別人陪他玩。我就把他叫到會議室談話。我問他為什麽在加班的時候玩游戲，他說我工作做完了，我就問，那就拉着別人在工作時間陪你玩游戲？他回我，”鄭遲忽然挑高了眉毛，換了一副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語氣，“不行嗎？”
“……”這麽拽的嗎。
“行啊，當然行，”鄭遲氣笑了，“我直接就說：明天你不用來了，後天也不用來了，回家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這就開除了？”我不可思議道。
“昂，那不然還怎麽樣？”他問。
我撓了撓頭，我也沒見過開除人是什麽樣的，不過他這是不是太随意了點？
“我以為要好多流程什麽的。”
“他還在試用期，沒這麽麻煩，後面的事就歸人事負責了。”他說。
“那明天的團建，他不去了？”
“這種人，去幹嘛？”他反問我，“來氣我嗎？”
“……”也是，一個自己做了錯事還反問領導“不行嗎”的人，來了指不定能做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來。
周日上午十點，我打車到了轟趴的別墅，鄭遲作為負責人早早就到了，我睡了個懶覺，等到別墅時，大家幾乎都到齊了。
別墅上下兩層，一層客廳特別大，還有開放式廚房和洗手間，沒有卧室。二樓有四間卧室和一個洗手間，裝修的都十分豪華，就連樓頂也裝修得很有味道——有玻璃陽光房、秋千、還有燒烤架和休閑桌椅。
參觀了一圈之後回到一樓，鄭遲和曹偉正在廚房忙着煮面條，是做給像我這樣睡懶覺才起床沒吃早飯的人的。
趙雲雲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美甲工具正在給李萍做美甲，朱雨田彎着腰在旁邊看着，時不時還要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你們女生都喜歡留這麽長的指甲，挖耳屎麽？。”
“這指甲磨這麽尖，正好可以練九陰白骨爪了。”
“哎呀這大紅色，我尋思你們女生不都喜歡粉的麽……”
趙雲雲忍無可忍，挑眉觑他：“來來來，你過來，我免費給你做一套。”
朱雨田一拱手：“可以但沒必要，告辭！。”
王磊和朱海坐在電視機前玩switch，玩的啥我也看不懂，圍着看的基本也都是男生。
還有一群人正在開黑，在王者峽谷裏遨游。
女生則基本坐在一起，在聊天。
我餓的慌，沒加入他們，而是到廚房看鄭遲煮面條：“什麽時候能吃飯？”
曹偉接道：“快了快了。”
鄭遲瞅了我一眼：“我以為你睡到現在不會覺得餓。”
我撇了撇嘴，不就是早上他叫我起床和他一起過來，我以要睡懶覺為由拒絕了他嘛，真是記仇。
沒等我開口，他手機響了，接電話說了幾句之後便挂了，他對曹偉道：“買的東西到了，你去門口拿一下。”
聞言曹偉放下手中的東西，離開了。
我眨了眨眼：“買了啥？”
“菜，”他說，“一群人睡到這會兒才來，都沒吃早飯，把午飯和晚飯的菜都用了。”
我“哦”了聲，我就是他說的“一群人”之一，乖乖站在旁邊等面。
鄭遲又擡眼瞄了我一眼：“吃不吃荷包蛋？”
“吃。”我毫不猶豫。
他嘴角彎了彎：“給你加個蛋。”
“別人沒有嗎？”
“沒有，”他偏心偏得面不改色，“哪有這麽多蛋給他們。”
“那你不怕他們發現你給我開小竈麽？”我問。
“我做的飯，我想給誰給誰。”他絲毫不慫。
三秒後。
鄭遲：“……偷偷的，別給他們看到。”
昨晚失眠了，現在我已經36個小時沒合眼了，感覺自己要猝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