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鄭遲說到做到,說給我個蛋,真就給了我一個荷包蛋,埋在面下,表面上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一大鍋面條,幾碗就沒了。

餐桌和茶幾都被占着,大家都絲毫不在意形象地捧着碗吃,甚至有幾個男生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蹲在門口,捧着碗,一邊閑侃一邊吃,活像農村裏一到飯點酒捧着碗蹲在自家門口吃飯的老大爺。

剛做完早飯,看鄭遲刷了鍋洗菜的樣子是又要開始準備午飯。曹偉從飯做好後就奔到電視前玩switch去了,此刻廚房只剩下鄭遲、和覺得他好慘的我。

明明是團建,說的好聽了才叫別墅轟趴,想讓大家放松放松,那也不能大家都放松只累他一個人吧。

我吃着面,瞅着他忙碌的背影,頓時心疼起來:“午飯要不點外賣吧,一個人弄十幾個人份的飯,太辛苦了,”

鄭遲端着刷好的鍋轉回身,瞥了我一眼,“誰說一個人做了?”

什麽意思?

他掏出手機,點了兩下,遞到我面前。

手機屏幕上是一份菜譜。

而且每道菜的後面都寫了做菜人的名字——正是我們部門裏的這些人。

我一道道菜看過去,十幾道菜,幾乎每個人都做了一道。當然也有不做菜的,比如我和趙雲雲……

“之前不是征集過麽,你沒報名就算了,知道都不知道?”他反問。

這個時候我終于記起三天前趙雲雲好像似乎大概也許是在釘釘群裏發過這個征集,而我,一個炒豆芽都炒不熟還要回一遍鍋的人,自然看看就過去了,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畢竟當時也沒說這個是強制性任務。

可現在看這架勢,他們這些人完全就是摩拳擦掌啊,就等着到時候一展身手評選誰是最佳金牌廚師的架勢……等等,秦玉這個拍黃瓜也能算菜?

我撇嘴,略微有點心虛:“當時又沒說每個人必須要做。”

男生吃飯快,一會兒就吃完了,各自到廚房刷自己的碗筷。幾個大男人擠在水池邊,推推搡搡。

鄭遲在給他們準備食材,我在這邊待着也沒什麽事兒,幹脆端着碗融進了女生堆裏。

部門裏女生不多,只有6位,你一言我一語地講着最新的八卦新聞。正聊到女神志玲姐姐結婚了時,馬雷雷走過來:“趙雲雲,看到王昊了嗎?他是不是還沒到?”

聽到這個名字我下意識就扭頭看了眼鄭遲,他似乎沒聽到這邊的講話。

趙雲雲先是四下看了一圈,然後搖頭:“沒看到,不過王昊好像真的沒來哎,我一直都沒見到過他,要不你在微信上問問,可能是睡過頭了。”

我一塊雞蛋含在嘴裏,也忘了嚼,滿腦子都在想,我要不要告訴他們王昊今天不會來了,因為他已經被開除了……

可是鄭遲都沒說,我又以什麽立場說出來,萬一被問我是怎麽知道的,那我該咋回答?

這麽想着,我起身,端着空碗飄到廚房。

廚房裏又只剩下鄭遲一人,正在洗手,見我過來,向我伸出了手。

這人手真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最主要的是,特別白。

我看着他伸過來的手,有點不明所以。

他手指往上勾了勾,“碗給我。”

“你要幫我刷碗?”我反應過來:“那多不好意思。”

“你來我家吃飯哪次碗不是我刷的?”

雖然确實是這樣但你這麽直接地說出來……

我毫不猶豫把碗筷遞了過去。

手機在口袋裏響了聲,是KL網的微信群。

雲哥:【@王昊 你怎麽還沒來?】

不知道王昊是沒看到還是故意的,沒有回應,趙雲雲又接連發了幾條,仍然沒有回應。

我糾結了0.5秒,把手機遞到鄭遲面前:“他們都在問王昊為什麽沒來。”

鄭遲垂頭看了一眼,把刷好的碗放在一邊,又洗了遍手,扭頭道:“趙雲。”

趙雲雲反應神速,立刻應道:“幹嘛?”

“過來。”

“有什麽事不能直接說嗎?”趙雲雲抱怨了句,還是起身走過來,沒好氣道:“非要叫我過來,什麽事?”

鄭遲抽了張紙擦手,看向她:“今天王昊不來了,你跟他們說一聲。”

“不來了?為什麽?”她問。

“你問這麽多幹什麽?”話雖這麽說,還是解釋了一句,“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哦。”

趙雲雲離開,鄭遲也從廚房出來了。我也不知道下面要幹什麽,下意識就跟在他身後。

走了兩步,他停下,回身看我,好笑道:“你跟着我幹什麽?”

我眨了眨眼:“不能跟着你麽?”

“能倒是能,不過我打算去洗手間,你要跟我一起去?”

回到客廳,聽到朱海喊了聲:“打慣蛋有人來嗎!”

我眼前一亮,應道:“我來我來。”

走過去,沙發旁的地毯上正席地而坐三個人——朱海、王磊和一個新人洪健。

“恬姐,你慣蛋技術怎麽樣啊,到時候別說我們三個男生欺負你。”朱海說。

我一撩頭發,自信的仿佛我就是寧州掼蛋第一人,盤腿坐下來:“到時候你們別哭着跟我求饒。”

“吹牛不上稅你就吹吧。”可能我這話說的太狂妄了,洪健都忍不住了。

“我覺得恬姐打牌技術肯定好,別的不說,就打朱海那菜鳥肯定沒有問題。”王磊一如既往地吹彩虹屁。

“真會說話,”我十分滿意地看向王磊,“來,你跟洪健換個位置,坐我對家,恬姐帶你裝逼帶你飛。”

第一輪剛接完牌,我還在捋着手頭的牌,鄭遲從洗手間出來,瞅了眼客廳一窩一窩聚着的一群人:“要做菜的現在能開始了,十幾道菜,争取一點能吃上午飯。”

朱雨田第一個站起來,撸了撸袖子:“那我就先開始了,給你們露一手。”

朱海王磊他們也有菜,不過看他們對着手裏牌皺眉的樣子似乎也不着急。

我則是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剛吃完早飯,哪有胃吃午飯。”

“這才10點半,還有兩個半小時才1點,到時候就餓了。”朱海說。

剛才一碗面條下肚,估計兩個半小時還不夠我消化完。也許是我胃小,可能男生會餓。

鄭遲說完之後摸了摸口袋,估計沒摸到想要的東西,擡頭道:“朱雨田,有煙嗎?”

朱雨田是個煙鬼,之前中午一起吃飯時,每次回公司,他都要在公司樓下抽根煙再上去。

“哪來這麽大煙瘾。”有一回吃完飯他又要在樓下抽煙,我忍不住說了句。

朱雨田當時就笑了:“這還叫煙瘾大啊?我上大學時幾乎一天一包,現在少多了,一天才半包。”

我從小到大身邊就沒有真正有煙瘾的人,老爸雖然抽煙,但一天最多也就兩根,這還是我頭一次聽到一天抽多少煙用“包”來做量詞的。

煙鬼身上怎麽可能沒有煙。朱雨田從兜裏掏出煙扔了過去:“打火機要嗎?”

“不用,我有。”鄭遲揚了揚手中的煙,“謝了。”

他走上樓,一個轉角後,徹底從我的視線裏消失。

說來今天打牌運氣十分地好,第一局我帶着王磊輕松獲勝後,第二局末家向頭家貢牌,朱海捏着手中唯一的大王,不死心:“洪健你沒大王了嗎?別啊,給力點,抗貢啊!”

為了讓他死心,我幽幽地把手中的大王抽出來在他面前晃了晃:“抗什麽貢,大王交出來,乖乖的。”

朱海是剛學會打慣蛋,新手整天沉迷于找人一起打牌。洪健和王磊雖然牌技還可以,但在我面前還是差了一大截。我這一手慣蛋技術,那可是從小看老爸在電腦上打慣蛋看出來的,各種套路技術爛熟于心,這些人怎麽能是我的對手。

一圈下來,朱海洪健對我甘拜下風。

朱海:“是我太輕敵了,以為是個青銅,結果是王者。”

洪健:“恬姐這牌技可以,帶帶我,過年回家打牌贏錢,回來請你吃飯。”

“我不收外門弟子,”我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表情十分嚴肅且欠扁,“除非你先認我當爸爸。”

洪健:“……”

雖然洪健并沒有回答我,但他也沒有拒絕,我就權當他默認了,起身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爸爸就先走了。”

“恬姐你去哪?不來了?”王磊問。

“不來了,打你們太沒成就感,你們找別人吧。”我說。

路過趙雲雲她們一群女生,趙雲雲又開始美甲了,這次換成了秦玉。我勾着腦袋看了眼,是今年最流行的牛油果綠。

這別墅主人還真是緊跟潮流。

上樓梯到2樓,和1樓的嘈雜熱鬧比起來,2樓就顯得蕭條了,安靜,且空蕩。

挨個房間都看了一遍,并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又上到了頂樓。

還沒到正午,這會兒陽光剛剛好,不灼人,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偶爾有微風吹過,帶來一絲涼爽。

鄭遲就坐在木制的白色秋千上,手中捏着煙,胳膊擔在秋千的椅背上。

煙霧袅袅升起,又被風吹散。

他扭頭看到我,沒什麽反應:“怎麽上來了?”

我走過去,看到秋千下放着一個空的啤酒罐,上面落着煙灰,還有幾個摁滅煙頭的小圓印。

“打牌老贏,沒意思,上來感受一下無敵的寂寞。”我說。

他笑起來,把手中還剩一半的煙摁滅在啤酒罐上,從口裏扔了進去:“打的什麽?鬥地主?”

“慣蛋。”

“哦,我不會。”他拍了拍椅背,“坐。”

秋千是木質的雙人椅,說雙人椅算是給這個秋千一個面子。不知道別墅主人是不是要縮減秋千的占地面積,但又想兩個人可以一起坐,最後這個寬度就成了一個人坐太寬,兩個人坐又有點擠的奇葩效果。

我甚至懷疑別墅老板是師承公園裏在草地上鋪石磚供行人走路的鋪磚師傅,完全學到了“磚與磚之間的距離一格一格走太娘,兩格兩格跨又扯蛋”的精髓之處。

如果坐了,那我就和他緊挨着了……

想到這裏,我不帶一絲猶豫地一屁股坐到他旁邊。他的胳膊還保持着之前為了裝逼而擔在椅背上的姿勢,不仔細看的話,更像是他從身後摟住我。

“你不會慣蛋?”我問。

“嗯。”

我想了想,“那你會麻将嗎?”

“不會。”

“那你會什麽?”我又問。

“打牌這些我都不太會,”他誠實答道,想了想又補充:“我英雄聯盟玩的還可以。”

沒等我出聲,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會不就行了,我會不會無所謂。”

都沒人看,作者沒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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