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我大腦當機了三秒，坐起來，環顧一圈四周，猝不及防地與床邊剛散步進來的德善來了個對視。
狀态逐漸回歸，記憶也慢慢回籠，第一件事就是扭頭看身旁，空的。
我記得昨天我在沙發上睡着了，怎麽在床上醒了？
手機就在床頭櫃上，插着充電器，已經充滿了。拔掉充電器，順便看了眼時間，10點多。
我屏息仔細聽了會兒，外面很安靜，試探地叫了聲“鄭遲”，沒人理我。
不在？
打開手機，解鎖，微信在五分鐘前剛收到新消息。
Zheng：【醒了沒】
小魚兒：【剛醒，你人呢？】
Zheng：【在公司，一會兒回去，要吃什麽，我給你帶】
我頓了頓，他在公司？那我在夢中聽到的那句話……不是做夢？
我在睡夢中的時候，模糊中聽到鄭遲在我耳邊輕聲叫我：“于恬，我去公司了，你繼續睡，回來帶吃的給你。”
當時我以為這是在做夢，好像還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小魚兒：【不用了，等會兒就能吃午飯了】
Zheng：【行，那等我回去一起吃午飯】
小魚兒：【OK】
我起床，先到陽臺看了眼德善，它正在貓廁所裏扒拉貓砂，扒拉了一會兒停下來，接着就聽到“噗”的一聲，我“咦”了聲十分嫌棄，這小貓放屁聲居然這麽大。
回我住的地方洗澡換衣服化妝，期間我也在納悶我這一夜沒洗漱，身上風塵仆仆的，究竟是怎麽睡着的？鄭遲還就這麽把我抱上床，也不嫌我髒……
午飯在小區門口小飯店吃的，吃完飯我說去公司，他非要回一趟家，我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距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早，便跟着他一起回去。
“昨天晚上有多少人回家了？”我問。
“好像就我們倆，”鄭遲開門，“今天上午我回去了一趟，都才起，朱海他們玩了一夜，已經請了下午的假回家補覺去了。”
“玩的這麽嗨？”我跟在他身後進屋，“下午有多少人請假了？”
“三個……四個，反正就那幾個通宵上分的，”他進廚房，從櫃子裏摸出一個巨大的保溫杯，“洪健英雄聯盟王者段位，除了上班他還當游戲代練，那幾個抱大腿讓他帶着上分。”
游戲代練啊，聽着就離我這種游戲白癡好遙遠。
“你不是也玩英雄聯盟麽，”我瞧他，“水平怎麽樣？有洪健厲害麽？”
“他王者！”鄭遲震驚地瞅了我一眼，掀開竈臺上的砂鍋蓋子，往保溫杯裏舀湯，“他每天下班都要去網吧玩游戲，我一個星期才玩幾把。”
“那就是水平一般。”我總結，“你在盛什麽？”
“冰糖炖雪梨，昨晚就熬好了，我一回頭你都睡了。”他盛好，蓋上保溫蓋，遞到我面前，“而且什麽叫一般？我這起碼也是中上的水平，不枉我高中翹了那麽多課打游戲。”
“你高中還翹課？”我重點跑偏，接過保溫杯，“啊——那你高中也不是什麽好學生嘛，你經常翹課嗎？”
“也沒有經常，偶爾，一個星期翹兩次。”他說。
“一次翹半個星期？”我接話。
他斜了我一眼，“不上課我怎麽考的大學？”
“那也可能是依靠你的聰明才智呢。”我猝不及防吹了波彩虹屁。
一陣相顧無言的沉默後，我率先打破沉寂，沒話找話：“你看我的指甲，昨天趙雲雲給我做的，好看吧。”
鄭遲斜瞄了一眼，沒什麽反應，“嗯，昨天你給我看過了。”
看過了……
記憶中的夢境再次與現實重合，我絕望地閉上眼。
在我的記憶中，有這麽一段，因為太過羞恥，我根本不敢把它歸為現實中去，甚至是夢裏我都不敢相信我會做出這種事來——
鄭遲把我抱上床時我醒了，但沒醒透，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看到的是鄭遲這張俊臉，忍不住就摸了一把，摸時瞅到手上的指甲，獻寶似的伸給他看。
“你看我的指甲，好看麽？”我看着他，“粉粉的，還特地讓趙雲雲給我畫了一個小豬頭，這是我。”
鄭遲笑了：“是，豬頭是你。”
“那你喜歡這個豬頭嗎？”我問他。
他愣了下，低頭看着我，好一會兒，才道：“畫的不好看。”
“哪裏不好看？”我不依不饒，“好看！”
“行，”他順着我說，“好看。”
我得寸進尺，“好看……那你親它一下。”
這回鄭遲不是愣了下了，是徹底呆住了。
至于後面……
我真的羞于啓齒我竟然讓鄭遲親了我的指甲。
喝酒真的害人又害己！
下午到公司，鄭遲直接去了人事那邊，我回到位置上環顧四周，有幾個人不在，但是剩下來了的人，一個個無精打采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
沒一會兒，趙雲雲被鄭遲叫走。
我打開這個巨大的保溫杯，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點，蓋子還沒蓋，就瞧見旁邊朱雨田在看我。頓了三秒，我小聲問他：“喝不喝？”
“這什麽？”他問。
“冰糖炖雪梨。”
“你自己煮的？”他又問。
我被他這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氣到：“不喝拉倒。”順勢就要蓋上，他連忙把杯子遞過來：“喝，喝，又沒說不喝，你這人真是，怎麽問個問題你都能上頭。”
鄭遲給我熬的，其實不想分給他，但是他看着我，我就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獨喝，只倒了一點兒給他。
“哎，你這人咋這麽摳呢，”他看着只有半杯的茶，嫌棄地看我，“我這杯子都沒滿呢。”
“你這杯子多大你心裏沒點兒13數麽？”我蓋上蓋子，不願再多給他一滴，“這年頭誰他媽還捧個大茶缸子喝水！”
小插曲過去，終于能嘗一口鄭遲昨天就給我熬好的冰糖雪梨湯。
淡淡的甜，還有梨的清香，好喝！
“還挺好喝。”朱雨田也喝了口，“想不到你還有這手藝。”
“那必須的啊。”我得意地沖他挑了下眉毛，對于把鄭遲的勞動成果獨占為己有這種行為絲毫不覺羞恥。
沒一會兒，趙雲雲回來了，緊接着釘釘那白色的小翅膀閃爍起來——
【趙雲雲将王昊移出群聊】
一石激起千層浪，群裏瞬間就沸騰了。
恬姐的小迷弟：【？？？雲哥你幹啥呢？】
朱雨田：【怎麽給踢了？他咋了？】
李萍：【「截圖」】
李萍：【剛看到，KL大群也把王昊踢了，發生什麽了？】
雲哥：【王昊離職了】
馬雷雷：【走了？我好像跟他連話都沒說過怎麽就走了】
洪健：【我倒是跟他說過話，他還說要跟我一起排位來着】
朱海：【@洪健健哥下次啥時候再帶帶我？我就要上鉑金了】
洪健：【啥時候都行，今晚帶你上？】
雲哥：【@洪健@朱海你不是請假回家補覺麽，要是不困了就來上班吧】
洪健：【說啥呢！我這是在夢游！】
朱海：【我網剛才突然卡了一下，雲哥剛才是不是說話了？說了什麽？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我還以為鄭遲把王昊開了這事兒起碼會引發一陣激烈的讨論什麽的，也不知道鄭遲是怎麽跟趙雲雲說的，趙雲雲只用了五個字就輕描淡寫地把這事兒帶過去了，關鍵是關于王昊離職的讨論，加起來也就3……4、5條？
作為一個八卦群，大家怎麽連一點兒最基本的職業素養都沒有。
趙雲雲回來沒多久鄭遲也回來了，從我身後經過，坐下後微信就給我發了信息。
Zheng：【味道怎麽樣？】
小魚兒：【一級棒！不愧為鄭大廚】
像是為了證實我話的真實性似的，朱雨田把他那大茶缸往我這邊一放，十分不要臉道：“老鐵，你這茶真不錯，再給我來點兒。”
他話一出，我暗叫不好，連忙去瞧他左手邊的鄭遲。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跟他對視上了。
鄭遲微微眯起眼，眼神中暗含危險和警告的意思。
我頭皮倏地發緊，趕緊抱住保溫杯，跟老母雞護小雞仔似的，好像下一秒朱雨田就能上手搶，頭搖得比撥浪鼓還歡快：“不給了不給了，我昨天上火流鼻血，今天喝點冰糖雪梨茶降降火，你跟我搶什麽。”
朱雨田适時收手，“嘁”了聲：“小氣巴拉的，太摳。”
他轉回身繼續工作，我這才松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偷偷擡頭瞄了眼鄭遲，他也已經轉回身子開始工作了。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也要開始努力工作了。
微信又亮起來，我胸口一滞，幾乎猜到了是誰的消息。
Zheng：【你分給朱雨田了？】
小魚兒：【他看着我喝，我不好意思，就分了點……】
Zheng：【吃我做的飯喝我熬的冰糖雪梨茶，怎麽沒見你對我不好意思呢】
小魚兒：【您跟他能一樣嗎！】
小魚兒：【他這就是普通同事關系，保持下基本的禮貌那是應該的，咱倆這關系，還瞎客氣啥啊！】
小魚兒：【況且就這媲美五星級大廚的手藝，光我一人說好喝你會以為我在吹彩虹屁，這下兩個人都說好喝，那不就是說明您廚藝登峰造極麽！】
這一通彩虹屁估計是吹到他心裏了，過了半晌才回我：【誇的還算走心，這次我就暫不追究了，下不為例】
小魚兒：【嗯呢！】
我回完，內心默默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因為他做飯好吃，冰糖雪梨茶也熬得不錯，這個白眼早就翻他臉上了。
為了生活，狗腿一點又何妨。
我們恬姐的酒量……就兩罐啤酒的量……
真是弱雞！酒量只有一杯啤酒的宋宋如是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