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男朋友
男朋友
喬臻和薛馨竹合力，小組作業完成的非常好，還得到了專業老師的表揚。兩個人也慢慢熟悉起來，一起上課下課，去食堂吃飯，偶爾周末的時候也會一起去外面喝個奶茶。
春的氣息越來越濃，轉眼就是五一小長假。
喬臻算了算，五天的時間往返一趟成都實在太倉促，提前個宋晨和邵雲霞打好了招呼不打算回去了。
下午到了老巷子這邊，葉懷笙也剛好回來，商量了一下，好久都沒熱熱鬧鬧地吃個火鍋了，今晚買些菜吃頓火鍋。
“懷笙哥哥，買個西瓜回去吧。”超市的水果架前，喬臻停下了腳步，興沖沖地說着。
“買。”葉懷笙沒有拒絕，挑了個渾圓的大西瓜放進了購物車。
喬臻看着購物車裏滿滿當當的食材，忍不住勾起嘴角，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一樣，靠近葉懷笙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繼續逛着。
最後兩人提了兩大袋的食材回到了老巷子，讓張姨好好歇着，兩個人在廚房忙活了一陣，将菜肉都擺盤放好端上了桌。
五月的長春，天氣已經完全暖起來，屋子兩邊的窗戶都開着。昨天剛剛下過的雨，空氣好得很，調皮的穿堂風吹過，讓人覺得舒服得很。
喬臻沒開吃就喝了大半杯冰冰涼涼的西瓜汁，滿足地捧着杯子。
“你先吃點東西，西瓜汁涼。”葉懷笙夾了一筷子肉放在喬臻的盤子裏，不放心地囑咐。
“好。”喬臻點點頭應了一聲。
張姨看着眼前的兩個孩子，有說有笑，倍感欣慰。
都長大了，原來兩個不經事的孩子如今都一副穩妥的大人模樣了。自從葉家出事，葉懷笙的臉上再沒什麽笑容，兩年多的時間行屍走肉般不茍言笑，活得只剩下了一副軀殼。
如今喬臻出現了，不管怎麽說，這一個月裏葉懷笙的改變她是看得見的，很少打架，甚至不再去碰煙酒，笑容也慢慢多了起來。
Advertisement
“土豆沒熟呢，你等等。”
喬臻吐了吐舌頭，收回筷子。
葉懷笙似乎又找到了從前習慣性照顧和關心喬臻的感覺，永遠把她護在身後，細致入微地關心她的所有。
“好了，吃吧。”葉懷笙夾起那片土豆放在喬臻的碗裏。
一頓火鍋吃得熱熱鬧鬧，吃過飯，喬臻自覺地去刷碗，葉懷笙本來想幫她被拒絕。葉懷笙的手受過傷，承重力和靈活度都大大受損，她自己能做的活，不想讓葉懷笙插手。
“懷笙哥哥，五一你有假期嗎？”喬臻把碗筷放回櫃子裏。
“應該可以休息兩天。”葉懷笙算了一下。
“那我們出去玩兩天吧，帶上張姨。”喬臻來長春這麽久，還沒去過周邊玩過。
葉懷笙猶豫思考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
晚上跟張姨提起這件事，張姨搖搖頭，“我這個老太婆跟着去幹什麽，你們倆玩，不用擔心我。”
怎麽勸說都無用，最終只能作罷，兩人商量好明天一早去淨月潭玩一天。
五一出游的人不少，喬臻特意換了一身碎花群，帶了一些零食和随身物品，早早地等在巷子口。
葉懷笙已經很久沒有出去玩了，這兩年的生活被打架，晝夜不分地奔忙充斥着。一早起來，洗過臉，刮幹淨了胡子，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
“等多久了？”
淺藍色襯衫外套，白色短袖，灰色運動褲，簡簡單單的裝扮，放在他身上，少年感十足。喬臻常常會想，如果意外不發生，這樣一個少年，會是怎樣耀眼的存在。
喬臻的頭腦裏一下子忽然浮現出四個字，瑕不掩瑜。有些人生來就是少年裏的佼佼者，即使跌倒，暫時受挫，假以時日，拍拍身上的塵土，還是會站起來。
“沒多久。”喬臻披散着長發，主動去牽葉懷笙的手，“走吧。”
五一出游的人不少，淨月潭公園人挨着人，葉懷笙攥着喬臻的手，生怕她被人擠到摔了跟頭。
景區的風景不錯，湖面像是一塊巨大平整的鏡子，偶有風吹過，但也只吹得起淺淺的波紋，在湖中心蕩漾開來。
站在湖邊，越過湖面的風吹過來，輕撫着全身。喬臻微微側過頭，看着身邊人好看的側臉，覺得一切都那麽不真實。
分別的那兩年日子過得太苦了，時至今日，她還是時不時地會夢到那些難熬的孤獨的歲月。她記得葉懷笙面目猙獰地推開她，說這輩子都不要再見。
“懷笙哥哥。”喬臻湊近，悄聲對葉懷笙說了句：“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我們都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葉懷笙的心跳漏了一拍，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卻讓人莫名的心酸。身邊的姑娘目光裏滿含期待，甚甚至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恐懼。
“好。”葉懷笙揉了揉喬臻的頭，平緩地笑了笑。
淨月潭的景色不錯，空氣也很好，漫步在此，嘈雜的人聲，來往的游客，吵嚷的煙火氣。
夜色流動，天暗了下來，回去的路上，喬臻買了支冰淇淋攥在手裏，心情不錯，遞上去給葉懷笙嘗嘗。
兩個人親密的狀态跟熱戀中的小情侶并沒有什麽兩樣，葉懷笙抿了一口冰淇淋，心裏思量了很久。
之前說需要一些時間，喬臻也就自此不吵不鬧，不再主動問詢。但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無視裝傻，一直這樣享受下去。
“臻臻。”葉懷笙柔聲叫了一下喬臻的名字。
“嗯？”喬臻握着冰淇淋，也沒有想太多，沒擡頭。
“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葉懷笙思量再三，終于有勇氣将心裏話說出口。
月色真好，路兩邊楊柳的倒影落在地上，和兩人的背影交纏在一起，和諧美好。
喬臻以為自己聽錯了，只是含進嘴裏的冰淇淋還散發着涼氣，一字一句都那麽真實，話音還在耳邊。
喬臻擡起頭，正巧撞上葉懷笙真誠熱烈的目光。那雙溫柔的眼睛裏，像是藏進了天上所有的星星，只看一眼，喬臻都覺得心動不止，被溫暖，被照亮。
“不願意嗎？”等的過程，葉懷笙覺得心慌，一分一秒心都在狂跳不止。
話音還沒落，喬臻的回答緊緊跟了上來，“我願意。”
剛好，起了晚風，吹過的地方溫暖又舒服，不寒不熱，在這個夜晚許了一個美好的夢。
這樣親密的關系，從小到大，貫穿了喬臻和葉懷笙過去一大半的生命歷程。但仍讓需要一個表白，一個承諾。
喬臻等這句話，等了很久。
她喜歡葉懷笙，這是堅定不移，從來都沒有變過的事。
葉懷笙愣了幾秒，繼而笑了，笑的時候，左邊嘴角有淺淺的梨渦，看着就讓人心動。
他的那雙眼睛，喬臻看過千百遍，見過他意氣風發，可抵萬難，見過他失魂落魄，喪失全部的希望，只是從來沒見過這般柔情百轉，甚至沾染上了幾分激情的模樣。
“懷笙哥哥，我很喜歡你，喜歡你很久很久了。”喬臻向來不善表達，只是面對葉懷笙，她恨不能把心都掏出來給他看。
“知道啦。”葉懷笙輕輕地摸了摸喬臻有些燙的眼睛，吹了吹，“我也喜歡臻臻。”
青澀的吻落了下來，只是停留在額頭上幾秒鐘。
喬臻不自覺地閉上眼，能感受暖意停留在額頭。春風像是吹進了心裏的每個角落，吹得整個人都開始沉醉，同這夜色一起，跌進了溫柔的夢境。
回去的路上，葉懷笙牽着喬臻的手。
喬臻看着身邊退去青澀，還留存着溫柔的男人，回想起小時候無數個不願意走路回的夜晚。
——
那時候有很多補習，喬臻周末也不得休息，每每上了一天的課，累得話都懶得說。
葉懷笙高考完的那個夏天，喬臻記得格外清楚，每晚下了課，葉懷笙都會等在補習班門口，給她帶喜歡的小零食，然後帶着她一起回家。
“好累啊，不能打車回去嗎？”
“不行，你天天這麽學習，要鍛煉鍛煉。”葉懷笙義正言辭，一板一眼地跟喬臻講道理。
只是最後，走不了幾條街，葉懷笙都會妥協，背着小姑娘，走完剩下的路。
喬臻永遠都是得意洋洋地趴在他的肩上，笑着說起一些趣事，順便吐槽一下繁重的課業。
——
“男朋友？”回憶之後，喬臻試探着喊了一下葉懷笙新的稱謂。
葉懷笙被這三個字吓了一跳，但也很快淡定接招，“在這呢。”
聽到肯定的回複，喬臻沒忍住笑出了聲，開心地挽着葉懷笙的手臂。
意外已經發生了，葉懷笙的手注定是廢了，也不能再背着喬臻走。但這一點也不重要，喬臻只覺得，葉懷笙還能在身邊，就是最大的幸運。
其實，兩個人之所以能一直有故事，有後續，有未來。依靠的真的從來都不是什麽狗屁緣分，機緣巧合。是因為其中一個，抵死不認地去尋找，去付出，即使很失望很難過也沒有放棄過，始終在期盼一個缥缈到沒有希望的結局。
喬臻很慶幸，這麽多眼淚她都自己咽了，那麽多難熬的時光，即使再沒有希望她也都堅持下來了。
有葉懷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