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段晚

段晚

許家小姐身中劇毒,本已病入膏肓,無藥可醫,卻在一個電閃雷鳴之夜,被雷劈中,再一次活了下來。至于這理由你們相不相信,反正我是信了。

不過可惜的是,許小姐之後竟變得癡傻無比,愣是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年才大有好轉,不過康複之後的許小姐也沒好到哪裏去,她越發的自閉,經常把自己關在房中。有人說,是上天都嫉妒她的機智聰慧,所以才用這些換了她一條命。可也只有許小悠自己知道,那是她自己作的,她把那臺穿梭時空的機器給弄壞了,還因此引來了雷,把自己擊中不說,還讓機器支離破碎,于是乎,原本計劃在許媛六歲的時候就可以離開這裏的許小悠,又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年。

之前許小悠讓白禮仁傳達的兩家不用再相見,這自然是她自己的意思,做不得數,李許兩家不僅沒斷了往來,反而比之前越發更勤了些。這李家一年只要得空,怎麽着也得來許家幾次,如果沒時間,則是三天兩頭的給他們送東西,什麽绫羅綢緞,山珍海味,只要是他們認為好的,肯定不會少了許家的。

就是這說好的婚期似乎遲遲不能提上日程。倒也不是李家說話不算數,只是,好像這當事的兩人似乎都沒有這個意思,兩家的父母也只能幹着急,沒有別的辦法。

姐姐許婧在中間沾了不少光,吃穿用度都比之前好了一大截,和李泓見面的時間多了,倒也沒有以前那麽生分和不自然,久而久之,幼時那種懵懂的感情也就漸漸淡去,因為她知道李泓終究不屬于她,她也不能強求,于是便答應了父親給自己選的一門親事,等到今年過完正月,便坐上喜轎開啓自己新的人生。

不過知道要走了,許婧還是有些舍不得的,特別是她的妹妹。從小到大,除了親娘,就屬這個妹妹對自己好。即使是許媛生了病,時常瘋瘋癫癫的,可仍是會給她最好的。如今她獲得了幸福,妹妹的那一份卻沒有回應,許婧也有些着急,便過來找許媛。

許小悠經常把自己關在房裏,她裝傻的原因,除了想把時間都空出來專門去修理那臺機器,更重要的是,她心态越來越崩,因為屢屢受挫,她都快以為自己回不去了,自然是不想再理旁人。

不過許婧過來她還是會以禮相待,把東西收拾好,再扒拉下自己的頭發,好不至于讓自己顯得很頹廢,便開了門:“姐姐……怎麽過來了?”

許婧說:“過來看看你,以後有可能都見不着了,姐姐惦記你,所以想趁着這段時間多和你處處。”說完就忍不住抹淚。

許小悠知道許婧找了夫家,雖然家世不錯,不會虧待委屈了許婧,但夫家和娘家還有點距離,許婧若是想回,可能也只得等到家裏有事才能再來。

許小悠說:“姐姐請放心,家裏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後盾,如果夫家委屈了你,你也不必受着,住不習慣了就回家來。”

許婧笑:“我這還沒出嫁,妹妹就盼着我回來?”

許小悠說:“倒不是故意這麽說,只是希望姐姐知道,家永遠是你的港灣,如果累了就回來,一定能給你遮風擋雨,不會讓你嫁出去就好像是孤立無援一樣。”

許婧點頭,說:“我如何不知道你的好意。只是我擔心你。”

許小悠說:“擔心我做什麽,我現在在家不缺衣少吃的,爹娘也待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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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婧說:“你總的要尋個好人家。唉,也不知道你和李家公子到底怎麽商量的,他呢,也沒有取消你們的婚約,但也遲遲不見來上門提親,都這麽大人了,兩人也好像沒有什麽更親昵的舉動,倒好像真是兩兄妹一樣。”

許小悠聳肩:“這還不好?我一直叫他泓哥哥,他當然就是我哥哥了。”

許婧問:“你當真這麽想?我可聽說最近他和一女子關系密切。”

許小悠聽完,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事她也有所耳聞。本應是上月李家約定過來的日子,可是到這裏才發現,只有李老爺和李夫人來小住,他們說李泓因為有公務在身,所以沒空來。這還是第一次李泓說好要來而失約。許小悠就覺得奇怪,但她也管不了李泓什麽,畢竟幾次三番的示好,都被她無情拒絕了,所以從李夫人和自家母親聊天的時候聽到了那個女孩的名字,許小悠就知道,她和李泓可能真的再沒可能了。

“我聽說,這姓段的姑娘生得一副好面孔,而且博學多才,滿腹經綸,這樣一個女子,你說誰見着不愛?”許婧說。

許小悠說:“當然愛,別說李泓了,就連我都會喜歡她。”

許婧看着妹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極為生氣,她說:“妹妹當真是以為李公子搶不走嗎?別生生把一好姻緣給作沒了。”

許小悠說:“這是他的事。我管不着。”

許婧說:“你現在是說這樣的話,等到哪天李公子真的要娶人家了,看你還會不會這麽說?”

看說不過妹妹,許婧說完便離開了。留下了許小悠獨自一人在房間裏發呆。許小悠記得,原書中女主就是這樣一個人設,一個作者筆下無所不能的現代穿越女的人設。她天真浪漫,善良,開朗,孝順,而且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精神上和李泓高度契合,這樣一名女子,怎能不讓李泓神魂颠倒?

想到這裏,許小悠心裏還真是不好受,也不知道怎麽的,竟覺得心裏有個什麽東西被挖去了一半,變得空落落的。

許小悠,要不要這麽沒骨氣?你這麽貪心真的好嗎?又想要感情,又想要回家。你若真回去,這對那個人公平嗎?不,你不能這麽自私,他是一個那麽重情的人,這十多年一直對你重情重義,而你卻一再傷他的心,現在他終于找到一個能讓他走出情關的人,你又何必再将他拉入泥潭?

也罷,本就是他的良配,她亂想什麽呢?還不如把這機器修好,早日回到現實生活中去。

能改變李泓的命運,讓他們一家都平平安安,其實許小悠已經很滿足了。

度過了無數個艱難的夜晚,許小悠的機器馬上就能啓動了。不過還差一個很小的配件。

白禮仁正巧過來找她,說:“這東西我記得皇宮裏有,你且等着,我去給你尋來。”

又過了數日,白禮仁無精打采的說:“真不湊巧,那東西被李泓求了去,要不,你直接和李泓說?”

許小悠心想,不過是一顆夜明珠,也不是極其貴重的那種,李泓要了去幹嘛?不過想來想去,許小悠還是決定去找李泓。

這是許小悠這十年來第一次來到李家做客。李夫人自然是很高興,盛情款待了她,不過等了好久都沒看到李泓的出現。許小悠就問:“夫人,泓哥哥呢?”

李夫人有些尴尬,她說:“他有事出去了,可能很快就回,阿媛,這次好不容易過來,就在這邊多住些日子啊。”

許小悠看到李夫人的表情,很快就知道了發生了什麽事。這李泓不一定是真有事,而是對于他來說,許媛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許小悠在李府等了差不多一天,直到傍晚,這才看到李泓回來。

李泓看到許小悠倒沒有詫異,仿佛他早就知道許小悠已經到了他家。

“阿媛,過來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專程去接你。”李泓說。

許小悠說:“不勞煩泓哥哥了,我這次過來是想專門找你……”

“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找我才這樣。你先留着,今天我給段晚安排了一個節目,你肯定也會喜歡,走,我帶你去看看。”說完,便想拉着許小悠一起出去。

許小悠躲開,李泓也沒多說什麽,直接走在前頭,領着她一同上了馬車。

兩人在馬車上說不出的尴尬,許小悠便只好找話題,她說:“這個段晚是?”

李泓笑笑,說:“是我最近新認識的朋友,她腦瓜子聰明的很,不過再怎麽樣也不及你一半。”

許小悠說:“泓哥哥說笑了。能得到泓哥哥的賞識,這位名叫段晚的女子一定十分優秀。”

李泓說:“嗯,阿媛還是阿媛,我不用說你也能猜到。”

李泓說的客氣,把許小悠誇到天上。可實際上呢,更多的是在誇段晚,那種自豪的感覺都快溢出來了,許小悠想,李泓應該真的喜歡上段晚了吧?

馬車行至一空曠地帶,兩人被下人扶下馬車,一名嬌豔俏麗的女子便笑着朝他們這邊跑來,因太急切,不小心被子石子絆住,險些摔倒。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幸得李泓攔腰扶住,這邊免去了一場風波。

不過這姿勢頗有些暧昧。即使如此,兩人也沒有随即分開,而是深情對望了一眼,讓許小悠竟覺得自己來的有些多餘。

她要不要離開?

不行,這樣就太沒有大将風範了。都是朋友,人家怎麽秀恩愛,又與你何幹?

想到這裏,許小悠就冷靜了下來。

在許小悠認為已經過去差不多天荒地老的五秒之後,李泓終于把段晚放開,羞澀的段晚捂着小臉,說:“多謝李公子,若不是你,今天我的臉可就丢大發了。”

李泓說:“那待會你再給自己長長臉?”

這叫什麽話,簡直一直男做派。

許小悠都為他心急,不過似乎段晚是很吃這一套的。她點頭說:“這是必須的。不過李公子帶了新朋友來,難道不應該介紹下嗎?”

許小悠趕緊伸出手,說:“我叫許媛,是李公子的遠房表妹。”

段晚笑笑,直說:“原來是表小姐。你好,我是段晚,是李公子的畫師。”她也伸出手,兩手相握,竟覺得有一絲奇異的磁場在體內流竄。

許小悠很奇怪,說:“段小姐年紀看來不大,竟然已經是我哥哥的師父,真是讓阿媛佩服佩服。”

“不敢當。比起表小姐當年的事跡,段晚這些有算得了什麽?”段晚回道。

怎麽,這是被認出來了嗎?她又是怎麽知道她之前的事的?

想不通時,李泓在一旁就說:“你倆既然也認識了,段晚,今天就給我表妹看看我們的成果吧?”

成果?

許小悠小聲嘀咕:“你們究竟在搞什麽鬼?”

李泓說:“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三人行至涼亭,讓下人擺好菜肴和美酒,段晚便給了他們一個眼神,其中的幾人便退下了。

許小悠問:“你們到底有什麽驚喜?”

段晚說:“自是驚喜,當然是需要時間準備。表小姐現在先來嘗嘗我的手藝。”

說完便是一道道的現代快餐食品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漢堡。”

“辣條。”

“冰淇淋。”

很好,果然是穿越女的套路。

許小悠拿起筷子将冰淇淋沾了一點放進嘴裏,點頭說:“真甜。段小姐,你真的好棒。”

段晚看着許小悠,感覺她好像并不是怎麽很喜歡。而李泓呢,也是嘗了嘗,便放下了筷子,說:“段晚真是處處都有驚喜,不過阿媛不能吃生冷的東西,還是少吃為好。”

許小悠笑着說:“泓哥哥就會開玩笑。”沒看到對面段晚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嗎?這根本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改而用勺子去舀了一勺,然後放進嘴裏,真的好冷,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的。

“表小姐真是善解人意,不過李公子說的對,這的确是我考慮不周,我這就讓人撤下。”許小悠這麽做,段晚也并沒有買賬,這小妮子性子是真的很直,不怕什麽,這也很好。

待東西都拿走之後,有一個剛才離開的下人便走了過來。

段晚點頭,對他們說:“重頭戲開始了,請兩位和我走出涼亭。”

三人一同出去,李泓站在中間,許小悠和段晚站在他一側。

忽然間,從地面上有一個火星沖上天空,然後在一定的高度瞬間炸開,散發出五顏六色的火花,如瀑布般傾斜下來。

原來是煙花。

看上去也沒什麽不同。

段晚見許小悠提不起興致,便說:“表小姐,你再等等啊,這不過是一個開場,真正的好戲才在後頭呢。”

李泓小聲問:“是不是太累了?”

許小悠搖頭,她說:“沒事。”

李泓說:“那就好,如果累了就和我說,這個不看也是可以的。”

許小悠點頭,便又朝天空看去。

此時禮花果然出現了許多不一樣的景象,各種各樣的都有,這技術,即使是現代都不一定做出來。許小悠不禁鼓起了掌。

段晚說:“終于有一個是讓表小姐喜歡的東西了。”

許小悠說:“段小姐有心了。”

兩人相視而笑,段晚就說:“快看,最精彩的馬上就要出現了。”

是的,才不過幾秒的時間,天空中更改了畫面,好像變成了一副很連貫的小視頻?那禮花呈現出了兩個人的影子,誰都知道,那其中一個就是李泓,而另一個自然是他身邊的段晚。畫面描述了他們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的過程。

李泓顯然是有些不知所措,他說:“段晚,你沒和我說有這些啊?”

然後他用那種“我不是”“我沒有”的表情看着許小悠,好像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一樣。

段晚說:“李泓,我當然沒法提前告訴你,事實上,我花了五年的時間來做這一切,就是希望今天,我能借此表達我對你的感情。

李泓說:“段晚,我今天就當你是喝了酒說了胡話,你現在就回去休息明天我就當沒這回事。”

說完便要帶着許小悠離開。

段晚拉住他,說:“李泓,事到如今你還要自欺欺人嗎?我對你怎麽樣,你自己心裏清楚。早些年你對我完全沒有感情,可以做到連看都不看我,好,你對我保持距離,我也拎得清。可是你這些日子,三番四次撩撥我,若不是已經對我有感情,我又何苦大膽做了這個?”

李泓說:“段晚,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至于你我二人為什麽會有機會說話,你也心裏清楚。你喝醉了,早點回去吧。”說着便要帶着許小悠離開。

許小悠再次躲開他的手,說:“泓哥哥,你們把話說明白吧,我一個人先回去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李泓說:“我沒什麽好說的,我和你一起回去。”

段晚叫着李泓,說:“李泓,為什麽你看不見眼前的好,非要去人家那裏作踐自己?她從小就和你有婚約,若真是有半點喜歡你,你們何故推到現在?你當真要去和一個融化不了的冰塊在一起嗎?”

冰塊?許小悠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麽評價自己。不過仔細想想,倒也貼切。

“你們倆好好談吧。”許小悠說。

李泓說:“阿媛……”

他想說什麽,但是卻不知道如何說起。

許小悠說:“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要你送我個夜明珠,拿了我就走。你和段姑娘好好談,我在家等你。等你回來,拿到夜明珠,我即可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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