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毒

中毒

因為李泓一大早就要出發,所以許老爺專程來客棧給他送行,許小悠也跟着過來的,還給李泓帶了許多好吃的,讓他在路上吃。

李泓收下,就問:“我母親一直惦記着阿媛,這糕點就留到京城給她吃好了。”

許小悠有些啞語,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問:“白禮仁在嗎?”

許老爺一聽就問:“白公子不是早回去了嗎?怎麽,他也在這?”

昨日便想着要留李泓住家裏,他卻說不太方便還是住客棧好,如今又聽說白禮仁也住這客棧,是不是他們之前住了幾天,嫌棄他們許家款待不周啊?

許小悠說:“爹,他們這次過來是有要事在身,自然是不适合住咱們那,你就別多想。”

李泓說:“這次的确是有些要緊事,等以後有機會,再過來小住些日子。”

許老爺點頭:“那敢情好。”

接着李泓就說:“阿媛,你要找白禮仁?”

許小悠說:“是的,他在哪?”

李鴻指着樓上的那間客房說:“在那,需不需要我領你去。”

許小悠搖頭,說了句不用便直接快步的跑去了白禮仁那兒。

許老爺見狀忙打着圓場,說:“小丫頭就是這樣,做事說話沒個分寸,你別往心裏去。”

李泓笑笑,沒在說話。

打開門,就看見白禮仁正在那兒悠閑的喝茶。許小悠說:“你怎麽回事?”她都快急死了,他倒好,還在這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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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禮仁說:“什麽怎麽回事?”

許小悠氣極,是她白忙活了是吧?

“好,既然你都說沒事了,那把我昨天的精神損失費賠償給我吧?”許小悠說。

白禮仁問:“還精神損失費,我招你惹你了?”

許小悠看了他一眼,這家夥真是打算裝傻充愣是不是?

便說:“我昨天白白受了那麽大的委屈,你卻還賴賬,不行,說什麽也要給我。”

白禮仁低頭說:“昨天那事,是我考慮不周,不過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我查到的信息是那寶貝已經是在那些屍體裏面,怎麽到那裏卻什麽也查不到。阿媛,你當真沒有見過?”

許小悠搖頭,說:“沒有見過。”

白禮仁又問:“當真沒有見過?”

許小悠很堅定,她說:“沒有見過,怎麽,你在懷疑我?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麽個寶貝,但至于這寶貝的作用到底是什麽,我都不清楚,我犯得着去做這麽冒險的事嗎?”

白禮仁說:“你是犯不着,但李泓就說不定了。”

好家夥,這白禮仁這個沒心眼的人直接就把話給說了出來。

他在懷疑李泓?

許小悠看了白禮仁一眼,冷哼了一聲,然後随後便走了出去。

她來到樓下,就和李泓說:“泓哥哥,這次過去一路順風,我就不送你了。記得代我向李大人李夫人問聲好。”

李泓說:“謝妹妹關心,這事我一定記得。”

他說完,氣氛就好像變得特別尴尬一樣。

許小悠笑了笑,說:“我先回去了,有些不舒服。”

李泓說:“那妹妹多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知道了。”許小悠說。

她走時,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泓一眼,想提醒李泓要時刻小心周圍的情況,切莫被人抓了什麽把柄,當槍使了。

但這話說出來反倒會讓李泓想更多,會覺得她是不是也知道些什麽,最後要是也誤會她就不好了。因着許小悠不想牽扯其中,所以有些話就沒說出口。

寺廟恐怕得冒險才去一趟。

許小悠待李泓他們走後,便讓許婧再次陪她出去散心,等出了門,她就讓車夫改道,往那寺廟的方向走。

路上,許小悠冷不丁的說了句:“姐姐,我母親之前對你做的過分的地方,我在這裏代她向你陪個不是,希望你不要把這事放在心上。”

許婧說:“這是哪的話,都是一家人,大娘也是我的母親,我又怎可會和自己的母親置氣?”

許小悠說:“若是這般,我就放心了。”

許婧覺得妹妹許媛今天很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裏怪,便把話咽進肚子裏。

等到了寺廟,許婧就問:“妹妹怎麽還會來這裏?”

許小悠說:“就是之前麻煩了這裏的主持,我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想來謝謝他們。”

好像也是這麽個理。兩人便走了進去。

和主持說了會話,姐妹倆又在佛祖面前誠心拜了拜,正打算走時,許小悠忽然提出要去方便一下。

許婧沒多想,便允了她去。

可誰也不知道,才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妹妹那邊就傳來了動靜。

許小悠被幾個埋伏在這裏的官兵給拽住,說她肯定知道寶貝的去向,許小悠掙紮了一番,便承認了。

許婧過去的時候,見妹妹被幾個人圍住,驚呼之後就趕忙去求饒,可當她過去的時候,一個大人物已經站在了那裏。

是丞相,他一直就在這裏守着,就等着許小悠自投羅網。

許小悠被他們幾個人押解着去了官府,這讓許家人一下子就給懵了。這可如何是好?

許夫人想要老爺趕緊和京城的李家說一聲,許老爺說:“我得到的消息是官府說徐家那個案子真正主謀是京城一個大人物,如今阿媛出現在現場被人抓了個正着,大家又知道我們和李家的關系,我說實話,他們可能已經把李家當做嫌疑對象了,如果我們還讓李家插手,那只會陷他們于不義。”

所以,許老爺為了什麽兄弟,他決定放棄這一條生路。

至于許媛,在牢裏也沒受什麽苦。畢竟和李家有這麽深的交情。牢裏的人也會掂量着來。

不過這死不認賬算個什麽事?這丞相出現在這裏,自然是想用自身的力量來推動這件事,只要許媛松了口,這李家的罪行也就是落實了。

許小悠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

皇帝。這事他們壓根都不想曉得那寶貝在誰手裏,只需要給李家一個罪名,讓他們在朝中慢慢消失,這樣皇上心中的那塊大石便可以放下。

這一天,丞相坐不住了。他過來和許媛說:“許小姐,你小小年紀都比別人聰明許多,怎麽在這件事上就這麽糊塗呢?”

許小悠說:“大人,我做沒做過,心裏最清楚,我娘說了,小孩子不能撒謊,會天打雷劈的。”

丞相笑:“你不怕天打雷劈,可萬一這雷要是打到你爹娘呢?”

許小悠說:“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丞相說:“這李家現在在朝中如日中天,觊觎皇位許久,而這徐家的祖傳寶貝,據說是能長生不老了,你說他們這樣狼子野心的人,不會想得到?你被人利用,幫着他們去拿東西,以為把我們騙過去,第二天又去了寺廟。可你估計想不到,我們就外面那等着你,将你抓了個現行。”

許小悠也笑:“大人,我是去了寺廟沒錯,可您可有看到我去拿什麽東西?”

丞相說:“自然是看到了,你去了一牆角,分明是在拿私藏的寶貝。”

許小悠說:“那大人可有在事後找到?”

丞相說:“未有。”

許小悠說:“既沒有找到證據,小女子可真是冤枉。”

丞相說:“你這麽聰明,自然是已經藏好了。”

許小悠說:“我不聰明,原來我是被白家騙了。”

丞相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許小悠說:“若不是白少爺讓我再回寺廟,我又怎麽會去?是你們倆合夥設計陷害我們。”

丞相臉色大變,生氣的連胡子都吹起來了。

他說:“老夫從不屑做這些龌龊事,你不招也可以,眼下皇上讓侯爺軟禁在家,我現在就可以用刑了,來人啊。”

許小悠心想大事不好,這皇上開始有大動作了。她得想辦法,盡快讓自己出去。

許小悠說:“丞相,我招!但我想親自和皇上說。”

丞相說不過許小悠,便讓人都退下,連夜帶着她去了京城。

許小悠終于到了京城,樣子有些疲憊。

再次見到侯爺和李泓時,他們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可見這次皇上是下了狠心,想要除掉李家。

皇上說:“你現在見到我了,當着這麽多人面,說吧。”

許小悠說:“皇上,李泓少爺确實是讓小的去拿那寶貝。”

皇上笑:“所以這件事就是李家人指使的?李愛卿,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

侯爺聽完,向皇上磕了一個頭,他說:“皇上,老臣冤枉。”

皇上說:“你未過門的媳婦都招了,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許小悠說:“皇上,李家罪大惡極,求皇上懲罰。”

皇上說:“你倒是大義滅親,李愛卿看看你找的好媳婦。”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他數落着李家父子,把他們貶低到了塵埃,可即便如此,侯爺和李泓仍然沒有咒罵許媛。

可見在他們心中并沒有怪她。

皇上說:“事情真相大白,把李家父子拖出去,抄家發配邊疆,世世代代永不錄用!”

說完,便有幾個人把他們倆拉走。

侯爺一直不停地說着冤枉,還說自己忠心可鑒,請皇上明查。這情景讓在場的人都不禁動容。

許小悠在這時候就忽然口吐白沫,險些暈了過去。

大家都很慌張,只見許小悠指着丞相說:“你……你竟然在我的飯菜裏下毒!”

丞相大怒,說:“你胡說什麽,我什麽也沒有做。”

許小悠說:“我本以為你讓我說出這番話,可以保我一家性命,沒想到你利用完我,就要加害于我。”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皇上皺眉,盯着丞相說:“丞相,這是怎麽回事?”

丞相說:“老臣冤枉啊,這事與我無關,定是這丫頭的詭計。”

許小悠這時已經吐着獻血,說:“我難道還會用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嘛?”

這時太醫剛好趕到,檢查了許小悠的身體,便搖搖頭,說這毒是世間最罕見的毒,已無藥可救了。

這樣一來,丞相的嫌疑就大大加強。

許小悠趁機說:“皇上,人常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之前說的種種話,不過是礙于丞相要挾我的家人,他許我陷害侯爺之後,就會放過我們,可誰也沒想到,我這毒竟然在這時候發作,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是在侯爺走之後再發作,在你們都不在的時候再死去,還有誰會知道這事的真相。”

丞相指着許小悠說:“你……你胡說!”

許小悠說:“我沒有胡說,我現在已經病入膏肓,難道我還會故意說謊?還有,我被關在牢中這麽久,又是誰會在我要來京城的時候給我下毒?”

丞相說:“傻子都應該知道,侯爺家怕你說出他們的事,自然是要先下手為強。”

許小悠笑:“既然這樣,那請皇上格外開恩,讓官兵去丞相和侯爺府上搜查,看我中的毒來自哪裏,一切就可真相大白了。”

丞相說:“放肆,我一堂堂在丞相,哪容得你一人胡鬧!皇上,請您相信老臣,老臣為官多年,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啊。”

許小悠說:“皇上,丞相也沾染上嫌疑,如果不查,民間定會傳得風風雨雨,如果丞相沒做,直接還他清白即可。請皇上明鑒!”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這個女娃不僅把一個侯爺拉下水,還連帶着把丞相也給帶下水了,皇上心中已有幾番思量,但壓不住在場那些官員的起哄提議,便只好差人,針對兩家仔細的盤查。

許小悠看到自己成功,身子一輕,便倒在了地上,嘴裏流出的鮮血,已經把她的前襟染紅了。

李泓沖了過來,趕緊抱住了許小悠。可是任憑他怎麽喊,也叫不醒這懷裏的人了。

皇帝派出去的人在侯府一無所獲,不過令人驚奇的是,反倒是在丞相府裏,發現了丞相房中藏着的幾顆金丹。

白将軍在一旁說:“這可能就是那個寶貝。無色無味,聽他下人說,這東西丞相一直在民間搜尋,我們有理由懷疑,真正的主謀是丞相。”

就這樣,事情發生了驚天逆轉。丞相被抓包,而侯爺洗清了罪名,官複原職。皇帝知道丞相是自己的人,自然是不會處置他,就說丞相這是替自己辦事,他的一切行為他都知曉,所以此事也不是他。至此,這件事就翻篇了。誰也沒輸,當然誰也沒贏。

許小悠被李泓帶到了李府,李夫人當然是急得在一旁痛哭起來。侯爺叫來了全京城的大夫,下令一定要治好她。

可惜這許媛中毒太深,誰都沒辦法了。

李泓連夜守着許媛,一刻也不敢離開,她吊着一口氣,一直沒有咽下去,好像也是想要自己活下去一樣。

第二天一早,李夫人從門外進來,對李泓說:“泓兒,守了一夜你也累了,阿媛也不希望你這樣,過來吃些東西吧。”

她看着李泓一動不動,心疼的抹着淚,繼續說:“我們已經派人去把阿媛的父母給接過來了,希望他們能見到阿媛最後一面。”

李泓握着許媛的手,也默默地流了一滴淚。

“我特意給阿媛準備了她最愛吃的肉,說不定她一聞到就會起來了。”

李夫人邊說邊看着李泓,正想着,忽然就掃到了李泓身旁的酥糕,記得這好像是之前阿媛讓李泓專門帶過來給她的。想到這裏,她就愈發心疼起阿媛來了。

這時,白禮仁來到了門口,他喚了聲“李夫人。”

李夫人趕緊擦掉眼淚,說:“泓兒,白少爺過來看阿媛了。”

但這麽說李泓也沒個反應。

白禮仁看到李夫人抱歉的樣子,就說:“沒事,夫人,您去忙您的吧。”

李夫人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白禮仁關上門,就徑直走了過來。

李泓大改剛才的模樣,舒了口氣。

白禮仁說:“現在情況怎樣了?”

李泓把那酥糕碾成粉末,喂進許小悠的嘴裏,說:“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只是還需要靜養。”

白禮仁聽完也跟着舒了一口氣。

李泓說:“你們也真是大膽,竟然做出這樣的事。若我當時沒有領會你們的意思,這局要是沒做成,該如何是好?”

白禮仁笑:“你的聰明都在我和阿媛之上,我們能想到的,你又怎會不知道。這局雖然是我和阿媛想的,可如果不是你故意去之前就把消息偷偷讓丞相知道,這事也完不成。”

李泓說:“今後,我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了。”如果知道這是以阿媛的性命為代價,那他寧肯不做!

白禮仁說:“阿媛說了,為了不讓皇上再抓到什麽把柄,她希望等她父母過來,就立刻把她接走,回去養病,今後數年,她也與你再無瓜葛,這樣也不會讓大家覺得是你們串通一氣,而是因為這件事,兩家反目成仇的結果。”

李泓看着許小悠,說:“阿媛,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不過我李泓今後只會有你一個妻子,不會再有她人,你且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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