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節目錄

煙火不寂寞

翌日,于胭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身後空空,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翻個身去摸趙冀舟,可他已經不在了。

沒有看到預想中的人,于胭心中有些不自在。

于胭早已經習慣和趙冀舟睡在一起,一般情況下,只要他們晚上睡在一起,次日醒來她一定能在睜眼的一瞬看到他。

因為趙冀舟習慣在走之前把她弄醒,就像是給她一個心理準備,一種無聲的、默契的安慰,告訴她他要走了。

而現在,她的指尖觸摸到柔順的床單上,有些涼,早已經沒了他的體溫。

她呆呆地看着墜着鑽石的淡紫色美甲,突然想到昨晚在浴室裏她不小心抓到了他的後背,他沉聲暧昧地問她:“是不是屬貓的?”

但是當時于胭滿腦子都是不要讓他發現小奶貓,随口聽到他提到“貓”的字眼,立刻緊張起來,以至于手上的動作沒有了輕重,指甲陷進了他的皮肉。

不知道趙冀舟是嫌疼,還是嫌她不專心,一下子把她提起來,讓她背對着他,一手箍住她的腰,發狠地撞進去。

她渾身喪失了力氣,只能彎下腰,用手撐住浴缸壁。

貓!

于胭如夢初醒一般,掀開被子,邊整理睡衣邊往樓下跑,跑到樓梯口,她扶着扶手,腳步也漸漸放緩,遲鈍着打量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趙冀舟穿戴整齊,雙腿交疊,有些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看書。

不出意外,他又沒系領帶。

趙冀舟喜歡讓于胭幫他系領帶,她系領帶越發熟練,技術還是他教的。

他格外喜歡站在那,垂眸看着她纖長的睫毛輕輕撲簌,小心翼翼地幫他整理衣服,系完領帶後擡眸問他滿不滿意。

于胭眨着眼盯着他手上的書,好像是金融領域的書,她一點兒也看不懂,都是些專業術語。

他突然把書倒扣在一旁,擡眸看她,然後對她招了招手。

于胭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自在地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

“怎麽這麽早就醒了?”他寵溺地問。

于胭嘴唇翕動,說:“睡不着。”

趙冀舟輕笑,指腹摩挲着她的指甲,似乎在端詳這個抓疼他的利器。

于胭把手往回縮了縮,故意誇張地說:“昨晚我又不是故意的,您不會要拔了我的指甲吧,還是您想要用古代的插針酷刑來待我?”

趙冀舟攥住她逃避的手,環住她的細腰,暧昧地說:“我怎麽舍得?”

于胭頭靠在他的肩窩,“你要是嫌棄,我今天就去把美甲給卸掉。”

于胭其實不習慣做美甲,以前最多就簡單塗個顏色。她當初兼職的時候,指不定要做些什麽工作,嫌長指甲麻煩。

這個美甲,還是和趙霁月逛街的時候,趙霁月拉着她做的。

“挺好看的,你要是喜歡就留着,不用管我。反正我們胭胭膽子越來越大了,像只貓一樣。”

于胭擡眸,總覺得他這話意有所指,心跳加速。她掙紮着要起身,想要去看一看小奶貓。卻被趙冀舟緊緊箍住,循着慣性,她的後背緊緊貼在他的胸前。

趙冀舟擡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似笑非笑地說:“那只貓你打算怎麽處理?”

于胭心髒皺縮,遲鈍地去看他的面部表情。他嘴角明明上揚,可為什麽看起來這麽瘆人。她再往上看他的眸子,果然多了分冷淡。

他是個沒什麽情緒的人,于胭也是難得在他眼中看出他對一個東西如此厭惡的眼神。

于胭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逃避,“什、什麽貓啊,趙先生指的是我嗎?”

趙冀舟哂笑一聲,笑她死鴨子嘴硬,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幫她放下來,溫柔地扣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到樓上。

于胭指尖微縮,看着他把卧室的門打開。小奶貓聞聲擡眼,似乎因為沒見過趙冀舟,立刻從箱子裏跳出來縮到了角落。

那一刻,于胭想的是幸好昨晚沒偷趙冀舟的衣服給小奶貓鋪箱子。

趙冀舟盯着小奶貓,心裏真覺得膈應,他感覺滿屋子都是貓毛,甚至有些貓毛已經沾到了他的衣服上。

從昨晚他就看出于胭有事在瞞着她,甚至不惜讨好他讓他留在她身邊。那時候他就好奇,她到底瞞了他什麽,于是一早起來便來探個究竟,卻沒想到她偷偷抱了只野貓回家。

趙冀舟推開門見到小奶貓的那一刻,覺得血液湧動,強撐着等她自己醒過來,強忍着沒把這只貓扔出去。

趙冀舟松開她的手,陰着臉說:“你抱回來的?”

他心裏已經篤定是她抱回來的,也篤定她知道他讨厭這種生物,否則為什麽要遮遮掩掩?

于胭緊張地擋在他面前,飛速給他解釋:“昨晚我和月月逛街回來在家門口看到它了,可憐兮兮的在雨裏,昨晚下着雨,我怕沒人管它它會死掉。當時月月和我說了你不喜歡貓,所以我也沒打算長期養着它,我本來打算今天帶它去醫院做檢查,要是沒什麽問題幫它找個好人家。本來安排得好好的,我沒打算留下它,也沒打算讓你知道。誰讓你昨晚上非要回來?”她學越說聲音越小,開始賴他。

趙冀舟輕哂,“你倒是怪起來我了?”

“那你要是不回來,我今天就把它送走了,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趙冀舟被她的伶牙俐齒氣得不輕,想遠離這個地方。

可她卻以為他要對小奶貓做什麽不好的事情,立刻跑到屋裏抱起小奶貓,小奶貓發出兩聲奶叫。

趙冀舟看着小奶貓靠在她胸前,腦海裏突然映出了昨晚她這麽抱着它回家的畫面。昨晚她抱過貓以後,又來抱他。

趙冀舟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滿臉毫不掩飾的嫌棄。

于胭緊緊抱着小奶貓,警惕地看着他,“趙冀舟,你講些道理,我一會兒就把它送走了。”

趙冀舟緊緊地盯着她的眸子,她明亮的眸中寫滿了緊張。他覺得她大概是真的很怕他傷害這只小貓,可他有那麽惡毒嗎?

空氣中靜默着,一秒、兩秒、三秒……

終于,他率先敗下陣來,渾身洩了力氣,默默轉身下樓。

于胭舒了口氣,輕輕摸了摸小奶貓。

小奶貓也被吓得夠嗆,縮成一團偎在于胭懷裏。

于胭覺得趙冀舟真的生氣了,因為他早飯沒在家吃,出門前也沒拉着她給他系領帶,關上門就走了。

于胭手上拿着勺子,呆呆地看着趙霁月。

趙霁月舒了口氣,“于胭,我二哥對你真挺好的。”別人就不是這種待遇了。

于胭眨了眨眼,“你二哥生氣了?”

“我二哥短期內應該不會回來了。”

“為什麽?”

“他可能會覺得家裏四處都沾了貓毛。”

于胭覺得有些愧疚,可又覺得這只小奶貓實在可憐。

“快吃吧,今天還要去寵物醫院呢,還要幫它找到一個好主人。”

“嗯。”

趙霁月陪着于胭在寵物醫院跑了多半天,把基本的體檢項目都做了,她們在醫院等着取結果。

好在小奶貓身體健康,也沒帶有什麽傳染病、皮膚病。

下午,于胭抱着貓包和趙霁月從寵物醫院出來。

“所以,你打算怎麽處理它啊?”

“我去問問熟人有沒有人願意收養它,畢竟熟人比較放心一些。”雖然于胭和它的緣分不深,但卻想善始善終給它找個好人家,或許時不時還能去看一看它。

于胭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程與翔。

于是,晚上,她就把程與翔約了出來,找了家他愛吃的湘菜館點了一桌子菜獻殷勤。

程與翔剛下班,臉上挂着疲倦,拉開椅子,把包放在一旁,“找我什麽事?非得見面說?”

于胭因為有求于人,語氣軟下來,“想你了,還不能見一面?”

程與翔露出個無奈的笑,想起了她小時候,有求于人就各種和人說好話,現在也是一點兒都沒變。

“就咱們兩個嗎?”程與翔問。

“不然呢?”

“那你點這麽多菜做什麽,鋪張浪費?”

于胭被堵得啞口無言,奈何有求于人,只能說:“下次我注意。”

“有什麽事直說吧。”程與翔拿着筷子夾了口菜。

于胭從手機中翻出照片遞給他,“你看看可不可愛,是不是你喜歡的?”

“幹什麽?”程與翔警惕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喜歡它,既然喜歡就把它收養了好不好?它的疫苗還沒打,我出錢打,包括貓糧、罐頭之類的,我全部可以出錢。”

程與翔擡眸看着她,哂笑一聲,帶着譏諷,“你現在倒是不缺錢了。”

于胭沒介意他話裏的刺,她知道即使到現在,程與翔也沒辦法接受、理解她被包養了的事實。

于胭忽略掉他的話,問他:“你留下它好不好,它還沒取名字,你正好給它取一個名字。”

她知道程與翔和她一樣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程與翔嘆口氣,把筷子放下,“于胭,不是我不想收養,是我現在真沒照顧它的精力。不可否認,我現在就是個處于長期加班的狀态,今天都已經算下班早的了。而且周末休息的時候,我還要陪石敏吃吃飯、逛逛街之類的,哪有時間照顧它?”

于胭把手縮回來,她覺得他的話有道理,“沒事,吃飯吧,我再問問別人。”

“你怎麽不自己養?”

于胭垂眸,“趙冀舟不喜歡貓。”

程與翔輕哂,“你看你過成了什麽樣子,他不讓你養貓你就不敢養。”

于胭沒多解釋也沒反駁,她總不能和他說她漸漸喜歡上了趙冀舟,到時候更讓他笑話了。

“他待你怎麽樣?”話題還是又落在了趙冀舟身上。

于胭說:“挺好的,你看我像不好嗎?”

“你真打算這輩子就這樣了?”程與翔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

于胭抿了口芒果汁,“你管好你自己吧,什麽時候熬到不用加班再說我吧。”

程與翔也笑笑,低着頭夾菜。

這段飯吃得還算融洽,他們默契地不提從前的事。

吃完飯,程與翔就走了,臨走前問了句:“你生日要禮物嗎?”

于胭輕笑,眼中泛着光,“你還記得我生日呀。”

程與翔沒說話,卻認真地在心裏盤算送她些什麽好。

她好像真的過得不錯,至少什麽都不缺了,比早些年好上很多。

于胭看着程與翔離開,嘆口氣,送貓的計劃失敗了,那小奶貓該怎麽辦?

她想了半天,覺得還是不去招惹趙冀舟了,畢竟他的厭惡不像裝的。

于是,她決定今晚帶着小奶貓去住酒店,順便拿出手機告訴趙冀舟一聲。

于胭:【趙先生,今晚上我帶着奶茶出去住酒店,就不回家了。】

奶茶,是她靈機一動給小奶貓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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