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節目錄
煙火不寂寞
于胭的心髒皺縮,緩緩把攝像頭對着自己臉。空氣中有兩三秒的凝滞,就連外面小奶貓的叫聲也消失不見。
她擡眸看着對面的男人,趙冀舟背靠着窗,窗戶上映着他的影子,和窗外的簌簌而落的銀絲混為一體。
他是透徹的黑夜,偏偏眉頭舒展開,犀利的雙眸仿佛将她看透。
于胭把手機往上舉了舉,故作輕松地說:“我能有什麽事兒瞞着您?我又不敢。”
她故意說:“我要惹您不開心了,您分分鐘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捏死我。我現在過得好好的,自然不會自讨苦吃。”
趙冀舟輕笑一聲,吸了口煙,煙霧遮住他的眸子,他仿佛放松了警惕,視線移向了別處。
于胭心裏惦記着小奶貓,一刻都不想再和他周璇下去了,“趙先生,您還有事嗎?”
趙冀舟收回視線,直接問她:“衣服怎麽弄的?”
于胭低頭,回家後她和趙霁月就把心思放在了小奶貓身上,忘了換衣服。
她本來以為她的衣服只是濕了,此刻在明亮的燈光下,才發現,胸口處、袖子上髒兮兮地沾滿了泥,形成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畫。
于胭把手覆在胸口前,試探地說:“摔了一跤?”
說出的話她自己都不相信。
趙冀舟那邊宋疆突然敲門進來,給他送了個文件進來,“趙總,這個……”他看到趙冀舟擺了擺手,立刻把話收住。
趙冀舟看了于胭一眼,問她:“摔疼了嗎?”
于胭厚着臉皮搖搖頭,心裏在想他究竟信沒信,她說:“沒什麽事。”
因為趙冀舟有事,他們沒有再聊。
臨挂電話之前,于胭問他:“趙先生,您今晚上回來嗎?”
趙冀舟猶豫兩秒,“手頭的工作還沒做完,得忙一段時間。”
言外之意是不回來了?
于胭暗喜。
明天她就把小奶貓送走了,到時候就算他發現了也不能怎麽樣,頂多沉着臉陰翳着雙眸看她,畢竟小貓已經不在了。
于胭挂斷電話,推開門去找趙霁月。
趙霁月委屈巴巴地坐在沙發上看着掃地機器人轉來轉去,她擡眸,拉着尾音叫于胭:“小嫂子。”
于胭看了看地上還沒被清理幹淨的牛奶和薯條,問她:“這是怎麽了?”
趙霁月擡手指了指縮在櫥櫃角落的小奶貓,“它要拆家了。”
剛剛小奶貓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跳了起來,把牛奶、零食都弄灑了,偏偏還吓得自己喵喵亂叫。
于胭擡手把地上的垃圾撿起來,露出個無奈的笑。
她其實沒比趙霁月大多少,但卻沒有了趙霁月身上的嬌縱和幼稚,在這和一只闖了禍的小奶貓生悶氣。
趙霁月的嬌縱是被好的原生家庭滋養的,于胭沒有。
于胭看了看趙霁月,又看了看小奶貓,決定先哄趙霁月。
“別氣了,我替它給你道聲歉?”她攬住趙霁月的肩,輕輕捏了捏。
“怪不得我二哥不喜歡這小東西,就會闖禍。”趙霁月嘴上說着難聽的話,可語氣卻一點兒也不像生氣。
因為趙冀舟的原因,趙霁月也沒養過貓。本來對這種生物還挺感興趣,現在覺得夢想有點兒破滅了。
“你說得對,別氣了,上樓洗澡睡覺吧。”于胭推了推她的肩膀。
趙霁月抻了抻自己的裙子,幼稚地瞥了小奶貓兩眼。
于胭看着她上樓,暗嘆一口氣,挑着眼皮去看小奶貓。
她走過去,輕輕把貓抱起來,小聲說:“給你找個房間住。”
于胭給它找了個沒人住的卧室,找了個小紙箱給它做個臨時貓窩。她怕紙箱太硬,便又去給它找件衣服。
于胭看着衣櫃裏每一件都極其好看的衣服,嘆口氣,很想偷趙冀舟一件衣服給小貓鋪在紙箱裏,但她不敢。
她最終找了件白色的毛衣給小貓安置好,又坐在地毯上安慰了會兒怕人的小貓,見到它閉上眼睛,發出“呼嚕呼嚕”聲,她才關好門悄悄離開。
于胭脫掉身上的髒衣服,去泡了個澡。吹完頭發擦完身體乳,連上藍牙耳機,安安靜靜地坐在梳妝臺前聽歌。
她猶豫了一會兒,找出自己筆記本,安安靜靜地抄博爾赫斯的小詩。
抄歌詞、抄小詩好像成為了她的一種習慣,尤其是在夜闌人靜的時候,更能獲得心靈上的安寧。
就像是覓到了一種心靈寄托,在那一刻摒棄雜念,有的只是世界與自我。
于胭最近格外喜歡博爾赫斯薄涼又浪漫的詩句,他的詩歌滿足了她一切美好的幻想,就像是填補了青春期因為家庭的慌亂廢墟而缺失的那一種可以憂傷、感念、徘徊的情感。
“灰色的煙霧模糊了遙遠的星座,
眼前的一切失去了歷史和名字。
世界只是一些影影綽綽的溫柔,
人還是原來的人,
河還是原來的河。”
沙沙的寫字聲交織成了落寞又寂靜的夜,清秀的字跡落在紙上,暈開一層墨,卻讓她聯想到了趙冀舟。
影影綽綽的溫柔,是獨屬于他給她的溫柔。
于胭趴在桌子上渾渾噩噩睡了過去,她似乎做了一個冗長的夢,銀河交織,彙聚成趙冀舟的臉。
夢中依舊在呢喃着:“世界只是一些影影綽綽的溫柔。”
在被趙冀舟叫醒的那一刻,于胭有種錯覺,像是大夢成真,夢中人和眼前人交疊在一起,內心充實而圓滿。
于胭眨了眨眼,揉了揉被壓得發麻的胳膊,“你怎麽回來了?”
趙冀舟眉宇間盡是溫柔,問她怎麽在這睡。
于胭慌亂中合起筆記本,張開雙手環住他的腰,“太困了就睡着了。”
趙冀舟摸了摸她臉上的壓痕,問他:“摔哪了?我瞧瞧。”
于胭這才想起自己那個憋足的謊言,她垂眸,盯着他大衣上的紐扣,在想該怎麽圓這個謊。
趙冀舟把她拉起來,伸手去解她的睡衣。
“你幹嘛?”她抱着胳膊擋在胸前。
“我看看摔哪了?”
于胭打量着他的眸子,在辨別他是否真的信了她的謊話,或者他,他就是故意在找茬兒。
于胭嘆口氣,決定坦白從寬,“沒摔到。”
“那身上的泥水哪來的?”
趙冀舟輕笑,“不說?那我自己去找?”
他說話間就要擡腿離開,于胭立刻拉住他的手,擋在他身前,“真沒有什麽。您忙了一天也怪累的,我給您放水洗澡?”她讨好着說,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趙冀舟往前移了一步,她張着雙臂被逼着後退,她頻頻回眸,卻被他堵在了牆上。
“真不說?”
于胭不理解他為什麽對這個事情這麽好奇,若是知道她帶了流浪貓回來,膈應的還是他。
“我不告訴您真是為了您好。”她眼中流露出誠懇。
空氣中的氧氣變得短缺,他的臉漸漸靠近。與她呼吸交織。
于胭用胳膊頂住他的胸膛,覺得如果是為了小奶貓,她今晚可以賣色。
預想中熟悉溫熱的吻沒有落下來,卻在緊張的呼吸中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以及趙霁月夾雜着鼻音的說話聲。
“小嫂子,是我二哥回來了嗎?”趙霁月看着從門縫洩出的燈光,覺得于胭還沒睡,于是敲了敲房門。
敲門聲似乎連着電波,讓于胭神經緊張起來,耳邊有一瞬的轟鳴。反應過來,她連忙擡手推了推趙冀舟,用口型說:“是月月。”
趙冀舟把她緊張的神色盡收眼底,他擡起她的下巴,惡劣地攆上了她的唇,任她愣在原地。
于胭覺得他是故意的,就像是在變相懲罰她說謊。
趙冀舟掠奪掉她的呼吸,徒勞地去攥住他的手,企圖他理智一些。在電光火石間,她隐隐約約聽到趙霁月說:“小嫂子?”
趙冀舟突然松開她的唇,似乎是給她一個回答的空隙。
她看他用口型說:“不回答嗎?”
表情帶着惡劣的趣味。
于胭皺了皺鼻子,似乎是在給他使厲害。但現在她不想和他算賬,她只想把趙霁月先打發走了,因為趙冀舟的手已經順着衣擺探了進去。
“月月,有事嗎?”
“我好像聽見我二哥回來了。”她正有事要找趙冀舟說。
趙冀舟看好戲地打量着于胭,滾燙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指腹摸了摸她臉上的壓痕,似安慰,又似挑弄。
于胭笑了笑,“對,你二哥回來了。”
“他睡了嗎?”
于胭擡眸看着趙冀舟,忽然露出一個狡猾的笑,“你二哥正在洗澡,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
趙霁月雖然沒經歷過感情,但卻意會到于胭話裏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捏着緋紅的耳根悻悻卻又八卦地說:“那你們好好休息,我也先去睡覺了。”
突然,她聽見趙冀舟悶吭一聲,臉紅得徹底,後悔自己非來這麽一遭。
趙冀舟呼了口氣,垂眸盯着挑釁自己的姑娘,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聽着趙霁月離開,他伏在她耳邊說:“好樣的。”
剛剛她趁他毫無防備,吻上他的喉結,細細地舔吮。
他似乎從來沒有如此沒有自制力過,悶哼一聲,吓跑了門外因為正事過來找他的妹妹。
于胭眨着眼睛看他,睫毛在臉上形成扇狀的陰影。即使光線被他遮住,他依舊能從她的眼中看到挑釁。
“趙先生,這叫什麽?‘多行不義必自斃’。”她用指尖點了點他的胸口,學着他的語氣,“您說是不是?”
趙冀舟突然想到她當初給自己的那個煙吻,輕輕笑了笑。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但是她這跋扈的性格,他喜歡。
趙冀舟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完全沒有因為剛剛那個插曲而有任何的羞愧。
于胭突然意識到,她臉皮根本沒他的厚。
他擡手解開她睡衣的扣子,指尖摩挲着裏面的布料,“我看看摔哪了?嗯?”
于胭攥住他的手,腹诽:他哪裏是想看看她摔哪了,分明就是想占她便宜。
于胭勾住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唇,深深地碾壓,窗外的枝葉随風搖動,窗戶上交織出兩人纏綿的影子。
“抱我。”她缱绻着說。
趙冀舟把她抱到浴室,“一起?”
浴室中水汽氤氲,霧氣彌漫。
浴缸中漫卷而出的水落在地上,于胭瑟縮在他的懷裏,眼前的光影漸漸模糊。
窗外雨聲潇潇,室內抵死纏綿。
不知什麽時候,她背對着他,感覺到他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
水溫明明是熱的,可她卻覺得忽冷忽熱,身體戰栗顫抖着。她緊緊攥住浴缸的壁沿,給自己身體一個支撐,卻在水深火熱中洩了力氣。
“趙冀舟,你別走。”
臨睡之前,她緊緊攥住他的胳膊。
他不走,就不會發現被她藏在別的卧室的小奶貓了。
趙冀舟摸了摸她的頭發,溫柔地說:“好。”
于胭沒想到,她拼盡全力出賣色相想瞞着趙冀舟,卻還是被他發現了小奶貓。
我真的很喜歡寫胭胭和趙某拉扯(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