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4)

“對不起,姜蘇,對不起,我是王八蛋。”翟靳聿抱着姜蘇健步如飛的往外跑。

姜蘇被颠的傷口一陣一陣的疼。

一邊疼一邊罵:“翟靳聿!你個殺千刀的!都是你害得我!這一趟我虧大了,沒錢賺還要搭上我的小命——嗚嗚嗚嗚——我怎麽那麽倒黴啊?”

翟靳聿的聲線繃得很緊:“姜蘇,你別死,只要你別死,我給你的酬金翻倍,給你一百萬。”

姜蘇忍着疼,也不罵了,甚至覺得傷口都沒那麽疼了,但是她還是不信任翟靳聿,哽咽着問道:“一百萬?真的?”

翟靳聿說:“只要你能撐過去,我說話算話。”

姜蘇奄奄一息說:“你說的啊,你要是不認賬那你就是烏龜王八蛋,永遠只能當個小警察隊長升不了關,娶得老婆外面偷人給你戴綠帽子,娶一個戴一個——哎喲——疼——”

翟靳聿沉聲說:“你放心,只要你活着,我一定認賬。”

“你要是、賴賬,我就跑到你家裏去,坐着吃......躺着吃......就讓你伺候我,我睡床,你睡地板......”

姜蘇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疼的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臉貼在翟靳聿的胸肌上,打起最後一絲力氣說:“翟靳聿......要是我沒死......你能不能讓我睡一次?”

......

這時候一輛車停在了路邊上,有兩個人從車上下來。

“副隊,是這兒嗎?”周小魚抹了把臉問。

程岩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定位,四處看了看說:“是這兒沒錯。”

周小魚突然一聲大叫:“翟隊!”

程岩順着周小魚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前面那條小路上正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跑了過來,周小魚立刻舉着手電照了過去,頓時兩人都吓了一跳。

只見翟靳聿懷裏抱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正飛奔過來。

“翟隊!怎麽回事啊!”周小魚趕緊跑了過去,只見翟靳聿的臉色從未如此難看,他一低頭,看清楚翟靳聿懷裏那個女人的臉的時候頓時聲音都變了調:“姜蘇!”

程岩聽到周小魚的聲音,心裏頓時一跳。

“開車門!”翟靳聿吼。

程岩反應過來立刻跑回去把後車門打開,翟靳聿抱着姜蘇跑過來,程岩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臉,雪白雪白的一張小臉被濺上了血,雙眼緊閉,不是姜蘇又是誰?他一顆心猛地墜了下去。

“周小魚!你過來和我一起去醫院。程岩,你過去那邊現場,那些孩子還活着,立刻打電話通知當地警方和救護車過來救人!”翟靳聿把姜蘇小心翼翼的放進車裏,然後一邊說一邊打開前車門坐進駕駛座,開始搜尋醫院導航。

周小魚也趕緊打開後車門坐進去,手電筒對着姜蘇身上一照,頓時四肢發軟,姜蘇雙眼緊閉,臉色煞白,手捂在衣服上,那衣服已經完全被血浸透了,姜蘇的衣服、褲子,到處都是血,簡直就是兇殺案現場,周小魚腦袋一陣發蒙。

翟靳聿滿手的血,臉上還能保持鎮定,手卻抖的厲害,點了好幾次才點中,立刻油門踩到低,車子轟鳴着飙了出去!

程岩一邊打電話通知當地警方和醫院,一邊小跑着往翟靳聿剛才來的小路跑去,腦海裏卻還是姜蘇渾身是血的那個畫面,心裏一陣陣的發寒。

周小魚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後卷成一團拿開姜蘇的手,壓到翟靳聿那件已經完全被血浸濕的衣服上,他忍不住害怕的想,姜蘇流了那麽多的血,還能活的了嗎?但是他不敢問,只是用力的壓住衣服,希望血不要再流了。

翟靳聿一言不發,腳踩在油門上就沒有松過,周小魚只能一只手按住姜蘇的傷口,一只手死死掰住座椅,免得自己被抛出去。

周小魚只覺得這條去醫院的路真他媽長!

他又轉頭看姜蘇,突然看到姜蘇的頭軟軟的往旁邊歪了一下。

周小魚的瞳孔都縮了起來,心裏咯噔了一下。

不會吧?

他為自己腦子裏那個恐怖的念頭感到渾身發麻,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用一根手指伸到了姜蘇的鼻子下面,一秒......兩秒......三秒......

周小魚的手猛地縮了回來。

看着頭歪在頸枕上無聲無息的姜蘇,臉色煞白,嘴唇嚅嗫着,充滿恐懼的說:“翟、翟隊......姜、姜蘇她好像沒氣了......”

沒有人回應他。

車子也沒有停,速度也沒有減緩。

周小魚只看到翟靳聿的背,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但是他知道,翟隊聽到了。

就在周小魚覺得這條路永遠都沒有盡頭了的時候,車子猛地停了下來!他被甩了出去,撞到前面的座椅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翟靳聿猛地把姜蘇那邊的後車門拉開,探身進來,沒有給周小魚一個眼神,只是小心翼翼的把姜蘇抱了出去,轉身就往醫院大門裏沖。

姜蘇的位置上淺色的座椅墊完全被染紅了,周小魚看了一眼,頭皮發麻,轉身從另外一邊下車。

整座醫院都被翟靳聿的喊聲給驚動了。

護士推着床飛奔過來,雖然晚上急診做的多了,但是看到姜蘇的慘狀,護士們還是被驚住了。

這麽漂亮的女孩子?誰能下得了這樣的手?

翟靳聿跟着護士們一起推着病床往手術室跑,醫生也緊随而至。

到了手術室外,有護士伸出手把翟靳聿攔在了手術室外,然後醫護人員全都進去,把渾身是血的翟靳聿一個人留在了外面——

周小魚趕到的時候,就看到渾身是血的翟靳聿背靠着牆,低着頭看着自己沾滿血的手。

周小魚心裏就是一酸,趕緊跑過去。

“翟隊......”

“是我害了她。”翟靳聿說。

這是周小魚聽到今天晚上翟靳聿說的第二句話。

周小魚想安慰,但是他不在現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能雙手合十祈禱姜蘇命硬,能挺過去。

他剛從東方諸神求到孫悟空那兒了。

手術室門突然開了。

翟靳聿猛地擡起頭來,身子也站直了,走了上去。

周小魚也跟上去。

一個年長的護士走了出來,還沒說話,臉上的惋惜就已經暴露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傷的太重了,裏面的內髒全都被傷到了,再加上失血過多,在來的路上心髒就已經停止了......對不起。”

周小魚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了,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頓時覺得四肢發軟,險些有點站立不住。

姜蘇那樣的人,也會死嗎?

他下意識的看向翟隊。

然而翟靳聿已經提步走了進去。

周小魚捂了捂難受的胸口,也跟了上去。

醫生護士都走了出去。

姜蘇甚至都沒被搬上手術臺,和推進來的時候一樣,只是和剛才不同的是,姜蘇進來的時候身上沒有那塊連臉一起蓋起來的那塊白布。

第 35 章

姜蘇再醒來的時候, 就兩個字, 疼、冷。

又疼又冷。

臉上還蓋着布。

她仔細聽了聽動靜,确定了沒人在才把布給掀開了把頭露了出來。

她現在就躺在太平間, 冷氣開的特別足, 冷的她打哆嗦,她從床上坐起來, 只聽到一聲尖叫。

她看過去, 叫的不是人,是鬼。

一個年輕的男鬼。

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

那鬼長得挺好看,但是都成了鬼了, 好不好看都沒意義了。

姜蘇收回目光,把蓋在她身上的白布全部掀開, 她上半身沒穿衣服, 她的衣服都已經被護士給剪爛丢掉了,就留着她被捅得稀巴爛的肚子敞着,有點慘不忍睹, 她看一眼就立刻別開了眼。

那鬼立刻捂住了眼睛,一邊嘀咕:“雖然我現在已經死了,但是道德底線不能丢,這跟偷看小姑娘洗澡有什麽區別?不能看不能看......”

“閉嘴。”姜蘇心情不好, 那只死鬼又在那兒嘀嘀咕咕的吵死人,聲音比平時冷了個八度。

那鬼震驚的忘了捂眼,兩只圓圓的眼睛眨了眨:“你看得見我?!”

姜蘇冷冷的看他一眼。

他卻突然興奮起來:“你能看見我?!天啦!你是第一個看見我的人!為什麽你本來死了,現在又活了?”

姜蘇懶得理他。

從床上翻下來, 雙腿一軟就跪倒在地上。

那鬼下意識想來扶姜蘇,但是手卻直接從姜蘇的身體穿過去了。

姜蘇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一眼自己肚子上的傷口,又啧了一聲。

那鬼又慌慌張張的背過身去:“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姜蘇伸手把那塊罩過她的白布拽過來把自己的赤裸的上半身給包住掖進去,然後開始在口袋裏摸索,摸出一把符來,結果發現大半都沾了血不能用了。

她一張張攤開,從裏面挑出一張幹淨的隐身符。

姜蘇不着急離開醫院,而是先做後面的打算,肯定不能直接回老孫那兒,這麽快就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人前也太危險了,她得先找個地方躲一陣。

姜蘇直接把隐身符往身上一貼,頓時整個人就消失了。

那鬼眼見着姜蘇一個死人複活,又眼見着她大變活人,整只鬼都傻了,在太平間裏轉來轉去,摸不着頭腦。

姜蘇推開太平間的門走出去,外面暖和許多,她現在的位置是在走廊的最裏面,提步往外走,路過護士值班點的時候她看了一下後面的時間,是淩晨四點,值班的護士正在打瞌睡。

她繼續往前走,然後随意推開一間病房的房門,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病房裏病人睡得正熟。

姜蘇找到一個手機,走出去播出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那邊過了老半天才接起來,聲音裏的起床氣很重:“喂!誰啊?”

“我。”姜蘇說。

那邊一聽到姜蘇的聲音就清醒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姜姜?”

“是我。你現在在不在北城?”

“誰啊?”躺在旁邊的美人手臂纏了上來,似醒非醒的撒嬌道。

男人對美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薄情的嘴唇略往上一勾:“在啊。你又出什麽事了?”男人修長的大手在美人的裸背上緩緩撫摸,目光順着美人裸背一路下滑,聲音有幾分漫不經心。

姜蘇說:“我現在在市中心醫院,我受傷了,你過來接我,我要去你那兒待一陣。”

男人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直接掀被下床,光着身子往衣帽間走去,嘴上卻說:“反正你又死不了,自己找個地方窩着等肉張全了不就行了,我這裏可不方便。”

姜蘇笑了,笑中帶着幾分猙獰:“你再不過來我就把你打到現原形你信不信?”

男人也笑了,手從衣架上把要穿的衣服挑出來,狹長的眼尾因為愉悅而微微往上挑,聲音中帶着笑音:“信。等着吧,我過半個小時到。”

那邊瞬間挂斷了電話。

“啧,沒良心的。”男人啧了一聲,眼尾的笑意卻沒有散去,開始穿衣服。

鏡子裏倒映出男人的身影,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一米八五的身高,标準的T臺模特身材,寬肩窄臀大長腿,一張雌雄莫辨魅惑人心的臉。

“黎術,你去哪兒啊?”床上的美人支起身子來,看到男人衣衫整齊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問。

“對了,差點忘了。”男人轉頭對床上的美人,薄情的唇說着薄情的話:“打電話讓你經紀人過來接你,我回來之前不想再看到你在這裏。”

說完頭也不回的拉開門走了。

——

淩晨四點四十五分。

一輛酒紅色賓利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中心醫院的大門口,車漆流動着光芒,十分顯眼。

突然,後車門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拉開,然後又砰的一聲關上。

車子又悄無聲息的從醫院門口開走了。

姜蘇伸手把隐身符給扯了下來,然後捂着肚子嘶的抽了口冷氣。

黎術從後視鏡裏往後看了一眼,啧了一聲:“這麽狼狽?”

姜蘇上身沒穿衣服,就裹了層白布,整個肩膀都露在外邊,下巴上還有血。

“把空調開高點,冷。”姜蘇把背靠在靠椅上,把腿往前伸,讓自己的腹部展開一點,然後緩緩籲了口氣。

“凍死你。”黎術一邊說一邊把車停到了路邊,把身上的外套脫了,很不溫柔的往後座丢了過去,精準的罩住姜蘇的臉,順手把溫度調高了幾度。

姜蘇裹上衣服,想躺一會兒,但是這款車後面的座椅不是三座連在一起的,而是分開的兩座,只能坐着。

“怎麽搞的?”黎術問。

姜蘇說:“被人捅了好幾刀,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醫院太平間了。”

“被人捅的?”黎術嘲諷道:“你也真夠可以的,活的也夠久了吧?居然還能被人給殺了,我看你是仗着自己死不了,随便讓人殺着玩兒是吧?”

姜蘇無言以對。

黎術還真說對了,她就是因為自己死不了,所以才那麽大意。

不過當時也是完全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在暗處藏着,而且完全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上來就是一頓捅,毫無疑問,他當時就是想要她死。

要不是翟靳聿帶了槍,估計她當場就被捅死了。

她現在回過頭去想想,估計是之前她的靈識潛進去的時候被那施法的老男人發現了,早知道他們要去,那個捅她的年輕男人應該是事先埋伏在那兒的。

而那個躺在那裏已經死了的小女孩兒估計是那個捅她的男人的女兒。

他們是想把那個小女孩兒複活才擺的那個陣,用五條命去換一條命。

這世上有的人,自己的孩子是個寶,別人的孩子就是棵草。

黎術又說:“哎,你說要是你醒來的晚一點,直接被推到火葬場給火化了,你還活的過來嗎?”

姜蘇閉上眼開始休息,懶得搭理他。

被黎術從車裏抱出來的時候姜蘇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然後又安穩的睡了過去。

“有女人的味道。”姜蘇被黎術放在床上的時候,睜開了眼,床上的女人香水味嗆得她想打噴嚏,眼神裏是滿滿的嫌棄:“給我換個房間。”

“我就這一個床。”黎術拉過被子來給她蓋住:“我沒嫌棄你就不錯了。”

他說着去解姜蘇上半身裹着的布。

姜蘇伸手把他的手用力拍開:“幹什麽?”

黎術理直氣壯:“我看你的傷。”

姜蘇直接從下面把布卷起來,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腹部。

黎術都輕輕倒抽了口氣:“嘶——你這是跟人有什麽深仇大恨啊?被捅成這樣?”

姜蘇說:“這還是長好了點的,昨晚上我血都快流幹了。”

黎術說:“怪不得你臉白的跟鬼似的。”

姜蘇嘆了口氣:“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養不回來了。真是虧大了。”

“你就不能小心着點?死不了也夠你疼的吧?好歹也活了那麽久,能不能長點心?”黎術說。

“你怎麽比你爺爺還啰嗦啊?”姜蘇不耐煩。

黎術閉了嘴。

他平時也是走高冷路線的好不好,就是一到姜蘇面前,老媽子屬性就被激發出來了,明明姜蘇比他還大上幾輩呢,但是誰讓姜蘇那麽不省心呢?

“我就應該把你丢在外面讓你活活凍死。”黎術惡狠狠的說。

“你試試。”姜蘇說。

黎術還真不敢。

他那老爸在被天雷劈死之前交代他,讓他對姜蘇多照顧着點。

據說他爺爺在被道士抓去剝了那身狐貍皮之前,也是這麽交代他爸的。

總而言之。

他祖孫三代都被姜蘇壓榨,都壓榨出奴性來了。

黎術是只狐貍精。

六百多年的道行,算不得什麽,只是靠着一副好皮囊,厮混在人類之中十分吃香。

前幾年進的娛樂圈,一部戲就讓他擠進了當紅小生的行列。

然而他獨樹一幟,其他小生都在賣各種純情、努力、白蓮花的人設的時候,黎術卻在忙着和女明星談戀愛,談一個分一個談一個分一個,基本上沒有超過三個月的,進圈幾年,快談遍了半個娛樂圈,偏偏黎術演技渾然天成,大導都愛找他拍戲,再加上他情商高,私生活再混亂,他在圈裏依舊是如魚得水,更重要的是,粉絲還不比那些賣男友人設的男明星少,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新入圈的女明星都還挺樂意和黎術來一次短暫戀愛的,畢竟黎術無論是臉還是身材都是數一數二的,再加上黎術談戀愛從不遮遮掩掩,只要和他談戀愛,那熱搜是少不了的,對于新人演員來說,什麽最重要?曝光率最重要!

而有資歷的女明星呢,也有貪鮮的,畢竟圈裏都在傳黎術器.大.活.好。

總而言之,黎術這幾年過的十分逍遙自在。

別的妖怪都躲躲藏藏巴不得低調低調再低調,黎術倒好,直接跑到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黎術自有一番道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現在是公衆人物,全國人民都認識他,他要是無故失蹤或者出了點什麽事,那很難瞞得過去,他只要不犯法,妖管局就絕對不敢動他。

因為黎術開創了妖怪混娛樂圈的先河,于是不斷有皮相不錯的妖怪進入這行,當然,有混得好的也有混的差的,畢竟這一行也不是單看臉,黎術可以說是他們的楷模了。

姜蘇呢,說起來算是黎術祖宗輩的了,但是妖怪圈子裏,輩分這東西不靠譜,但姜蘇不一樣,姜蘇是從黎術爺爺輩傳下來的小祖宗,還就得小心伺候着。

黎術給姜蘇擰了塊毛巾把肚皮上的血跡都給處理了,給她把傷口都用繃帶給包了起來。

姜蘇又喊餓。

黎術懶得出門,直接一個電話打給助理,讓他去買十人份的早餐過來。

姜蘇壓榨黎術,黎術壓榨助理。

沒等來早餐,姜蘇先睡着了。

助理聽到黎術說要十人份的早餐的時候,他真的有點震驚了,懵了一會兒,腦子裏頓時浮想聯翩,然後及時遏制了自己滑向犯罪邊緣的腦洞,勤勤懇懇的買好早餐後就直奔黎術住處。

按了門鈴。

黎術開了門,然後回房間叫姜蘇起來吃早餐。

助理一邊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一邊往房間看,然後就看到一個穿着黎術衣服的美少女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吃了一驚。

昨晚上是他送袁梨兒過來的,怎麽到了早上就換人了?

難道昨晚上黎術真的在玩大尺度?

“我妹妹,姜姜,這陣子在我這裏住。”黎術言簡意赅的介紹了一下姜蘇。

姜蘇摸着肚子打着哈欠走過來,對黎術稱自己是他妹妹的說法并不反駁。

助理心裏半信半疑。

妹妹?

妹妹和哥哥睡一個床?

他剛剛可是親眼見着那叫姜姜的女孩子是從黎術的房間裏走出來的,身上都還穿着黎術的衣服呢,看着跟未成年似的。

“那個,袁梨兒呢?”助理問。

“她經紀人接走了吧。”黎術漫不經心的說道。

姜蘇被灌湯包裏滾燙的湯汁燙的哇的一下把包子給吐了出來。

黎術一臉嫌棄的咦了一聲:“你能不能慢點吃?惡不惡心。你涼點再吃。”

助理又相信這個姜姜真是黎術的妹妹了。

姜蘇這頭正在享用早餐。

另外一頭。

警察忙得不可開交。

程岩趕到現場後才發現現場真是慘烈的很。

地上一大灘的血都是姜蘇的血。

兩個犯人,一死一重傷,死的那個直接頭頂開瓢,沒死的那個也好不到哪兒去,腿上一槍,腹部一槍。

六個孩子,有五個孩子是活着的,但是也生命體征微弱,被随後趕來的救護車緊急送往醫院,現在情況基本上已經都穩下來了,孩子的家長也都連夜趕到了Y市。同時,警方還在後院挖出了一具小女孩兒的屍體,經證實,就是方朵朵。

等一切都平靜下來。

天已經亮了。

周小魚心情特別沉重。

他現在正在姜蘇和翟靳聿到達Y市之後落腳的房間。

他們進來的時候,姜蘇的包就丢在床上,她的那些東西都還淩亂的擺放着,好像她随時都有可能回來。

翟靳聿站在門口,突然想起姜蘇站在香爐前作法時的樣子,生動的,活生生的。

“我不應該讓她跟我一起去的,我應該讓她在車裏等着,我一個人過去。”翟靳聿像是在自言自語:“就算是一起過去,我也應該保護好她的。”

他太高估姜蘇了。

他總覺得她狡猾多奸,是最會規避危險的,他死了她都不會死。

誰知道她就那麽死了。

還死的那麽慘。

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逼着她找人,又強迫她和他一起過來Y市,她可能現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安穩的睡覺,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太平間裏。

“隊長,你也不想的。”周小魚說。

“你說的不對。”翟靳聿說:“我應該想到的。”

他高高在上、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義正言辭的逼着她來救那些孩子,理所應當的把她帶進危險的境地中,只是覺得她有自保的能力,就讓她以身犯險。

他應該想到的,她再怎麽厲害也只是個小姑娘。

她如果真的不想救那些孩子,那她大可給他指了路後就留在車裏,或者直接說她找不到線索,他也無計可施。

在她一個人以身犯險的時候他應該制止她的,再後來打鬥起來的時候他也應該保護好她。

他都沒做到。

現在一切都晚了。

她再也不會笑眯眯的叫他翟叔叔,生氣起來叫他翟靳聿,當着外人的面一本正經的叫他翟隊了。

她死了。

翟靳聿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他和姜蘇說那些話的時候,一定十分的面目可憎。

翟靳聿走過去,沉默着把東西一樣一樣撿回姜蘇的包裏。

周小魚站在櫃子邊上,想幫忙卻又覺得插不上手,只覺得難受,但是他知道,這時候翟隊肯定比他難受多了:“翟隊,你一晚上都沒睡,先休息一下吧。”

翟靳聿提着姜蘇的包直起身來,說:“我先回醫院了。”

正在此時,翟靳聿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拿出手機,顯示的是Y市本地的陌生號碼。

他接起來。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周小魚眼見着翟靳聿的臉色驟變,頓時以為又出了什麽情況,也跟着緊張起來。

“我馬上過來!”

翟靳聿說完這句,就立刻提着姜蘇的包往外走去。

周小魚連忙跟上:“翟隊,出什麽事了?!”

翟靳聿到了車上才回答周小魚這個問題:

“姜蘇的屍體不見了。”

第 36 章

姜蘇的屍體不見了。

醫院也是到了今天早上才發現的。

昨晚上只是把姜蘇的屍體推進太平間, 還沒有放進凍櫃, 今天早上醫院準備把姜蘇的屍體放進凍櫃,結果到了太平間, 就發現屍體不見了。

醫院首先先內部排查了一遍, 然後才打電話報警,另外打電話通知家屬。

人是翟靳聿送過來的, 電話也留的他的號碼, 醫院自然通知的也是他。

他從酒店趕過來的時候,程岩和當地警察一起正在看監控,之前那些孩子現在也都在這家醫院, 程岩就在醫院守着沒走,正好這邊出了事, 就直接從上面下來了。

監控從把姜蘇推進太平間的時間開始看起。

看的是走廊的監控, 監控範圍看不到太平間的正門口,但是如果有人要進入太平間或者是從太平間出來的話,就一定會被監控看到。

翟靳聿過來之後, 程岩走過來和翟靳聿介紹情況,他對姜蘇屍體失蹤的事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特別是調查過之後,更是邪門:

“翟隊, 剛剛我和這邊的同事已經在現場偵查過了,沒有發現什麽線索。已經問過護士站的值班護士,也說沒有看到有人從太平間出來。監控已經快進看了三個小時,暫時還沒有任何人出入過太平間。”

程岩發現無論什麽事, 只要碰上姜蘇,就會變得邪門起來。

第一次水井沉屍,第二次學校自殺案,第三次撈屍人殺人案,這回已經是第四次了,她直接把自己給搭了進去,還落得個屍體下落不明的下場。

“把醫院一樓所有出口的監控都拷貝一份。”翟靳聿突然說。

程岩不理解:“太平間就只有一扇門,那人無論是用什麽方式把屍體弄出去的,走廊都是必經之地,我們只需要看這一個地方的監控就可以......好吧,我等會兒找負責人拷貝一份。”

——

姜蘇受傷之後需要大量的睡眠來補充能量,吃完早餐就直接回了房間繼續睡。

“她可真能吃......”黎術的助理看着一桌子被掃蕩一空的早餐說:“她怎麽吃那麽多都不胖?”

他總算知道黎術為什麽會讓自己買那麽多早餐了。

但是這也太能吃了一點,他見過女明星吃東西,可能倉鼠的食量都比她們大,也只有這樣她們才能保持她們的身材,而剛剛那個小姑娘,吃了兩三個成年男人的食量,而且看她細胳膊細腿的,完全不知道她吃下去的東西都去哪兒了。

“把這收拾一下,然後去幫我買點女孩子要用的日用品回來,挑最貴的買。”黎術也站起身來說:“我先去補個覺。”

“衣服呢?”助理問:“她不是還穿着你的衣服嗎?需不需要幫她買衣服?”

黎術停下腳步,随口報了姜蘇的三圍。

助理:......哥哥把妹妹的三圍記得那麽清楚?

黎術走進卧室。

蹬掉鞋子,爬上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姜蘇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閉上眼:“你爬上來幹什麽?”

“我們以前不是經常一起睡嗎。”黎術挨過來。

“你說的以前可真夠久的,都幾百年前了......”姜蘇懶洋洋的說:“那時候你還沒化人形。”

火狐的皮毛非常的順滑而且溫暖,她為了保暖,經常把還沒化形的黎術騙到她被窩裏給她暖被窩,那時候的黎術比現在可愛多了,話少還乖巧。

黎術滾熱的身體完全挨了過來,用手溫柔的把姜蘇臉上的頭發撥弄到耳後,溫熱的吐息噴薄在姜蘇的耳側,語氣暧昧:“我現在也可以給你暖床......”

“去搞別人,別來搞我,我不和妖怪搞。”姜蘇說完翻了個身,把背沖着黎術。

黎術不服氣:“妖怪有什麽不好的?就算抗不過天劫,我也還能活四百年,人活的長的才只能活一百多年......”

姜蘇把被子拽過去:“吵死了,閉嘴。”

黎術:“......”

——

姜蘇是被餓醒的。

睜眼一看,天都黑了。

黎術早就不在房間了,腹部因為正在長肉,所以一醒來就癢的難受,她隔着繃帶一邊抽氣一邊小心翼翼的抓撓,暫時止了癢,然後掀開被子穿上拖鞋,打開卧室門走了出去。

然後就看到黎術正抱着一個只穿着內.衣的女人在沙發上啃。

“啧。你一天沒女人是不是會死啊?”姜蘇餓了心情就不爽,她不爽也不想讓別人爽。

那個被黎術壓在身下的女人吓得尖叫一聲,推開黎術,拽過來一個抱枕擋住胸前的春光,一撥頭發,一張漂亮年輕的臉蛋看過來,看到站在那裏似笑非笑看着他們的姜蘇後頓時變了臉色。

姜蘇身上穿着黎術的黑色衛衣,一張小臉雪白精致,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那衣服空蕩蕩的挂在她身上,更襯得她身材嬌小玲珑可愛,下身露出的雙腿白皙瑩潤,腳上還穿着黎術的拖鞋,任誰看,都不會往什麽純潔的方向想。

漂亮女孩兒無論看漂亮女孩兒總是帶着幾分比較,袁梨兒已經是新晉小花旦中以美貌聞名的了,可是此時看着姜蘇,卻忍不住覺得忌憚。

“她是誰?!”袁梨兒一雙美目瞪向黎術。

今天一大早被黎術趕走,袁梨兒氣的在車裏發誓再也不理他,誰知道黎術一個電話,說幾句好話她就又半推半就的和好了,誰知道現在居然被她發現黎術這裏居然還有別的女人!

黎術半撐着身體,伸出大拇指抹掉嘴唇上的口紅,狹長的狐貍看着姜蘇,嘴唇微微一翹,說不出性感撩人:“介紹一下,姜姜......我妹妹。”

“妹妹?”袁梨兒安全不信:“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個妹妹?你們長得可一點都不像。而且你讓你妹妹睡你床上,穿你的衣服?”

姜蘇懶得看這八點檔狗血愛情劇:“我餓了,給我吃的。”

“你誰啊?憑什麽使喚他?”袁梨兒生氣的說道。

黎術單手撐着頭,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姜蘇眯了眯眼,“和藹”地笑了:

“我是他祖宗。”

黎術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袁梨兒瞪大了眼睛:“她罵你你還笑!”

黎術從沙發上坐起來,一臉樂不可支:“她的确是我祖宗,是我爺爺輩傳下來的小祖宗。”

袁梨兒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但是卻覺得黎術明顯沒有幫着自己,反倒還說那個女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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