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0)

發上的翟靳聿。

翟靳聿突然轉過頭來,眼睛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

翟靳聿鮮少露出這樣生動地神情來,竟帶着一股難言的性感。

四目相對。

姜蘇很沒出息的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

覺得自己得去找個人滅一滅自己身體裏這熊熊燃燒的欲火了......

否則遲早她會忍不住撲倒翟靳聿。

“又餓了?”翟靳聿問。

“沒......”姜蘇趴在沙發上,氣息奄奄。

“不舒服?”翟靳聿聽她聲音有氣無力,微微皺眉。

姜蘇偷瞄他一眼忍不住哼哼:“肚子有點兒......”

翟靳聿沒說話,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這邊來蹲在姜蘇面前:“怎麽不舒服?”

“就是有點疼......要不你像上次一樣幫我揉揉吧。”姜蘇說完又覺得自己像是在飲鸩止渴,還沒來得及改口,翟靳聿的手就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輕輕地揉了起來,一邊揉一邊擡眼看她:“這樣好點嗎?”

平時跩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一天到晚頂着一張冰塊臉不給她好臉色看的男人突然溫柔起來簡直要人命。

姜蘇被他低沉的聲音撩地渾身都酥了。

一雙桃花眼霧氣昭昭水汪汪地看着翟靳聿。

翟靳聿忽然擡起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姜蘇愣了一下,輕喚:“翟叔叔?”

翟靳聿低沉的嗓音帶着些啞:“別這麽看着我......”

姜蘇內心:......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氣氛莫名暧昧膠着起來。

姜蘇被翟靳聿溫暖的掌心捂住眼。

翟靳聿的手還在輕輕地幫她揉着肚子。

她感覺翟靳聿身上的熱度透過他的掌心傳遞到了她的身上,蒸的她渾身發軟......

她看不到翟靳聿的耳根也紅的快滴血了。

“翟叔叔......”姜蘇有點受不了了,感覺再這麽下去,她真的要“發.情”了,發出來的聲音也軟綿綿黏糊糊的:“我好了......”

“嗯。”翟靳聿的手從姜蘇的肚子和眼睛上移開。

姜蘇睜開眼。

又是四目相對。

姜蘇眨巴眨巴眼:“翟叔叔,你現在是不是不讨厭我了?”

翟靳聿微微蹙了蹙眉:“我什麽時候讨厭你了?”

姜蘇:“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啊,你不讨厭我嗎?”

翟靳聿說:“我只是不贊同你的行事作風,說不上讨厭。”

姜蘇問:“那現在呢?”

翟靳聿罕見的有些緊張,頓了頓才說:“不早了,早點睡吧。”

然後徑直起身,往次卧走去。

姜蘇躺在沙發上,抱着抱枕,糾結的滾了兩圈。

——

翟靳聿兩天一夜都沒睡覺,晚上睡得太沉,導致有些他應該聽到的動靜也沒有聽到。

第二天早上一早起來,他像平常一樣洗漱完就去買早餐。

早餐店的老板有點驚訝:“翟隊長,你要請同事吃多久的早餐啊?”

翟靳聿笑了笑說:“可能還有一段時間。”

他提着早餐上樓。

把早餐放好在餐桌上,然後像往常一樣去敲姜蘇的門。

敲了三次裏面都沒有說聲音。

翟靳聿又敲了一次:“姜蘇,起床吃早餐了。吃完早餐再睡。”

裏面依舊沒有半點聲音。

如果是往常,姜蘇往往要軟着聲音撒嬌說自己再睡會兒,或者弄出一點動靜來表示她的不滿。

可是今天,裏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翟靳聿心裏忽然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猛地按住門把推開門,在看到房間裏的景象後,他整個人都僵在了門口:

房間裏沒有人。

床上的被子第一次不用他說就鋪的整整齊齊。

放在衣櫃邊上總是敞開堆滿了各種雜物的行李箱不見了。

因為被姜蘇到處亂丢的衣服而總讓他想扶額嘆息怎麽可以弄得那麽亂的房間也變得幹幹淨淨。

卻讓翟靳聿忽然覺得房間空蕩起來,好像他胸口的某個部位也跟着空蕩了。

姜蘇,走了。

——

“哎,程隊,你有沒有感覺翟隊今天有點兒不對勁啊?”周小魚說。

翟靳聿把山城那樁案子交給了程岩,程岩一上午忙得昏頭轉向,哪裏有空去注意翟靳聿,聽到周小魚這麽說就問:“怎麽不對勁?”

坐在周小魚後面的舒雅也看了過來。

“就是感覺......很可怕。”

周小魚說。

他今天早上和往常一樣熱情的跟翟隊打招呼,結果翟隊跟沒看到似的,冷着臉從他身邊走過,渾身冒着的冷氣差點讓他在五月份已經可以感受到夏天的天氣裏凍感冒。

平時翟隊雖然面對他熱情的招呼也只是冷淡的點點頭,而且一直比較高冷,但是絕對不像今天這樣,渾身透着一股我心情不好,別靠近我的氣息。

程岩瞥他一眼:“你哪天覺得翟隊不可怕?”

周小魚說:“那不一樣。你沒發現,前陣子翟隊心情好像特別好,每天都要打好幾個電話,臉上還有笑容。你看看今天,靠近他三米範圍內都會被凍得發抖,而且我留意了,翟隊今天一個電話都沒打。昨天晚上翟隊就着急從山城回來,會不會是出什麽事了?”

周小魚心裏想沒說出來的想法是,感覺翟隊像是失戀了。

但是他自己也覺得不可能。

翟隊每天不是跑案子就是局裏家裏兩點一線,就算是要談戀愛,也總得有對象吧?‘

舒雅說:“我去看看他。”

“舒美女肯定要碰釘子。”程岩看着翟靳聿辦公室的門說。

周小魚贊成的點點頭。

果然舒雅在翟靳聿辦公室待了不到兩分鐘,就走了出來,臉上是掩不住的失望和落寞。

程岩和周小魚為了不讓舒雅尴尬,頓時都默契的移開目光,假裝沒注意到。

程岩去跟翟靳聿讨論案子的時候才知道周小魚為什麽說翟靳聿不對勁了。

說案子還不到五分鐘,翟靳聿就看了不下十次手機。

衆所周知翟靳聿是個名副其實的工作狂,他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從來不休假,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去什麽地方玩,在北城兩三年,他連北城周邊的著名景點都沒去過。就算隊裏有時候組織一起去聚餐唱歌,他也是能推就推。但是平時只要隊裏一個電話,他絕對是随傳随到。

這樣一個人,居然在工作的時候分心了。

而且還分心的那麽明顯。

程岩把文件夾啪的一聲合上,成功把翟靳聿的注意力從手機上吸引過來:“說吧,出什麽事了?”

“什麽?”翟靳聿反問。

“在等誰的電話?”程岩往翟靳聿放在手邊上的手機瞥了一眼,然後又斜睨着翟靳聿。

“沒有。”翟靳聿淡淡的收回目光,幹脆把手機丢進了抽屜,眼不見心不煩:“繼續說案子。”

“我說的口幹舌燥,大爺您也沒聽啊。”程岩揶揄道:“有什麽煩惱跟我說說呗,或許我還能給你處處主意。”

翟靳聿就輕描淡寫的把剛才程岩說的案情重點全都複述了一遍,最後看着程岩淡淡的反問一句:“有問題嗎?”

程岩:“......你牛逼。”

——

中午飯時間。

周小魚深吸了一口氣,剛要敲翟靳聿辦公室的門提醒他午休時間到了,該去食堂吃午飯了。

他剛擡起手,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翟靳聿從裏面走出來,手裏拿着車鑰匙:“我有事外出,有事給我電話。”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大辦公室。

周小魚看向程岩,程岩攤了攤手。

——

翟靳聿從外面冷着臉進來的時候。

姜蘇筷子都快被吓掉了,筷子上夾着的紅燒肉妖嬈的抖了抖,卻頑強的沒有掉下去。

姜蘇僵硬的舉着筷子,扯出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翟、翟叔叔,你怎麽來啦?”

旁邊的老孫看看翟靳聿又看看姜蘇,然後問翟靳聿:“吃飯了嗎?要不坐下來一起吃點?”

姜蘇看向老孫,滿臉的:“????”

老孫沒看她。

翟靳聿說:“好。”

然後就拉開姜蘇對面的座椅坐了下來,對老孫客氣的說:“麻煩您了。”

老孫說了句不麻煩,然後就進廚房給翟靳聿拿碗筷去了。

翟靳聿的目光落在姜蘇筷子上夾着的紅燒肉上,然後又擡眼看着姜蘇,他冷笑了一下,帶着幾分嘲諷:“胃口不錯。”

姜蘇附和着幹笑了兩聲。

這頓飯姜蘇吃的食不知味。

翟靳聿卻吃的不錯,間歇還誇老孫手藝好。

兩人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黑貓也不知道怎麽就未蔔先知了,這時候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吃完飯。

老孫起身收拾桌子,翟靳聿站起來想幫忙,被老孫制止了。

收拾完,老孫說:“你們兩聊,我出去找找貓。”

對姜蘇遞給他的眼色視而不見,拎着鳥出門了。

屋子裏就剩下翟靳聿和姜蘇。

“為什麽不辭而別?”翟靳聿沒有半句廢話,目光銳利的盯着姜蘇,讓姜蘇恍然感覺自己犯了什麽罪正在被審問。

“我沒有不辭而別啊。我留了字條的,你沒看到嗎?”姜蘇問。

翟靳聿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A4紙攤開放在桌上:“你說的是這個?”

一張A4紙,上面就在頂端寫了幾個字。

——翟叔叔,我走了。

留下大片留白。

姜蘇心虛的眨了眨眼,無言以對。

“你為什麽走?”翟靳聿問。

姜蘇說:“我們之前不是說好的嘛,你照顧我照顧到我傷好。我現在傷已經好了,就想着不要再打擾你了。”

翟靳聿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姜蘇鎮定的回看。

翟靳聿冷冷地說:“你說的對,你走了以後我就清淨了。”

他完一彎腰,從旁邊把他拎過來的紙袋子放在了桌上:“這是你落在我家裏忘了帶走的鞋,我就是來送這個的。”

他說完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上車的時候把車門甩的砰地一聲響,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把剛從圍牆上爬牆回來的黑貓吓得差點從圍牆上跌下來。

第 59 章

翟靳聿的車剛開走。

鄭太太的車就随後停在了院子外邊兒。

老孫剛好提着鳥籠回來, 他還記得鄭太太, 于是打招呼說道:“鄭太太,過來找仙姑?”

老孫對外, 也從不叫姜蘇名字, 只稱呼仙姑,他見鄭太太一臉愁容, 估計又遇到了什麽難事了。

鄭太太果然一點頭, 手裏拎着包,眼睛裏帶着急切:“小仙姑在家嗎?”

老孫推開院門說:“在。您跟我一塊兒進去吧。”

鄭太太跟着老孫進了院子。

姜蘇正蹲在地上喂貓。

聽到有兩個人的腳步聲,一擡頭, 先看到老孫,然後就看到跟在老孫身後進來的鄭太太。

她拍拍手站起身, 笑着說道:“稀客啊。鄭太太, 好久不見了。”

鄭太太連寒暄的心情都沒有:“小仙姑,我有件要緊事要你幫忙!”

姜蘇不慌不忙地往沙發上邊上走去,老孫則去廚房泡茶了。

姜蘇在沙發上坐下, 然後對鄭太太做了個請的手勢,派頭做足:“坐吧。”

鄭太太心裏火急火燎的,偏偏姜蘇不慌不忙,她還不敢催, 勉強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小仙姑,這回可只有你能幫得上我了!我現在心裏真是害怕的很啊!”

“先不急。”姜蘇慢吞吞地說:“先喝杯茶,再慢慢說。”

老孫把茶泡了出來。

端過來。

鄭太太勉強喝了一口,燙的她嘴都麻了。

硬挺着等姜蘇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以後才接着說:“仙姑, 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

姜蘇濃密的睫毛一掀,看着鄭太太:“鄭蓉蓉又出事了?”

鄭太太頓時一驚,說道:“小仙姑,你可真是太靈了!就是我家蓉蓉!”

這話還得從頭說起。

鄭太太發現鄭蓉蓉不對勁已經有好一陣子了,但是具體是哪一天發現的,她卻記不清了。

只知道鄭蓉蓉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平時她逼着都不吃的雞肉,前天晚上家裏的保姆炖了只雞,鄭蓉蓉吃了大半只,鄭蓉蓉不喜歡畫指甲,說指甲油的味道太刺鼻,從來不畫,這幾天卻是一天一個花樣,還開始化妝,最近買的衣服款式也是特別豔麗那種。

用鄭太太的話來說那就是“妖裏妖氣”。

老師都特地打電話過來隐晦的問鄭太太,鄭蓉蓉最近是不是家庭方面出現了什麽問題,還側面反映了鄭蓉蓉最近對男同學有點太過“熱情”。就在昨天晚上,鄭蓉蓉晚上下來吃飯的時候穿着黑色露臍小背心,下面一條小短裙,臉上化着妝,塗着大紅嘴唇,手指甲上還貼着鑽,整個人不像是個學生,倒像是那些什麽年紀輕輕不讀書就出去混社會的小太妹。

氣的鄭志松在飯桌上惡狠狠地把她訓斥了一頓,鄭蓉蓉平時挺怕她爸的,一般來說鄭志松說什麽,她一般都是低着頭聽,結果昨天她居然在飯桌上和鄭志松頂起嘴來,差點把鄭志松氣的高血壓發作。

讓鄭志松連帶着把鄭太太都罵了一頓,說都是她平時慣着鄭蓉蓉,才會讓她現在那麽沒大沒小,沒規沒矩,還要走歪門邪道!

鄭太太說:“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蓉蓉的青春期到了,不是有些青春期的女生就是會開始叛逆嘛,我就以為只是青春期,還專門去請教了這方面的老師怎麽幫她度過這青春期。但是慢慢地,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蓉蓉她最近總是忘東忘西的,比如昨天張太太來我家裏,她居然連張太太都認不出來!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但是也沒有太深的懷疑。直到昨天晚上......”

——

鄭太太端着牛奶進來鄭蓉蓉的房間,打算順便和鄭蓉蓉談談心,鄭蓉蓉正好在洗澡。

平時鄭蓉蓉洗澡都會把姜蘇給她的符袋取下來放在床頭櫃上,免得被打濕。

但是這次,鄭太太卻沒有發現床頭櫃上的符袋。

她當時也沒多想,等鄭蓉蓉洗完澡出來就問她:“蓉蓉,仙姑給的符呢?你不會戴去洗澡了吧?沾濕了可就沒用了!”

結果鄭蓉蓉當時一臉茫然地看着她:“什麽符?”

鄭太太當時心裏就是一涼。

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沖到天靈蓋,真是從裏到外都涼透了。

鄭太太也算是有些急智,當時強裝鎮定的說:“看你這孩子,小仙姑不是給你一張護身的符嗎?能避邪祟的。你可別是搞丢了吧?”

她一邊說,一邊緊盯着鄭蓉蓉臉上的表情。

果然就看到鄭蓉蓉眼神一變,然後說:“哦,那個啊,我放書包裏了。”

鄭太太看到鄭蓉蓉當時那個眼神,就覺得害怕,那種眼神絕對不是鄭蓉蓉的眼神,鄭太太當時就雙腿發軟,卻強裝鎮定佯裝無事的說道:“快把那符戴上,別總是那麽粗心。媽媽給你倒了牛奶,喝完早點睡覺。別跟你爸置氣啊......”

她一邊說一邊走出了鄭蓉蓉的屋子。

順手把門帶上,一出門,她人就不行了,雙腿軟的差點摔地上。

要不是怕驚動了“鄭蓉蓉”她只怕是當晚就趕來找姜蘇了。

不得已,硬是一晚上沒睡,硬熬到今天。

——

鄭太太對着姜蘇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小仙姑,你說是不是蓉蓉把你給她戴在身上那符給丢了,有什麽邪祟上了她的身了?”

姜蘇說:“你确定鄭蓉蓉的符沒戴在身上?”

她倒是懷疑是鄭太太接受不了鄭蓉蓉突然從一個乖乖女變成小太妹這樣的“驚人轉變”誤以為是什麽東西上身。

鄭太太一臉篤定:“确定!我今天早上故意幫她翻領子,她脖子上根本就沒戴着小仙姑你給的那符!”

姜蘇眉一挑,眼一眯:“那倒真是有可能。”

鄭蓉蓉是天生陰體。

是沒有肉身的鬼怪最好的容器。

要是鄭蓉蓉把她的符給弄丢了,她被什麽鬼怪上身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她不想白跑一趟:“我可以先去看一眼,但是我不能白費功夫。如果鄭蓉蓉沒什麽事,你也得給我一萬的路費。要是真有什麽問題,那價錢另說。”

“沒問題!”鄭太太立刻說道。

這回鄭太太比前幾次爽快多了,顯然也是真被吓着了。

“那現在我們就去蓉蓉學校?”鄭太太看樣子是一刻都不能等了。

“別急。”姜蘇說:“鄭蓉蓉雖然弄丢了我給她的符,但是那符在她身上戴了那麽久,多少還有點作用。要真有東西上了鄭蓉蓉的身,那這東西也不那麽簡單,免得打草驚蛇,到時候傷了鄭蓉蓉本體。”

“那得什麽時候去啊?”鄭太太說:“那髒東西要真上了蓉蓉的身,那會不會對蓉蓉有什麽損害啊?”

“這可說不準。得看這東西道行多深了。”姜蘇淡淡地說:“鄭太太你先別着急,我既然攬下了這生意,自然會盡我所能保鄭蓉蓉平安。”

姜蘇雖然看着年紀小。

但是這份鎮定自若的氣度,卻是常人少有。

鄭太太看着姜蘇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那顆油煎火烹的心都跟着靜了下來。

——

鄭太太硬熬到下午四點。

姜蘇才動身和她一起走。

然而卻不是去鄭蓉蓉的學校,而是回鄭太太的家。

“小仙姑,你是不是忘了帶你那箱子了?”鄭太太問。

上次姜蘇去她家裏捉鬼的時候,拎着一個箱子,那裏頭都是她的“法寶”,但是今天卻見她兩手空空,鄭太太以為她是忘了,提醒了她一下。

姜蘇笑着坐進車裏:“現在去,是去探它的虛實,等探清了它的虛實,再和它鬥法。待會兒你也別太緊張,盡量自然點,別叫它瞧出了破綻。”

鄭太太連連點頭,對自己的演技還是很有自信的,畢竟昨晚上她心裏一顆心髒砰砰的跳,都沒失态,今天有姜蘇坐鎮,她更是心定了不少。

見過姜蘇的本事,鄭太太對姜蘇還是十分信服的。

——

鄭蓉蓉放學回到家已經是六點半。

姜蘇一見她,頓時一挑眉。

總算知道為什麽鄭太太說鄭蓉蓉跟變了個人似的了,頭發弄成了卷發,根根挺翹的睫毛往天上飛,嘴巴上塗着鮮紅色的口紅,緊身白色上衣,勾勒出少女剛剛開始發育,被胸罩撐起來的胸部,下面牛仔小短裙幾乎一彎腰就能看到她的小內褲,下身配黑色絲襪,加黑色小短靴,手指上鑲鑽的指甲閃閃發亮,哪裏還有姜蘇之前見鄭蓉蓉時那乖乖女的模樣。

北城高中是一所私立高中,對于着裝要求相對寬松,要是換成別的學校,鄭蓉蓉這種估計是要被老師單獨拎出來批評的。

這鄭蓉蓉身體裏如果真的有別的東西。

姜蘇覺得,這東西審美實在堪憂。

就在姜蘇漫不經心地打量鄭蓉蓉的時候,鄭蓉蓉也在毫不掩飾地打量姜蘇。

姜蘇今天難得地沒有走“華麗”的風格,而是非常的低調奢華有內涵,和鄭蓉蓉一比,姜蘇自認為把鄭蓉蓉比成了野雞。

顯然鄭蓉蓉也覺得自己稍遜姜蘇一籌,眼中的嫉妒一閃而過,随即便是一絲貪欲。

那光飛快閃過,卻沒有從姜蘇的眼皮底下逃過去。

她嘴角微微一翹,笑容甜美:“蓉蓉表姐,好久不見呀!”

鄭太太連忙介紹道:“蓉蓉,這是你蘇蘇表妹,你還記得嗎?你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玩兒的,後來蘇蘇家裏搬到外地去了,你們就沒見過了,現在蘇蘇過來北城玩一陣,就過來找你來了。蘇蘇還記得你呢!”

鄭蓉蓉也嘴角一翹:“蘇蘇表妹,我當然記得呀!”

姜蘇的嘴角笑意加深。

察覺到鄭蓉蓉那個嘴角一翹的表情和她的幾乎如出一轍。

第 60 章

晚飯的時候, 因為鄭太太已經提前和鄭志松打過招呼, 說是有個遠親妹妹的女兒要在這兒吃個晚飯。

鄭志松原本挺不高興的,他不大喜歡家裏有他不認識的陌生人出現。但是姜蘇見着他, 乖巧的叫了聲姨父, 鄭志松頓時心裏就舒坦了。

吃飯的時候鄭志松看看臉上白白淨淨的姜蘇,再看看鄭蓉蓉那個大紅嘴唇, 頓時冷哼了一聲。

鄭蓉蓉像是聽不見。

自顧自的吃東西。

姜蘇留心了一下, 發現這個鄭蓉蓉吃的東西都是肉,那些青菜她碰都不碰一下。

但是很快地,姜蘇就沒空留心鄭蓉蓉了。

她發現鄭太太家的廚子做菜水平十分不錯, 都快達到老孫的水平了,而且做得菜式也比較新奇。

可惜鄭太太不知道姜蘇的胃口那麽大, 就讓保姆多準備了一個人的飯菜而已。

姜蘇吃了兩碗飯, 只能停下筷子,沒吃飽,姜蘇心情不大好, 臉色就有點不好。

鄭太太看了暗自心驚,以為姜蘇發現什麽了。

吃完飯,姜蘇就起身告辭。

她現在就想去飯店裏大吃一頓。

鄭太太說:“我送你去酒店吧。”

姜蘇點點頭,然後對鄭志松和“鄭蓉蓉”告別:“姨父, 蓉蓉表姐,那我就先回酒店了。”

鄭志松點了點頭。

“鄭蓉蓉”卻忽然興起,站起來對着姜蘇笑眯眯地說道:“我也送送你吧。”

她那笑眯眯的樣子,卻是像極了姜蘇。

鄭太太正好看見, 只覺得心裏怪異的很。

這表情一點都不适合出現在鄭蓉蓉的臉上。

姜蘇轉過身去,意味深長的一挑眉。

鄭太太好不容易才有單獨和姜蘇相處的機會,連忙阻止了鄭蓉蓉:“蓉蓉,你今天的功課都還沒做完呢。先在家做功課,免得你爸又沖你發脾氣,我送蘇蘇去酒店。”

鄭志松威嚴的看着鄭蓉蓉。

鄭蓉蓉別有意味的看了姜蘇一眼,姜蘇像是看不出來她那個別有意味的眼神,對她笑了笑。

鄭蓉蓉就挑挑眉,說:“好吧。”

鄭太太帶着姜蘇出門了。

一上車,鄭太太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小仙姑,怎麽樣?你看出來了嗎?”

“鄭蓉蓉身上的确有東西。”姜蘇幽幽地說道。

姜蘇進門後看到“鄭蓉蓉”的第一眼,先是看她的眼睛。

人的靈魄就藏在那雙眼睛裏。

一般的術士,如果想要确定一個人是不是被附身,需要先控制住可能被附身的人,然後作法判定。

而姜蘇只一眼,就看出鄭蓉蓉是被附身了。

鄭蓉蓉的靈魄依舊藏在那雙眼睛裏,卻像是被什麽壓制住了,不得掙脫。

鄭太太聞言心裏反倒是松了口氣。

說實話,鄭蓉蓉現在如此大的變化,已經超出了鄭太太的心理承受範圍,她寧願鄭蓉蓉是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也不願意自己那乖巧懂事的女兒是真的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随後她又緊張起來:“那現在怎麽辦?小仙姑,你今天晚上就作法把那東西從蓉蓉身上趕出去吧!”

姜蘇說道:“今天晚上還不行。如果強行作法把那東西趕出去,那東西要是惱羞成怒,鄭蓉蓉要是靈魄受損,以後可能會變成傻子。”

鄭太太聽到鄭蓉蓉可能會變成傻子,頓時緊張道:“千萬不可以!小仙姑!你要想個萬全的法子,不能讓我家蓉蓉受一點點傷啊!錢不是問題!”

鄭太太難得如此大方。

姜蘇微微一笑說道:“鄭太太放心,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一定讓您的寶貝女兒毫發無損......”姜蘇嘴角弧度加深,話鋒一轉:“至于酬金方面,這次的事情有點棘手。看在鄭太太是我的老主顧的份上,我給你個友情價,一百萬。怎麽樣?”

鄭太太原本是覺得姜蘇收費貴的。

後來聽張太太私下和她說,姜蘇治好趙家那小少爺的病,開的價是兩百萬。而且趙家後來還另外送了一百萬給姜蘇當“感謝費”。

現在鄭蓉蓉的情況比趙家那位小少爺好不了多少。

顯然對她開的價還不算貴了,而且的确物有所值。

鄭太太沒有讨價還價,立刻答應了下來。

鄭太太娘家家境殷實,一百萬也算不得什麽大數目,只是鄭太太就算買個奢侈品包包也是會一邊嫌貴一邊買的人,所以這次能那麽爽快,也真是難得了。

姜蘇對鄭太太難得的爽快十分滿意。

“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有什麽需要會直接電話聯系你。你只需要在那個假鄭蓉蓉面前別露出馬腳就行。”

鄭太太有點害怕的問:“小仙姑,那個蓉蓉身上那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

姜蘇扯唇一笑:“大概是只沒了肉身道行不淺的狐貍精。”

“狐貍精?”鄭太太震驚的說:“不是鬼?”

姜蘇笑:“鬼可沒那麽高調。”

一般的鬼附身都會小心翼翼避免露陷。

鄭蓉蓉身上這只狐貍精卻是作風高調的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不過是仗着自己有幾分道行,而現在道門勢微,真正有本事的人,現如今已經寥寥無幾,妖管局雖然厲害,但是對這種上了人身的妖怪,暫時還沒有偵測的辦法,所以這只狐貍精才能有恃無恐橫行無忌。

只可惜,沒長眼,撞到了姜蘇手裏。

姜蘇覺得自己和狐貍精的緣分真是不淺。

黎術一家就和她糾纏了上千年。

來了北城,又先後遇到了兩只狐貍精。

只不過三了張太太的那只狐貍精和上身鄭蓉蓉的這只狐貍精道行沒得比。

這只狐貍精估計道行得有上千年,八成是渡劫的時候把肉身劈沒了,不知道使了什麽法門精魄逃了,然後正好鄭蓉蓉把她給的護身符給弄丢了,給了這只狐貍精可乘之機。

別說它現在只有精魄,就算是它千年道行的原形,姜蘇也照抓不誤。

鄭太太突然又想起一樁事來:“對了小仙姑。張太太和張奇豐離婚的事兒,你知道了吧?”

“離了嗎?”姜蘇問,她這陣子忙,倒忘了問趙婉了。

鄭太太說:“最近正鬧得滿城風雨呢!張奇豐不肯離!張太太又鐵了心的要離。現在就僵在那兒呢,張太太都搬出去住了,張奇豐那兒子張小喬也不搭理他了。聽說那小三,被張太太找出來教訓了一頓,真沒想到,張太太平時斯斯文文的,能有那手段。”

鄭太太又說:“不過要我說啊,教訓教訓就算了,說句實話,張奇豐對張太太那是真好,男人嘛,有了錢,哪有不偷腥的呢,只要記得誰才是他的老婆就行了......要真離了,以後張太太未必還能找到張奇豐這樣對她好的男人呢,而且她還能保證之後找的男人就不會再出去找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了?而且兒子都那麽大了,要真離了,兒子跟誰?公司怎麽分?”

姜蘇冷眼聽着,打心底裏瞧不上鄭太太,似笑非笑地打斷了鄭太太的“高談闊論”:“看來要是鄭先生出軌,鄭太太是不會介意的了。”

鄭太太一噎,然後說道:“我家老鄭雖然現在手裏有點權,但是在這一點我是百分百相信他的,我家老鄭看不上外面那些野貓,嫌髒。”

姜蘇嘴角一勾:“那要是有不髒的呢。”

鄭太太覺得姜蘇不識趣,但是也不敢跟姜蘇發脾氣,只說到:“小仙姑,你年紀還小,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

姜蘇嗤的冷笑一聲,涼幽幽地說道:“我是不懂,我只知道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不如切了。”

司機:“......”

鄭太太:“......”

姜蘇冷冷地:“停車。”

年輕的司機把車靠邊停了,忍不住從後視鏡裏偷看了姜蘇一眼。

鄭太太問:“小仙姑,這還沒到家呢,怎麽就下車了?”

姜蘇一邊開車門一邊說:“晚上沒吃飽,找地方吃飯。”

鄭太太:......

鄭太太目送姜蘇下車以後往街邊走了,心裏忍不住犯了嘀咕,今天晚上姜蘇吃的不少啊,該不會是剛才她說錯話惹怒她了吧?她故意這麽說,就是不想和她坐同一輛車。那會不會影響蓉蓉.......

司機轉過頭來:“太太,我們現在回去嗎?”

鄭太太一臉愁容的收回目光:“走吧。”

——

姜蘇下車以後随便找了個地方吃飯。

看着裝潢很高檔的店,結果飯菜格外難吃。

吃的姜蘇一肚子氣,吃幾口就準備進廚房找廚師的麻煩,那麽貴的菜做的那麽難吃,簡直不能忍!

結果還沒來得及起身,旁邊一桌吃飯的年輕人一直在抽煙,姜蘇坐的位置正好是那桌的下風口,二手煙全都飄了過來,要是飯菜好吃,姜蘇頂多也就跟服務員說一聲讓他們滅了,結果飯菜不好吃,還用二手煙熏她。

那一桌人看着跟混社會的似的,有的穿着黑背心還紋身,一看就不好惹,所以雖然店裏在醒目位置貼了禁煙标志,服務員也沒敢上去讓人把煙滅了,權當沒看見。

有一個皮膚黝黑的男的估計覺得自己抽煙有魅力,早就在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姜蘇,這會兒見姜蘇瞪着眼看着這邊,他還沖着姜蘇吐了一大口煙。

姜蘇頓時火冒三丈,把飯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直接站起來,沖那個正沖着她得意挑眉的男人徑直走過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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