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就是他了
就是他了
2100年，地球元氣複蘇，曾經存活于神話中的兇神猛獸突然覺醒，憤怒于曾經的家園被毀，并想重新統治人類，但與此同時，人類科技發展，向往自由和平，并不接受奴役，還有一些人受靈氣影響，覺醒了強大力量，但是精神狀況也極端危險，這類人被稱為醒靈。
為了控制住此類可能會對人類社會造成破壞的醒靈，人類成立神域局，專門收容并觀察教化醒靈。通過調查發現，醒靈的外貌一般極為優越，但是大多道德标準低下，甚至有反社會人格傾向。
不同醒靈具體情況不同。
“醒靈83號黎向微，曾有滅世傾向，技能不明，自投于神域局，經改造後，除一些個人道德問題外暫無攻擊意向。”
在神域局高危醒靈區域，一間空曠寬敞的屋子裏，屋子最前端是幾個穿着軍裝和防護服的工作人員，他們拿着考核表，看向前方。
神域局高危險區內，隔着三百米，一個長發清冷，表情厭世的青年七扭八歪地坐在椅子上，手上帶着兩個會發光的金屬科技手環，他半合着眼，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穿着制服的幾個人小聲商讨了一會兒，很快就宣布黎向微可以出去了。
待前面的玻璃門打開，領導們也離開了之後，黎向微方才擡了擡眼皮，看着門口發了一會兒呆。
這時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
“黎向微。”
黎向微眨了眨眼睛。
“手機！”
黎向微終于按着扶手站起身，慢悠悠走向門口。
他朝着眼前的男人伸出手：“手機。”
嚴二把一部超薄嶄新的手機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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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醒靈都配備一個機器人助理，說是助理也叫觀察員，嚴二雖是機器人，意識卻是真人死後傳輸進去的。
“新的？”
“對啊，賬號也是全新的。”嚴二有些幸災樂禍地盯着他，“還不是你之前把原本的賬號污染得太嚴重。”
別以為他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想要手機，黎向微可能會在那個屋子裏磨磨蹭蹭半小時再出來。
黎向微不死心地嘗試登錄以前的賬號，然而一再跳出的“賬號不存在”提示讓他嚴肅地蹙起了眉，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無聊。”他輕輕吐出兩個字。
眼前這個長發青年生了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乍一見還以為多麽風光霁月，然而如果你認識久了，你就會發現……
“有輪椅嗎？”
黎向微是一個能不動就不動的懶癌晚期。
“沒有。”嚴二看他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昏昏欲睡的樣子，道，“出了高危區域，你就可以去外邊住新房子了。”
“那我就勉為其難去看看吧。”
一路上嚴二給他灌輸正确的價值思想。
“網絡不是非法之地，也不是人性淪喪的地方，擇一而終，是每個人的美德。人不自愛，就是爛白菜，豬都不願意拱你!”
“對對對。”黎向微一邊敷衍點頭，一邊拿着手機，注冊了一個全新的賬號，找了一張可愛的卡通動漫女生頭像，性別定為女性，順便取了一個名字“蒹葭蒼蒼”。
“你在幹什麽，你又在準備污染一個純潔無瑕的賬號了嗎？”
“對。”黎向微毫無負擔地點點頭。
嚴二瞬間換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甚至有點崩潰的表情，以前在高危區域，作為醒靈的觀察員，為了嚴格監控他們的精神狀況，黎向微的手機他都是要檢查的，聊天對象是誰，說了什麽他都是要看的。甚至要為此寫一個報告。
原先聽說黎向微是一個心存滅世志向的醒靈，他特意鑽研了一個月的逃生術，而真正接觸黎向微之後，他才發現，他過去還是天真了，他不需要□□的武裝，而需要精神的屏障。
黎向微，一個懶洋洋的走路都想坐輪椅的危險醒靈，他放棄了滅世這個偉大理想，一心只想做個海王。不止是海王，還是網騙海王。
開女號到處撩騷，男女不忌，一旦不想玩了就直接告訴對方他是男的，拉黑删除一條龍。簡直道德敗壞到天怒人怨，讓人咬牙切齒，最後這些受害者居然還不能拿他怎麽辦。
黎向微用他那張極其富有欺騙性的臉表示：“我只是想聊天，用愛來淨化我那顆受傷的心。”
渣得理直氣壯，明明白白，神域局還要出手幫他安撫和擺平，畢竟欺騙感情的人渣現實社會就有，相對于醒靈的危險度，這已經是最樂觀的了。
所以嚴二一個連女生的手都沒碰過的純情機器人，看了整整一年黎向微頂着面癱臉和男的互發“寶貝親親”“愛你麽麽噠”等等肉麻到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聊天記錄。
最後嚴二還要寫長達一萬字的報告。相比于其他人的《醒靈改造觀察日記》，他的簡直是《網絡感情騙子三百零一式》，更可氣的是，黎向微連醒靈都騙。
“你這樣遲早有一天會翻車的！”
黎向微不以為然：“你是說神域局是廢物，還是我是廢物，鐵板我已經試過了，那群醒靈不也打不過我？”
嚴二語塞，以前在高危區，黎向微已經把高危醒靈幾乎得罪了個遍。
“你知道壞蛋也是有鄙視鏈的嗎？”
黎向微輕飄飄地瞟了他一眼：“哦？”
“你要是一直維持滅世的理想，好歹還算有點雄心壯志，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感情騙子，別人怎麽想你？”
黎向微思考片刻：“他們肌肉發達，頭腦想必極其簡單，我自然是他們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嚴二：“……”但凡他有黎向微一層功力，他也不至于在同行面前擡不起頭來。
“你幫我選一棟有陽光有海灘的別墅，最好有輪椅。”黎向微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往前走。
他後半句慢悠悠地飄了過來：“最好遠離那些沒涵養的家夥。”
“不行！長期不動會肌肉萎縮的！”
……
神域局相當于人類和神明對抗的秘密武器，因此地處偏僻，在一座海島上。
黎向微一路看一路挑，最終選了一件有露天游泳池，花園，滑梯和鋼琴的別墅。
為了感化醒靈，他們的生活條件都不會差。
“你确定？”嚴二向他确認。
“嗯。”到了新環境，黎向微倒是來了興趣，他對什麽東西感興趣的時候，倒是會勤快很多。
在別墅裏逛了一圈之後，他爬到露天陽臺上，把自己往躺椅上一擱。
“可是，你不是想遠離其他醒靈嗎？”嚴二跟在他的身後。
“嗯？”
黎向微掀開眼皮，陽光落進他的眼睛裏，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你的鄰居好像都是你的老熟人。”
黎向微忽的坐起身：“哦？誰？讓他們搬走。”
嚴二：“……”
……
住在兩邊的都是比黎向微離開高危區早的醒靈,讓他們搬走沒有多少希望。
他們搬走倒是有可能。
嚴二其實也是說笑，他并不知道旁邊兩個醒靈究竟是誰。
黎向微也是說笑，他根本不在乎旁邊住誰。
……
神域局的通知十分直接，每個醒靈和他們的助理都有一只可以接受指令的手環。
清脆的電子音響起。
“SS級警報，又有一名聖級神明蘇醒，請各位戰士做好開戰的準備。”
警報足足響了三遍。
神明的等級亦是人類所定。
在這場相當于末日危機的人身戰争中，人類翻找出過往幾千年的歷史，再由無數戰士的血肉換取了些許情報，人類把情報編纂成一本厚重的書籍。
《敕神令》。
在所有神話中都翻找不出的，但是實力強大的神明為聖級。
聖級神明從不需要人類香火供奉，各自掌握一項世界法則。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引起人類的警惕。
他們是人類已知的最強級別的神明，在這樣的神的眼中，人類是真正的蝼蟻。
聖級神明蘇醒之時會有一道波動，人類已經研究出可以測到波動的儀器。
這場警報響起之時，嚴二有些心神不寧，做飯的時候，手都抖了。
神域局內部和外部仿佛是兩個世界，神與自然的報複來的太快，人類只能被迫成長。
他端着一碗面，來到黎向微的房間。
黎向微手指翩飛，正敲下一串串代碼，手機連接着電腦，電腦上的畫面讓人無法看懂。
原本還想跟他聊聊這件事的嚴二頓時卡了殼：“你做什麽。”
黎向微并不答話，面無表情地接過筷子，塞了一口面條到自己嘴裏。
然而他敲擊透明鍵盤的手一僵，表情微變。
“你剛剛聽見了沒，又有聖級神明蘇醒了。”
黎向微吐出口中的面條，頑強地敲下最後的代碼。
“這不是你給我下毒的理由。”
透明的懸空的光屏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畫面裏好像有很多的條光蟲再跳，然而随着字符的湧入，光屏驟然變了模樣。
仿佛天光乍現一般，白色的畫面映入眼簾。
嚴二終于發現他在幹什麽了。
“你又攻擊別人的網絡？”
“這是另一個地域網。”
黎向微的代碼是自學成才的，他的學習速度十分可怕，同樣的，學習理由也很離譜。
因為怕他胡來，神域局的網絡和外界并不互通，為了尋找更多受害者，黎向微在神域局負責信息網絡領域的辦公室打卡了一個星期，出來之後，他已經是個出類拔萃的黑客了。
相對的，你讓他拿着教育局的考試卷考思政，他可以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朽木不可雕也。
“你又要……”
黎向微的目光落在排列的一個個頭像上。最後鎖定在了一個名字叫做“你好”的聊天賬號上。
“就是他了。”
就在嚴二要開口的時候，黎向微随手夾起面條塞進他嘴裏。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聖級神明，呵，不過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