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黎向微是什麽病毒嗎

黎向微是什麽病毒嗎

巨大的法身結印朝蛟龍壓下來。

公儀筠就是神域局對抗仙族以下妖怪的底牌。

眼看蛟龍就要被擊中,茫茫的大海中忽然飄起一道歌聲。

是人魚。

……

黎向微拿出了手機,撐着頭暈與困倦,如同一個網瘾少年一樣,和人聊天。

蒹葭蒼蒼:“你聽過人魚的歌聲嗎?”

你好:“聽過。”

蒹葭蒼蒼:“真的嗎?”

你好:“很早之前了,但其實并沒有別人描述的那般好聽。”

黎向微指尖滑動幾下,沒有打出任何一句話。

這樣的沉默由對方先打破。

你好:“你早上發的圖,是什麽意思?”

黎向微沉默了片刻:“圖?”

你好:“你還小,保持童子之身有利于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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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向微眼皮微微合攏,劃撥了一個文檔過去。

“發錯了,對了,其實人魚的歌聲很好聽。”

這樣摻雜着悲傷憤怒與警惕的哀樂,無時無刻不在和人的神經一起舞動。

有什麽比這樣敏感脆弱的情緒更好玩的呢?

黎向微腦袋沉了沉,可惜了,好像有點催眠啊。

即将關閉屏幕前,幾條消息震動。

“如果你想聽音樂,以後都可以閉上眼睛,默念這道咒語。”

“路過你耳邊的風會帶來穿行世間收集的最動人的旋律,帶來祝福。”

“對你,永遠有效。”

……

一陣風經過人間,撩動枝丫間的樹葉,揚起地上的沙塵,踏過滿目瘡痍的戰場,捏起一個個浪花,留下了自然的清音。

耳邊既安靜又不安靜,好像聽見了什麽奇妙的聲音,床上長發的男子睫毛顫了顫,翻了個身,終于睜開了眼睛。

毫不意外地看見了熟悉的天花板,黎向微打了個哈欠,病恹恹地拿着旁邊一只空出來的枕頭,蒙在自己的腦袋上。

“黎向微,可以醒了,我都看見了。”

嚴二走過去,抽走他臉上的枕頭。

青年神情有些迷蒙,臉上泛起恰到好處的紅暈,睡的淩亂的長發撥出幾縷,貼着他的面頰,竟然有些色氣。

不過嚴二是個很直的機器人,他沒有絲毫感覺,而是直接道:“哥,你都睡了好幾天了,要不是打葡萄糖,你會餓死的。”

醫生給他檢查過了,雖然失了很多血,但是黎向微這個人一向瘋得很,作為醒靈,身體恢複能力也比一般人好,所以基本上沒什麽大事,就是他一旦找到機會睡覺,就會多睡幾天。

黎向微見不能繼續睡了,他打了個哈欠,慢慢坐起來。

“飯呢。”

“吃了睡睡了吃,你是屬豬的嗎?起來。”

嚴二罵罵咧咧去做飯了,轉身還說:“你一個醒靈,一覺睡好幾天,你一年是別人的三分之一,你都不覺得浪費生命嗎?”

黎向微并不理會他的咆哮,去洗了澡。

這世界浪費生命的多了,有多少人拼死拼活就是為了睡一覺。

下去吃了飯沒多久,就有熟人上門了。

公儀筠,楊蘇,樂束州,懷玉柔。

他們一塊進來的時候,空間都狹小了很多。

嚴二給他使眼色:“打招呼。”

黎向微擡了擡眼皮,沖他們颔首,擺了擺手:“坐。”

如果放在外面,多半要被領導穿小鞋。

樂束州只是冷哼了一聲,也沒說什麽,大家沒有什麽異議,醒靈脾氣比他大的也有不少,況且他們也不是來做客的。

“你好像知道了我們的來意?”公儀筠閉着眼坐下。

可不是嗎,這麽大的陣仗,可見他們有事情找自己做。

黎向微點頭:“說吧。”

“這些年,降臨在人類城市的試煉場有不少,已經完全被詭異化的地方,我們都稱作……”公儀筠神色微微凝滞,過了半晌才吐出四個字。

“神詭禁域。”

“神鬼禁欲?”黎向微挑了挑眉,“真是不友好的地方。”

不知道他想歪的公儀筠繼續道:“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逆轉試煉場的方法,但是不行。而以前死在裏面執念不散的人也會化作鬼魂游蕩,不得往生。”

“所以你覺得我可以?”黎向微問。

“咳咳,你當然可以。”

“我不行。”他道。

“男人不可以說自己不行。”公儀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懷玉柔在一旁糾正道:“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黎向微:“……我不是人。”

公儀筠平靜地站起身:“既然這樣,你們這支隊伍就成立了。”

楊蘇道:“人數夠了嗎?”

公儀筠回答:“後續可以補充。”

黎向微看着他們已經開始讨論這些事,思索自己剛剛表達的意思是不是不夠明顯。

“我是說……”

“對了,你醒了的話,可以出來吃燒烤,這幾天,我們都吃海鮮。”公儀筠扔下一句話就趕緊往外走,好像多留一會兒就會有恐龍吃了他。

“我好像并沒有同意。”

楊蘇回頭微笑地看着他:“但是你會去的不是嗎?”

黎向微沉默片刻:“你哪來的自信?”

楊蘇笑容更加燦爛:“因為你根本懶得跑,如果晚上把你帶上飛行器,你會跳出去嗎?”

“說不準。”黎向微打了個哈欠,“看心情。”

楊蘇轉頭看了一眼外面,公儀筠已經走了,完全不給黎向微拒絕的機會,其他人也沒有注意過來的意思。

他微微靠近了黎向微一些:“你睡過去之後,公儀筠收服那條龍,後來據說他和神明談判,神明不怎麽給面子,甚至有撕毀協議的想法。”

“哦,多正常啊。”黎向微道。

“是的,不過,他們後來又說了什麽,神域局選擇你去,很可能是兩相協商的原因。”楊蘇定定地看着,臉上帶着些看戲的笑容。

“你可能是真的火了。”

這個火了的意思,大概是很多神想要黎向微的命的意思吧。

黎向微沒有給太多神色,他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你跟我走這麽近,玩火自焚吶。”

說完他拿出了手機玩,并沒有把這些當一回事,至于楊蘇他們什麽反應也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冷落了這麽久的聊天對象,甚至他們還在暧昧期,換做一般人早就覺得他是變心了。

不過這個人似乎很是不同,他沒有時間的概念,正如他大半夜都在線一樣,他也不會質問黎向微究竟去哪了。

這不禁讓一個經驗充足的網絡騙子有一種自己只是對方衆多備胎之一的錯覺。

然而清商的留言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風帶來的音樂……是真是假?

黎向微目光在這行咒語上停留了片刻,腦海中翻湧起一些波浪,似乎要将之前的不對勁串聯起來。

他默念這段咒語,聆聽耳畔空氣的流動與摩擦。

或許命運能給他帶來不一樣的驚喜呢。

“……”

外界的聲音總是很雜亂,并不是完全的寂靜。

世間無處不在的風送來的,是世人內心想要聽到的聲音。

黎向微閉上了眼睛,仿佛陷入了冥想。

楊蘇其實還在跟他說話,不過看他的樣子,知道他多半不是很感興趣。

懷玉柔走回來擡眼看向楊蘇:“還需要告訴他,神域局燒烤節的事情嗎?”

樂束州攤了攤手:“他又睡着了,啧啧啧,既然這樣,我就不告訴他,他的頭像被選擇作為燒烤節标志的事情了。”

是的,為了紀念這一次的成功,神域局将這個日子定為燒烤節,燒烤節的标志經過投票,大家一致選擇了黎向微……的遺照。

嚴二可能沒想到,他心血來潮做的花圈,成為了黎向微一生無法擺脫的陰影。不過可能,在黎向微眼中,這也不算什麽陰影。

“燒烤?”

黎向微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眼中的神采比之前亮了許多。

“你要去?”

“不去。”

樂束州看他一副半身不遂的樣子,很想問他:你不去幹什麽那麽興奮。

只有黎向微知道,方才的耳邊,響起來虛無缥缈的風聲,虛無且缥缈,意思是……風還是風,沒有任何分別,至于所謂的動人的旋律,他還沒有聽見過。

他看了一眼屏幕,對這個可憐的孩子更加同情,果然,他有一些精神上的毛病。

再然後便是聽見了他們在說“燒烤”兩個字。

黎向微給清商發了一條消息:“世界上最安靜的就是風聲嗎?”

然後他便想起來自己原先要發給他的文件,重新發了過去。

他真誠希望這篇花費了他幾個小時精力的文章能夠敲醒對方的腦殼,把裏面搭錯的神經各歸其位。

“你不去的話,那我們走了。”樂束州道。

黎向微驀然擡頭:“我的意思是,把燒烤架搬過來,在這過節。”

懷玉柔看着他這副走幾步也不願意的懶樣,臉上浮現出懷念的表情:“就是這樣的感覺。”

那種好像扶不起來的阿鬥,死命拽他他都不多動彈一下的鹹魚感覺,

從小被高強度要求的懷玉柔似乎找到了什麽主心骨,一臉欣慰地學着黎向微的姿勢癱在了另一張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樂束州:“……”他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黎向微是什麽病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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