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太弱了 韓玄
第60章 你太弱了 韓玄
江楚年繼續在劇組裏拍戲,他和韓玄的最後一段親密戲被删掉了。
所有人對此都沒有意見。
韓玄可能有一點不太樂意,但只要江楚年一皺眉,他又硬生生把抗議的話給吞了回去。
品牌珠寶的私人晚宴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麽,江楚年大概聽到了一些風聲。
雲通海這個人出手相當狠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韓玄骨子裏的真實性格,也和他屏幕上的風流潇灑帥哥相差甚遠。
那幾個鬧事的公子哥兒不只是人廢了,後來還因為之前做的一些肮髒事被人給挖了出來,統統被送進了監獄裏。
要是換了往常,幾個富二代的爹媽早就到處忙着找關系撈人,這一次卻全都悶聲不出氣,不過是因為他們的兒子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江楚年聽說過這些事情後沒太大感覺,他不會聖母心到同情幾個哭過悔過的人渣。
電視劇殺青的當天,是江楚年和韓玄的最後一場戲。
他們離得很近,陽光裏有粉塵在空氣中打着旋兒。
江楚年坐在窗戶邊上,兩條如玉的長腿在半空中晃晃蕩蕩,他雙手撐在身體兩側,微笑地看着面前的韓玄。
陽光打在了韓玄的臉上,明暗交織,深邃的眼瞳呈現琥珀色。
大明星直勾勾地看着他,在導演喊了卡的時候也沒有動。
“年年,那些人我已經教訓過了,也把他們送進了牢裏,那天我……我就是蠢,我就是一個大傻/逼,你可以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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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這麽多天,韓玄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雲通海像個趕不走的幽靈一樣,總是出現在片場,出現在江楚年的身邊。
哀求的眼底始終藏匿着野獸猩紅的欲/望,韓玄的聲音帶了幾分可憐的委屈:“你都可以原諒雲通海……為什麽我不可以?”
聽着韓玄自認為可憐巴巴的話,江楚年卻覺得十分可笑。
施虐者總是會很輕松地遺忘,甚至忽略自己曾經帶給別人的傷害。
似乎只要說一句對不起,就能理所當然地獲得原諒一樣。
“雲通海以前沒有尊重過我,但他現在表示他可以改,改成任何我喜歡的樣子。”江楚年驀地揚起了唇角,他明亮的眼睛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光,像天上的星星。
很漂亮,卻也很遠。
韓玄猛地擡起頭,聲音很用力:“我也可以!年年,我也可以改,改成任何你喜歡的樣子,你不喜歡的地方,我都改!”
不遠處,一個工作人員喊了一聲:“殺青啦,韓哥,江哥,結束啦!”
上一秒還像一只垂頭喪氣的大狗,下一秒立刻兇狠地扭頭瞪了過去:“滾!所有人都給我滾出去!”
工作人員被吼得愣了一下,踉踉跄跄地往後退了幾步,和其他人一樣陸陸續續快步離開了拍攝場地。
用于拍攝的教學樓,倏然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空氣裏只剩下柔和的陽光,和韓玄粗重急切的呼吸聲。
他用力吞了吞口水,喉結上下滑動,近乎懇求地用仰視的角度看着江楚年:“年年,你告訴我好不好?”
江楚年微微眯了眯眼睛,像一只坐在窗臺上曬太陽的大貓咪,懶洋洋的問:“韓玄,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不得不喜歡我?我不想做你的藥。”
韓玄頓時眼睛一亮,他舉起了雙手:“我沒有潔癖了,年年,那天我把那些欺負你的家夥們打了個半死,然後……然後我就不怕碰到別人了。”
這發展倒是江楚年沒有想到的。
歪打正着,還把韓玄的潔癖給治好了。
他像一只倨傲的天鵝,用線條淩厲的下颚對着韓玄,笑得輕佻又冷漠:“那又怎麽樣?誰讓你不如雲通海呢?”
江楚年伸出手,蔥白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漂亮的半透明,他用食指輕輕在韓玄額頭上戳了戳:“就算我原諒你了,可是韓玄,那天來救我的人是雲通海,你人呢?”
“我那時候——”
“噓——”手指貼在了韓玄的嘴唇上,江楚年輕輕搖了搖頭,“沒來就是沒來,我不想聽解釋,聽原因。我只看實際發生的事情,那就是你沒有你表哥強大,也沒有你表哥靠譜,關鍵時刻能救我的人是雲通海,不是你韓玄。”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江楚年看到韓玄的雙眼瞬間被猩紅的血絲覆蓋。
韓玄咬着牙,雙拳緊握,喉嚨深處發出痛苦壓抑的,猶如破風箱一樣的呼吸聲。
冷淡地注視着韓玄,江楚年繼續往韓玄身上加刀子:“你年輕,你帥,然後呢?你鬥不過雲通海的,韓玄。”
他不止要往韓玄身上紮刀子,還要挑起韓玄和雲通海的仇恨。
雖然這兩個家夥其實現在已經跟有深仇大恨似的,但還不夠。
火上澆油這種事兒,江楚年做的迎刃有餘:“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了,你也沒辦法保護我,你連你那些狐朋狗友都管不了,你怎麽管雲通海?”
巴掌輕輕地在韓玄緊繃的臉上拍了拍,江楚年微微彎下腰,在韓玄耳邊說道:“你太弱了,韓玄。不是我不想選擇你,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會改的,年年。”韓玄雙目赤紅,“我會比雲通海還要厲害,你等我!”
給了幾棍子以後,江楚年适時地扔出一點胡蘿蔔。
他眼底閃過一絲溫柔的漣漪,像是不忍,又像是無奈。
這些細微的表情全都被韓玄收入眼底。
至于韓玄自己會怎麽想,江楚年就懶得去管了。
大/麻煩來了。
“年年,下班了嗎?”
說曹操曹操到,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裏,雲通海靠着一輛黑色邁巴赫站在教室走廊的外面。
兩條長腿擡起來,江楚年轉身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他大步朝雲通海走了過去,盡管韓玄一直死死盯着他的背影,他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雲通海越過江楚年,朝走廊上的韓玄輕輕笑了笑。
只有他和韓玄心知肚明,雲通海的笑容可不是什麽脾氣好,那是一種來自上位者的蔑視。
平時打打鬧鬧也就算了,真的動起手來。
論資歷,論人脈,論財富。
種種這些,韓玄都不是雲通海的對手。
雲通海主動給江楚年拉開車門,随後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再一次,從韓玄的面前,帶走了江楚年。
陰沉沉的視線始終跟随着遠離的黑色邁巴赫,直到汽車完全失去了蹤影,韓玄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坐在車裏,江楚年突然聽雲通海問了一句:“你對韓玄真的不會心軟嗎?”
江楚年透過車窗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色塊,他擡起手單手支撐着下巴,反問:“你想我對韓玄心軟嗎?”
“不想,可你們正兒八經的談過一次戀愛。”雲通海的話裏冒着一股酸味兒。
江楚年輕輕笑了兩聲,他身子一歪,幹脆側身躺在了車裏:“雲通海,是你說讓我盡情利用你的。”
雲通海笑了笑,沒再說話,他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司機,把江楚年送到了停車場。
又像一個保镖似的,幫着江楚年提着東西上了樓。
他沒有多說話,卻在用行動表明他的決心。
只要江楚年不同意,他就不會踏進江楚年的房間一步。
可雲通海又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像一只老狐貍:“年年,東西我幫你搬進去?”
他手裏提着大包小包行李,彬彬有禮地詢問是否需要幫助,就差直說一句:我能進去嗎?
把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江楚年彎腰換上拖鞋,空着一雙手走進自己家,頭也不回的說:“搬進來吧,門口有拖鞋。”
雲通海眼睛肉眼可見的閃過驚喜的神色,他以為他還得過上一段時間,才能擁有走進江楚年家裏的資格。
平日裏帝王般的大老板,這會兒大包小包地提着行李進了屋,任勞任怨地将行李一一取出來,又一一整理好。
江楚年自顧自地接了杯水,他喝了兩口,随手把杯子放下來:“我去洗個澡,冰箱裏有食材,我想吃咖喱蝦。”
說完轉身進了自己屋。
雲通海苦笑一聲,江楚年這是真把他當仆人使喚了。
暫時放下了手裏的事情,男人脫掉了身上昂貴的定制西裝外套,随意地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又伸手解開了領口的兩顆扣子。
從頭到尾,目光始終牢牢鎖定在江楚年喝過的水杯上。
卧室裏隐約傳來了陣陣水聲,雲通海只覺得自己像一個徒步在沙漠裏的苦行僧。
他大步走上前,彎下腰拿過江楚年的水杯,對着男人剛剛喝過的位置,輕輕地含住。
仿佛在感受着什麽,又大口大口地,極為兇狠地将白開水灌進肚子裏。
江楚年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雲通海已經極為利索地把飯菜做好了。
雲老板從善如流,擺了兩副碗筷,十分滿足地和江楚年面對面地坐着吃飯。
吃了一口大老板親自剝好的咖喱蝦,江楚年細嚼慢咽後,突然說道:“雲通海,我想拍電影。”
雲通海笑得更滿足了一些:“好。”
不怕江楚年提條件,就怕江楚年無欲無求,不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