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噩夢”連連
第67章 “噩夢”連連
隔天早上天不亮的時候,韓玄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江楚年隐隐約約有個模糊的印象,韓玄似乎在離開之前,雙手杵在床頭靜悄悄地看了他很久。
但韓玄最後離開的時候還是沒有把他喊醒。
江楚年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沒有了韓玄的蹤跡,只是被子裏還殘留着韓玄身上淡淡的氣息。
江楚年抱着被子在床上多躺了會兒,該說不說,昨天夜裏有個熱乎乎的人在旁邊靠着,睡覺還挺舒服的。
早上沒有自己的戲,江楚年在酒店房間裏睡了一個早上。
和江楚年比起來,另一邊的柳盼山幾乎一整夜都是“噩夢”連連。
青春期夢裏的悸動模糊而遙遠。
那是距離如今的柳盼山極為遙遠的一段記憶。
曾經驚擾了冷心冷情的少年一整個學生時代。
夢裏始終趴在自己身下的男人,像一條雪/白的銀魚,身體并不是纖細瘦弱的類型,很有男子氣概的魅力,肌肉線條流暢又漂亮。
脊背上的肌理會随着動作而微微起伏。
利落的黑色短發因為被汗水浸濕的緣故,看起來淩亂又性感。
少時的柳盼山總會夜複一夜的重複着相同的夢,夢裏總是會出現同一個男人。
可不管什麽時候,趴在床上把脊背露給自己的男人,從來都沒有轉過頭看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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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就在柳盼山幾乎忘記了那段困擾了他許久的夢時,他再一次回到了相同的夢境裏。
低啞壓抑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時不時的溢出。
瓷白的皮膚漸漸染上了一層混着熱氣的淡粉。
從他身上滴落的汗水,啪嗒一聲落在了男人的後頸上。
柳盼山清楚的知道這是夢。
但是他停不下來。
看似冷情冷心的天才導演沒有辦法停止自己的動作,他發了瘋地和夢裏的男人貼合在一起,似乎這才是他內心深處一直渴望做的事情。
“你是誰?”柳盼山艱難地滑動着喉頭,一張水墨畫似的俊美臉龐,染上了成年男人特有的情與欲。
他不再是斷絕了七情六欲的小神仙,一雙墨汁濃稠的眼眸裏,欲/望的顏色亮得驚人。
“你是誰?”
他又問了一遍,甚至迫不及待地一手掐着男人的腰,一手去捏着男人的下巴,讓夢裏始終背對着他的人扭過頭來。
第一次,夢沒有就此戛然而止。
在他夢裏一次又一次出現的男人轉過了頭,柳盼山在看到對方面孔的剎那間從夢中驚醒。
柳盼山親過江楚年。
男人的嘴唇很柔軟,舌頭很燙,口腔裏是很清新的味道。
真的很奇怪,一個私生活混亂不堪,和不同的男人牽扯在一起鬧出不少桃色新聞的家夥,身上卻有一股很好聞的,幹淨清爽的味道。
像雨後的陽光,又像清晨的露水。
江楚年懷疑柳盼山這是演電影演着演着入戲了。
在片場,這位天才導演盯着他的時間越來越長。
有時候是盯着他的嘴唇,有時候是盯着他的側臉。
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要麽就是愣怔出神的樣子。
有好幾次,江楚年都忍不住偷偷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嘴巴上是不是沾了什麽東西,要不然柳盼山怎麽一天到晚沒事兒幹,就盯着他的嘴巴看。
不知道第多少次,江楚年在不經意間又遇到了柳盼山。
他大步朝着茶水間的方向走過去,就憑着柳盼山之前對他的态度,工作之餘他向來把柳盼山當空氣。
“江楚年。”
路過柳盼山的時候,江楚年聽到天才大導演喊了他的名字。
聽到了就聽到了,江楚年沒有絲毫停下腳步的意思。
“江楚年!”
再一次,柳盼山喊了男人的名字,在江楚年毫不留情地大步離開時,柳盼山随即跟了上去。
“我知道你看到我了,也聽到我喊你的名字了。”像一根筆挺的木頭,柳盼山杵在江楚年的身旁。
用自己的杯子接了杯溫開水,江楚年低頭看着自己的水杯,漫不經心地回答:“嗯,聽到了。”
兩條俊逸的眉毛擰成了一團,柳盼山一雙黑亮水潤的眸子落在了江楚年的身上。
“你為什麽不理我?”
這句話一出來,江楚年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他端起水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而後才在柳盼山緊盯的視線裏慢悠悠地側過身,掀起眼簾,露出一雙透着漫不經心的漂亮眼睛。
“你是我的誰,我為什麽要理你?”
這話說得格外不留情面。
柳盼山微微抿了抿嘴唇,他看了眼江楚年,又看了一眼。
“我喜歡你。”
毫無預兆地,突然說了四個讓江楚年差點嗆到的字。
江楚年用一種很震驚的眼神回望着柳盼山,這種震驚的神情沒有持續太久,他笑着搖了搖頭,很快又恢複潇灑俊逸的迷人姿态。
“不,你只是身為導演愛上了自己鏡頭下的演員。”江楚年擡手輕輕拍了拍柳盼山的肩膀,笑着說,“想想你一開始有多讨厭我,柳盼山,你入戲太深了。”
江楚年說完便打算擡腿離開。
他手裏的水杯“砰”的一聲,清脆地碎裂在地上。
正打算潇灑離開的男人,被看似冷心冷情的柳盼山突然抱住,後腰撞在了旁邊的桌角上一陣生疼。
還沒有來得及龇牙咧嘴,剛剛張開的嘴巴便被柳盼山給堵住了。
大導演看着像個不染紅塵欲/望的佛子,手上嘴上的動作卻像個入了魔的大魔頭。
這是什麽可怕又扭曲的劇情?
柳盼山的強吻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嘴巴都被人啃得生疼,江楚年才反應過來他竟然又被人給強吻了。
上一次是雲通海,這一次是柳盼山。
毫無預兆,莫名其妙。
這個世界的男主是不是都瘋了?
他狠下心,牙齒用力,被掠奪了呼吸的口腔裏瞬間彌漫開一股鐵鏽味兒。
江楚年以為這樣就可以推開發瘋的柳盼山,柳盼山卻突然紅了眼睛。
像一頭餓了三天三夜的惡狼,又像一只抓住獵物就不放的惡犬。
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抱着江楚年,兩個男人的鞋子在地上踩下淩亂的步伐,不知道是誰絆倒了誰。
掙紮之間,江楚年身體失去了平衡,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害怕摔倒的恐懼感讓他一瞬間緊緊抱住了柳盼山,緊緊擁抱着他不放的年輕男人,用雙手摟着他的腰,卻是更為用力地直接把他推倒在茶水間裏唯一的沙發上。
“你發什麽瘋?!”
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喘息之間,江楚年擡手朝着柳盼山的臉就是一個拳頭揮了過去。
看着文弱的天才導演卻沒有傻愣愣地等着被打。
柳盼山偏頭躲過了江楚年的拳頭,又在下一刻用力握住了江楚年的拳頭。
江楚年不可置信地瞪着柳盼山,這些男主是怎麽回事,一個兩個的吃了大力丸了,還是有男主光環在,每一個人的力氣都比他大。
更糟糕的是,他瞥了眼自己被柳盼山用手包裹住的拳頭。
連看起來最秀氣的柳盼山,手掌都比他大。
柳盼山的眼底流露出幾分愧疚:“還在拍電影,臉上不能留傷。”
江楚年冷笑:“怎麽,難道電影拍完了,你讓我打?”
柳盼山幾乎沒有思索地點頭:“好,電影拍完了,你可以打我的臉。”
如此坦誠,反倒讓江楚年不知道說什麽了。
要不說真誠就是最好的必殺技呢?
“你把我放開。”江楚年緩緩吸了一口氣,默默告訴自己不要發火。
“不放,”柳盼山盯着江楚年,又說了一句,“不想放。”
“你是無賴嗎,柳盼山?”江楚年居然也有吃癟的一天。
他瞪大了眼睛,一雙漂亮的鳳眼裏透着驚訝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和往日裏總是一副迎刃有餘,風流潇灑模樣的江楚年很不一樣。
柳盼山的心頭被用力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肯定一件事。
“我喜歡你,江楚年。”
“……你別喜歡我,我不喜歡你。”江楚年默默吐槽,就這還需要他主動攻略嗎?
他沒想過勾搭柳盼山,他甚至有事沒事都避着這個大導演,這段時間以來甚至都把柳盼山直接當空氣無視了。
怎麽着?
柳盼山是不是個受虐狂?
之前和和氣氣打招呼,看他跟看見什麽髒東西一樣避之不及。
現在他不搭理這位大導演了,總是一副高嶺之花模樣的大導演,又親自滾落紅塵,像個流/氓一樣把他堵在茶水間的沙發上。
又親又啃,不讓他起來。
怎麽,男人對男人耍流/氓就不是流/氓了?
“我不想喜歡你,你這個人到處勾三搭四。”柳盼山擰着一雙眉,陰郁的情緒在眼底醞釀。
他盯着江楚年,數落着江楚年花心風流的證據:“雲通海和林舒訂婚當天,你和雲通海在房間裏偷/情。”
江楚年嘴角抽了抽。
“還有昨天,我看到了,韓玄大半夜地跑到你房間裏,第二天天不亮才有離開……”
江楚年眼底劃過一抹警惕,柳盼山怎麽知道的?
江楚年突然笑了。
他歪着腦袋,舔了舔嘴唇上殘留的,屬于柳盼山的血。
“柳盼山,你是不是一早就喜歡我了,居然像個變/态一樣監視偷窺我。”
“是,我喜歡你。雖然我很努力不要喜歡你,但我控制不住。”柳盼山居高臨下地盯着江楚年,那雙看似冷漠的漂亮眸子裏閃着瘋狂的光。
“所以我不想克制自己了。”
江楚年聽到柳盼山說:“和我在一起吧,江楚年,我只對你一個人好,只愛你一個人。”
江楚年送了柳盼山一腳,外加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