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好, 我知曉了,你退下吧, 繼續去探。”晏洄朝外喊了一聲,轉身牽住姬然的手,輕聲道,“兩日後,我們去畫舫。”

姬然垂着眼,一言不發。

晏洄抿了抿唇,将她摟進懷裏:“他見過你,必定會與你道歉,你要揪住他給你下藥一事不放, 他必定會為自己開脫。

只要他說出他願為你付出諸如此類的話, 你便問他憑他一人如何幫你, 你也不願拖累他諸如此類的話。

其餘不必再說,他會明白。除此之外, 切記, 不要讓他碰你。”

她将所有話都聽了進去,但未回應,只有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

晏洄抓住她的手:“他膽敢給你下藥,若不是看他還有些用處, 我早弄死他了。故而,你所做的一切, 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皆是他願者上鈎。”

她仍舊沒有回應,只有手指動了動。

晏洄知曉她聽進去了, 不願再逼迫她,輕輕摸摸她的臉, 笑着問:“今夜讓哥哥進去好不好?”

“不好,改日吧。”她別開臉。

這會兒倒是不裝啞巴了。

自孟昭遠那日上門致歉後,便不願同他親近,他心裏也明白,可聽到這樣幹脆的拒絕,他心裏還是難受。

“那要什麽時候才能好?”他臉湊過去,又試探,“那不進去好不好?”

姬然仍舊不肯:“不好,我不想。”

他心裏有些堵得慌,他可以想方設法,無論是示弱還是強迫都能逼她讓步,可到底還是沒有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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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你願意了再說。”

話是這麽說,可晚上人連抱都不願抱着他時,他還是忍不住了。

“還在生哥哥的氣嗎?”

寂靜的夜沉默許久。

“沒。”姬然吸了口氣,“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了。”

他眯了眯眼,微微起身:“是何意思?”

“就是突然覺得你挺陌生的,自己也挺陌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

“不許跟我說這種話。”他掰過她的臉,聲音冰冷,“你可以不知自己在做什麽,也可以不知有什麽意義,但別跟我說你覺得我陌生,我不喜歡聽到這種話。”

姬然抿了抿唇,顧及他的身體情況,解釋一句:“我并不是那個意思,是我的問題,你不要生氣。”

“我知曉你适應不了,我會幫你适應。”他按住她的脖子,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只需要知曉我愛你就夠了。”

姬然沒說話。

他将人摟到懷裏,輕輕拍了拍:“來,哥哥抱着睡。”

姬然無法拒絕,她的确是喜歡的,也分外擔心他的身體。她抱住他的肩,在迷蒙入睡之際,無意呢喃一聲:“哥哥。”

“哥哥在呢。”晏洄眼閉着,意識卻是清醒的,他睡不着。

天有些陰沉,看着是要下雪了。

兩日後,他站在梳妝臺前,待丹楓給姬然梳完妝,他往臺上放了一個玉扣:“辦得不錯,以後盡心在殿下伺候,好處少不了你的。”

丹楓愣神片刻,跪地叩謝。

他沒再說什麽,牽着姬然往外走。

罕見地,一路上他什麽也沒說。

直至登上畫舫,感覺到那道熟悉的目光,他抓住姬然的手緊了緊,聲音不覺冷了許多:“去客房。”

姬然一直垂着眼,聽他的話引路。

畫舫上男女皆有,分成大小客房,也有說書唱戲,兩三人群聚在一起,如同熱鬧的小集市。

在客房中稍待會兒,畫舫啓動,游人各自尋好了住處,安靜了一些。

晏洄牽着姬然往外走,停在船身旁的過道上。

此處風不大,左右無人,畫舫運轉行駛水面的聲音嘈雜,說什麽不易被人聽去。

“還記得哥哥與你說過什麽嗎?”晏洄開門見山,也不等她回答,接着說,“今日的目的只有一個,暗示他為你奔走,為你所用。”

“我記住了。”她垂着頭。

晏洄将她腦袋擡起,緊緊盯着她:“切記,不要讓他碰你,男人一旦得到了便不會盡心盡力為你辦事,記住沒有?”

“我記住了。”她看着那雙湖水般的眼眸,機械回複。

“去吧,去更衣。他一直在暗中盯着我們,你去更衣,他自然會想辦法來與你說話。”晏洄推了推她的肩。

她抿着唇,拖着步子慢慢往前走,沒有回頭。

畫舫上有侍女,她向侍女問了路,去了更衣處,拖延半晌,出門時,果然碰見了孟昭遠。

她身子一避,下意識要躲。

孟昭遠同時跨一步,擋住她的去路:“那日的事是我的錯,我只求殿下能聽我當面致歉。”

她別過身去:“你給我下藥,你還有何好說的?”

“我……”孟昭遠頓了頓,“那日之事并非是你想的那樣簡單。驸馬的确去與國公密謀過什麽,陛下知曉後便來尋我,要設計針對驸馬,那能使人短暫失去意識的藥便藏在香囊之中,遇酒即發。”

“所以呢?”她問。

“我不敢對你有所隐瞞,我聽陛下吩咐,一是聖命在上不得不從,二是我的确看不慣驸馬許久。”孟昭遠也側過身,負手而立,“他引誘你威逼你,欲置你于險境,不必陛下吩咐,我也想要他死。”

她閉了閉眼,眉心緊皺着,心情淩亂。

孟昭遠接着道:“我是配合陛下給你下藥,可那日我只吻過你的額頭,除此之外,再無半分越矩。可他步步設下陷阱,引你深入,他罪該萬死。”

她仍舊不語,孟昭遠疑惑,轉頭去看,才見她已滿面淚水。

“我……”孟昭遠有些手足無措,摸出個帕子要給她擦淚,也被她擋開,“那日的事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罰我都認了,你莫哭,我真未對你做出過別的事。”

她扶着門框,頭抵在手臂上,低聲啜泣:“我把你當做知心好友,所有的事都跟你說,你将我當成什麽?”

孟昭遠自慚形穢,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坦白:“我承認,我瞧見你與他那樣親近,我失去理智了,我不該做出那樣的事,往後再不會了。那日你走的匆忙,未聽見我的回答,今日我再答一遍:我心儀的便是現下這個姬然。”

站在拐角處的晏洄一驚,心中大亂,險些要沖過去。

姬然也一驚,怔怔望着眼前的人。

孟昭遠沖她彎了彎的唇,拿着帕子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我與殿下相識已久,怎會看不出其中的變化?我心儀的便是眼前這個姬然。我待你的真心,不是他能比的。”

船艙外的晏洄暗自哂笑一聲,五指握成了拳。

“你真的喜歡他嗎?還是被逼無奈,抑或是被他引誘?”孟昭遠又問。

姬然推開他的手臂,微微垂下眼:“你剛才的話是在威脅我嗎?”

他一愣,眉峰收起:“你這是何意?是在懷疑我嗎?我與你相識兩年有餘,我若真想威脅你,早便威脅了,還用等到此時?或是你懷疑我要報複你,可我為何這般舍近求遠,只需靜靜等待那二人謀奪皇位成功,你可還有葬身之地?”

姬然眼睫微微垂着,模糊的眼前逐漸清晰,故意吸了吸鼻子,道:“我實在不知你喜歡我什麽,更何況,以你一人之力也改變不了什麽。”

“從那日我去邀你出門,你沒有辱罵我,我便知曉其中有問題。你不是她,你沒有她的威儀,同樣的,你也沒她那樣容易活下去。後來,所以你佯裝不經意間問我的問題,我都看出來了,只是未曾拆穿。

若問我喜歡你什麽,我也不知,我只知我想保護你,不想讓你的身份被人發現。以我一人之力的确不夠做些什麽,可我身後是整個孟家……”

保護你娘個頭!

晏洄越聽越想沖進去揍人,生生吞下一口氣,再聽不下去,擡步先走。

總歸說到這兒了,目的已達成,想必不久便會出來。

他挪步至甲板處,仰面迎着湖上的冷風,脖頸上的狐絨被吹得簌簌搖擺。

似乎是下雪了,有冰冷的雪花砸在他臉上,将他的眼睫壓得一垮。

他聽見身後方的腳步聲,沒有回頭,只道:“回客房吧。”

姬然輕輕應了一聲,跟在他身後,順手關了門,正要坐下時,卻聽他問:“一切可還順利?”

“順利。”姬然答。

他沒說話,坐在羅漢床上,微微推開一些窗,手指曲着輕點桌面。他在等她自己往下說,最好是一字不漏将方才的事全說一遍。

但姬然似乎并未會意,緘默坐在小桌對面。

“他和你說什麽了?”他心口不太舒坦,眸子微微眯起。

“他跟我道歉還說喜歡我,還有……”姬然頓了頓,“他似乎知曉我不是真正的長公主了。”

沒說謊。

他心裏好受一些,朝她伸出手:“來,哥哥抱。”

姬然手放上去,被他牽至跟前,坐在他腿上,接着道:“不過,他說他不會告訴別人,會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他擡了擡眉,将她腦袋按至肩頭,又問:“還說什麽了?”

“還說……”姬然眨眨眼,“還說願意幫我,不論事成以後我選不選擇他,他都會幫我,整個孟家都會站在我身後……”

什麽事成以後,必定是美化過的詞兒,原話大概說的是等他死了以後吧?怪不得那樣久沒出來,原來還在說這些屁話。

“他騙人的,別信他。”晏洄捂了捂冰涼的手,探進她的衣角,輕輕在她腰背撫摸,“他能做得了整個孟家的主嗎?話倒是會說。”

她被冰得縮了一下,沒有躲開:“他說了,他現在還不能完全掌控孟家,但孟家不會全不聽他的,往後他也會想辦法,将孟家掌控在手裏。”

“聽他吹呢。”晏洄話說出口,又覺得自己火氣有點兒盛,收斂了一些,“認清一個人,不是聽他說了什麽,是看他做了什麽,明白嗎?”

“我知道。”

他垂首,碰到她鼻尖,往下挪了挪,咬住她的唇,悄悄覆上她身前。

“任憑他現下說得天花亂墜,也莫要相信他。他迫切得到你,自然要不斷放出籌碼,否則你怎會上鈎?現下就看你和他誰坐得住了。”他邊吻邊講。

姬然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整個倚靠在他懷裏,聲音軟了不少:“我知道了。”

“有了孟家這個助力,你的勝算便又多了一份,但切記不能全依仗孟家,否則到時受擺布的便是你。你要将他們當做棋子,你才是那個掌棋的人,你手上的棋子越多,勝算便越大。”

也不知他是怎麽做到說這些大道理的同時,還能幹別的事的,姬然已被揉得酥酥麻麻,腦子昏昏沉沉,口一張,便要輕吟出聲,他卻還在往下說。

“你瞧,今日試過是不是才發覺沒那樣難做到?”

“嗯、嗯。”姬然仰着脖子,胡亂應了兩聲。

他趁機咬住她脖頸上的軟肉:“往後依照哥哥說的做,他會害你,哥哥不會害你,等你手中的籌碼夠多,即便是皇帝即便是國公也不敢将你如何。”

“好,哥哥……”姬然眯着眼,沒被撫摸的那一邊忽然感覺空落落的。她咽了口唾液,紅着臉抓住他的手腕挪動。

他輕笑了聲:“這邊也要嗎?”

“嗯。”姬然不敢大聲作答。

“好,這邊也摸摸。”晏洄笑着将手挪過去,悄聲在她耳旁蠱惑,“然然,今夜讓哥哥進去好不好?”

她稀裏糊塗應了下來:“好、好。”

先前那點不愉快全煙消雲散,晏洄心情大好,若不是現下天還亮着,他這會兒已要按捺不住。

一炷香後,船抵達湖心島,大雪紛飛。

晏洄摟着姬然的肩,傘面朝她傾斜一些,雪花順着傘面輕輕柔柔地滾在地上。

去年這時他還不能走動,只能卧在家中,而今歲他安好無虞地站在這兒。

姬然突然就不想和他置氣了,雙手環住他的腰,和他緊緊挨在一塊兒,低聲提醒:“你自己也遮住,別淋濕了。”

“無礙,雪不算大。”他彎着眼眸,透明的瞳孔在白雪之中更顯清澈。

湖心島的住所離湖邊不遠,步行去要不了多久,他們今日得在島上的居所暫住,明日畫舫才會返航。

島上到處是梅樹,此時已然盛放,白雪紅梅,自有仙風。

“梅花開了,哥哥聞見了嗎?”

很久沒聽她喚哥哥了,晏洄竟然有些想哭,卻是沒有落淚,鼻尖微動,輕聲道:“似乎是聞見了,只是不太确定。”

“一會兒我去摘幾支回來。”

姬然引着他轉過小道,到了獨門獨院的客房。

客房外有小童侍女守着,見他們來,将鑰匙交與,便退入守門小屋中,未再打攪。

“院裏也有梅樹,開得也很好,一會兒不用去外面摘了。”姬然雀躍。

晏洄聽着她開心,也忍不住開心。

不錯,孟昭遠算是有點兒用處,這個地兒選得不錯,他原本還在憂慮姬然什麽時候才能好一些,現下便不用那樣擔心了。

“也好,就在這兒剪,別走遠了,外面冷。”

“好,我們先進屋,外面好冷。”姬然加快了些步伐,抱着人快步躲進屋裏。

屋中的地籠是提前燒着的,這會兒正暖烘烘的。

她将人身上那件落了雪的大氅脫下,挂在立架上,添了個手爐塞進人手中,按着人坐下,仔細詢問:“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沒,我好着呢,不影響晚上的事兒。”

“誰跟你說這個了!”她一陣語塞,轉身要走,“我去剪梅花了。”

晏洄抓住她的手腕:“別走遠了,就在院子裏剪,将鬥篷穿上。”

“原本就是要在院子裏剪的。”她解釋一句,穿了鬥篷,只拿了剪子,興沖沖往外去。

院子裏有兩棵梅樹,院子外挨着籬笆牆也有幾棵,她不舍得剪院子裏的,稍稍往外走了幾步,毫不憐惜剪了外面的。

剪花枝要不了多長時間,她剪完垂首嗅了嗅,正要往院子裏走,一擡頭,看見不遠處踱步而來的孟昭遠。

她下意識想躲,又想起方才在船上還見過,這會兒躲反倒是奇怪了,便駐足未動,等着他走來,問:“有何事嗎?”

孟昭遠笑笑:“知曉你住在此處,想來看看。”

方才下船時,他親眼看見他們抱在一起,心裏不舒坦得很,随意往外走了幾步,不知不覺便走到這兒來了。

“他在屋裏,若知曉你來過,又要鬧起來。”姬然垂着眼,不動聲色拒絕。

“我知曉。”孟昭遠心中酸澀難擋,交握在寬袖中的手緊緊握起,沒忍住憤慨一句,“我會想辦法早些讓你脫離苦海。”

她眼睫微動,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孟昭遠沒有逼她,伸手輕輕掃去她帽檐上的雪,輕聲問:“晚上那邊會有宴席,你與他也不會來是嗎?”

“他身體不好,天這樣冷,晚上是不能出門的。”她強忍着沒有後退。

“罷了,他不出門,你自是出不了門的,我也不問了。”孟昭遠頓了頓,“我只是、只是有些想你。自你和他成親後,便不常出門了,常常一連數月都不能見着你。”

她順着應一聲:“是。”

孟昭遠忍不住靠近一步,想去牽她的手,手擡了擡又放下了,低聲詢問:“你待我,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

“我對你……”不能給出明确的答案,她沉聲道,“你應該是知道我的,我一向混吃等死慣了,若沒人逼一把,永遠無法給出答案。正如你那日問我,若苦苦糾纏我的是你該當如何,我無法回答。”

孟昭遠心中稍喜:“我明白了,我往後可以不尊稱你為殿下嗎?”

“若是被旁人聽見恐怕不好。”

“不會被旁人聽見,只有你我時,我可以不尊稱你為殿下嗎?”

她沒回答。

“阿然。”孟昭遠彎着唇,“外面冷,你快些回去吧。”

她擡步要走,又停下:“你也早些回去。”

說罷,她不敢逗留,捧着一束梅花,匆匆逃走,幾乎是瞬間便進了院子,推開了房門。

驚吓未定,她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

“苦海?想念你?阿然?”

幾個問題朝她砸來,她緊張抱緊手中梅花,試探問:“你聽見了?”

晏洄将她鬥篷脫掉扔在地上,又解她的腰封,叼着她的耳垂道:“去了那樣久不回來,我要去尋你時,在門口聽見了。就在門外,還說得那樣大聲,我眼睛不好使,便當我耳朵也不行了嗎?”

“我……”她脖頸被弄得有些癢,“是他尋來,也是你說要我去吊着他,我可沒和他主動接觸,你別這樣。”

“是我叫你去的又如何?”晏洄雙手困住她的腰,抱住她往床上去,将她頭上耳上戴的珍珠玉石拆得扔了一地。

她被扔在床上,懷裏仍舊抱着那束梅花,結結巴巴指責:“你、你好不講道理。”

“我就是不講道理。”晏洄奪過那束梅花,扔在腳踏旁,俯身而下,三五下便将她剝得精光。

她雙手擋在身前,渾身顫栗着往後挪,分不清是冷的還是吓的:“你別、你別這樣……”

晏洄不肯聽她的,将她按住,她條件反射要掙脫。

“你答應我的。”晏洄将她捉回來。

她心慌得厲害,晏洄今天看起來很兇,看起來是勢在必得,她不得不慌,磕磕巴巴:“我是答應你了,但、但……”

“沒什麽但不但。”晏洄輕車熟路尋到她的弱點。

她輕哼一聲,急急推他的手:“你生氣了,你要亂咬人,我有點兒害怕。”

“我什麽時候亂咬人過了?”

“現在,你現在就是在亂咬人!”

晏洄不接話了,只自顧自開始。

“疼啊!你還說你沒亂咬人!”姬然慘叫一聲,撕心裂肺哭起來,聲音斷斷續續。

“忍着。”晏洄沉聲道,卻是沒再動了。

“我不忍!你是混蛋!我不要你!”

晏洄無奈嘆息一聲,彎身親親她眼角的淚:“不哭了,我省着勁兒呢,別不要我。”

“就不要你!”她瞪人一眼。

“可我感覺都沒那麽難行了。”晏洄抹掉她臉上的淚痕,“你瞧瞧是不是沒那麽疼了?”

“就疼!”她一口咬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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