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求親
第51章 求親
小半個月後,沉寂許久的季岑終于忍不住上奏,只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季岑此番上奏竟然是為了求親!
說起來季岑也差不多要到定親的年歲了,不過因為這兩年事情繁多,再加上 母妃并不受寵,一時間竟然硬是沒人将這事兒提起。若非不是季岑今日自己提起,估計還能再過上兩年等景帝自己想起來。
本來皇子求親也算不得大事,只是在看見季岑所寫的,想要求親的對象時,景帝卻是眉頭一皺。他将折子一翻,略帶頭疼地揉着眉心:“蘇志安,你說這兩年的戶部是怎麽了?怎的一個兩個的,都喜歡從戶部挑人?”
雖然景帝口頭上是這麽詢問的,但是真實緣由他又豈會不知?戶部管轄戶籍財政,若是真的招攬了戶部官員,不管是對誰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助力。
也難為他們一個個千方百計地從戶部挖人了。
此時的蘇志安正在幫景帝研墨,見狀和一旁的小太監說了聲,讓他将新沏好的熱茶端了上來:“奴才也不懂這些政務上的事兒,不過五皇子也大了,想來也是能明白陛下的難處的。”
景帝從蘇志安手中接過熱茶,剛喝了一口便不願再飲了。景帝笑罵道:“你還不懂?去給朕取些冰塊來吧,這天氣,喝熱茶躁得慌。” “诶。”
待蘇志安離開之後,景帝重新展開了季岑求親的那份折子,從頭至尾重新看了一遍,而後他才提筆批閱。等蘇志安取了冰塊回來時,景帝還在批閱奏折,過了好半晌才注意到自己身邊多了個人。
見景帝終于注意到自己,蘇志安将冰塊放于桌案上,欠身道:“陛下已至晌午,可要傳膳?”
“現在是幾時了?”
蘇志安道:“回陛下,已經午時三刻了。”
正差不多是用午膳的時間。
“令人備轎,去坤……罷了,今日便去漱玉齋吧。”
漱玉齋是季岑的母親瑜妃的宮殿,不過瑜妃雖說是四妃之首,替景帝誕下一子一女,但是實際上卻并不受寵。若不是此番要去商讨關于季岑的婚事,或許景帝都要将瑜妃忘了,身為妃位卻被忽視到這份兒上,哪怕算上前朝瑜妃也算是頭一個了。
見景帝來自己的漱玉齋,瑜妃先是一愣,随後才被自己的貼身侍女攙扶着給景帝請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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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妃早就不是什麽新入宮的女孩兒了,自然也不會對景帝的突如其來心生歡喜:“陛下今日怎有空來我這兒?”
雖說後宮不涉,但是季岑的婚事卻也不全算是朝政,再加上瑜妃本就是季岑的生母,景帝先找他商讨也不算什麽大事,只是……身為母親,難道會連孩子的婚事也如此不上心麽?
景帝牽着瑜妃的手,與她一起走向餐桌。
見狀,瑜妃才反應過來,立刻讓人給景帝拿了份餐具過來。瑜妃淺笑道:“陛下許久未來漱玉齋,此番竟然連給陛下準備膳具都忘了。”
聞言景帝也忍不住笑了:“聽你這麽說,反倒像是朕冷落了你。”
瑜妃微微搖頭:“臣妾不曾這麽覺得。近些年陛下事務繁多,臣妾也知自己愚笨,能做的也便只有不讓陛下操心了。”
景帝笑道:“整個後宮也唯有你與皇後是最令朕省心了的。不過朕今日過來也是有要事與你商讨。”
見瑜妃略帶不解的神情,景帝心中思慮更甚,只是面上卻絲毫不顯,只微一嘆氣略帶無奈道:“我們的忱舟也快及冠,差不多時候該替他謀一份親事了,你有何想法?”
瑜妃說:“前些日子臣妾還想尋個合适的時間與陛下提起,沒想到反倒是陛下先來尋臣妾了,倒是顯得臣妾這個母親過分失職了。”
看着瑜妃的表情語氣,似乎她是真的不知曉季岑想要求娶戶部尚書之女的事情,只是盡管如此,景帝依舊不敢完全放心,他開口道:“不知愛妃可否有中意的姑娘?”
瑜妃沉思片刻,最終還是搖頭笑道:“臣妾也想不好,不過想來陛下與皇後娘娘也不會虧待忱舟,便只能麻煩皇後娘娘幫忱舟先選幾家姑娘了。”
“你倒是慣會偷懶。”景帝也是笑,“只是不論怎麽說,你也是忱舟的母妃,現在也是給你選兒媳,這些事自然是要你自己憂心操持的。”
或許也是知曉自己躲不過這一樁事兒了,瑜妃應下後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和景帝一起吃了頓飯。哪怕是用完膳後,聽見景帝說還要處理公務離開時,也沒展露出絲毫不滿,只是将他送到了漱玉齋門口。
不過,在離開漱玉齋後景帝并沒有同與瑜妃說的那樣回到禦書房,反而讓轎攆改道去了坤寧宮。
因為這兩日的諸多事物,景帝也有些時日沒去坤寧宮了。在聽見景帝來了的時候,季越猶豫了好半晌,最終才下定決心:先讓林祥去告知景帝自己在念書,待下學之後自己再去見他。
在聽完季越的話之後,曾玉山微微點頭,滿意道:“七殿下成長了不少。”
難得得到誇獎,季越的嘴角不自覺勾起:“季越要多謝曾先生。”還有憐憐。
後半句話季越自然不可能這麽說出來,但是卻也沒有人能阻止他這麽想。于是在說完後,季越回頭往童憐的方向看了一眼,甚至還略帶俏皮地眨了眨眼,惹得童憐也忍不住笑了。
曾玉山自然是将季越的那些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卻依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自己全然不知。曾玉山幹咳兩聲,将兩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去:“既然已經有人去同陛下說了,那麽我們便繼續上課吧,莫要讓陛下等太久。”
或許也是曾玉山的話生了效,接下來的時間裏季越可謂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許多內容都是一點便通。下課時曾玉山甚至感慨若是每日上課時景帝都能來,或許季越的效率能更高些。
不過這終究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景帝日理萬機,哪兒有那麽多時間來做皇子的課業監工?
所以對此季越也只是嘿嘿一笑,準備同曾玉山道別去正廳見景帝,只是他剛剛準備出門,便看見原本應該在正廳等他的景帝和皇後已經走到了小書房門口。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母後。”季越笑着行禮道。
景帝還是第一次見到季越以“兒臣”自稱,當即笑着說:“先生教了這麽久,越兒也是懂得禮數了?”
此時的曾玉山剛剛将書本放入書匣,轉身對景帝行禮問安:“微臣見過陛下與皇後娘娘。”
“先生請起。”景帝上前将曾玉山扶起,而後說,“現在看來,當初将先生請回來當真是頂正确的。若非先生願意教導小七,朕不知他現在會是怎樣一副模樣,但想來也不會如同現在這般。”
曾玉山搖頭:“七殿下聰慧,哪怕不是微臣教導,想來與現在也不會相差多少。”
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将自己撂在一邊,季越略帶不滿地插嘴:“就是就是,而且先生今日才誇過我。”
聞言,景帝微皺眉道:“方才父皇還誇了你近日守禮了不少,怎的現在就不知禮數了?”
季越搖頭晃腦道:“因為此處也沒外人呀。不管是父皇母後,還是先生都是越兒的長輩。”
這話乍一聽也并無差錯,景帝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反駁,失笑道:“就你歪理多,再過些時日怕不是你母後都要治不了你了。”
“莫要說再過段時間了,即使是現在臣妾也時常說不過他了。”皇後搖頭,語氣中滿是無奈。
即使如此,季越也全當做是對自己的誇獎,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何問題,甚至略帶得意的笑了一下,搞得在場幾人啼笑皆非。
不過景帝畢竟還有不少公文未批,在考察過季越的功課之後便回了禦書房。而季越則因為最近念書認真,得了一個時辰玩耍的時間。
“憐憐!”在謝過景帝與皇後之後,季越興致勃勃地跑出正殿,随後轉頭對童憐道,“我們去禦花園看荷花吧,先前我答應過你的!”
聽了季越的後半句話,童憐這才想起來先前在季楓剛與琴韻傳出流言的時候,自己曾經借着想去賞荷花的借口,好讓季越看見在雨中跪着的季楓,以此斷了惠貴妃想要在景帝面前賣慘的機會。
距離那次已經過去了兩三個月,再加上這段時間童憐一直在忙活着宮裏宮外各樁事物,如果不是季越在現在提起,就算是他自己都已經忘記了。
只是沒想到當初自己随便說的一句話,竟然還有一個人将其當成自己的願望,并且一直記在心裏。
這麽想着,童憐的嘴角不自覺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好啊,多謝小殿下了。”
看見童憐笑了,季越心中莫名多了幾分羞澀:“因為之前就說好了的嘛。”
“嗯。”童憐笑道,“小殿下可要帶些點心過去?”
“要荷花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