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關系
第52章 關系
童憐對于這些花花草草并無興趣,只是看着在季越一邊晃着腳,一邊吃着荷花酥的模樣有幾分可愛。
見童憐一直将視線放在自己身上,季越腳也不晃了,将面前的食盒往前推了一點兒:“憐憐你也吃呀。”
“好。”童憐說着,拿起一小塊荷花酥放進嘴裏。入口的先是層層酥皮,一直等到咬下才能嘗到被包裹在內的豆沙餡兒。不會很甜,但是有紅豆綿密的口感與淡淡的香氣。
“很好吃。”童憐說。只是說歸說,即使在吃完手中的荷花酥之後,童憐卻一直沒有再次将手伸向食盒。
不過現在的季越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在吃完荷花酥後,他甚至還心滿意足地打了一小個嗝兒。然後他就看見了童憐略帶打趣的視線……
“憐憐你覺不覺得這裏很香呀。”季越立刻轉移了話題。
童憐說:“不是荷花酥的香味麽?”
季越哪兒能不知道童憐這麽說的原因,雙頰當即因為羞惱漲紅:“我是說荷花的香氣啦,荷花的!”
見季越現在的表情,童憐自然也不可能繼續開玩笑,于是便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微微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道:“是。有股淡淡的荷花的清香。”
“是呀。”季越點頭,忍不住往欄杆的方向靠了靠,眼睛還一直在瞟距離他最近的那一株荷花。
童憐哪兒會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于是在季越伸出手前便直接将他抱開:“小殿下,折荷花太危險了。”
被童憐這麽一提醒,季越突然想起年前他為了去探湖面是否結冰,而墜入湖水被童憐救起的經歷。只是在想起那件事的同時,還有另一件童憐所答應的,但是卻被他們都遺忘了的承諾也順勢被挖了出來。
想到這兒季越不禁轉頭,臉上多了幾分憤憤不平:“憐憐你冬日的時候說了要帶我去滑冰的!”
雖然季越在冬日的時候也提及過許多次,但是在冰面穩固的那幾日,或是童憐或是季越自己,總歸是有一人因為各種事情抽不出時間的,以至于童憐備好的冰鞋都沒了用武之地。
然而這些童憐自然也是不會同季越細說的。他先是和季越道了歉,而後又再次許諾等到了今年冬日,若是他們倆都得了空,一定會偷摸着帶他去滑冰。或許是童憐的這次的語氣過于誠懇,季越在猶豫了幾息後便點頭同意了,甚至還也別大方地答應了不再計較去年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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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話的功夫,木瓊也帶着皇後的命令來提醒他們玩耍的時間已經差不多,是時候回去念書了。
雖說季越心中還有幾分不願,但是卻還是乖乖點了頭,只是那一步三回首的模樣看着實在令人又好氣又好笑,若是不知道恐怕會以為這是什麽生離死別的大場景呢。
木瓊放緩腳步,讓自己走在童憐身側意有所指道:“童公公還請記住自己的身份,平日裏莫要太越矩才好。”
童憐聽後腳步絲毫未頓,就好像木瓊的提醒與他毫無關系似的:“奴才知曉的,還請皇後娘娘放心。”說着童憐微微斂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就連語氣都帶着幾分自嘲,“奴才終究只是一個奴才而已。”
雖說這話的确沒錯,但是不知怎麽的,木瓊總覺得童憐說這句話時有些奇怪,可硬是要她說原因,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無奈之下,木瓊也只能微一點頭,随口說了句“你知曉便好”。
只是木瓊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小聲提醒着童憐的時候,走在他們前頭的季越卻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們身上。若不是此條路上并沒有什麽人,木瓊就能看到一個連走路都不怎麽專心,剛離開兩步就同別人撞上了的七殿下。
然而也正是因為,季越在回坤寧宮的路上聽見了童憐的那一句話,導致接下來他念書的時候都一直在想東想西,以至于分明是昨天學的內容,今日卻也時常記不起來。
幾番過後,莫要說曾玉山,就連童憐都不禁皺起了眉。
曾玉山眉頭緊皺,握着書冊的那只手也被氣得不停顫抖。
就在他開口之前,童憐連忙讓人端了杯微微晾涼的茶水:“曾先生不若先喝個茶消消氣,小殿下這兒我替您先看着可好?”
童憐怎麽說也是曾玉山的半個徒弟,更何況在他眼中也本無身份的尊卑,唯有他們對知識學業的尊重,此刻見童憐站出來氣也稍稍歇了點兒。
曾玉山伸手揉着自己的眉心,随手接過一旁小太監遞來的茶水:“那便先歇息一炷香的時辰吧,你陪七殿下出去走走,莫要在這兒礙着我的眼。”
童憐應了聲是,随後便拉着季越去了書房後面的那一小片竹林。
“憐憐……”也是因為知曉方才自己做的不對,季越心中不免升起幾分內疚。
只是聽着他語氣中的愧疚,童憐卻只是嘆了口氣:“小殿下,可以告訴我方才上課時你心中在想什麽麽?”
季越抿了抿唇,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道:“回來的路上,你同木瓊姑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想問憐憐……”季越說着稍微停頓了一會兒,他微微擡頭看向童憐的眼睛,像是終于骨氣勇氣似的繼續說,“我将憐憐當做好友,可憐憐是怎麽看我的?我對你而言,真的只是要服侍的主子嗎?”
童憐完全沒想到自己之前同木瓊所說的話,竟是被季越一字不落地記下了,甚至還一個人憋着生了這麽久的悶氣。童憐突然覺得有幾分好笑,但是他也知道若是自己在此時笑出聲,那麽至少在今天之內就別想得到季越的任何好臉色了。
他半跪着,擡頭看向季越的眼睛,語氣中滿是認真:“于童憐而言,季越是好友、亦是幺弟。”
“我想保護你,想要你一生平安喜樂。若是你需要,我也能成為你手中斬盡宵小的屠刀。”
“我的殿下,你可以使用我。也只有你可以。”
面對童憐突入起來的表忠,季越的臉上莫名有些躁得慌:“我……我知道了,憐憐你快起來吧!”
見季越害羞了,童憐勾唇道:“這下小殿下總不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以至于不好好聽先生講課了吧?”
季越紅着張臉,也不說話了只是緩緩搖頭。
“那便好。”童憐起身笑着摸了摸季越的腦袋,“曾先生恐怕氣得不清,小殿下回去後可要好好和先生道歉認錯才是。”
季越小聲道:“我知曉的。”
在季越道完歉後,曾玉山的心情依舊不怎麽樣,在季越回答錯問題的時候便會冷哼一聲,雖說并不會說什麽,但是神态模樣卻是将“這都不會”以及“腦子裏都在胡亂想些什麽”表現得淋漓盡致。活脫脫就是一副老小孩的模樣。
好在季越也知先前是自己的不是,在注意到曾玉山略帶嘲諷的神情後也沒說什麽,只是十分虛心地向他讨教,這一來二去的曾玉山的氣也就消了大半。
不過在曾玉山離開之後,季越卻是小聲在童憐旁邊耳語道:“憐憐我突然覺得,有時候先生比我更像是個孩子。”
聞言,童憐強忍着笑意,用餘光看了眼正在喝茶的曾玉山,亦是小聲道:“小殿下這話可莫要讓先生聽見了,若不然明日你的日子可就不那麽好過了。”
季越剛想說“有何可懼”,只是回想着方才曾玉山的舉動卻又覺得童憐的話十分有道理,于是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在一旁喝茶歇息的曾玉山怎麽可能沒聽見他們方才的竊竊私語,只是也為了避免自己真如他們所說的那般小心眼兒,于是便直接雙眼一閉佯裝小憩,眼不見心不煩罷了。
待今日的課業內容教授完畢,曾玉山慢慢悠悠地飲完一杯茶,随後才起身道:“今日便道這兒吧,明日休沐也就給七殿下也放放假。不過我後日再來的時候便要小考了,還請七殿下切莫懈怠功課,小考的成績微臣也會給陛下與皇後娘娘過目。”
原本前一秒還在興奮與休沐放假的季越,在聽見小考的時候瞬間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時間竟然連成績要給景帝與皇後過目的消息都只聽了半截兒。
曾玉山萬般滿意地看着季越的反應,在心中忍不住發笑。他幹咳一聲,将視線轉移到可一旁的童憐身上:“童憐你和我出去一趟。”
原本要送曾玉山的林祥腳步一頓,下意識地看向童憐。在發現童憐微微點頭之後,他這才停下腳步,走到季越一側站定。
兩人出了書房,童憐也不與曾玉山客套,開門見山道:“曾先生喚我是為何事?”
只是曾玉山卻沒有直接回答童憐的問題,只是微眯着眼擡頭看了看天空:“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說着,曾玉山突然輕笑出聲,“若有得空,便去看看這無邊美景吧。不論四季,不論年歲。”
作者有話說:
注: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出自範成大的《喜晴》
然後……“使用”~(doge)
走lsp的路讓lsp麽一路不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