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假

第55章 真假

“他是這麽和你們說的?”童憐翻看着手中的錦囊,似笑非笑道。

拾六點頭:“對,而且他還說并沒有看過錦囊裏頭的內容。不過錦囊也不是密封的折子,我們也沒辦法知道他是否在說謊。”

“估計是真話。”說着童憐将錦囊拆開,心領神會地一笑,随後便将它扔到了拾六的懷裏。

拾六下意識接住。只是在他将視線投入錦囊時,卻發現那裏頭空空如也,裏頭的東西似乎早就被其他人拿出去了。“這——”拾六遲疑片刻,雖有略帶疑惑地看向童憐,“這裏頭的東西是被林祥提前拿走了?那……”

還沒等拾六将話說完,童憐便直接問:“若是一個盒子裏沒東西,除去被人拿走還有另一種可能。”

在看見拾六眼底的震驚時,童憐便知曉拾六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于是笑着将它道出:“那就是裏頭壓根兒就沒裝東西。”

“可你怎麽能确定,這裏頭是原本就沒裝東西呢?或許是在被我發現之前,林祥就已經拿出來并且将錦囊恢複原狀了啊。”拾六問。

童憐輕笑着聳肩:“很簡單。因為這個錦囊啊。”在拾六滿臉疑惑的神情之下,童憐只好繼續解釋,“林祥的手笨得很,若是他之前打開過,這結怎麽也不可能打得這麽好看。”

拾六:“……”

好的,這個理由确實有理有據,但是屬實過分出人意料了。

“對了,林祥之前是不是說叫他過去的人是蘇志安?”給了拾六片刻消化事實的時間之後,童憐開口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童憐回問這個,但是拾六還是老老實實點頭:“對,有什麽問題麽?”

童憐搖頭道:“我只是在想,我身上有什麽是能讓別人惦記的。”

“你身上自然是沒有的,但是童正初的那些遺物裏頭可就不一定了。”拾六随口說完,他自己都愣了。

見狀,童憐便知道拾六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他微微勾唇:“對,所以‘蘇志安’要的是什麽就很明了了。”說完,他從袖袋中取出那個拇指大小的金印,“蘇志安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更何況有誰知道童正初是被你我殺死的呢?”

“所以……林祥所見的一定不是蘇志安!可到底是對方讓他這麽和我們說的,還是那人易了容而後才找上林祥的呢?”拾六瞳孔微縮。他不斷在心中思索着,當初有誰知道童正初有一支暗衛在手,又是誰會想要将他們收入囊中。

只是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信息實在太過匮乏,甚至于那人究竟是不是蘇志安都只是他們的推測罷了。

“不急。”童憐摩搓着錦囊的布料若有所思道,“最近讓零九跟緊林祥,小殿下那兒就叫零肆去保護着吧。”

拾六點頭應下:“好。”

吩咐完童憐便轉身朝着軟榻的方向走去,只是就在他準備歇息的之前,童憐突然開口:“去将東西給五皇子送去,莫要忘了我們的賭注。”

馬上就能忘記這回事兒的拾六:“哦!”

氣走了拾六,童憐輕笑出聲,只是笑着笑着他便忍不住捂着口鼻咳嗽起來。

近日何太醫給他抓的藥逐漸沒了功效,不得已之下童憐只好用童正初留下的酒方開始以毒攻毒。只是不知道為何,酒娘甚至都已經出了酒方可無數醫者,卻依舊無法知曉酒方中的奧秘。

童憐以身試毒,最終也只能試出這酒若是冷飲,便可稍微緩解體內毒素的蔓延,但加熱就會加速毒發。不過或許也是嘗試次數太過頻繁,以至于何太醫每回見了他都不願給他半分好臉色看,就連白芷都不願怎麽同他說話了。

咳嗽聲暫歇,童憐有氣無力地倚靠在軟榻上,一點點調整着呼吸。

夜裏太靜,時不時從窗外傳來的蟬鳴更顯清幽。因為方才的疼痛,童憐的身上沁出些許汗珠。他有些睡不着,在軟榻上躺了會兒,随後便翻身下榻,将外袍披在身上走去床邊。

看着正懸高空的圓月,童憐後知後覺地想起今日已是十五。

似乎……也是自己的生辰。

幼時自己雖不讨魏元承的喜,但是總歸還在母親身邊,他母親會節省許久,只為了在今日給他坐上一碗長壽面,甚至還會在面裏加上些許肉絲,再窩上一個金燦燦的雞蛋。

這麽想着,童憐止不住勾唇。記憶中的阿娘總是那般溫柔,笑的時候還會用袖子遮住嘴角。

他已經許久沒看見阿娘了,但是有時卻又能收到她寄來的書信。

若是什麽時候能出宮,能見上阿娘一面便好了。

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童憐對着那輪許下自己十六歲生辰唯一的願望。

翌日,童憐是被凍醒的,待他醒來才發現自己昨日竟然在床邊睡着了。童憐有點想笑,只是還沒笑出聲他便打了個噴嚏。

對于風寒,童憐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童正初給他下的毒,導致他現在比大多數人還要嬌貴,但凡是冷了熱了,就很容易染上風寒。

他輕車熟路地将手放在自己額頭上,感受了會兒然後才将手放下。

“拾六。”童憐先是喊了一聲,等了半晌不見人來,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已經将拾六派去做別的事兒了。

這麽想着童憐只好拖着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挪去寝房,直接将林祥的被褥一掀把他叫了起來。

驟然被人清擾了美夢,林祥自然是不願意的,他正準備破口大罵,卻在說話前一秒看清了掀他被子的人究竟是誰。

這下林祥是徹底沒了怒意了,他往床腳一縮,身子不可見地微微顫抖:“童大人有……有什麽事兒麽?”

“今日你幫我同小殿下告個假,順便幫我去抓個治風寒的方子。”說完,童憐也不顧林祥究竟聽清楚了沒,直接回到了自己床榻上,也不脫衣徑直将被子往身上一蓋,翻個身睡去了。

林祥正準備點頭答應,可下一秒他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硬生生止住了自己點頭的動作,蹑手蹑腳地下了床走到童憐床前。

昨日夜裏,他已經将寝房裏能找的地方全都翻找了一邊,可依舊沒有找到之前那人所說的,類似于印章一樣的東西。既然屋中沒有,那大概率便是在童憐身上了。

林祥不斷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在确定童憐确實睡熟了之後,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

然而還沒等林祥碰到童憐,童憐便轉了個身,開口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你還不去叫小殿下起床麽?”

即使童憐并沒有睜眼,但是林祥依舊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站回自己的床榻邊。見童憐說完那句話之後便沒再開口,林祥這才松了口氣,只是還沒等他鼓起勇氣故技重施的時候,童憐便從床上坐了起來睜眼道:“林祥,方才我同你說的話,你是沒聽見是麽?”

面對如此狀況,林祥怎麽敢說沒聽見,立刻點頭入搗蒜:“聽見了聽見了,奴才這便更衣洗漱馬上就去叫七殿下起床。”

“嗯。”童憐淡淡看着林祥,似乎是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林祥被童憐盯着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原本還不甚清醒的腦袋瞬間就如同開了竅一般。他繼續說:“待七殿下用膳的時候,奴才會去太醫院給您抓藥的。”說完,他甚至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大人,您的早膳一會兒可需要奴才讓人給你帶來?”

“不用了。”童憐說着咳嗽了兩聲,随後便重新縮回了被褥中。

聽見童憐說不用,林祥自然也樂得清閑,他松了口氣準備出門打水。可還沒等他走出房門,便又聽見了童憐的聲音:

“林祥,你的那些小心思先藏藏好。莫要有機會得到,但卻沒那個命享受。”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

林祥本就是個膽小的,聽見這話莫要說腿軟,若不是擔心暴露整個人都要栽在地上了。他胸腔內的心髒狂跳,只覺得若是自己一個不留心,估計心髒都要從咽喉處直接跳出去了。

“大……大人這是說哪兒的話?奴才能有什麽小心思啊。”林祥甚至不敢回頭,只能背着童憐回答。只是即使如此,他的聲音卻依舊顫抖萬分。

童憐似乎是想笑,只是他還沒笑出來,就被一聲咳嗽沖散了。

待那股勁兒過去了,童憐才說:“是麽?那便再好不過了。”

林祥帶着驚恐緩緩走出寝房,只是還沒走幾步面前便出現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您怎麽來了!”

那人面上覆着一張哭臉面具:“自然是擔心林公公會反悔啊。”

“你先前分明說會給我思考的時間的。”林祥說着不禁往後邁了一小步。

“是啊,我這不是給了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麽?”那人一步步朝林祥逼近,“林公公只要你殺了童憐,他擁有的那些東西便都是你的了。季越的信任、那些武功高強的下屬、以及……便都是你的。”

他的聲音似乎帶着某些蠱惑人心的力量,每多說一個字,林祥的心便朝他靠近幾分。當他将話說完的那一刻,林祥驟然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道:“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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